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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诱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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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太平军说来有两条道路是无阻碍的,根据他们的经历来判断,两条道路中的一条便能导致满洲压迫统治的消灭。第一条道路是,毫不踌躇地继续向北京进军,放弃每一个他们夺取的城市,并在以战利品和财物来丰富他们自己,以他们所经过的任何地区的不满群众来加强他们的军队的同时,决不允许以分遣单独驻军来造成他们人数的丝毫减少。

第二条道路当为放弃南京,并集中他们所有的军队到南方各省——广东、广西、贵州、福建——中国的这一部分比起任何其他各地来都更剧烈地反对满洲人,更加重要的是太平军主要领导者们的本省。在这种情况下,扬子江以南的整个地区就能在一个短时期内从满洲人手里全部夺取过来,然后他们即使不能取得全部帝国,至少当能在充分完整的意义下建立一个南方的王国——这条行动道路比起他们所实行的那条不适合的道路来会是好到怎样一个地步呢!

对天王说来,在实行上述两条道路中的任何一条以前就建立首都,并开创新王朝,那不仅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并且也是完全不合理的。(这个上世纪初期的译文很别扭,姑且用之)

有关太平天国入南京后一段时间的见闻,以江宁李圭所著《金陵兵事汇略》以及无名氏所著《金陵纪事》较为详实。二位作者都身经太平军攻占南京后的实际生活,虽然处处以“贼”称呼太平军,其笔下所记大都属实,皆为耳闻目睹,亲身经历。

笔者现从这两个读书人当时的记述中摘取数段“亲历”,一一释义证明之,由此可以大概勾勒出洪、杨在南京初期的政治、经济措施,也可以帮助读者了解某些有关太平军圣库、官制、称呼、战法、军制、习惯以及拜上帝会仪式等方面的细节。

先举《金陵兵事汇略》:

贼既入城,诡言不杀人,(南京)有以土物入献者,给以贡单,无相扰。人多信之,争馈银、米、牲畜、菜蔬,取伪贡单榜于门。讵贼见单益搜索,以其不为备,私藏必多也。初犹未排户入搜,惧有官兵伏匿,唯遇人于路必镣。至十二日,见人则逼使舁尸弃诸河,不从杀之,如是者数日。忽出伪示逼民如常贸易,其时店铺百货掠几空,无有应者。忽又以查人为名,比室搜括,令壮男子听驱使,胸背以黄布写贼衔,谓之“招衣”。携幼童使为小仪,俾持旗伴随其行。男子毋许归家,归则谓与妇女私,干天条,罪应诛。于是立“男馆”,搜其家有私藏金银者,立置重典。驱妇女出于外,不使家居,襁幼稚,负行李,仓皇道路,惨不可言。(这些妇女)或得间自投江河,或投子女于河。贼既驱而之东,又复驱而之西,有啼哭者目为“妖”,鞭棰交下,夜则露宿檐下。越日乃立“女馆”。是时夫妇虽觌面而不敢交言,否则谓不遵天令。

(评曰:上世纪“极左”文人谬赞太平天国入南京受到“人民群众”热烈欢迎,完全是乌有之事。献银献物,当属居民惊吓后的无奈之举。南京人本来生活正常,忽然夫妻家人分离,男入“男馆”,女入“女馆”,形同劳改,夫妻不得聚,父母子女不能见,何谈生人之乐!)

城北幽僻之地尚有民众潜居者,贼以搜屋至,男子尽惊逸,贼怒其避己,因驱妇女赴旱西门(即石城门),悉付洪流焉(赶入江中淹死)。

贼将分股窜镇江、扬州,逼壮者数万登舟,欲使为前锋,城中知之鼎沸,或自尽,或窃逃。贼惧一时不能制,有伪丞相钟芳礼、伪巡查周才太者,性稍平和,乃请逆酋设机匠馆、牌尾馆。机匠馆处工役织纫人,牌尾馆处残废老弱人,二者皆不调战阵。

(评曰:驱平民为前锋,太平军多为此事,当时之人多有记载,实为大不人道。)

入馆之家,凡遇贼搜括,告伪丞相辄杖责追还,残废者得安食室中,老病者使扫街道,于是入馆伏处者几四万人。旋又设杂行菜圃,杂行亦工匠之流,菜圃者,贼使人于隙地种植蔬菜,两处亦不下二万数千人。

(评曰:这些举措,稍安众心,使老弱残废免死于沟壑战垒之中。)

无何,贼传伪命,凡读书识字者,悉赴伪诏书馆,否则斩,匿不报者同罪,因得数百人使为伪造文檄示。合贼式者,分入各酋馆为伪书吏。又捏造天主书教人,不能背读者杖之。

(评曰:强迫人民改信“拜上帝教”,背诵不了经文就打板子,此种粗暴的“灌输”非为怀柔之术。)

出伪示,谓人死为升天,不许哭,不用棺木,不设香火,违则为妖邪。黄烟之禁与洋烟同严,有犯辄斩。各巨酋伪府多毁民居拓益之,封土木匠为伪将军、伪总制,俾率队课上。以督衙署为伪天王府,用锣鼓数百人,前导后护,迎洪秀全入居之。王娘数十人,悉以黄绢蒙头,跣足乘马入,自是遂不复出矣。

(评曰:大兴伪教,强制性“移风易俗”,高官们毁民宅修奢侈私宅,一点不像“人民队伍”。)

六月,计贼中裹胁人数:男馆,广西约千五百人,广东约二千五百人,湖南约万人,湖北约三万人,安徽约三千人,各省总约二千人,金陵约五万人,镇江扬州约五千人;女馆,广东西约一千人,湖南约四百人,湖北约二万五千人,安徽约三千人,镇扬约万人,金陵约十万人。贼逐一设门牌,凡男子十六岁至五十岁谓之牌面,余为牌尾,立馆长分统之。

(评曰:说“裹胁”,并非完全都是,确有一些“自愿”加入者。)

女馆则有“元女”、“妖女”之别,“元女”即处女,“妖女”谓妇人及被污之女子,统以伪女军帅等官,禁贼众不得犯。伪令甚严,唯洪逆及东、西、南、北、翼五贼,得不时选逼元女充媵妾。

(评曰:太平军对高层头目以下的性生活约束甚紧,也为中外历史一奇。)

各馆按月送册核其数,男馆远调及逸出均注明。贼初入发粮无限,来取即与。自名籍可稽,每馆发米有定额,于是米价陡贵,百斤需六金,尚无购处。又用北贼(韦昌辉)伪印票,交贼官及馆长出城者,以此为信。

十一月,贼船由芜湖进泊相近高淳县之臼湖,图犯东坝以解镇江之围。向大臣(向荣)遣邓提督绍良等守东坝迎击之,斩获甚众。

时城贼待被掳之众若犬马,少壮者纷纷逃亡,不足于用,乃取老而健者,使登陴击柝,犹不足,则虽老病者亦予役,伺便逃逸者甚众。妇女亦日供奔走操作,惫不得息。贼于湖北、安徽掠得盐米各船皆泊仪凤门旱西门外,令伪女官执旗悉驱出城,首戴肩负,运入仓中,尚途命童子持鞭驱策,行稍缓,则鞭扑交下。并使女馆削竹签置城外濠沟,跋涉委顿,泥涂颠仆,自寻死与受矢石鞭棰死者无算。

(评曰:太平军虐民如畜,是入南京后的实际情况,并非以“革命的恐怖”对付“反革命的恐怖”,完全是对南京平民的“恐怖”,虐之使之,污之辱之,完全凭借暴力手段。)

至十二月,统计南(男)馆广西千余人,广东二千人,湖南五千人,湖北万余人,各省总约千余人,安庆二千人,金陵约二万人,镇扬约三千人;女馆广东西约二千四百人,湖南约三百人,湖北二万三千人,安庆二千七百人,金陵不及九万人。此外陆续新虏者,统计男馆与国州黄州约万人,庐州约万人,江西五六千人,扬州仪征约四千人。女馆自镇扬虏者共一万二千人。

(评曰:同六月间人数相比,人员减少得很厉害,多属“非正常死亡”。)

贼逼男女拜上帝,以黄纸作誓语,拜毕焚之,谓之悔罪。其赞美语南贼(冯云山)所撰,各馆长率众朝夕诵之,每日睡起饮食必默念“小子某同众小子跪在地下,敬谢天父上主皇上帝老亲爷爷”等语。谓天父七日造成天地山海人物,每阅七日,为一赞期,谓之礼拜。先一日街设大旗写“明日礼拜各宜虔敬”字样,三鼓具果品糕饵,群诵赞美,各伪府金铙爆竹声不绝耳。其赞美语曰:“赞美上帝为天圣父,赞美耶苏为救世主。赞美圣神风为神灵,赞美三位(为)合一真神。真通(道)岂与世道相同,能救人灵享福无穷。知者踊跃,即(接)之为福,愚者省悟,天堂路通。天父洪恩,广大无边,不惜太子,遣降凡间。捐命代赎吾侪罪孽,人知悔改,天子万年。”

(评曰:上述描述详细记载了太平军“霸王硬上弓”地强制人民信教的荒谬行为以及当时所行的怪诞仪式。)

洪逆(洪秀全)更善掉弄文字,不可以意测,如“圣”改“胜”,“上”改“尚”,“耶”改“耳”,“国”改“郭”,“火”改“亮”,“清”改“菁”,“秀”改“莠”,“亥”改“开”,“卯”改“荣”,“丑”改“好”。辛亥之岁,为洪逆在大黄江僭号之始,癸丑洪逆踞金陵,则称“辛开元年”,“癸好三年”。又称历代帝王均为“相”,有所谓改定四书曰:“孟子见梁惠相,相曰:‘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郭乎?’”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评曰:太平军在南京开“删书局”,专门删改历代儒家经书,可笑的是他们并非“去芜存精”,而是玩笑一样大搞荒唐变字游戏,让人啼笑皆非。)

又有隐语,火药曰“红粉”,炮弹曰“元马”,巨炮曰“洋庄”,掘地道曰“开垅口”,敛费曰“科炭”,百姓曰“外小”,遗矢曰“调化”,溺曰“润泉”,社稷宗庙寺观俱曰“妖”,悉令毁除,书籍字纸亦曰“妖”,必残践而后快,官兵曰“妖兵”,官曰“妖头”,自贼中逸出者曰“变妖”。别刊时宪书谓为“颁历”。单月三十一日,双月三十日,每年以三百六十六日为率。初不许用“日月”二字,旋仍用之,谓由天父改还。又捏造天兄升天等节凡六。其称呼:洪逆称万岁,东贼(杨秀清)称九千岁,西贼(萧朝贵)称八千岁,南贼(冯云山)称七千岁,北贼(韦昌辉)称六千岁,翼贼(石达开)称五千岁,其余伪王称千岁。妻俱称王娘,子称嗣君,伪官丞相以下俱称大人,妻称贞人,子称公子。陷永安以前附贼者,称功勋加一等。伪王昆弟叔侄,俱称王宗。亦设女官,其在伪府者,有女丞相、女检点,在外统带女馆者,有女军帅、女百长。其服色尚黄,次红紫,次青蓝黑白。伪王绣龙,余各有等差。

(评曰:观太平军之“隐语”,大存“山贼”之气,殊有江湖黑道色彩。官品官爵设置,类同戏文,终不似成大气候者。)

伪王居为“府”,官居曰“衙”,阖城千数百处。伪府则有“辕门”、大门三,高可数丈,门墙壁彩画龙虎,甬道中筑亭一,两旁悬金锣数十,有事则鸣锣以达。门以内不许男子入,以侍女传递。肴馔酒浆皆伪典厨官自外传进,后皆有堂室园囿,多者数百间,少亦六七十间。若伪衙则择民居之高大者,加以粉绘,或用红笺作联,或以黄纸写朱字,遍贴大门为美观。门外多建瞭台,高十数丈,以备望远。东贼(杨秀清)伪府在将军署,北贼(韦昌辉)在中正街李宅,翼贼(石达开)在大中桥刘宅。贼相见,下一等者跪,不揖拜。爱跣足,虽袍服乘舆马亦然。嗜著朱履,厚其底,高者几半尺许。每乘马出,携洋人所制八音盒,铿锵作声以为乐。

(评曰:太平军衣、食、住、行的审美“品味”,皆俗而又下,暴露出穷人乍富的气息以及及时行乐的低俗。)

将与官军角拒,发伪令必先吹角以集人,至北贼(韦昌辉)伪府听令,以贼目执尖角令旗,率众立俟指挥。占必驱被胁者在前,积贼随其后,败则跪祈天父,官军或谓其有妖术,往往竟疑惧不进。

(评曰:可见韦昌辉当时在南京的重要作用。此外,太平军跪祈上帝的仪式,竟能使政府军疑其在施法搞“妖术”,可见清朝官军对太平军太不“知己知彼”。)

伪撰之书,则有《天理要论》、《天情道理书》、《千字诏》、《原道救世歌》、《旧遗诏》、《新遗诏》、《天父天兄下凡诏书》、《行军总要》、《士阶条例》、—wWw。。cc《制度则例》、《天道诏书》、《真圣主诏》、《武略》、《醒世文》、《三国史》、《三字经》、《天朝田亩制度》、《太平军书》、《太平营规》、《天条书》、《改定四书》等类,逼人诵读。

(评曰:太平天国兴起时间不长,但“理论体系”真庞大,可惜皆是荒诞不经、自相矛盾、毫无条理的东搬西抄,哄弄愚民可以,真正当“指路明灯”就难!)

伪律一百七十七条,点天灯者三,五马分尸者三,斩者四十一,杖者五十二,鞭者七十八。妇女有罪,入伪官重治。伪官之刑曰天灯、分尸、剥皮、铁杵、顶车,皆死刑,反弓、跪火、杖肋、鞭背、木架,皆生刑。伪天条十事:一拜邪神,二杀人害人,三不孝,四奸淫,五窃掠,六欺诈,七私藏财货,八变草,九三更,十吸烟。变草,投效官军之称,三更,逃亡之称,违者立斩,违者未尝有斩,斩者必方其违,此贼之所以为贼也。

(评曰:太平军爱把人“点天灯”,近乎玩笑的残虐暴露了高层领导人“怪力乱神”的心态。在宫内对妇女的刑罚也如此残暴,可称是“大不仁”。)

是时洪逆(洪秀全)伪府日渐开拓,僭纵工役日必千人,已兴造年余,府前有牌楼一,上横四大字曰“天堂路通”,大门额曰“荣光门”,二门曰“圣天门”,皆冠以“真神”两字。两傍有栅,栅内横额数方,皆伪僚属所赞颂。左右有亭,高出墙外,覆琉璃瓦。二门内伪朝房东西各数十间。西有一井,以五色石为栏,上镂双龙,石质人工俱坚致,非近时物。伪殿前牌坊一,上下雕龙,文饰精彩。伪殿尤高广,梁栋涂赤金,纹以龙凤,四壁彩画龙、虎、狮、象。伪殿东有墙一围,凿池于中,池中以青石砌一船长十数丈,广六七丈,备极工巧。内室多至千数百间,伪王娘以下备媵妾者一千二百余人,而侍女不与焉。洪逆既荒于色,深居简出,一切不闻问,于是东贼渐跋扈不可制。

(评曰:洪秀全这位“革命领袖”的荒淫渔色,比起“北京地主阶级总头子”咸丰帝来讲,厉害上百倍。穷奢极欲,土木繁兴,这就是他心目中渴望和追求的“天堂”。)

东贼(杨秀清)伪府自将军署迁于旱西门长芦鹾使何宅,榜曰“正九重天府”,规模服御几与洪逆埒。性尤淫纵,逼取民女未盈十七岁者三十六人为王娘,好杀人,奇酷之刑多为所定。出必前后拥护数千人,金鼓旌旗之属凡数十事,轰雷耀日,继以绸扎五色巨龙,音乐从其后,号曰“东龙”,乐已,大舆至,舆夫五十六人,舆内左右立一童执蝇拂,捧茗碗,曰仆射,舆后伪属百余人,又继以龙,乃毕。顾仅至洪逆处,或登城,他弗往也。见洪逆不跪,称曰“二兄”,自称曰“弟”,此为东贼得称,余皆不可。尝造大床,四面玻璃,中贮水,蓄金鱼荇藻,枕长四尺二寸,此可见淫乱之一端。北贼(韦昌辉)伪仪制半于东,翼贼(石达开)又半于北。

(评曰:烧炭出身有勇有智的“九千岁”,腐化之速,难以想像,喜幼女,喜群交,喜排场,剥削阶级一切恶习,均倍而增之。权力使人腐化,极权使人极端腐化。信然!)

贼中初以演戏为邪歌,继于池州得戏班衣服器具数十箱回金陵,乃招优伶装演,筑台清凉山大树下,东贼(杨秀清)观之喜,于是皆尚演剧,作乐歌唱。各伪府朝夕敬拜天父,男乐在外,女乐在内,遍搜城内曾为乐妓者充之。

每逢各贼生日,馈物者不绝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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