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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满南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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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别装了。”

    …

    【说明】

    前面考虑不周,有点仓促,算来算去年龄上勉强能圆得通,但是为了更科学一点,把杨洛的年龄设定和陈老师读书时间稍微改了一下,分别都在第9章和第14章。

    给大家概括一下:

    1、陈老师16岁上的大学,20岁本科毕业时gap了一年,然后21岁跨专业去学了传播,24岁传播学硕士毕业。

    2、杨洛比陈老师大3岁,18岁读本科,去世时在读研一,23岁。

 第16章 (16)若离

    远远的,海洋鸣响并且发出回声。这是一个港口,我在这里爱你。

    ——聂鲁达《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

    …

    周末,陈知遇帮程宛搬家——她之前在单位附近找的那套房子,如今时不时便有一干小妖精登门骚扰,为了不给自己找事儿,另外找了一处地方。

    “何必非得往家里带?”陈知遇把瓦楞盒里的东西一件件翻出来,递给程宛。

    程宛笑一声,“不知道——可能给自己营造点儿这是因为爱情的错觉?”

    “你还需要这玩意儿?”

    “女人嘛,总是不可理喻的。”程宛接过陈知遇递来的一个相框,顿了一下,“这是你的硕士毕业照吧,怎么在我这儿?”

    “……”陈知遇无奈,“站我身后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女生,你说你看上她了,非要拿去收藏。”

    程宛屈指往照片里笑意淡漠的陈知遇的脸上弹了一下,“……你那时候还真年轻。转眼林涵都要结婚了。”

    “现在也不老。”

    “还是客气点,老当益壮?”程宛看他一眼,笑了笑,“能聊聊那时候的事吗?”

    陈知遇翻了翻口袋,摸出烟盒,抽出一支,见程宛伸出手,便把烟递给她,自己再拿了一支。

    两人坐在瓦楞盒上,一时间烟雾缓缓荡起。

    陈知遇有时候觉得很神奇,——别人出生入死的兄弟是男人,唯独他的是个女人。

    去美国念书那几年,一向厌恶学英语的程宛,为了他死命咬牙考了托福,跟去他学校看着他。他不记得有多少次,是程宛把烂醉如泥的自己从不同的酒吧拖回公寓,像上回他把她按在面盆里给她洗脸一样对付他——她更狠一些,寒冬腊月,一桶冷水直接浇在他身上,看他哆哆嗦嗦睁开眼,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其实那时候她自己也难受——喜欢的姑娘分手了,跟一个不知道打哪儿跑出来的男人恋爱,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那时候真怕你死了,”程宛缓缓吐了口烟,“总觉得你要是死了,我也撑不下去,所以拼命看着你,其实就是看着我自己。”

    陈知遇看她,“现在是不是该我看着你了?”

    程宛笑了笑。

    “烈酒后劲也没这么足,周滢女儿都有了,你是不是该放下了?”

    “说不准她又离婚了呢?”

    陈知遇丢去鄙视的一眼。

    程宛哈哈一笑,转头看他,一贯肆行无忌的眼里,生出些余烬般的怅惘,“……挺难的。”

    “觉得难,是因为你正在尝试。”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程宛不以为然,把剩下的半支烟丢进旁边的笔筒里,抬头看着他,跟那些七嘴八舌的学生如出一辙的兴奋八卦,“陈教授,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变了?”

    ***

    周三,陈知遇下了高铁直接赶去教室,比平常迟了十分钟。

    设备已给他开好了,讲台上一次性杯子装着的热水飘着淡淡的雾气,第三排的位置上搁着苏南的包,然而人不在教室。

    他莫名觉得有点儿怪异,像是习惯的东西突然被破坏了一样。

    快上课时,苏南才从门外走进来,目光在讲台上扫了一眼,却没落在他身上,低着头,到第三排位置坐下。

    他顿了一会儿,开始上课。

    两堂课加课间休息,九十分钟,苏南全程没往他这儿看一眼,到不得已要看ppt的时候,才把视线稍微往他背后斜一点。

    “布置的书目大家要回去看,下堂课讨论。下课。”

    苏南站起身,把本子和笔胡乱往包里一塞,拉链卡在布上了,她使劲扯了两下,还是没拉上,立时有点气急败坏。

    “跟谁较什么劲呢?”

    一句话从讲台上飘下来,她顿了一下,仍旧去扯拉链。

    总算拉上了,她把包随意往背上一挂,看也没看,匆匆一句“老师再见”,跟着其他学生离开了教室。

    陈知遇立在讲台上,把设备关好,摸了摸手表,百无聊赖地站立片刻。

    教室人都走光了,外面嘈杂的人声也渐渐远了。

    他走到窗边,视线去捕捉那一道背影,看着她远离院办大楼,穿过楼前树木的阴影,再也看不见了。

    心里一点难以排遣的焦虑,烦躁地伸手去摸烟盒。

    周六,陈知遇早早到了办公室,把一束还带着露水的姜花,搁在小茶几上。

    那股清淡悠长的香味,有点儿干扰他的思绪,他打开了电脑,却没什么查阅邮件的心思,只是一次一次地看着表,或者盯着电脑屏幕右上角跳动的时间。

    九点,苏南没到。

    手机响了一声,一条微信。

    “陈老师,抱歉我今天有事,不能过来帮您了。”

    他反复看了两遍,总算确信,傻学生是在躲着他。

    她拿什么理由躲着他?

    调研回来到现在一个月时间,他严格遵循“师”与“生”这两者的界限,把所有私心藏匿于严格的规训之下,从没说过任何一句越界的话,做过任何一件被人指摘的事。

    陈知遇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回复:到最后一刻才请假,是哪个老师教给你的规矩?

    “正在输入”闪了又闪,她只回过来一句”对不起”。

    *

    苏南等了片刻,手机再没反应,她抬起头来,向着对面面试她的学长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是学校的老师找我有点事。”

    书架另一侧,江鸣谦全程关注这边的动向,盘子里的三明治被他搅合得七零八落。

    半小时,苏南和面试的学长同时站起身,江鸣谦立即丢了叉子走过去,“学长,我请你吃中饭吧。”

    “下回吧,我现在赶着回去有事。”面试的学长拍一拍江鸣谦肩膀,“你暑假去帝都,我请你吃饭。”

    把人送走了,江鸣谦在苏南对面坐下,“怎么样?”

    “还行。”

    “你肯定没问题,上回他们招的那新媒体运营,问她会h5吗,她特好奇地问,h5是什么?”

    苏南笑了一声,“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反正你是要找实习,我学长这儿虽然是初创公司,但能学到不少东西。”

    “谢谢。”

    江鸣谦瞅着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一直好奇呢,你那天……为什么哭了?”

    苏南神色淡淡:“……想到以前的事了。”

    江鸣谦一笑,“还以为你被欺负了。照你的性格,肯定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

    “我有这么怂吗?”

    “有吧?有一点……”江鸣谦摸了摸鼻子,“看着挺好欺负的。”

    苏南想笑一笑,却没能笑得出来,心里只是发堵,又格外的唾弃自己。

    “你饿了吗?要不坐一会儿,就能接着吃中饭了。”

    苏南看了看时间,“我回宿舍,还有作业要写。”

    “你作业怎么这么多啊?”

    “我是学硕。”

    “还好我报了专硕,”江鸣谦一笑,年轻的脸格外神采飞扬,“能跟你一起毕业。”

    ——心思也简单,对她的那点好感,直接就写在脸上了。

    两人一道走出咖啡馆。周六,学校文化街上熙熙攘攘。

    江鸣谦走在她身边,亦步亦趋,一米八五的个头,像条忠心耿耿的大狗似的,帮她隔开来往的车辆。

    走到校门口,江鸣谦停下脚步,“你回宿舍吧,我还得往院办跑一趟。”

    苏南点头,刚要转身,忽然瞧见马路对面,稳稳当当停着陈知遇的车。

    江鸣谦一溜小跑,穿过马路,消失在树影里。

    苏南立在原地,看着车窗落下来,陈知遇探出头,对她招了下手。

    踌躇片刻,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车驶出一阵,调头,往校外家属区的公寓开去。

    苏南坐立不安,眼睛望着窗外四下游移,生怕瞥见熟人。

    她能觉察陈知遇这会儿正压着怒气,不敢开口问,但多半是为了她今天上午没去他办公室帮忙,只得有些笨拙地解释:“……真的有事,上午有个面试,临时通知的我时间。”

    “什么面试?”

    “……暑假实习的。”

    以为陈知遇要出言嘲讽,却并没有听见他出声,眼角余光往前面镜子里瞥一眼,他正看着她,那目光……她说不出来,烫着似的立即别开了。

    车往前又开了一段,陈知遇一踩刹车,“下车。”

    苏南忙拿上东西拉开车门。

    陈知遇锁了车,目光凉凉地从她脸上略过,“我上去拿个东西,你在这儿等着。”

    路窄,远离了主干道,格外清静。

    路边高高砌起的石台上栽着迎春花,墨绿的枝叶垂下来。

    苏南背靠着石台,惴惴难安地等了十来分钟,看见陈知遇的从小区门口走了出来。

    他打开车门,把一份文件丢进车里,“嘭”一下摔上门。摸出烟盒,抽了支烟咬在嘴里,小砂轮摩擦着发出一声轻响,一缕青烟腾起。

    迎春花的叶子,一下被掐断了。

    那烟飘过来,燎着眼睛。

    视线里陈知遇的身影一片模糊,好像他从来也没有清晰过一样。

    陈知遇抬眼凝视,单刀直入:“说吧,考虑得怎么样了?”

    ——

    明天上午11点入v,三更合一,万字更新。

    希望大家支持正版~

 第17章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知道。你正在做什么,要去往何方。

    ——伊丽莎白·毕肖普

    ·

    视线里一片朦胧,苏南不敢眨眼。

    曾有一刻,是真的正儿八经考虑过,要撂下那些她逃避不过的责任,继续一头闷在象牙塔里。

    她为那样的自己感到懊恼,可那些幻想的过程,明明那么真切地让她高兴过。

    ——多傻啊。

    他富有、英俊,过尽千帆,游刃有余,他有她甚而连碰及都觉惶恐的故事,他用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把她算计进去。

    她为了跟他之间那一丁点儿似是而非的暧昧窃喜,每天晚上入睡之前,要把他做的每件事掰碎了分析好几十遍,得出个依然似是而非的结论。

    如果是她多想了,现在恰好就是终了一切的好时机。

    如果不是她多想,那这大半年的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得有多龌龊,多不堪?

    两相比较,她宁愿去相信前者。

    叶子在手指上溅上些青绿的汁液,让她恍惚嗅到一股清苦的味道,“……我已经决定了,也跟涵姐商量过,九月就去参加校招了。”

    搬出林涵,是为了让这话显得分量重点儿,她自己很清楚,天平的指针并非那样分明地指向“逃离”二字。在某一刻,它曾无限地向着“靠近”靠拢。

    烟在嘴里,没滋没味的,而后才觉出有点儿苦。

    陈知遇想让自己平淡点,好对得起自己长了傻学生十年的阅历,然而懊恼、烦闷,还是一股脑儿地涌上来——他很着急,身后一烂摊子的事,涉及到已逝之人,涉及到程宛,涉及到程宛的前途,还涉及到两家的父母。

    多着急,就有多不舍得让苏南受委屈。

    他想先把这些前尘往事全都解决,给她一个清白而确定的未来。

    所以即便自己在这荒唐又荒芜的一把年纪里,萌生出一种半忧半乐的惊喜,也只得暂时缄口不言。

    “想去哪儿工作?”

    苏南一愣,没想到他竟然没揪着追问原因,“不知道……帝都吧,去南方也好。”

    “不考虑崇城?”

    “崇城……”

    已觉得天地太小,不能让她躲得更远,又怎么会再往他眼皮子底下凑?

    她恨的不是自己喜欢上了陈知遇,恨的是自己过于低微,连这喜欢也像是一种不够格的窥视。

    陈知遇口袋里手机在响,烟尾快被他咬断,他在斟酌着说什么话,才能妥帖又明白地传达出自己想要的——你可以暂时不待在我身边,但你也别走远,等着我,过去找你。

    “……想做什么?报纸?杂志?电视台?还是网站?”被他掐断的手机又振动起来,他没觉察出自己语气太快,甚而有些急促。

    “您……”

    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难过得一塌糊涂,要不是那天躲在江鸣谦贴心地为她遮出的一片阴影里,釜底抽薪般地哭过一回,此刻恐怕又得摇摆不定。

    人就是这样一种劣根性极强的动物,尝到一丁点甜头,就能忘了苦,忘了界限。

    陈知遇耐心等着她,似是非要她此时此刻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去哪儿,做什么。

    为什么以前竟然会有自己才是主导一方的错觉?

    “您电话一直在响,先接电话吧。”

    她几乎忍不住泪,受不了他这样一连串的追问。

    从前觉得哪里都能去,现在也有到不了的地方,和不得不避开的地方。

    陈知遇叹声气,把手机掏出来看一眼,别过身去。

    苏南仰头,看了看顶上天空。两棵老树郁郁葱葱,把五月湛蓝的天色遮蔽得支离斑驳。

    片刻,陈知遇打完了电话,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跟她解释,“我现在得马上赶回崇城一趟——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宿舍。”

    “不用送了,”苏南忙说,瞧得出来他神色匆忙,“您直接走吧,这儿离宿舍挺近,走十分钟就到了。”

    他看着她,“等我回旦城,好好聊一聊——还欠你一个故事。”

    苏南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车拐一个弯,消失在重重叠叠的树影之中。

    在心里对他说了句再见。

    ***

    老太太是突然倒下的,早起出去晨练一圈,回来进厨房预备煲点儿汤,拿起砂锅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

    送到医院,抢救回来,然而她以后恐怕再也不能跟着小年轻们一块儿跑马拉松了。

    陈知遇到时,病房里就剩下程宛,她解释说人都来过了,陈母顾佩瑜嫌吵,又都给轰走了。

    “叔——”程宛瞥一眼顾佩瑜,“爸回去拿换洗衣服了。”

    “怎么不让保姆收拾?”

    “不放心呢。”

    陈知遇到床边坐下,攥住顾佩瑜的手,“妈,感觉怎么样?——您别说话,说话费力,动动手指就行。”

    顾佩瑜手指贴着着他手心,安慰似的轻轻碰了一下。

    “你好好休息,我在这儿陪着您。”

    进门的时候,程宛告诉他,情况其实很危急,脑溢血很多救不回来,去留是一瞬间的事。

    他用力地握了握顾佩瑜的手指,一阵脱力。

    没过多久,陈震拿着东西回来了,严厉训斥了两句,然而话里也藏着“差点见不上你妈最后一面”的心有余悸。

    顾佩瑜说话困难,还是替陈知遇辩驳两句,孩子忙工作是正常的事。

    崇大的三门课,旦大的一门课,陈知遇暂时都全推了,一心一意照顾病人。

    窗外几株高大槐树,绿意森森,夏天转眼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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