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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明岛的苔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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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不大好吧……”徐归顿时有点傻眼。

  “我说放就放!”

  “……兄弟,对不住了啊!”徐归面露难色,但依然乖乖照做。

  叶致远倒也不在意,说:“送了一天快递之后,躺在海中央看月亮的感受,你们大学生不会懂的。八块腹肌的桌子,尽情享用!”

  那个女生叫罗静,文静的静,但可以看出人与“文静”二字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看起来张扬得有些跋扈。而那个被唤作徐归的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是罗静的男友。两人都在C城上大三,暑假即将开始实习,趁着还有一个星期的空档,就先跑回老家来放松放松了。

  刚才一直在旁边醒酒的Bye姐,这会倒好一杯红酒,说:“谁想先拿故事来换?”

  “我来!”坐在何淼淼右边的余跃立即抢过酒,话音刚落就喝了起来,几乎一饮而尽。

  “小跃,你这种喝法可白白浪费了我的酒。原本还想说听完故事才决定有没有资格喝。”Bye姐挑了挑眉,说,“算了,讲吧。”

  余跃站在甲板上,身体随着渔船轻轻晃动,她没有立即开口,似乎还在酝酿着。

  这个环节,是余跃约她参加木屋派对的原因所在吧?何淼淼望着余跃,心里暗道:小跃,你想要说的是什么呢?


第13章 意外揭开的心伤

  余跃站在渔船甲板中央,画面快速地在她脑海闪过,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原本想好的说辞,真要开口的时候,却显得过于普通。

  “讲故事居然比想象中难多了!”余跃吐了吐舌头,做着鬼脸说道,“你们先继续哈,我再酝酿下,sorrysorry!”

  “你这丫头就是来骗酒的吧?看小爷我给你示范示范!”叶致远拿开肚皮上的烧烤盘,一个鲤鱼打挺坐到了罗静的旁边。

  何淼淼轻轻捏了捏余跃的手,低声说道:“如果不想说就别勉强。”

  “呼……那不是真成骗酒的了?”

  余跃说完没再出声,似乎在脑子里梳理思绪,而对面的叶致远,故事已经讲开了。

  “……据说那段时间,每到午夜,就会有一个女鬼从海里冒出来,海藻一样的长发飘在海面上,飘啊飘,飘啊飘……月光下的那张脸惨白惨白的……最可怕的是,还看不清五官……”

  “得了吧,这种恶俗桥段!”罗静翻了个白眼。

  “你别不信!”叶致远指了指远处的海面,继续说道,“你看波光粼粼,无数的白色点点在浪花里起起伏伏,但你再看仔细一点……那一大片的白点点里,是不是有一颗头颅正静静地盯着你……”

  “是不是像这样……”

  大家本来都随着叶致远的描述看着远方的白点,这句话让大家不约而同地回过头——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坐在他们中间上,头发还滴滴答答地滴着水珠,双眼穿过长发的缝隙,正怨恨地瞪着他们。

  “妈呀!”

  叶致远惊叫一声,直接扑通跳进了海里!

  没想到叶致远的反应如此之大,反倒把“女鬼”吓到了:“我的天!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女鬼拨开长发,正是罗静,她不过是往头上浇了一瓶矿泉水,这大半夜的,叶致远要是在海里真出了什么意外,她可担当不起!

  “哈哈哈!想吓小爷我!”叶致远在海里大笑起来,看样子他是故意跳进海里的。

  Bye姐把酒递给罗静,吐槽叶致远:“编故事烂就算了,还跳海,这杯酒归罗静了。”

  “啊!那是我的酒!”叶致远在海里拍打着以示抗议,说,“而且谁说我编的!我叔公年轻时亲眼见过!”

  余跃似乎早料到叶致远会来这么一出,动都懒得动。

  何淼淼本来就对夜海充满了恐惧,见叶致远此刻还在水里,赶忙提醒:“还是快点上来吧!”

  叶致远浑身湿漉漉地上了船。他故意用力地甩了甩头发,模样像一只使坏的小藏獒,水珠乱飞,每个人的脸上都遭了殃。

  “我可是要脱衣服了啊,各位女士可以别过脸了啊,特别是徐归,你媳妇要是被我拐跑了可别怨我哟……”

  “八块腹肌是吧?有本事你把裤子也脱了!本姑娘绝对敢看!”罗静回敬道。

  又是一番嬉闹。

  何淼淼却是早早别过脸,所以当有人戳她手臂的时候,她忙不迭地说着“我不看!”

  “哈哈!我裤子穿着的!”叶致远看着何淼淼,月光下她的脸似乎微微泛红,说,“城里来的,你也讲个故事来听听吧?”

  何淼淼回过头,叶致远裤子是穿着,但上半身却是光着的,黝黑的肌肉带着残留的一些水滴,在月光下发着亮光,带着一丝原始的野性,但一双眼睛却出奇的纯净,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底。

  何淼淼本想再次别过脸,但大家都见怪不怪的样子,自己若是在意似乎显得反应过度了。

  “……我没有值得分享的故事。”何淼淼迟疑地说道。

  “怎么可能?”叶致远不信。

  罗静也怂恿何淼淼,说:“你是见多识广才觉得什么都不新奇,你随便说点,绝对能打发叶致远!”

  余跃想要立刻讲故事来帮何淼淼躲过一劫,叶致远和罗静他们一阵阻挠,场面一度有些混乱。何淼淼试图向Bye姐求助,但Bye姐拿着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并不做任何表态。

  “谁没故事?比如S城有什么好玩的?你喜欢什么?”叶致远循循善诱道。

  她喜欢S城的什么呢?何淼淼似乎被问住了。

  回想起来,S城的人事物留给她的更多是失望。她想起了妈妈陆娜,想起了自己逃来这里的原因。但这些,自然是无法在这里拿出来分享的。

  何淼淼右手紧张地抚摸着胸口的玉坠。

  “那个……可能称不上是故事,你们将就着听听。”终于,何淼淼开口道,“我最喜欢的物品,是这个玉坠……”

  何淼淼说着,拉出戴在脖子上的链子,上面挂着一枚小小的水滴型玉坠,微微晃动,泛着温润的光泽。

  “不是什么贵重的成色,只是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戴着它。情绪低落的时候,指尖一触碰到它,好像就能得到它的力量。”

  “就像有人喜欢抱着布娃娃说话吧?”叶致远说道,“陪伴久了自然有感情。”

  “谢谢。”何淼淼感激地笑笑。

  “哈?谢什么?”

  “谢谢你理解我对它的感情。”

  再自然不过的一句回应,竟引来何淼淼的感谢,大家不禁面面相觑。

  Bye姐似乎来了兴致,走到何淼淼身旁蹲下了身子,端着酒杯的手指了指玉坠,问道:“那个缺口是怎么回事?”

  何淼淼轻抚着玉坠的手顿时停住了,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几天前的十五岁成人礼。

  成人礼刚进行到一半,妈妈陆娜不动声色地拖着何淼淼就往房间走,一路上与宾客热情招呼,点头微笑,直到房间门关上的瞬间,陆娜的厉声质问终于爆发。

  “送你的项链为什么不戴?故意给我丢人是吗?戴这么一条便宜货!”

  说着,陆娜一把扯过何淼淼脖子上挂着玉坠的链子,何淼淼还未来得及惊呼,链子已经断开,被陆娜甩到了房间角落。

  “给你一分钟,戴好桌上的项链再给我下来!”

  伴随着妈妈陆娜的摔门而去,何淼淼冲到玉坠落地的大致方向,跪在地上慌乱地摸索,在那一刻,房间好像变成了巨大无比的黑洞,寻找起来那么艰难,终于,在窗帘底下找到了,却已变得残缺。

  “对不起,如果我没有忘记换,你就没事了……”

  何淼淼孤零零地跪坐在偌大的房间,曾经无数次感受到玉坠给予的力量的指尖,这一次,却只剩冰冷,胸腔里什么东西似乎也悄然冷却了。她将项链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抽屉,换上妈妈陆娜送她的奢华项链,缓缓关上了房门。

  何淼淼回过神来,手指仍轻抚着玉坠的残缺之处,淡淡说道:“前些天,我妈妈送了我一条价格不菲的,换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上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叶致远安抚道,“你也别闷闷不乐了。”

  “反正这玉坠一点都不衬你身份。说句不好听的,谁有空听你说和玉坠的感情?外面的人看你戴这破玩意,直接懒得跟你搭话。这就是现实。”罗静说着,手肘撞了下徐归,说,“以后礼物我只收贵的,知道吧!”

  徐归苦哈哈地点头称是。

  何淼淼觉得看不懂,就像这世间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怪相。她双手抱着膝盖,视线转向漫天繁星,一颗颗连接起来,变成了无数人渴望的名贵项链、衣服和包包……

  想拥有它们,是为了彰显身份还是因为真的喜欢?或是因为可以彰显身份所以才喜欢?心仪的只是那个昂贵的数字,还是东西本身的内在?用贵来彰显所谓的身份,又能彰显什么呢?

  越想越绕,夜空繁星勾勒出来的线条也变成了一团乱麻,何淼淼不禁呢喃出声:“贵的就一定更好吗?”

  分不清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征询旁人的看法,而罗静就当是后者了,她撇了撇嘴,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得到越多就越矫情!你有没有想过从来得不到爱的人是什么感受?”

  罗静提到“从来得不到爱的人”的时候,目光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余跃。

  何淼淼心里咯噔一跳。

  “你是在说我么?”余跃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好吧,看来得轮到我讲故事了。”


第14章 余跃的故事B面

  余跃站了起来,轻描淡写地说:“我不缺爱,我妈给了我最大的爱。”

  一时之间,船上安静下来了。

  余跃家里的事在暮明岛可谓无人不知,余妈妈为了自己,如何对待丈夫和女儿,一直都是为人所诟病的。

  “哎,又来了!就好像我额头写了大大的‘不幸’,谁都害怕伤害我。”

  余跃将手背在身后,迈着大大的步伐,每一次落脚,都不偏不倚地踩住甲板上的那些纹路,边踩边讲着。

  “我妈刚进医院的时候,大家安慰我说:‘没事没事,等你妈妈回来就好了。’

  “我妈做完手术回家修养了半年一年,一直都让我做家务,大家又说:‘做个手术而已,亲妈怎么就跟后妈似的呢?’

  “我妈复发要化疗,大家说:‘怎么不把钱省下来给老公孩子呢,反正活不长了……’”

  何淼淼想要阻止余跃继续说下去,无奈余跃早已走到甲板边上,只好继续不安地坐着。

  “我知道大家没有恶意,是真的关心。只是……你们清楚所有事,也对所有事一无所知。”

  刚才一直走动的余跃忽地站定,她的身后是漆黑汹涌的波涛,她一动不动,唯有一头短发在夜风中飞舞着,以及一双眼睛亮晶晶地闪烁着。

  “我妈让七岁的我就承担所有家务,是因为她在和生命赛跑,在离开前把最宝贵的信仰教给我。”

  余跃的语气和平时比起来显得那样平静,但一词一句却深深地震撼着何淼淼。

  “至于倾家荡产、让我爸去跑船也要化疗,是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让我爸和我好好活下去的不是钱——我爸看起来唯唯诺诺,但你们不知道他执拗起来比谁都要命。如果没有倾家荡产,没有倾尽全力,他应该会恨自己恨到活不下去吧……”

  外人眼中的狠心与自私,却是余妈妈最后的爱与守护。

  正如余跃说的,大家都没有恶意,但固有的价值判断却在无意中带上了偏见,让故事的面貌和结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余跃走向罗静,说:“你看,我家的事大家都很了解,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看不到我妈对我们的爱——很多事情,旁人是感受不到的,所以别轻易地用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把别人的烦恼否定成矫情。何况,贵不贵和爱不爱一点关系都没有。”

  何淼淼坐在甲板上,仰头看着站在她和罗静之间的余跃,她并未起身,而是抬起右手握住了余跃的左手,余跃轻轻回握,低头给了何淼淼一个灿烂的笑,映着漫无边际的繁星,何淼淼觉得最亮的一颗近在眼前。

  “这番话,值得再来一杯,”Bye姐倒了杯酒递给余跃,叮嘱道,“慢点喝。”

  余跃笑嘻嘻地接过,却又是一饮而尽。

  Bye姐无奈地笑笑,然后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

  罗静端着酒杯显得很不自在,她呼了一口气,然后朝余跃和何淼淼走了过来,举起酒杯说道:“小跃,淼淼,我为刚才的话道歉,在外面待久了把愚蠢当通透了……总之,先干为敬!不过,Bye姐,这酒好像得慢慢喝哦?”

  “这时候它存在的价值就是要大口喝。”Bye姐笑着晃了晃酒杯。

  大家倚在栏杆一边喝着酒一边吹着风,直到Bye姐走到何淼淼身旁,开口道:“你之前那句‘贵的就一定更好吗?’或许我可以和你说说我的看法。”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昂贵当然不等于好,甚至口袋空空的时候,可以装进更多的东西。我最宝贵的东西,都是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得到的。”

  在这午夜的大海中央,Bye姐就像是极具魅惑的海妖,明明近在咫尺,却如同笼罩着一层迷雾般让人无法看透,即使神秘中带着致命的危险,也依然叫人忍不住想靠过去一探究竟。

  “不过……”Bye姐话锋一转,呡了一口酒,说,“贵的不一定好,也不一定不好。别忘了公平点。”

  最后一句让何淼淼皱起了眉头,她沉思了一会,还是不得其解。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Bye姐笑道。

  罗静与徐归原本想顺着Bye姐的话怂恿Bye姐讲自己的故事,毕竟大家对Bye姐的过去知之甚少,已经做了无数个版本的猜测却得不到任何印证。

  Bye姐却是四两拨千斤,妩媚一笑,说:“这样多好,在你们的猜测里,我的人生又多了N个版本和可能,简直像多活了几遍,这样岂不是更精彩?”

  罗静和徐归还想说什么,Bye姐快速地将右手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不待他们回过神来,Bye姐已经迈着大长腿走向了发动机。

  机器的轰鸣声响起,渔船开始返航,渔船身后扬起的几道长长的水花。

  身处海上,乍一看,四周似乎都一样,全然没了方向。但定睛再看,远处那若隐若现的暮明小镇,正告诉他们返程的方向。

  很快又回到了那片海滩。

  余跃醉得不省人事,由力气最大的叶致远背着。何淼淼拎着余跃的鞋子,在旁边亦步亦趋。

  徐归和罗静先行告别后,Bye姐提议何淼淼和余跃到木屋过夜,以免回去吵醒余爸爸——这个可能性很大,她们是等余爸爸睡下才出来的,现在回去……

  何淼淼正认真考虑着,忽然看到海滩不远处还坐着一个人。看见何淼淼一行人,那个人站起身来,正朝他们走过来。那人走路的姿态颇具特色,迈动步伐时如微风般洒脱,带着几分随意与不羁,让人过目不忘。

  是林东白。

  “余叔在我家等她。”林东白走到何淼淼他们面前说道。

  接近午夜时,在房间摆弄木作的林东白透过窗户看见余爸爸径直跑到海滩,来回走了几圈问了几个人之后,就在海滩坐了下来。考虑到余爸爸的情况,林东白不免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情况。

  “他不是睡了吗?”何淼淼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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