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克洛德-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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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前面停下来怎么样？”茱蒂指向一处，这里有个亭子，还有不少游客。

　　　　“好呀，我们下去看看。”彼埃尔把车停在一边。

　　　　他们走在海边铺着白瓷砖地板的海滨长廊上，小雨时机恰当地止住了。

　　　　“你们看！”乔伊指向亮褐色沙滩上一块光滑的巨石，有不少游客爬上巨石，在坐在上面拍照。“我们也过去吧？”

　　　　“可是要怎么过去呢？”茱蒂问，四周没有楼梯，也没有任何可以下到沙滩上的路，“奇怪，这些游客是怎么下去的？难道在前面还有别的路吗？为什么我都没有见到？你们瞧见了吗？”

　　　　“那呢。”克洛德指向一处长廊缺口，这有一道很陡的小路，通往沙滩。与其说是小路，其实只是路人踩出来的而已。就像那句话所说，“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小径上布满沙石，有人从这里踩过，猜到沙石时还滑了一下，幸好他很好地掌控了平衡感，没有摔下去。

　　　　这哪是路？哪能走人？茱蒂想，这看起来明明就是悬崖了！从这走下去？这也太危险了吧！

　　　　彼埃尔率先从小路下去，他一手牵住乔伊，好让她别滑下去。

　　　　“等等！太危险了！”茱蒂喊道。

　　　　乔伊反驳她：“哎呀，要是不冒点险，怎么能玩得尽兴呢？”顺便朝她做了个鬼脸。

　　　　彼埃尔笑道：“放心吧，有我呢。”

　　　　乔伊在彼埃尔的帮助下顺利下到沙滩上，之后又调皮地挑衅茱蒂：“胆小鬼~不敢下来吧？”

　　　　茱蒂双手插腰：“你说谁是胆小鬼！我这就下去给你看，小心别叫我抓住你！”

　　　　“来呀来呀，胆小鬼。”

　　　　“你！哼！”茱蒂试着走下去，她的脚刚踏上尽是泥沙石子的小路，立马滑了一下，吓得她叫了一声，赶忙抓紧围栏，半蹲下身子，不敢再走了。

　　　　“啦啦啦。”乔伊见茱蒂这幅模样，站在沙滩上手舞足蹈。

　　　　“臭小鬼！下次你晕倒还是生病了，别想再找我！”茱蒂嘴上说着，再一次去尝试，又被滑了一下之后，她蹲了下来，再也不敢走了。

　　　　“来，抓住我的手。”彼埃尔伸出强而有力的大手。

　　　　茱蒂高兴地抓住他的手，彼埃尔的手温暖又强劲，一瞬间让茱蒂安心不少。

　　　　彼埃尔牵着茱蒂的手，茱蒂终于敢站起来。她小步地在小路上行走着。当她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颗小石子偏偏要捉弄这个不幸的女孩。她一脚踩在这颗小石子上，严阵以待的小石子一感触到来自人类的压力，就使出吃奶的力气滚下小路。

　　　　“啊！”茱蒂惊叫一声，摔了下去。

　　　　但是，她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在沙滩上摔个四脚朝天，然后把自己新买的衣服弄脏，然后一整天都带上满身的泥土，郁闷地跟着他们在海岛上受一整天的折磨。事实上，她感觉自己掉在一个人的身上，她倒希望自己摔在乔伊身上，看她还敢不敢嘲笑自己。

　　　　令茱蒂失望又激动的是，她摔在了彼埃尔的身上。因为她能感觉到，她的头靠在一个结实可靠的胸膛上，她的手正好搂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手正抱住自己，不然自己摔下去。她就这样静静地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胸膛上，脸上洋溢着甜蜜幸福的笑容。看起来偶尔冒个小险，却是也是个有趣的体验呢。

　　　　茱蒂搂住他脖子的纤纤玉手又抱紧了几分，仿佛怕他很快就会溜走，而自己又舍不得这温暖的怀抱。

　　　　“亲爱是茱蒂，我们已经保持了这个该死的姿势有好几分钟了，我可以动了吗？再这样下去，我可是要收取费用的。”

　　　　茱蒂一惊，这不是彼埃尔！她睁眼一看，克洛德正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她。她不禁惊呼一声，推开了克洛德。而彼埃尔，他正被乔伊缠着一起去捡贝壳。

　　　　“…………”茱蒂的脸泛起红晕，想撞死在沙滩上的心都有了。

　　　　“现在追上还来得及。他会等你的。”克洛德说，他内心又是另一回事：上帝啊，我在说什么鬼话？这真的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一定是和八卦菲娜待太久了，被传染上某种坏习惯。

　　　　他轻咳一声，假装什么也没说，跟随在正在捡贝壳的克莱尔身后。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茱蒂彻底抓狂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第92章　海岛之行（二）

　　　　克莱尔将捡到的奇形怪状的贝壳送给了乔伊，帕盖特太太打算用这些漂亮的贝壳串个项链，其他的也利用起来，做个衣裙、手机袋修饰品之类的。

　　　　帕盖特太太心灵手巧，做这种复杂又耗时的手工活完全不在话下，就连李姐也经常在她来公寓的时候串门，想拜托她织几条好看的围巾或茶几布。

　　　　“这个行吗？”乔伊捡起一片细小但纹路清晰的贝壳给帕盖特太太看。

　　　　帕盖特仔细观察了许久：“嗯，这不行，不过给桌布弄个装饰还是可以的。”她收起贝壳，乔伊兴高采烈继续捡其他贝壳去了。

　　　　克莱尔将手中的贝壳交给帕盖特太太，接着，她踱步到离众人有一段距离的沙滩上。克洛德也许出现了幻觉，他好像看见克莱尔朝他使了个眼色，那不像平时出个馊主意的眼神，而且一种平静，友善，期待的眼神。她深色的眼眸如此温柔，使他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克洛德并未注意到，克莱尔时不时停下脚步，等他跟上去。她越走越远，看起来是故意要把克洛德引出来。

　　　　克莱尔突然停下来，转身问身后的克洛德：“你跟着我做什么？”

　　　　“啊？我……”克洛德面上一红，是啊，他尾随其后，是要做什么呢？

　　　　见着克洛德呆在原地，克莱尔莞尔一笑：“啧啧啧，我还以为副主教大人总有开窍的时候呢。大~傻~瓜~”

　　　　克洛德耸肩，表示：你说的全对。

　　　　克莱尔不顾会弄脏衣服，在沙滩上坐下，遥望着远处蓝白相间的地平线，海风吹拂她的长发，像婀娜多姿的柳絮随风飘荡。

　　　　“坐。”克莱尔拍拍身边的沙地。

　　　　克洛德卷高裤腿，在克莱尔身边坐下，海浪爬上沙滩，在他们脚边穿过，带来一丝清凉。

　　　　两个人静静坐在沙滩上，眺望远方。许久之后，克莱尔打破了沉默：“怎么不说话。”

　　　　“嗯，这里太安静了，让人不敢打破这份宁静。”

　　　　“就像巴黎圣母院那样？”

　　　　克洛德猛地看向克莱尔，对她会提起圣母院感到很意外。

　　　　“不，那是宁静渲染了肃穆。这里，是喧闹中夹杂这平静。”克洛德说。

　　　　“有区别吗？”

　　　　“自由。”

　　　　“自由啊……也许吧，如果那时候，副主教也能像现在一样自由自在，或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了吧。”

　　　　“这是为什么？”克洛德想问的是，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圣母院，为什么突然提起副主教。

　　　　“为什么？因为……因为我怜悯他吧，或者，喜欢他？”

　　　　克洛德全身猛地一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克洛德结结巴巴：“他可是个……很坏的人……”

　　　　“坏吗？”克莱尔咧嘴一笑，“我把小说都看完了。卡西莫多，当然是个可怜人。不过，弗罗洛不也一样很可怜，可悲吗？为什么他不能爱自己喜欢的女孩？就因为一个教士的身份？但是谁选择让他成为一个教士？不是他自己，不是吗？他在幼年的时候就被送进神学院，完全没有自己的选择，有谁问过他本人的意见了吗？我讨厌这样，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如果弗罗洛活在我们的时代，他大概会成为一个更了不起的人吧？他也可以毫无顾忌地爱自己心爱的女孩了吧？”

　　　　克洛德有些哽咽：“但是，他杀了人……一个杀人凶手……”

　　　　“这个嘛……”克莱尔捋捋头发，一脸毫不在乎，“如果我遇见菲比斯这种花花公子大渣男，我也会刺他一刀的。艾丝美拉达就是个天真的小傻瓜。”

　　　　“不是的。”克洛德反驳道，“她只是忠于她心中的爱情。”

　　　　“也许吧。”克莱尔耸耸肩，“哦，我们刚刚不是在说那个教士吗？我只能说，这是个敢爱敢恨的家伙，起码他对艾丝美拉达是真心的，不像那个花花公子菲比斯。那个弗罗洛，如果他活在现在，就不用压抑自己了吧？这样他就不会在艾丝美拉达这件事情上那么极端了，都是时代惹的祸。”克莱尔下结论道。

　　　　克洛德眼中有一种奇异的光芒，语气坚决：“不。无论是哪个时代，我都会做一样的事。我会杀死菲比斯，即使给我一万次机会重新选择，我还是会选择杀戮。因为我爱她！我爱你！艾丝美拉达！我爱你胜过自己的灵魂！”

　第93章　巧合（一）

　　　　克洛德激动地抓住了克莱尔的手：“不管过了多少年，多少个世纪悄然逝去，都不能改变我爱你的心！我爱艾丝美拉达，只是因为她是艾丝美拉达，她只能是她，她不可能成为别人，别人也永远代替不了她……”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克莱尔说。

　　　　克洛德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紧抓着克莱尔的手腕，急忙放开：“对不起……我、我……”

　　　　克莱尔摆摆手：“好啦好啦，我又没怪你。话说你这手还真是冷得跟钳子一样。”

　　　　克莱尔心想，这家伙真是病得不轻啊，真是入戏太深，把自己当成小说里的副主教了。不过，她发现自己似乎能在这方面同克洛德找到一丝隐隐约约的共鸣，也许是同样对弗罗洛的同情，才造成这种共鸣吧？她一点也不怀疑，眼前的克洛德，是因为看小说太入迷，同时又怜悯起弗罗洛，才会把自己幻想成小说人物。突然间，她多么想把他从幻想拉回现实，因为她并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一直沉迷在幻觉里。是的，克莱尔不得不直面自己的感情，她确实爱上克洛德了。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没人能知道，只是看完这本小说以后，对弗罗洛的怜悯，造成对克洛德的感情又大大加深，这真是太奇怪了。

　　　　“好啦，冷静点克洛德。”克莱尔心想，想把这家伙从小说幻想的泥泽里拔出来，是要比登天还难了。以前她刷过一个连续剧，里面就有个女生看小说入迷，把自己当成了女主角，还把周围的人也当成了小说人物。或许她可以和茱蒂商量一下，再找个心理医生？

　　　　“克洛德，你是不是……经常觉得，你能看见巴黎圣母院，发现自己和那个副主教弗罗洛很像？”克莱尔暗骂自己关键时刻嘴怎么这么笨，这样问，不是明摆着就是在说克洛德精神有问题出现幻觉了吗？

　　　　克洛德不说话。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啦。你看我，我经常做梦梦见我在那座圣母院里，可是现在不也是好好的。”

　　　　克洛德好像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目光闪烁不定：“你经常梦见什么院？”

　　　　“是啊，我经常梦见我自己一个走在空旷的圣母院里，大部分时候，我是站在钟楼。不过，梦里的钟楼和现在我去游玩时候见到的钟楼似乎有点不太一样。我总能听见一个男人阴森冷酷的嗓音，说着什么‘女巫’，‘吉普赛’之类的词语，每当听见他的声音，我会下意识想逃跑，而且身体永远行动得比脑子快。我逃跑了，可是每次都逃不出去。每次我转过身，或是跑到一半，就会出现一个独眼、驼背、罗圈腿的怪物挡在我面前，不让我逃跑。他咧开了和墙壁怪物石雕才有的嘴，仿佛是在笑？然后每次梦到这里，我就吓醒了。不过，我看了那本小说，梦中的不是和小说情节很像吗？一定是我以前看了小说，或者电视剧，然后记下了，晚上睡觉就会梦见这个场景。”

　　　　克洛德听得目瞪口呆，克莱尔不确定这家伙是不是听傻了。

　　　　“喂！过来吃饭啦！”远处的乔伊大喊，朝他们挥手。

　　　　“开饭啦开饭啦！走啦克洛德，咦？怎么了？”

　　　　克洛德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克莱尔看见他抓着衣服的手，手指关节捏的发白。他对克莱尔说的话思考了许久，自从上次知道彼埃尔就是卡西莫多，他越来越不相信所谓的巧合了。克莱尔的这番话，她的梦境，就像一把巨锤，敲砸他每一根神经。

　第94章　巧合（二）

　　　　“克洛德？”

　　　　“嗯……没事……”克洛德站起来，魂不守舍朝乔伊那边走去。

　　　　克莱尔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受到刺激了吧？因为我讨论了小说？还是我提起了那个奇怪的梦，又再一次让他产生一些稀奇古怪的臆想？

　　　　“乔伊……是个孤儿吗？”走在前面的克洛德突然问。

　　　　“老乔？对啊。”

　　　　“帕盖特太太要养两个孩子，一定很幸苦吧？”

　　　　“也许吧。”

　　　　“也许？”

　　　　“事实上。”克莱尔笑道，“我和你一样，以前也失忆过呢。”

　　　　“失忆？！”克洛德一脸震惊。

　　　　克莱尔以为她提起克洛德失忆，激怒了克洛德，毕竟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小说中的人物不是么？她连忙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从电视剧了解到，像这样的病人，最和顺着他的幻想去做，或许会有治愈的可能。“我是在说我。”

　　　　“你以前失忆过？”

　　　　“对啊，而且老乔也失忆过。我记得那是一场车祸。”

　　　　“车祸？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克莱尔心想，早知道就不把这件事提出来了，没想到克洛德会这么感兴趣，而且他看起来特别紧张。

　　　　“失忆嘛，那只是小事而已。我记得有一天，我从床上醒来，第一眼就见到了彼埃尔和老妈。我觉得他们看起来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他们是谁。”

　　　　“然后呢？”

　　　　“然后我看见乔伊走过来了，她傻愣傻愣地盯着我很久。后来才知道，那天我开车带老乔出去玩了，结果呢。无证驾驶的青少年，为了躲避警察大叔的追击，开车装上停在路旁的一辆货车，然后我们俩就这么神奇地失忆了。”

　　　　“后来你想起来了？”

　　　　克莱尔摇摇头：“完全没有。我一点也想不起来老妈是怎么收养了乔伊，之前的记忆全部不见了，他们说的那个人，仿佛根本就不是我。老妈说我是彼埃尔的女朋友，可我也只是觉得他很熟悉，其余的根本想不起来。我对乔伊也一点感觉都没有，当我第一眼见到老妈和彼埃尔的时候，虽然想不起来，但是他们给了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很安心的感觉。但乔伊，那是完全想不起来了。”

　　　　“……那么……”克洛德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是哪个地方不对呢？

　　　　“说起来我和老乔还挺有缘分的呢。我们俩简直就是一对长得不一样的双胞胎。”

　　　　“？！有这种事？”克洛德仿佛抓到了一个遗漏的关键。

　　　　“还记得那次我们同时一起过敏吗？”

　　　　克洛德点点头：“记得，我还想着，你们两个人的体质居然那么像，毕竟过敏这是症状，不同体质的人反应出来的表现都是不一样的，可是……”

　　　　“可是我和乔伊的体质却一模一样。”克莱尔笑道，“我们经常这样，一个生病了，另一个也会生病。”

　　　　“你确定吗克莱尔？”克洛德突然想起那天上班闲着无聊，在图书馆找了本书翻翻，那本书上似乎有一段文字，上面描述的内容，和克莱尔说的状况很像。

　　　　“你确定吗克莱尔？你确定你和乔伊，每次生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