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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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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馆守门的并不认识美仁,见美仁突闯进来,齐齐亮剑阻止。美仁快步欺近身前,纤手在两人眼前微晃,两个门卫便被点住了穴道。

对这里的格局美仁并不熟,穿过曲折回廊,总算碰到一个小丫头,她捉住便问:“三公子在哪?”

小丫头战战兢兢地指了指西面的一道小桥,美仁松了手,往左前方步去。不远就到了那道小桥,过桥便有个花篱挡住,又是回廊,顺着回廊往北行数步,便见树阴下,景承懒散地躺在贵妃椅上半眯着眼。

在那里她也着了那个让她咬牙切齿的丫头。

怡素身着一袭紫色薄衫,整个肩头都露在了外头,半跪在那贵妃椅前,手中正剥着一粒又圆又大的葡萄,然后送进口中以唇含着,缓缓俯下头,将那颗葡萄喂给了景承。景承魅惑地笑着,很享受着美人这样的伺候。

两人唇舌交缠,景承将怡素抱上了贵妃椅,更是纠缠不清。

这样的场面美仁见多了,但是与男人调情的女子换作是悦姨的女儿,她的表妹怡素,就是不可以。

望了一眼那棵粗壮的槐树,她拾起一粒碎石,击向那延伸出的枝条,便听见枝杈处一声“喀嚓”,急速地往那贵妃椅上不停纠缠地两人落去。

景承睁大了双眸,身手敏捷地抱起怡素,翻身飞向安全之处。

怡素好似受了惊吓,紧张地拍着胸口,依偎在景承胸前,低喃一声:“三公子,素素好怕。”

“乖。”勾了勾唇,从怀中的美人儿身上收回视线,他瞥向了那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待看清了是谁,他浑身的肌肉就开始紧张。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景承挑了挑眉。

“怎么找到的很重要吗?”美仁皱着眉,目光却紧盯着怡素。

怡素淡扫了她一眼,拉紧身上的衣裳,终于遮住了圆润白晰的肩头,抬首对着景承吐气如兰:“承,你答应过我的,我不想见这个人。”

景承复杂地看着美仁,她真的很让他很头痛,那日在明家见着她被那么多人欺负,又想到那夜在万花楼他不小心撕了她衣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起了侧隐之心,心中想着帮她。她到好,脸皮厚的日日在他万花楼与姑娘们寻欢作乐,明庄主已经派人至少警告过他三次了。

问她有何想法,她总是说没有,只想让姑娘们陪着玩玩。昨天他还记得他才问过:‘今晚你可是有想法?’

她便笑着说:‘嗯,带我去见苏素姑娘。’

他没好气地回道:‘她说了她不想见你,我万花楼还要开门做生意,你想我这里的台柱就这样倒了。’

‘要是她走了,我给你做台柱。’

‘你——’

‘承哥哥,你废话真多。’

她能找到这里,他一点不觉得奇怪,倒是奇怪为何忍了这么多天才来,还偏偏选择他与佳人柔情蜜意的时候来。

思及,景承轻拍了拍怡素的纤腰,以手轻捏了捏她的下颌,笑道:“可他现在是我明家人,是我‘义弟’,谁叫你这么诱人?”

“咦——”怡素娇嗔,斜眼睨了美仁一眼。

“乖,我在屋内等你。”说着,景承在怡素唇上轻点,便笑着离开了。

美仁别过脸,一想到这两个行为放荡的一男一女配在一起,她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其实两人真的很相配,无论从外表到行为,着实是绝配。

“找我什么事?”

美仁再转头,怡素已经优雅地躺在贵妃椅上,目光阴沉地凝视着她。

“这一年多你在哪里?”美仁开门见山。

“四海为家咯,哪个地方有男人养,我就待在哪个地方。”怡素笑着回应。

“是吗?艳门从何时开始改由男人养女人了?”美仁冷道。

“简直不知所云。”怡素脸上的笑容敛了,从贵妃椅上匆匆起身,便要往屋里走去。

“你给我站住。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美仁伸手便拦住了她。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开。我要练舞了。”怡素大力地挥开美仁手臂。

美仁一把拽住她,欺近她的面孔,厉声道:“你可记得上次在万花楼里我跟你说的话?”

“怡符衣,别仗着我娘向着你偏袒你,你就可以对我大呼小叫的,你还真把你当姐姐了。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她生的另一个种?反正她这辈子也不知道跟了多少个男人――”

“啪”的一声,美仁狠狠地甩了怡素一记耳光,怡素白晰的脸颊上顿时显出来五条手印。

“你还是不是人?连自己的亲娘都辱骂!你忘了是谁生你养你的?这种畜生都不如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你——”怡素恶毒地盯着美仁,翻手就想给她一拳,却被她死死地抓住手腕,“你这个贱种,我忍了你近九年,你居然敢打我?你个贱种——”

美仁怒不可遏,甩手又是给了她一记耳朵,吼道:“贱种?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简直是自取其辱。就你忍了我近九年?若不是看在悦姨的面子,怕她伤心,我早就想狠狠地揍你一顿。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

嘴角微微渗血,怡素自认是遭受到了奇耻大辱,左手紧攥成拳,击向美仁的心口之处,此招正是毒辣无比的碎石裂心拳。

“还说不是你!”美仁大喝一声,被逼着松了手,退后数步。

“笑话,你不也一样会这种招数。天一族哪个人不会这招?你自己惹了一身骚,难道什么罪名都要算在我头上?”怡素狞笑着讥讽。

呼的一拳,怡素向美仁的胸前猛击过去,这一拳劲力非凡,美仁眼明手快,右拳同样招式挥出,拳拳相交,猛地,怡素的身子一晃,整个人向后栽倒在地。

“唔……”怡素大吐一口鲜血,以手抹净,不敢相信地注视着美仁,怒道:“你的武功何时变的这样厉害?你偷练了圣经上的武功?你竟然偷练了圣经上的武功,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美仁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并未应她,大步上前,封了她的内力,将她从地上拉起,厉声道:“给我起来,跟我回杭州。我没资格教训你,但悦姨有资格。”

“你放开我,我不要回去,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回那里。”怡素尖叫着挣扎着。

“由不得你,给我回去。”美仁以怡素身上的绸带将她束缚起,硬拽过她,拖着她便走。

“怡符衣,你这个恶心、自私、卑鄙的小人,我恨你。”

“骂吧,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从小就恨我。你骂吧,就是你把嗓子骂破了,今日我也一定要送你回杭州,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美仁不以为然。

“怡符衣,你这个贱种,你早就该死的。”怡素骂着。

“我贱?哈,别逼我说些我不想说的难听话。”

美仁硬拖着她快步离开。才过了小桥,迎面撞见急匆匆赶来的景承,身后还跟着两名神色满是恐慌的小丫头,想来也就是这两个小丫头通风报的信了。

怡素一见到景承,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动地大叫:“承,救我!她要抓我卖到其他窑子里,你要救我——”

偏头望了一眼身旁与之前盛气凌人完全两样,异常楚楚可怜的怡素,美仁不禁嗤笑开来,不想再听她聒噪,索性点了她的哑穴。

双手抱胸,景承皱了皱眉,道:“我说‘义弟’,你要带我的苏素去哪?”景承刻意加重义弟二字。

“承哥哥,请你让开。总之我不会害了她。”美仁正了正色,扣住怡素的手更紧了。

怡素是个聪明人,这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尽量装出最可怜的模样,博得景承的同情。

景承见着,眉头蹙地更深,道:“下月初五,就是王大人的生辰,你是想我整个万花楼都跟着毁了吗?”

“全京城能歌擅舞的女人那么多,为何偏偏要选择她?”美仁问。

“这个问题我也同样要问你,为何你偏偏选她?”景承反问。

“那就让她告诉你为何?”美仁邪恶地望着怡素。

怡素狠瞪着她,明知道点了人家的哑穴,还装腔作势。

“我给你机会了,是你不说的,可别说我不厚道。”美仁笑望着怡素。

景承叹了一口气,道:“别闹了,不管怎样,她,我是不会让你带走她的。下个月初五,她一定要在王大人府上出现。”

“为何?”

“王大人指名要她。”

“承哥哥,换一个人吧,我知道你可以的。”

“不行。”

美仁不再理会,拖着怡素直往前冲。

“你可知道你强行带她走的后果?!”景承拦住二人。

“我不是圣人,管不了别人死活。”美仁坚定地回道。

气急,景承当下运起内劲,右掌即出,那一掌有若飘雪轻扬,绵绵不着力,直袭美仁右肩,这掌法正是紫玉山庄明经堂的绝学紫虚掌。美仁怒瞪了他一眼,却未料着他当真出了手,斜身避过,顺手将怡素拉至身后。

寒光再现,她手中的弯刀已出,“嘶”的一声,景承的右袖口处被弯刀划破。

景承也未料着这丫头一出招,竟是这般阴毒。连着出了三掌,直袭美仁,美仁因要顾着怡素,稍有分神,自己上三路已全被景承的掌势所罩住,紧抓住怡素的手不得已松开了,被逼的节节后退。

景承趁势将怡素揽至怀中,收了掌势,解了她的穴道,低问:“有没有伤着你?”

终于能够开口,怡素轻轻摇了摇头,佯装柔弱:“我没事。”

望着眼前两人那种惺惺作态虚伪样,美仁咬着牙,不甘心收了弯刀。在这里若真是与他大打出手,不见得能沾得半点好处,说不定越扯越糟。或许有景承看着这个疯子一样的丫头,也不为一件好事,过了八月初五,无论如何她都会带她回杭州倚笑楼。

她对着景承喝道:“承哥哥,那就请你时刻看好了她,要是她再惹出了什么事来,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万花楼。”

怡素得意地瞟了她一眼,以眼色示威。

狠瞪了怡素一眼,美仁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厉道:“总有一天,我会抓你到她面前磕头认错。”

说罢,一身怒气的她如风一样,卷出了这座别馆。

第三十八章夷山之北(上)

似乎自那日后,怡素与景承二人更是如胶似漆。而美仁在别馆负了气,就再也没去过万花楼,除了明经堂偶尔“召唤”过她,多半会窝在房内潜心练功,有时候也会去鱼海浪的武馆。

茶余饭后,琐碎事情引起她兴趣的对象倒成了如妈与叶声泉,因为她只要一弹奏清风,这两人的身影总会在无声无息中出现,如妈的眼中一如继往的怨毒,叶声泉的眼中或多或少会闪出一丝光彩,偶尔还能见着他在对她笑。

本来她并不想去打探别人的隐私,但是日子实在无聊了,她也寂寞了。

她打听到如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位美人,根据推算,如妈的年纪不会超过三十五,可是如今这张脸上却是饱经了风霜,看上去比叶声泉还要苍老一些。而叶声泉能将如妈从西域带回,两人确实也有那么一份情。可是为何叶声泉却独身了二十多年却一直未曾娶妻,而如妈也是属于云英未嫁?

望着手下的清风,她笑得很诡异。

月影风清听泉声……

景升也未再来探望她,京城内明家名下好些不起眼的铺子,无声无息地但关了门,只留下一些老字号经营规模较大的酒楼、客栈、药铺、丝绸庄等等,分布在大江南北的这些分店似乎也在秘密地整顿之中。

庄飞庄杰在一夜之间突然失踪了,或许是去守他们应该守的地方。

明家的下人也遣散了大部分,只留了少数几名下人,竹芙园里春香和秋香也离开了,如今留在竹芙园里的,也只有她、叶声泉、如妈、蓝希凌、侍书与奉剑六人。在外人看来,一夜之间,明家可能出现了危机,但她就是知道,不是明家经营不善,而明家的银子都去了该去的地方。

据探子的回报,艳门的杀手“素”的确就是怡素,这让美仁感到心寒。悦姨和她辛苦地找寻了近两年,却不想怡素入了艳门。艳门,这笔账,她算是记下了。

蓝希凌再见到她,更添了一份惊恐之色,能避则避。侍书与奉剑也知道这位少主心中有所不快,更加小心的伺奉着,偶尔也能听见她开几句玩笑。

收留蓝希凌一事,像是得了默许一样,她知道,那日景升虽嘴上未应她,私下里一定是费了不少神。

日子平静到不能再平静,对美仁来说,却是心如火撩。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非常的绝妙。

她以为她再不会有机会亦不可能踏上那夷山之北,可是一切来的就是那么突然。

原本闲着无事,在武场与鱼海浪的弟子们切磋,可突然有人前来,与鱼海浪几句耳语,鱼海浪的脸色大变。一声令下,让所有弟子停止了习武,整齐列队,他从中挑了五名身体健壮的弟子,对着另外两位教武师傅匆忙地交待了几句,便急匆匆地领着那五人随来人一同离开了。

经平日里的观察,鱼海浪很少出现这种慌张手足无措的神色。似乎嗅出一丝异样气息,美仁也跟着离开了。

出乎意料,鱼海浪领着那五名弟子是去了城东一个药铺,若是没记错,这间药铺也是明家名下的,但这间药铺的店面不大,里面的摆设也十分陈旧,若是她没记错,在明家所有的产业中,这间药铺是最不起眼也最不赚钱的。

花了些碎银,美仁找了一位路人,让他代为进去买几包最普通的药,在那人拎了一包药出来后几经询问,得知那店铺里有掌柜的、一名伙计,还有两位前去买药的人。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她明明见着七人前后进去的。

想着要不要去探探有什么后门,这时从那药铺里出来一个人,肤色极白,东张西望不知在看什么,手中捏着一方帕子,时不时地掩着口鼻,不一会一顶轿子落在其跟前,只见他一扭一捏地迈进了轿子,此人行为举止扭捏怪异,给她的感觉就是有点不男不女,这个想法让她立刻想到了皇宫里的那些个太监。

太监?鱼海浪怎么会带着几名弟子来见一个太监?

继续守着,约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出来一个人,这人身着蓝色长襦衫,面色红润,手中提着几包药,一举一动都有位居要职的官员作风,同样的,他与先前出来的那个疑似太监的人一样,小心谨慎地四处张望,方举步离开。

再出来的便是鱼海浪与那五名弟子,他们立在药铺之外,并未即刻离去,似在等人。

未久,有人牵了两匹马过来,鱼海浪不知对那五名弟子说了什么,那五人行了礼后,便匆匆离开。与此同时明经堂从那药铺里走了出来,仅一个眼色,鱼海浪便会意,与他分别跨上马匹,往城北方向驰去。

又是太监,又是什么官员,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抛了银子,她从一路人手中抢了一匹马,疾驰追去。

意料之外,明经堂与鱼海浪去的地方竟是夷山之北,但他们上山的道路与那晚她追着向昕前去的并不是同一条路。

上山的路上,一路守卫的士兵比那晚的还要多,仍是一个个带着白色面具,身着白色衣衫,看起来像一个个待死的囚犯。

光天化日之下,白色的面具,白色的衣衫,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很奇怪,那晚见着的这些带白色面具的士兵,所穿的衣衫绝非是白色,为何今日见着却是这么诡异。

躲在隐蔽之处,她见着沿途但凡这些守山的士兵在见到明经堂与鱼海浪时,全部单膝跪地,行了大礼。

由于守卫森严,再往前行有些困难,美仁正思忖着该如何是好,这时,一名面带白色面具的士兵,走到离她藏身不远的一棵树前,松了松裤子,接着便听见一阵哗哗的水声。

在心里一阵恶心,美仁趁其不备,一掌击晕了他。真是天助她也,此人的身形与她一般,摘下他的面具,方看清了那张脸,面色蜡黄,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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