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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时光俏-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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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识渊博平易近人,非常愿意跟工人接触,甚至连绘画班上有女工请他帮忙指导街道的黑板报,他都认真帮忙画图改稿,在工人中的风评特别好。
不过这不代表周小安和沈玫愿意接近他。
周小安早就给沈玫打过预防针,这种过几年就会惹祸上身的海外关系还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所以两人在厂里所有跟华侨有关的工作都是能躲就躲,也从来都是绕着这位大红人走的。
谢绝了董鹤轩,又应付了沈市长几句,两人刚走出办舞会的大礼堂,徐景明就跟了出来,“沈玫同志,刚才我们可能有些误会。”
徐景明长了一张很有正气的国字脸,高鼻阔口,眼睛有神,并没有跟沈玫计较她泼他的事,“刚才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客观一点看待李志勇的事。”
沈玫好容易压下来的怒火又腾一下起来了,徐景明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很抱歉,我不该在今天的场合提这个。我送你们回去吧,当做是我将功赎罪。”
沈玫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会让他送,小包一甩,拉着周小安就上了沈市长的汽车,给了礼貌地目送他们离开的徐景明一个冒着黑烟的车屁股。
就是这样她还不解气,气得直捶车座,“这人有毛病吧!他算老几啊?轮得着他来管别人的闲事吗?”
周小安想想,“他是李志勇的直接领导,好像,问问也不多余。”就是没找好场合,可能也没想到沈玫的反应会这么大。
沈玫又气得捶车座了,“周小安你跟谁一伙儿的!找准立场再说话!”
所谓现世报就是这样,刚在车上气完沈玫,回到家周小安就被沈玫笑话了。
看着她家门外走廊一角新堆的煤堆,又听宁大姐转告完,周小安皱眉,“都说了不用帮忙,任春华是什么时候把我们家煤本儿拿走的呀!”
任春华是任春来的妹妹,任春来从第一次过来帮樊老师给周小安搬家具布置房间开始,陆续帮了周小安和沈玫不少忙,在厂里跟他们相处得也很不错。
他的妹妹任春华在厂里二号高炉做叉车工,跟周小安和沈玫也很快熟悉起来,因为住得近,没事儿会来家里找周小安和沈玫玩儿。
这个月的煤票发下来她就提过,让任春来帮周小安买回来,被周小安谢绝了,没想到她偷偷拿走了煤本儿,竟然让任春来不声不响地帮周小安把煤给买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九一章 不配
周小安有点为难,“都说了不用帮忙了……”这样不打招呼就偷偷帮忙,虽然很感谢,可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关键是她不需要啊!过两天小土豆和周小全就回来了,这点活儿对他们来说很容易就干了。
沈玫却捏捏她的脸笑话她,“笨蛋!你就不想想人家干吗这么热心帮忙!”
周小安一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你还是看看你家煤本儿在不在吧!春华也说让任春来帮你家买呢!”
不就是想说任春来对她有好感吗!
这太想当然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要说任春来对沈玫有意思还靠谱一些。
虽然心里并不在乎自己离过婚的事,可周小安还是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的。
她在这个年代只能配个二婚男人,黄花大小伙儿那是根本不用想的!
她不歧视二婚,可她也不想被当做廉价商品随便跟人对付着过日子!
而且,她才十八岁——她是绝对不承认穿越之后无端多出来那三岁的,结婚的事太遥远了,根本就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对沈玫的话,周小安一直当玩笑来听。
任春来身材高大,形貌堂堂,人非常聪明会来事儿,人缘特别好,还是退伍军人,在厂里是特别受姑娘们欢迎的小伙子,怎么会想不开找她?
可沈玫却坚持,任春来就是对周小安有好感!
两人一起去市委大院儿小食堂吃饭,沈玫还在跟周小安争论这件事,“那你说前几天加班,他干嘛大半夜不睡觉,非等着送你回来?”
周小安奇怪,“他不是也送你了?还送宁大姐和前街赵主任了!我们这片儿的他都顺路送了呀!”
沈玫就差拿筷子敲周小安不开窍的脑袋了,看周阅海打完菜过来,很难得地在聊天的时候主动让他加入,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
“周……小叔,你说说,任春来是不是对小安有好感?你以前谈对象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跟人家表示的?”
市委大院儿跟军分区仅一墙之隔,干部小食堂共用一个。改善伙食做好菜的时候,市委家属和军分区的军官家属们都会过来打牙祭。
今天周六,小食堂隔周周六会做一顿红烧肉,周小安和沈玫都被叫过来吃饭。
周阅海先给周小安碗里夹了几块肉,才慢条斯理地回答沈玫,“我没谈过对象,不清楚。不过我觉得革命同志之间互相帮助是很正常的事。”
言下之意是沈玫想得多了。
然后叮嘱周小安,“下次加班跟我说,我去接你。”
沈玫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狠狠嚼了两口肉。她真是不长记性!明知道周阅海这个死德性还要跟他说话!被气死也活该!
周小安却很高兴,看!她小叔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聪明又理智,才不会去八卦这些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吃完饭周阅海送他们回家,去周小安家里查看了一下,把她用大头钉定在客厅小黑板上的各类票券、堆在小黑板旁边的副食本、粮本、煤本等等一大堆东西都收了起来,“以后我帮你买回来,你就不用担心忘了。”
大家都是发了工资就赶紧把这个月该买的东西都买,周小安还没养成这个习惯,经常把各种票给放过期了,为了不浪费,只好发了票券就钉到小黑板上,没事儿看两眼提醒自己别忘了。
所以任春华才能那么轻易地拿到她的煤本儿。
周阅海在周小安面前对任春来兄妹的事没有多说什么,回去却片刻都没有耽搁,马上把任春来的资料调了出来。
任春来,24岁,沛州本市人,58年退伍的义务兵,现任沛州钢厂保卫科干事,入党积极分子。
工人家庭出身,父亲是钢厂残疾工人,病退在家,母亲家庭妇女,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大弟是造纸厂二级工,小弟是钢厂学徒工,妹妹任春华接父亲的班,是钢厂二号高炉三级叉车工。
很普通的工人家庭出身的小伙子,无论是入伍记录还是工作记录,都是一路好评,人也长得不错。
周阅海拿着任春来的资料研究了大半夜,没看出任何问题,却还是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没谈过对象,可没少看别人谈,男人怎么表示对女人有好感,他当然看得出来。
他那么对沈玫说只是不想让周小安多想而已。
任春来也许在别人看来不错,可在他看来却根本就配不上周小安。
不用说具体哪里配不上,就像一块漂亮的水晶安了个杂木底座,根本就不是应该放在一起的东西。
所以周阅海开始更关注周小安,几乎把她上班以外的所有时间都占满,不给任家兄妹任何接近她的机会。
连沈玫都只能跟着周小安在军区小食堂和军区大院儿度过大部分业余时间了。
对此沈玫并不排斥,虽然在这个军区大院闹出过那么大的动静,很多人看她的眼光都怪怪的,可她只要不是觉得自己错了,就能很有底气地不在乎。
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她凭什么要躲开?凭什么不能挺起腰杆做人?
所以又不可避免地遇上了陈景明。
陈景明上次找沈玫,其实是想约她来军区谈谈她和李志勇的事。
毕竟他们的事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他作为李志勇的直属领导,最近又接到几封李志勇的思想汇报信。
所以他想请沈玫冷静一下,再仔细考虑一下跟李志勇的关系。
再见到陈景明,沈玫每次都是脑袋一转给他一个气呼呼冷冰冰的后脑勺,非常的直接而不留情面。
周小安只能每次都主动跟陈景明打个招呼,让场面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陈景明虽然年纪不大,气量却不小,不但不跟沈玫计较,还会微笑着跟周小安点点头表示并不介意。
沈玫却并不领情,“做错事了当然得有个道歉的态度!”
但她还是非常生气,并不打算原谅他。
这个人以为他是谁?又了解多少别人的事?凭什么就大言不惭地对她的事指手画脚?!
被沈玫无视的次数多了,陈景明已经能微笑地面对她的后脑勺了。
甚至有一天周阅海临时出门,没能及时赶回来给周小安和沈玫打饭,他竟然还替他们买了两份好菜送过去。
沈玫闷头吃水煮白菜,对他的肉菜视而不见,白眼儿都不给他一个。
陈景明还是很好脾气地把饭盒往他们俩面前推,“这是咱们食堂的招牌菜,一个月也做不上一回,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了。”
周小安看看很显然是想找机会跟沈玫化解矛盾的陈景明,不客气地吃了他打的小炒肉,还给沈玫也夹了一块。
沈玫拨到饭盒边没动那块肉,但也没扔出去,这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周小安好人做到底,夹了几筷子炒鸡蛋,指指远处的桌子,“我看到个熟人,去打个招呼就回来。”
不给沈玫反对的机会,扔下自己的饭盒盖表示这里有人,免得有人看他们坐在一起招闲话就跑了。
沈玫气得直咬牙,周小安却是真的看到了熟人。
是张天来。
公安局跟市委是一栋办公楼,他当然也在这边吃饭,只是平时不知道为什么很少见到他。
周小安坐到张天来面前,看看他面前那份炒豆腐,笑眯眯地打招呼,“张大哥,今天吃炒豆腐啊。”
然后很热心地跟张天来分享张幼林语录,“他说那个被砸死的人,脑子都流出来了,就像白花花的炒豆腐。”
让她从此再也吃不下去一口炒豆腐!
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当然也得刺激一下张天来了!
张天来的筷子停都不停一下,吃了大大一口炒豆腐,才平静地指指她饭盒里的炒鸡蛋,“幼林有没有跟你说蛋清像大鼻涕?他觉得粘糊糊的很恶心,从来不肯吃鸡蛋。”
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白花花的人脑子,哦,不,是炒豆腐。
周小安的筷子下不去了,坐在他们周围的人也哗啦一下都撤干净了,打了炒豆腐或者炒鸡蛋的,脸上都发绿了……(未完待续。)
第三九二章 特别
周小安大败而归,把饭盒里的鸡蛋都给了沈玫,想想白花花的炒豆腐,还是觉得今天晚上先不要吃任何白色的东西比较好。
陈景明也大败而归,不知道刚才沈玫跟他说了什么,他默默坐了一会儿还是端着饭盒走了。
但风度还是很好,走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
周小安拿一个黑面窝窝头夹了小炒肉,刚要往嘴里放,张天来吃完端着饭盒走了过来,非常随和地跟周小安打招呼,“小周,吃肉呢?”
眼睛在她手里的肉上很有深意地看了几眼,严肃地点头,“没问题,吃吧。”
然后施施然地走了……
周小安看着他的背影简直欲哭无泪。
什么叫没问题?!有问题的又是什么?!
联想到刚才说到张幼林对人体解剖的种种怪癖,他连人脑都敢戳出来研究,那人肉……
周小安手里的肉怎么都放不到嘴里去了……
晚上周阅海从训练基地回来已经快十点了,虽然知道过了周小安睡觉的时间,还是决定去小楼看看,打算她睡了就回去,如果没睡就看她一眼。
一天都没看到这个小丫头了,他总觉得不去看看心里不踏实。
就算是看不到她,在离她近一点的地方站一站,心里也会安稳很多。
周小安一晚上都无精打采的,却硬撑着不想睡觉,听到小叔过来了,一阵风地跑了出去。
周阅海站在梧桐树下等她,看到她冲自己跑过来,下意识地上前两步,半张开手臂想接住她,可周小安跑到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却停了下来。
周阅海心里一空,下意识地向前跨了一步,张开手臂就要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来。
忽然起了一阵夜风,吹着梧桐叶哗啦啦地响起来,也吹得周阅海僵住手臂一下愣住。
有那么一瞬间,他极度渴望把周小安抱到自己怀里,那股冲动太过强烈,也太过清晰,让他即使停下动作也狠狠地愣了一下。
可下一秒,看到周小安苍白的脸色,他马上没有余裕去考虑自己这股忽然的冲动因何而来了。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这股冲动的原因。
“小安,怎么了?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周阅海赶紧去试她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好像比平时低。
“是中暑了吗?有没有去医务室?”周阅海弯腰去看周小安的脸,把她披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顺手摸了摸她的大耳朵。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今天的大耳朵都有点软软的凉凉的,非常没有精神的样子。
周阅海的心一下被怜惜填满,温柔地摸摸周小安的头发,“小安,到底哪里不舒服?跟小叔说。”
周小安只是没吃饱又被恶心了一下,又因为过了睡觉时间硬撑着不睡觉,没有精神而已。
明知道自己没病也没事,可在这样的夜晚,有明月有清风,淡淡的花香里小叔低低的声音温柔如水,满满的关心和怜爱,她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不舒服了。
恶作剧被人反整蛊,周小安实在不好意思在这种气氛下说出来,可又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可怜,摇着头不说话,眼睛里就带上了点可怜兮兮的意思。
其实只是知道自己被宠着的孩子在撒娇而已。
周阅海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也看出来了,这小丫头不是不舒服,只是想要他来安慰而已。
看人的样子跟小虎磨磨蹭蹭地拿小脑袋顶人要抱抱要顺毛时简直是一样一样的。
周阅海心头一热,轻轻地拍拍她的头,把她凉凉的大耳朵笼在手里,想像上次一样把她抱到怀里好好安慰,院子外面的街上忽然传来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是居委会的治安巡逻队在巡逻。
已经很晚了,周小安不敢再耽误小叔的休息时间了,赶紧打起精神来,“小叔,您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儿!就是今天跟人斗嘴斗输了,有点儿不服气。您不要担心,我下次再见到他肯定找补回来!”
周阅海脑子里一下就跳出任春来的名字,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跟谁斗嘴了?”然后又有点尴尬地补充,“小叔去帮你报仇。”
听到张天来的名字,周阅海提着的心才放下来,但还是有点不知名的别扭,就是不想让人这样占据周小安的注意力,更不想让她觉都不睡地去想着这个人。
“张天来这人非常不简单,你以后尽量跟他保持距离。他除了对张幼林他们家,对谁都能狠得下心去,为了破案,他自己都舍得出去,你看他脸上的疤,那是他自己划的。”
这件事他本不想让周小安知道,可是为了不让周小安继续接近这个人,他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
周小安惊讶极了,那么深那么长的疤,自己怎么下的去手?!
但已经很晚了,周阅海不想这时候跟她说这件事,怕吓着她,也觉得太破坏气氛。
这个夜晚实在太美好了,大大的月亮照在梧桐树上,树叶反射着水波一样的柔和月光。
玉簪花的香气若有若无地传来,让人的心里宁静又温柔,只想做一些跟这个夜晚一样美好的事,说一些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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