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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茶第一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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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尔尼的坏脾气跟他的聪明才智一样突出,每隔几年他就会换新工作,一再和不同的商业伙伴起冲突。在他卓越的职业道路上,他所创立的五六个公司在他离开后,最终都成为了产业的龙头,如仙童半导体、泰利代因、英特尔,等等。霍尔尼打电话找摩顿森时,他已年届七十,个人资产有好几亿美金。
 
  霍尔尼同时也是一位登山家。年轻的时候,他曾尝试攀登珠峰,攀登的足迹遍布五大洲。他的体力和他的心智一样坚毅强悍。有一回在山上,他靠在睡袋里塞报纸,撑过寒夜活了下来。下山后,他给《华尔街日报》的编辑写了封信,称赞它是“有史以来最保暖的报纸”。
 
  霍尔尼对自己曾驻足过的喀喇昆仑山脉有着特殊的感情。他曾跟朋友说起,他对震慑人心的山景和巴尔蒂挑夫艰辛的生活感到震撼。
 
  摩顿森把十元美金都换成二十五美分的硬币,然后用图书馆的付费电话打到霍尔尼位于西雅图的家里。
 
  “您好,我是葛瑞格?摩顿森,汤姆?佛汉给了我您的电话。我打这个电话是因为——”
 
  “我知道你要干吗。”一个带着法国口音的声音粗鲁地打断了他。“如果我给了你盖学校的钱,你不会跑到什么墨西哥的海滩吸大麻、和女朋友胡搞吧?”
 
  “我……”
 
  “你说什么?”
 
  “不会,先生,当然不会。我只想让那些孩子接受教育。”他说“教育”这个英文单词时,带着中西部人诚恳的口音。“在喀喇昆仑山脉,他们真的需要我们帮助,那里相当艰苦。”
 
  “我知道,”霍尔尼说,“1974年我去过那里,在去巴托罗的途中。”
 
  “您到那儿是去旅行,还是……”
 
  “好吧,你的学校究竟要花多少钱?”霍尔尼不耐烦地粗声问道。
 
  “我和建筑师以及斯卡都的承包商碰过面,估算过所有材料的费用。”摩顿森说,“我想盖五个房间,四间当教室,一间当做公共教室给……”
 
  “给我个数字!”霍尔尼打断他。
 
  “一万两千美元。”摩顿森很紧张,“不过不管您捐多少……”
 
  “就这么一点儿?”霍尔尼怀疑地问,“你没胡扯吧?一万两千美元真够盖一所学校?”
 
  “是的,先生,”摩顿森回答,他听到自己的心在突突地跳,“我很确定。”
 
  “你的地址!”霍尔尼逼问道。
 
  “嗯,该怎么说呢……”
 
  一个星期后,摩顿森打开了他的邮局信箱,里面躺着一个信封,装着霍尔尼寄给喜马拉雅基金会并指名给摩顿森的一万两千美元支票,以及一张短笺:“别搞砸,祝好。吉恩?霍尔尼。”
 
  “初版书先搬!”摩顿森花了好几年时间,在柏克莱黑橡书局搜集数百年来出版的登山书籍。这些书总共六大箱,再加上父亲从坦桑尼亚带回来的善本书,买主花了不到六百美元就全部带走了。
 
  等待霍尔尼的支票兑现期间,摩顿森变卖了所有家产。变卖所得用来支付机票钱还有他在巴基斯坦的旅费。他告诉玛琳娜,自己将走完这条在他们相遇前就选择的路,直到他兑现对科尔飞孩子们的承诺。摩顿森保证,在那之后他会做全职工作,找个真正的住所,不再过那么随性的生活,一切都会不一样。
 
  摩顿森把登山装备拿到圣巴勃罗大道的“荒野交易”二手装备店。过去几年,他绝大部分的收入都花在那个地方。从储藏室开车过去只要四分钟,他却觉得如同开车横跨美国大陆一样难忘,“我觉得自己正在渐渐驶离加州生活。”离开“荒野交易”时,他的口袋里多了将近一千五百美元。
 
  乘飞机离开的那天清晨,摩顿森开车去送玛琳娜上班,然后是最困难的割舍:在奥克兰一间中古车店里,他将“青春传奇”倒进车库,卖了五百美元。这辆费油的老车曾经忠实地载他从美国中西部来到加州,让他正式成为一名攀登者;当他在募款的泥潭中挣扎,期盼找出头绪时,这辆车曾是他的安身之所;如今,这辆车换来的钱即将把他送到地球的另一端。他拍拍“青春传奇”的酒红色车盖,把钱塞进皮夹,然后背着大包走向等候的出租车,准备开始生命的下一个篇章。
 




  
  

第5节:在拉瓦尔品第的屋顶上(1)
   

  六 在拉瓦尔品第的屋顶上
 
  祈祷比睡眠更美好。
 
  ——伊斯兰教宣礼辞
 
  他汗流浃背地醒来,身体紧紧护着那些钱。一万两千八百美元全部换成容易点数的绿色百元钞,塞在破旧的绿色尼龙袋里。其中一万两千元要用来盖学校,八百元是他未来几个月的生活费。这个房间简陋到没有地方藏袋子,他只好把它贴身放在衣服里。离开旧金山后,做任何事情以前他都会条件反射性地拍拍袋子,确定钱还在那儿。
 
  摩顿森跳下摇晃的吊床,踩在潮湿的水泥地板上,拉开窗帘,一小片天空被近旁的绿瓦清真寺从中隔开,晕染着破晓或黄昏时才有的紫色光影。他揉揉脸,试图揉掉脸上的睡意,一边想着,一定是黄昏了,他是凌晨抵达伊斯兰堡的,所以肯定睡了一整天。
 
  飞越了半个地球,他买特价机票的代价是一趟五十六小时的旅程:从旧金山到亚特兰大,再经法兰克福到阿布扎比再到迪拜,然后终于抵达疯狂闷热的伊斯兰堡机场。现在他所在的地方是伊斯兰堡绿意盎然而又热闹的双子城——房租便宜的拉瓦尔品第。科亚班饭店经理向他保证让他住在“最最便宜”的房间里。
 
  现在每一分钱都很重要。每一块钱的浪费都等同于学校的砖瓦和教材的流失。一晚八十卢比的房租,大约相当于两美元,让摩顿森一直觉得不安。这个不到三米见方、用玻璃在饭店屋顶上隔出来的小房间,怎么看都像是花园里的工具储藏室而不是客房。他穿上长裤,把热得黏在胸前的夏瓦儿理好,打开了房门。傍晚并没有凉爽多少,但至少可以通通风。
 
  饭店侍者阿布都?夏穿着脏兮兮的淡蓝色夏瓦儿卡米兹蹲在地上,用那只没有白内障的眼睛崇敬地望着摩顿森。“愿平安降临于你,先生,葛瑞格先生。”那口气好像他一下午都在等摩顿森起床。
 
  因为饭店正在扩建,摩顿森身旁堆着一包包水泥。他坐在生锈的折叠椅上,用杯子接着阿布都送来的缺口茶壶里的甜稠奶茶,努力理清思绪拟订计划。
 
  一年前他也住在科亚班,仔细筹备登山活动的各种细节,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在忙碌:从打包行李、整理面粉袋和冻干食品,到申请登山许可证、安排机票,再到雇佣高山协作和骡队。
 




  
  

第6节:在拉瓦尔品第的屋顶上(2)
   

  “葛瑞格先生,”阿布都仿佛看穿了他的思绪,“我能请教您为什么回来吗?”
 
  “我回来盖一所学校,如果安拉愿意。”摩顿森回答。
 
  “在拉瓦尔品第吗?葛瑞格先生?”
 
  摩顿森喝着茶,开始向阿布都讲述他攀登乔戈里峰失败、在冰川上迷路的经过,以及科尔飞村民如何照顾他这个迷途中的陌生人。
 
  跪坐在地上,阿布都一边吸着牙,一边抓着大肚子思索着。“您是有钱人吗?”他怀疑地打量着摩顿森磨平的跑鞋和土色的破旧夏瓦儿。
 
  “不是。”摩顿森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表达过去一年来的笨拙努力。“有很多美国人,甚至包括孩子,都捐了钱帮我盖学校。”他掏出藏在长衫下的绿色尼龙袋,把钱拿给阿布都看。“如果我够节省的话,这些钱刚刚够盖一所学校。”
 
  阿布都一脸坚决地站起身。“在安拉慈悲的光辉升起之前,明天我们一定要多杀价,我们必须好好杀价。”他边说边端着茶具离开了。
 
  坐在折叠椅上,摩顿森听见清真寺的扩音器里发出试音时的电路杂音,杂音惊起花园里罗望子树上的一群麻雀,树冠形的鸟群轰的一声飞起,接着飞越了屋顶。
 
  分布在拉瓦尔品第各处的伊斯兰教寺院传出宣礼员的喊声,为渐渐昏暗的暮色增添了一丝神秘气氛。一年前,摩顿森也曾走到这个屋顶上,聆听黄昏时拉瓦尔品第的声音,现在,他独自站在屋顶上,宣礼员仿佛在直接对他吟诵;他们古老的声音带着几百年来对信仰和责任的提醒,那分明是对自己的召唤。摩顿森立时将过去一年时时纠缠的怀疑扫到一边。明天就该开始行动了。
 
  四点三十分,清真寺打开了扩音器,里面传出宣礼员清喉咙的声音,准备唤醒睡梦中的拉瓦尔品第进行晨祷。阿布都的敲门声和宣礼员的广播声同时响起。摩顿森打开房门,发现阿布都已经端着茶盘站在门口。
 
  “外头有一辆出租车正等着呢,不过先喝茶,葛瑞格先生。”
 
  “出租车?”摩顿森揉着眼问。
 
  “去买水泥。”阿布都回答,好像在跟反应慢的学生解释加减乘除一样。“你要盖学校怎么可能不用水泥呢?”
 
  “对,不能,喔,当然不能。”摩顿森大笑,一边大口喝茶,好让自己赶快醒过来。
 
  日出时,他们坐车沿曾被称做“大干线”的公路往西前进。阿富汗和印度的边界经常关闭,所以这条从阿富汗首都喀布尔蜿蜒两千六百公里到达印度加尔各答的国际公路,最近被降格为“国家高速公路一号”。他们的黄色小铃木汽车好像完全没有悬吊系统,车子以一百公里的时速颠过路上的坑坑洼洼时,卡在窄小后座里的摩顿森得随时提防下巴突然撞到膝盖。
 
  清晨六点,当他们抵达塔克西拉时,天气已经很热了。
 
  公元前326年,亚历山大大帝曾派军驻扎于此,捍卫帝国最东边的这片领土。塔克西拉位于东西通商路线(日后的“大干线”)的汇集点,正好把古丝绸之路分为两段,因而成为古老文化的枢纽。这里有各样古代建筑遗址,不仅曾是佛教第三大寺所在地,也是佛教往北传入山区的根据地。时至今日,塔克西拉的古老清真寺都已重新修缮粉刷,佛教圣殿却早已斑驳破碎成零散岩板。喜玛拉雅山麓那些满布泥灰的荒地,如今已变成了工业新城,上空弥漫着永不消散的烟云。
 
  摩顿森很想直接走进第一家水泥工厂开始杀价,但阿布都又像教导小学生一样告诉他:“葛瑞格先生,我们得先喝茶,了解水泥的事。”
 
  摩顿森坐在狭小的板凳上,努力保持着平衡,一边吹凉他的第五杯绿茶,一边试着猜测阿布都和茶馆里两位老人之间的对话,老人的白胡子都被尼古丁染黄了。他们似乎聊得相当起劲儿,摩顿森确定那是有关水泥的事。
 
  “接下来呢?”在桌上留了几张脏脏的卢比纸钞后,摩顿森开口问,“哪一家工厂?费克多?福基?阿司卡力?”
 
  “你听不出他们没办法给我们意见吗?”阿布都解释说,“他们建议我们去另一家茶馆,那个老板的亲戚以前是做水泥生意的。”
 




  
  

第7节:在拉瓦尔品第的屋顶上(3)
   

  又去了两家茶馆并喝了无数杯绿茶后,他们终于得到了答案,这时天已接近中午时分。福基的水泥有着真材实料的好名声,因没有杂质而不会变质,所以在喜马拉雅严酷的气候下也不至于碎裂。摩顿森估计学校需要这样的水泥,所以打算订购一百包。他正准备好好杀一番价,却惊讶地发现阿布都走进水泥工厂的办公室,客客气气订了水泥,拿了写明一星期内会把一百包水泥送到科亚班饭店的收据,就要他付给对方一百美元的订金。
 
  “不是要杀价吗?”摩顿森把收据折起收好,疑惑地问。
 
  阿布都再一次对他的学生表现出耐心。他在闷热的出租车上点燃了气味浓重的檀德牌香烟,然后伸手将烟雾和摩顿森的担心一并挥去:“杀价?水泥不行。水泥生意是……”他搜寻着恰当的词语,试着让这位反应迟缓的美国学生明白,“……黑手党。明天在拉加市场很多贝司,很多杀价。”
 
  摩顿森把下巴埋在膝盖中间,出租车朝拉瓦尔品第的方向驶去。
 
  回到科亚班饭店,摩顿森在淋浴间把土色夏瓦儿从头上脱下时,听到“哧啦”一阵撕裂声。他把上衣翻过来仔细检查,发现中间从肩膀到腰的位置全扯开了。在细细的水流下他尽可能把一路上沾的尘泥冲洗掉,穿回仅有的这一套巴基斯坦服装。这件夏瓦儿一路忠心的跟着他往返乔戈里峰,是该换件新的了。
 
  阿布都在摩顿森回房的路上拦住他,指着衣服撕裂处,提议去找位裁缝。
 
  他们离开科亚班所在的绿洲,走进拉瓦尔品第城里。街上十几辆马拉的出租车随时准备出发,马儿们在尘土飞扬的闷热天气下流汗跺蹄,一位染了胡子的老者正在使劲讨价还价。
 
  摩顿森抬起头,第一次发现在克什米尔路和阿达姆吉路拥挤的十字路口旁,立着一块色彩鲜艳的广告牌。“请光顾阿扎达医生。”广告板用英文写道。广告词旁边画着一具粗糙但有力的骷髅,小头骨上没有生命的眼睛还发着光,配着阿扎达医生的签名做保证:“绝无副作用!”
 
  裁缝师没做广告。他的小店挤在海德路旁水泥蜂巢般的店家之间,建筑物看起来像破旧多年,还在绝望地等着后续完工。虽然蹲在两米宽的简陋店面里,面前堆放着一台电扇、几卷布料,还有一个制衣用的塑料模特,裁缝曼佐尔却透出一股威严,严肃的黑色镜框和修剪整齐的白胡子,让他在量摩顿森的胸宽时,浑身都散发着学者气质。他惊讶地看着测量结果,又量了一次,然后把数字记在本子上。
 
  “先生,曼佐尔想要道歉。”阿布都解释,“您的衣服需要六米布料,我们这里的人只用四米,所以他必须多收您五十卢比。我想他说的是实话。”
 
  摩顿森表示理解,并且要求做两套夏瓦儿卡米兹。阿布都站上裁缝师的工作平台,抽出一卷类似知更鸟蛋的漂亮蓝色布料,以及另一卷淡草绿的。摩顿森想象着巴尔蒂的尘土,坚持两套衣服都用一样的土棕色。“这样沾了泥巴也看不出来。”他告诉失望的阿布都。
 
  “先生,葛瑞格先生,”阿布都请求着,“您当个干净绅士比较好,这样很多人才会尊敬您。”
 
  摩顿森再次想起科尔飞的景象:村民们在石头和泥土盖成的地下室里捱过寒冬,跟他们饲养的牲畜挤在一起,围在烧着牦牛粪便的炉火旁,身上穿着仅有的一套破旧衣服。
 
  “土色就很好了。”他说。
 
  曼佐尔收下摩顿森的订金时,宣礼员的广播声穿透了水泥蜂巢里的店铺。裁缝师立刻把钱放在一边,展开褪色的粉红色跪毯,利落地铺好。
 
  “你可以教我祈祷吗?”摩顿森脱口而出。
 
  “你是穆斯林吗?”
 
  “我尊敬伊斯兰教。”摩顿森回答,阿布都在一旁露出赞同的表情。
 
  “到这儿来。”曼佐尔高兴地说,招手要摩顿森来到他站的凌乱台子上——旁边是一个插满针的无头塑料模特。
 
  摩顿森努力挤进裁缝师旁狭窄的空间,结果一不小心碰到模特,假人像对他不满一样整个儿倒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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