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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痒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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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早就搬走了，看不到的。”
明明这么宠溺的话，放在平时，林甘肯定会痴笑。
可望着周远光这样的神态，她只觉得心疼。
“然后呢？”
“我小时候很胖，也不爱说话。陈寂也是，只不过他相对比我活泼一些。那时候上小学，班里就没人爱和我俩说话。”
“我俩做了五年的同桌。一起学骑自行车，一起去放风筝，一起去踏青，一起做了很多那个时候想做的事情。”
林甘没说话，眉头一直皱着，害怕打扰他，又掩饰不住自己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心疼。
周远光伸手，遮住她的眼睛。
他喉结滚动了下，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阿甘，你不要这样看我，至少那个时候的我很快乐。”
很害怕看到她毫不掩饰的在乎又疼惜的眼神。
想说的很多东西，就简略去了。
比如，他想说，你永远不知道年幼时无知的冷漠和恶意是多么令人胆寒。
“后来呢？”林甘开口有些艰涩。
“陈寂转了学，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只是因为身材，只是因为寡言，只是因为不合群。
被扔过书包、被语言辱骂、被恶作剧、被推搡被殴打以及被勒索钱财等等等等，只是冰山里的一角。
不是没有过反抗。
只是反抗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被报复。
当你被针对的时候，世界上永远不缺路人。
不能明面上欺负你，背地里就又是一套动作。
小孩子的恶意直白又狠毒，也从不会考虑后果。
“小学五年级那年，放学回来的路上，陈寂告诉我说他喜欢上班里的一个小女生。”
“我问他为什么喜欢她。”
“他说，那个女孩子每次发作业本都会对他笑。她长得可爱学习又好还会画画。”
*****
周远光松了手，看着林甘轻笑了一声。
只是这笑容并不那么轻松。
“我觉得啊，那个女孩子没你好看没你学习好，没你会画画。”
林甘原本紧咬着的唇略微松了松。
“你那个时候哪里认识我啊，怎么就知道我比她好了。”
周远光这才眸子里带了点笑，没过两秒，带了点湿。
“因为他啊，这辈子的眼光都没有我好。”
林甘嗤了一声。
脸上没笑，眸子也没半点笑意。
很多故事是可以预见结果的。
她已经不敢往下听了。
“表白了吗？”
终究还是颤颤巍巍地出口。
周远光低着头，神情藏在光线之外。
“那时候年纪都小，写封情书就觉得她是你的了。”
那时候陈寂用他自己攒了很长时间的零花钱给那女生买了玩·偶。
他字丑却坚持自己写，费了两个晚上才想好情书。
“他语文从小就超级烂，情书写得也不咋地。”
林甘没去打断他，让他接着说。
“你知道吗，他憋了两个晚上，上面就写了两句话。”
林甘嗯了一声，“写的什么？”
周远光嗤了一声，“他写：我以后会给你买很多玩·偶和零食，能和我做前后桌吗？”
林甘好似也被带入到了他和他的时光里。
两个小少年，彼此坦诚又热切地分享着最隐秘的情绪。
“后来呢？”
周远光又陷入了回忆。
其实哪有那么多后来啊，有些后来不要也罢。
那女生收了陈寂的玩·偶，却没收表白信。
那些人的恶意怎么能够时时刻刻都那么充沛呢。
时刻不让你放松，时刻准备着扑上来咬你一口，时刻把你的自尊心踩在脚下使劲踩踏。
他一回教室，就看见陈寂微微弯着腰。
因为肥胖，这姿势让他用力，脸憋得通红，汗不断往下滴。
班里其他男生一个推搡就让他倒了地。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看看你配吗？”
各种鄙弃和不堪的言语，又入了谁的耳和心。
一握拳，周远光就上去了。
揍人的变成了被群殴。
事后只不过是两个胖子的又一辛酸史。
陈寂在自己房间待了整整两天没出来。
他叫门，他也不应。
等到陈寂出来的时候，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他说，“阿光，我觉得她不接受我的信，是因为我字丑，语文又不好。你说对不对？”
那时候的周远光抿了抿唇，没点头也没摇头。
陈寂开口，“我要搬家了，去虞城上六年级，妈妈说那样可以进入一个好的中学。”
然后他就走了。
汾镇里两个一起爬树的胖男孩只剩下了一个。
*****
周远光望着窗外的那棵树，才开口。
“后来啊，表白失败，他转了学，去了虞城。”
林甘觉得他的背影很落寞，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我就没见过他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林甘却是眼皮子一跳。
“再见面，就是他的葬礼上。”
去了虞城的他，压力更大，更不适应。
变得越来越沉默乖僻，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也害怕和女生说话。
“陈妈妈说，他走的时候，脸上都是血，肚子上被人捅了好几刀，抢救无效。”
周远光的声音变得颤抖，手慢慢也攥起拳头来。
“本来第二天是我们约定好的，他回汾镇，我们再一起爬树。”
“可他最后一句话是，妈妈，明天我不去找阿光了。”
所以，很多故事有了开头，就不要渴求后来了。
没后来最起码还有个盼头。
*****
林甘从后面紧紧抱住周远光。
泪不断地往外流，是为他。
周远光转身反手将她揽进怀里。
力度之大，前所未有。
就像是把她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最初遇到怀里的小姑娘的时候，哪里会想过她就是这个人。
初见她抽烟，不喜欢的种子就扎了根。
可后来，她一点点研磨，硬生生把这点不喜欢磨了个光。
她坦诚，喜欢就敢于流露。
“周同学，要一起去吃饭吗？要一起回家吗？要一起写作业吗？”
后来，他的脑子里全都是她的声音。
她有原则，见过她鄙弃校园暴力，见过她扬着眉泪痣闪烁。
“没有人天生就该是趾高气昂的，更别提仗着蛮力去审判甚至欺负别人了。”
那张扬的姿态该死的吸引他。
他和她是那么地不同，却又那么地契合。
原来黑与白撞在一起，也是一个那么多彩绚丽的世界。
她问，“最后会是我吗？”
笨蛋，真的，只能是你了。
因为我告诉过你。
闯进来，你就没有退路了。
第46章 46
46
临睡前，夜很深了； 林甘给林母发了条短信。
“妈妈； 我在同学家； 过两天就回去。”
没等到那边的回信； 林甘只眸色沉了沉，就关灯睡觉了。
周同学说； 明天雪停就带她出去玩。
*****
被雪覆盖的世界； 一眼望不到边的白。
吃完早饭； 周远光摸了摸她额头，温度正常。
两人就往外走。
林甘偏不爱走清理好的小道。
专门挑没有被人踩过的雪地上走，“嘎吱嘎吱的。”
以前林甘也听说过汾镇； 只是没来过。
整个镇子仍旧保留着北方村落的粗犷，是这两年兴起的旅游景点之一。
不过是地方比较偏，开发度没有那么高。
镇中心有两条最繁华的街。
是美食街； 一条是商品街。
都是供外来游客挑选的。
“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
“骗外地人的。”
“我可不就是外地人吗？”
周远光捏了她的鼻子； “你是我的人。”
林甘嗤了一声，这人； 突如其来的情话。
*****
刚吃了早饭； 林甘还不饿； 两人先是去逛的商品街。
和其他景区没什么不同的就是； 统一风格的铺子。
林甘和周远光挨个逛。
“这是什么？”
林甘看到前面店门口有很多人； 其中不泛很多情侣。
周远光看了一眼叫“天庙”的招牌，眼睛眯了眯。
“不知道，人这么多； 我们还是往前逛吧。”
说着，周远光就要拉着林甘的手往前走。
林甘一边侧过头去看他，一边笑。
“人这么多，肯定很有意思啊。”
周远光别开了视线，径自要拉林甘往前。
林甘不动。
“哎呀，周同学，我们去看看好嘛？”
“行不行嘛？”
见他没有表态，林甘一只手拽着他的胳膊来回摇晃，语气逐渐放软，撒娇意味明显。
周远光一听她这话，心里那点东西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
回过神的时候，两人已经在排队了。
林甘探着头往前看，见出来的人手里都拿着一条红幅和类似床单的东西。
“周同学，他们手里拿着的看起来好像床单啊。”
周远光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是好像，就是床单。”
说着，他自己的从脖子到耳尖一下就变成了通红。
林甘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
“这里。”
她踮着脚尖指了指周远光的耳朵。
仰着头去看他，“这里红什么？”
旁边看起来刚新婚的夫妻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
那妻子挑了挑眉，对自家丈夫不解地开口。
“这么小，就来排队了吗？”
只一句话，周远光的耳尖彻底要滴血了。
这次二话没说，他拉着林甘的手就走。
力气大到林甘反驳不了。
走了好长一会儿，排队的人看不见两人了，周远光才停了下来。
“周同学……你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人追我们。”
林甘弯着腰喘气。
周远光睨了一眼林甘，而后别开视线，别别扭扭开口。
“你知道他们手里为什么拿的是床单吗？”
林甘摇了摇头。
“看到后面那座山了没？”
林甘顺着周远光手指的方向顺势望过去，点点头。
“看到山上最高的那一点没？”
林甘眯了眯眼，山顶确实有一点。
“看起来是个建筑。”
周远光点了点头，“是座庙。那家店的店铺名就是这座庙的名字。”
林甘回想着刚才看到的招牌，喃喃出声，“天庙？”
周远光回了个肯定的眼神。
“那和床单有什么关系？”
林甘一句话问得周远光脸上的红意又重上三分。
“这边有个习俗，很早就传下来了。就是每年的年前新婚的夫妻买下新的床单，在来年的小暑那两天，拿着床单去山上住一·夜。第二天把红条子绑在天庙旁的树上，就会有孩子。”
林甘扑哧笑出来，“都是封建迷信啦，山上睡一·夜就能有孩子？”
周远光斜她了一眼，没说话。
他脸一直红着，鞋子不停来回在地上蹭着，缓解自己的羞意。
“单纯睡肯定不行，所以拿着床单啊。”
明白过来这个“睡”是什么意思后，林甘登时也闹了个大红脸。
难怪刚才那对新婚夫妻表情那么怪异……
林甘咬着唇，脸红着，低头往前走。
“你明明知道，还过去排队……”
周远光抿抿唇，他是想拦着她的，可不是拦不住嘛……
那样子撒娇，他心都要化了。
别说排队会让人笑话，就是摘星星……
他都想为她试试。
*****
两人都红着脸，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为了打破这份羞尬之意，到了一家店门口时，周远光停了下来。
“要进去看看吗？”
“这是什么？”
林甘抬头，店铺门口装修都是复古风。
“精品店啊。”
门口还有一个巨大的牌子：让你的明信片来个跨时空之旅。可以邮寄全球各地，甚至可以帮您保存，客户就是我们的上帝。
林甘嗤了一声，拉着周远光走。
“全国各地的景区都有这店，走啦，我饿了。”
周远光往前走了两步，侧了侧脸，回头看了一眼。
*****
带林甘去的是一家面馆。
不是拉面，而是汾镇这边特有的刀削面。
人很多，周远光找了座位，让林甘歇着。
“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买个其他小吃回来。”
林甘一听有吃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道缝，催促着让周远光快去。
等了许久，周远光才拿着两杯小吃回来。
“去这么久？人很多嘛？”
周远光敛了眉眼，低头“嗯”了一声。
两人面里都有香菜。
林甘拿了筷子，就将周远光碗里的香菜夹走了。
“别太感动。”
周远光嗤了一声，反手将自己碗里的肉都夹到对面碗里。
林甘扬扬眉，又夹回去。
“以后不准强制压抑自己的食欲，该吃就吃，大不了以后我就陪你一起运动嘛。”
想起昨晚这人说，初中强迫自己减肥，后来就逐渐得了轻微厌食症，她就心疼。
难怪周母在学校变着法子的给他做好吃的。
周远光吃了口面，想到她说的“运动”，轻笑了一声。
意味不明地开口，“你是得锻炼锻炼了，每次亲到最后喘得不行。”
林甘：“……”。
*****
出了门，街上有很多卖小鸡形状的发夹。
林甘起了兴致，趁着周远光在前面走，买了两个。
一溜烟跟上去，双手背在后面，晃着脑袋慢悠悠开口。
“周同学，你爱我吗？”
“爱。”
干脆利落的回答让林甘有些懵逼。
这人怎么没有按照套路来？
以前她问他的时候，他不都是沉默吗？
啧啧，现在都会反套路了啊。
周远光睨了一眼林甘，没吭声。
眸子里闪过笑意，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既然爱我，是不是就给惯着我？”
周远光这次嘴角抽动了下，假装抬头往前看。
“对，惯你。”
林甘这次适应了他的频率，笑嘻嘻往上凑。
拉着他的袖子示意他低头。
“干嘛？”
“你不是说要惯着我了嘛？乖，快听话。”
周远光一脸好笑，摇摇头，眸子里闪过狡黠。
“你爱我吗？”
林甘一口咬定，“最爱你了。”
“那是不是也得惯着我？”
林甘：“……周同学，你现在特像求顺毛的猫。”
周远光摸摸她的头。
“我不想顺毛，只想要点甜头。”
“比如呢？”
周远光轻笑一声，视线停留在她饱满的红唇上，意图明显。
在这种直白又火热的目光下，林甘终是扛不住。
红着脸，低头，支支吾吾地开口。
“你要是戴上这个，我就给你亲三十秒。”
说着，她伸出手，将黄色的小鸡露在周远光的视线下。
小鸡还动着，一弹一跳的。
周远光眉心动了下。
盯着小鸡，却没有动作。
林甘实在是想不到周远光戴上这个蠢萌的东西会是什么模样。
她舔了舔唇，耳尖也红着，不去看周远光。
“给你亲四十秒。”
他还是没有动作。
林甘咬咬牙，“一分钟，不戴我走人……”
“了”字还没出口，周远光就动了。
他抿着唇，一把拽住林甘，伸手将小鸡从林甘的手里拿了回来。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他的声音。
“不许反悔。”
轻笑，带着缱绻的意味。
说不清的风·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亲！！！！
昨天说曾经遇到过校园暴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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