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拂晓的水平线上铭刻下胜利-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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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伊回头瞥了眼伊吹，毫无要道歉的意思，她早就看出了伊吹手里拿着什么，并且自己挥手一甩会有什么后果。她没有时间像大凤一样温柔地教导下属了，但伊吹在大凤死后蒙上心障，又需要有人来干预。

　　　　“账目？那不是你的职责吧？我是不知道为何大凤过去要把财务审查一块划到你身上。但我不是在上任后就让我聘请的专业文官接手了吗？你是一位重巡洋舰舰娘，何必去做这种繁琐的工作？再说我们战队缺钱？账目出错会有我的秘书官佐藤权军出面修正挽回，真的缺钱了，交给我来解决。我背后的财团大佬们凑不出一艘装甲空母的军费，凑出一艘新重巡洋舰的钱还是没问题的。”

　　　　纪伊推开挡路的伊吹，径直走远。偶尔一次扮演坏人。纪伊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因为她深知被自己那类人宠坏的孩子想走出逆境，需要太长时间。

　　　　“纪伊你似乎太心急了。”佐藤权军也看到了这幕冲突，他过去可从没在佐世保港见到过今天神情的纪伊。“你过去可不会把负面情绪传递给他人。”

　　　　“是的，都不知道听你说几遍了。”纪伊厌烦地装作捂上耳朵，朝佐藤权军吐舌头扮鬼脸，但也只是片刻的嬉笑。

　　　　“五月雨呢？已经回佐世保了？”

　　　　“虽然那个小家伙很不情愿离开战队，但一纸修改舰体命令她不得不接受。昨晚已经乖乖驶离港口了。”

　　　　听到结果，纪伊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半年时间内五月雨都不用上战场了。

　　　　“另外北上的舰体已经修复，过几天就能抵达舞鹤港。”

　　　　“说起来，北上可比你懂得怎么说话。你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恶人。”纪伊背靠着窗户，镇守府外的树木也正好到了这一层高度。“辛苦你了，感觉哪天我战死了。你也能替我管理好战队内万来个成员。”

　　　　“我会在欣赏完你的惨状后，欣然迎接演出的结束。独你一人牺牲，拯救世界的戏剧，拯救不了我堕落的灵魂，我即便化为恶鬼，也会追随你的脚步，在下一个轮回的起点等待你。”

　　　　皆大欢喜的结局，纪伊也曾与佐藤权军约定过，可惜现实已经不允许那样的结果了，从一开始可能就达不成。

　　　　“抱歉，我也能力有限。好想、好想……好想让你也能幸福地享受人的余生，让我瞧一瞧善良的佐藤君是怎样帅气的模样。”

　　　　生硬地拥抱在一起，只要一方是舰娘，这一结果就没法改变；只要一方是深海之女，这一结果亦命中注定。

　　　　“不存在的，此世之间仅有性格恶劣，自私自利，好欣赏他人惨状的佐藤权军少佐，一个毫无能力，却有资格紧拥深海之女的天才。哪怕轮回转世，追随你的魔影，依旧是你现在见到的那样——丑恶。”

　　　　“可是那样的佐藤君帅呆了~真的。”纪伊跟普通的少女不同，她不缺普通人需要的一切，她需要的也只有佐藤权军那样恶劣的非正常人才能给予。

　　　　————

　　　　从港口区返回，伊吹今天只是再次督促了一遍新到的舰员熟悉战斗，她自己在这方面学习充足，剩下的只差上前线实战。

　　　　眼神中透露着落寞，伊吹怀恨处处让她看着反感的纪伊，在她眼中纪伊是何等幸运，与大凤过去描述的形象相差甚远，尤其今天被弄坏账本。对方根本就没在乎过她伊吹的感受，偶尔怀旧做一些过去秘书官时期的事务碍着谁了？

　　　　“混蛋！”

　　　　一脚踩碎了路边的石头，她的军靴也一并损坏脱线了。

　　　　“火气真大，伊吹。”蓝色军装短裙的舰娘出现在了伊吹面前，金色的长发在夕阳下很显眼，但她嘴角古怪的笑意，实在让伊吹不敢放松警惕。

　　　　“爱宕？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的舰船没停在北部吧？”过去她只见过高雄精神失常到处走动的状况，爱宕的精神状况一直还不错。

　　　　面对伊吹警惕的样子，爱宕晃了晃脑袋疑惑了片刻。“纪伊今天下午召开了临时战队会议，说是要给你记过。越职插手其他部门的工作。”

　　　　“随她喜欢，反正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爱宕指了指伊吹身后，“啊咧，那位不是纪伊身边的小白脸，佐藤少佐吗？”

　　　　在伊吹回头的瞬间，爱宕右手袖子里伸出了一块长条宝石，宝石前端被加工上了一层特殊材质的刃口。

　　　　“咦？没人啊？”

　　　　说时迟那时快，爱宕用力一捅，把长条宝石插入了伊吹的后心，那里也是伊吹舰船核心的位置。

　　　　“爱宕……你……”剧痛之后，伊吹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她只看到了爱宕显露出凶险坏笑的模样。

　　　　“怀恨别人吧，顺带加上我也可以哦~谁让你可以为人类的灭亡推进一步，舰娘与舰娘之间也要残酷厮杀，这就是我们的天命吧。啊哈哈哈哈……”

　　　　爱宕提着伊吹军装衣领，粗暴地将其拖向树丛，在那里面她再已准备好了带箱子的板车，用来掩护搬运。

　　　　掏出无线耳麦，爱宕将进展告知了另一边的深海栖姬。

　　　　“伊吹捕获成功，纪伊那个呆蠢女，还帮我们加重了伊吹的内心负面情绪。”

　　　　【很好，带伊吹过来。我们立刻执行下一步计划。】

　第十六章　活祭

　　　　仇恨的连锁不断延续，谁也不会想到舰娘中会出现叛徒，谁也都应该想到残酷的暴行无法被恐惧与时间冲刷干净。有人选择了屈从，有人选择了放弃，有人选择了逃避，而唯独爱宕真正被束缚在仇恨的耻辱十字上，没有发疯的她正做着最疯狂的行为。

　　　　深海舰队的港湾水鬼曾经对她承诺过，只要不断提供ijn联合舰队这边的情报，深海舰队就能更快地摧毁日本帝国，到时候全日本的人类都会沦为祭品，纯洁的文明灭亡方式，只是勾画出来的言语幻梦就让爱宕成为了叛徒。

　　　　这一次深海舰队的栖姬们告知她，绑架来伊吹，她们就能制造出在更强的舰船，届时ijn联合舰队将脆弱如薄纸。

　　　　爱宕再一次相信了，并且“忠诚”地去执行这一命令，把深海舰队送来的宝石刃刺入昔日同伴的背后。

　　　　伊吹会有怎样的结局？爱宕只是清楚很大可能会没命，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想法，她只是在期盼日本国的灭亡早日到来，让所有日本同胞为自己曾经的提督陪葬。

　　　　最初的第四战队为了日本的未来不惜发动政变，冲击帝国议会，为的就是拯救愚民，可结果却是她们的提督自杀，她们在后来长达数年的时间内沦为实验品。

　　　　这份仇恨爱宕永远都记着，满怀恨意地做着背叛帝国的事情。

　　　　距离约定的地点不远了，爱宕依靠自己身份，很轻松地推着板车走到了远离港口的路口，深海舰队的栖姬们登陆在临近海岸的角落里，自然不会是军港港区。

　　　　“停下，这里禁止通行。”

　　　　拦路的门岗卫兵期初以为是哪个女兵要偷偷离开军港，从那个路口走过几条小路，就能走出舞鹤港。

　　　　“我是新第九战队爱宕。”

　　　　爱宕没有跟卫兵多说什么，以她的特殊职位执行秘密任务也很常见。她只是亮出自己的军官证，在其中一个卫兵面前晃了晃。“还有什么问题？”

　　　　“这个箱子装着……”

　　　　爱宕的箱子里装着昏死过去的伊吹，能装人的箱子自然不会小，这也引起了卫兵的注意。

　　　　“保密。”

　　　　卫兵听闻后也不敢再阻拦，赶忙去推开路障。

　　　　顺利走过最后一道门岗，爱宕推着板车走进了废弃的岸边树林。只继续走了三分钟，警觉的她猛地回头。“出来吧，我们姐妹相互间果然隐瞒不了。”

　　　　同样穿着蓝色军装的高雄手持配枪，慢慢从树丛后现身。“爱宕，你的箱子挺重的。我们舰娘的气力够大，可板车被压下的程度看，里面装着的东西至少是一个活人吧？”

　　　　后面的话纯属高雄依靠特工经验猜测出来。

　　　　“大姐，今天你居然没忘了吃药？我还特地调换了你的药瓶，本想让你在精神世界中休息一天。残酷的现实世界对你而言就是折磨，逃避的疯狂中，你不是很享受吗？”

　　　　“很不巧，我的妹妹。我能看出有人动了我的药柜，所以留了个心眼，先吃了备用的安定剂。”高雄一枪打碎箱子上的锁扣，双眼紧盯着爱宕，随时准备发难。“你最好现在就跟我解释清楚。箱子里装着谁？你到底想做什么？之前在肖特兰泊地，你偷拿我的空药瓶，我默不作声并帮你隐瞒，这一次我可不会让你胡来。”

　　　　爱宕突然冲到高雄身侧，一记手刀砸烂了高雄的配枪。“我的姐姐，什么都不知道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我不想与你为敌。”两人近身格斗能力也是一流的，交手几回合后，爱宕看准机会扣住了高雄的左手，服药中的高雄反应能力下降很多。

　　　　“不想与我为敌？可你现在的行为，我都怀疑你想在这里杀了我。”高雄用右手一拳锤在爱宕腰部，挣脱开了爱宕。

　　　　高雄跑到箱子变，一拳砸开木板，只看到躺在里面气息微弱的伊吹。

　　　　“啊！你都做了什么……”

　　　　高雄震惊之余没发觉爱宕快速移动到了自己背后，一记重拳打中了她的后脑。

　　　　高雄应声倒地，她在失去意识前才反应过来爱宕这次是要玩真的。

　　　　“我愚蠢的姐姐。我刚才都告诉你了，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你偏要打开箱子一探究竟，蠢货！碍眼的家伙！”

　　　　爱宕从箱底掏出宝石刃，眼神慢慢移向了高雄的脖颈。她犹豫片刻后，又收回了危险的宝石刃，转而从泥地里挖出了几块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高雄右腿膝盖上。

　　　　舰娘的身体虽然强健，也经不住爱宕连续不断地敲打，只几分钟，爱宕手里的石头都变成了碎石子，高雄的右腿膝盖处也血肉模糊，看样是残废了。

　　　　但那是针对人类而言，舰娘只需要修养几日，这点小伤就会自动愈合。

　　　　爱宕需要的仅是之后几小时内不要让高雄再来碍事，绳子困不住舰娘，她只要采用狠毒的办法——砸断高雄的腿。

　　　　“忍着吧。我的姐姐，换成别人我肯定杀掉灭口。啊哈哈哈哈哈哈——全部都会死的，死的。人类都该去死！他们都是我们舰娘的敌人！从没把我们真的当做神的巫女，对我们的羞辱，我要百倍千倍万倍地奉还！”

　　　　背起伊吹，爱宕快速跑向汇合地点，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任务，不想再被任何人干预。

　　　　海岸边，空母栖鬼与驱逐水鬼已经等待多时，它们原本不对爱宕抱有多大希望，只是因为港湾水鬼的缘故，愿意浪费时间等待一个叛徒舰娘去绑架伊吹。

　　　　“天都快黑了，那个舰娘叛徒估计不会来了吧？”空母栖鬼随时做好了跳海逃跑的准备，她更担心到时候来了一帮舰娘，围剿它们。

　　　　“再等等，港湾水鬼大人的判断不会出错。”

　　　　“信任一个叛变过一次的舰娘？反正我们深海舰队从不会有叛徒，也不需要叛徒加入。”

　　　　驱逐水鬼阴险一笑，点头同意了空母栖鬼的意见。“那是自然，港湾水鬼大人可没说过要放过她，会叛变的舰娘说明是劣质品，没有传承我们深海舰船绝对服从的灵魂，对于劣质品，当场销毁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在两人谈话的时候，爱宕也终于出现了，她背着伊吹，快步走入海滩，直到两个深海栖姬面前。

　　　　“人我给你们抓来了。她就是你们要找的伊吹。”

　　　　“哦？的确是一个舰娘。”驱逐水鬼掏出探测器，仔细扫描了一遍伊吹，这才让空母栖鬼放下短弓。“你做的不错，舰娘的叛徒。”

　　　　两人立刻打开耳麦联系了港湾水鬼，后者只是回复一句知晓，并要求两人继续按照计划进行，仿佛她早就算到这项任务很简单。

　　　　“下一步？”

　　　　爱宕还不清楚深海要抓来伊吹做什么用，但想来不是获取点实验数据而已，

　　　　“伊吹跟你这种劣质品不同，有资料表明她拥有优秀的重巡舰娘天赋。我们的港湾水鬼大人还发觉她如果变为深海栖姬，最有可能成为一艘完善的重巡系栖姬，弥补我们深海舰队重巡方面的栖姬不足。”

　　　　最重要的是港湾水鬼还发觉计算机演算数据显示，获得伊吹后可能还可以获得量产重巡系栖姬的科技，牺牲几个栖姬她都愿意去获得伊吹这件科技套餐。

　　　　派遣驱逐水鬼与空母栖鬼也是出于这一原因，反正两个都是战场上用途不大的栖姬，死了就当一次性工具，还能活着回来就指派别的任务。

　　　　“把她变为深海栖姬？”

　　　　爱宕震惊的表情，引来了两个栖姬的嬉笑。“别羡慕，你这次为我们深海舰队做事，表明了决心和立场。港湾水鬼大人与中枢栖姬大人一定会重赏你。”

　　　　空母栖鬼示意爱宕交出宝石刃，它将其折断后，把里面材质不同的宝石洒在了伊吹身上。“这把武器是港湾水鬼大人制作的，里面加了‘同化’能力。”

　　　　“只需再加点别的物品。”驱逐水鬼掏出一瓶浓黑色药水，一股脑倒在了伊吹身上。爱宕只是闻到那股味道就心生厌恶。

　　　　“这是千人份的死前怨恨凝聚物。从澳大利亚空运过来的珍贵物品。为了保证药水品质，对祭品全部都是采用了低效率的切割处死。”

　　　　低效率在深海舰队是个最低贱的贬义词，代表着存在就是错误。至少栖姬级别是绝不会接受心甘情愿去低效率执行任务。

　　　　“我也可以那样处决人类吗？听上去很棒的样子。用锯子之类的工具把活生生的人切成一块一块。”

　　　　爱宕的问题只引来了两个栖姬的白眼，它们更加厌恶这个舰娘的叛徒了，居然会存在喜欢低效率做事的生物。简直是对神明的亵渎！

　　　　“闭嘴，低贱的劣等舰娘。看好了，你要怀揣着敬意欣赏接下来的仪式，一位高贵的深海栖姬即将重生。”

　　　　在两个深海栖姬的操控下，躺在黑水中的伊吹身体慢慢被升起的黑雾笼罩，她内心中积聚的负面情绪从内迸发出来，加重了她周围的黑雾浓度。

　　　　大凤可以以最纯净的姿态消失，而她培养出来的伊吹却沉沦在负面情绪中，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只需被人打了脸，还能笑着感谢，就能避免深海化，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吧。

　　　　升起的黑雾慢慢重新变为人形，一个巨大的蛇头从中窜出，向两个深海栖姬发出危险的嘶鸣。“就是你们唤醒了我？可有准备好活祭品？该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吧？低劣的深海栖姬！”

　第十七章　致命蛇牙

　　　　深海化的伊吹没有多做挣扎，深陷失去大凤痛苦中的她无法抗拒负面情绪的影响，怨恨的力量侵蚀了她的身体、她的精神以及灵魂。

　　　　“低等深海栖姬，我很饥饿！我要祭品！！”

　　　　黑雾散去，一条大蛇从“伊吹”的腰部缠绕而上，向周围发出威胁性的嘶鸣。头上长出了犄角，全身雪白，眼瞳赤色，谁都不会想到曾经普普通通的少女会从内心中诞生如此可怕的怪物。正因为曾经纯如白纸，正因为曾经被纯善之人照顾，神田佳子的尸骸上苏醒的巨兽强大到能震慑住低等级的深海栖姬。

　　　　“太完美了，港湾水鬼大人肯定会将你视为完美的作品……”

　　　　重巡栖姬没心思听驱逐水鬼的赞美，她与腰间的大蛇环视了周围，立刻变得不耐烦起来，打断了驱逐水鬼的话。“祭品呢？你们竟敢怠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