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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书院三两事-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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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低头望了我一眼,眉头微微一皱,而后继续对疲乏无力地冯尚兮道:“以后她没事儿也不会往这边跑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是吧,阿樱?”他说完俯身望着我,双眸貌似温柔如水,而我却忍不住浑身一抖。见我半晌不说话,魏如玠轻咳一声,一手扶了扶头上的夜溟簪,我猛地一怔,想起他以前说的话。心底盘算着,得了,以后又不是见不着冯尚兮了,下回再说吧,这次先糊弄过去,否则那簪子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还给我,我还指望那个能关键时刻跟那夜溟教的教主交涉交涉呢

讪讪地笑笑,点了点头。

魏满意地笑笑,丢给冯尚兮一个冷笑,而后就这么揽着我,连拖带拽地出去了。临行前回眸,我分明瞧见冯尚兮紧握着发抖的拳头,双眸通红。于是刚迈出他的房间不过几步,身后便是瓷器接二连三打落在地上的声音。

走的远了,我从魏如玠怀里挣脱出来。

“怎么了,不开心了?”他平静无波地问我,听不出情绪。

我环顾四周:“呵呵,别这样,被别人看到了多不好……”

“这儿四下没人,你总可以说了吧?”魏如玠若有所指。

“说,说什么?”

“那天在藏书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望着我的眼睛里,多了分疑惑。

一拍脑门儿,怎么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于是,我将藏书阁地下有密室的事情,以及见到那个不知身份的高个子地事情全部告诉了魏如玠。

然而魏如玠的反应却让我有些错愕。他仿佛有种喜悦的情绪,就好像我要发现别人的什么秘密了似地。

难道说,那个密室里真的有冯尚兮所说的什么武功秘籍一类地?

正当我惑的时候,从前面一个垂花门绕出来一个少年,我定睛一看,正是米斯特杨身边的那个小厮加尔斯。加尔斯瞧见我们,笑了笑,道:“我家先生请南宫公子过去一趟。”

我与魏如玠对视一眼,继而问加尔斯:“现在?”

加尔斯点了点头:“那让小的给公子带路吧。”

我点头应允,心里却忐忑,恐怕上回藏书阁的事情被米斯特杨知道了,他来找我算账来了。正要随加尔斯出去,魏如玠却上前一步对我道:“我陪你一起吧。”

“不了。”我谢过他的好意,便随加尔斯从垂花门走了出去。

……

米斯特杨的房间依旧是光线昏暗,窗帘拉得死死地,恨不得将所有的光芒都挡在外头。我在一株盆景旁站了半晌,跟木头人似地,而那一身黑的米斯特杨依旧是冷着一张蜡黄色的长脸,不停地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唰唰地写着。

“米斯特杨……您叫我来……究竟是……所为何事?”我试探性地问道,心底战战兢兢,不知道这死变态又会找着什么变态法子来惩罚我。

米斯特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望向我,冷声道:“身为清河书院的学子,你认为你的行为符合你的身份么?”

“什,什么行为?”我讪讪地笑着,装傻中。

“还用我说?!”米斯特杨蹭地从座上站起身子,俯视着我道,“我怎么听说,你利用打扫藏书阁的时间,擅自将别地人带进去,而且还将里面弄得一片狼藉?藏书阁里面的书和宫里的书都是一个档次呢,你难道不知道么?若是山主让你赔,你赔得起么?!”

“我……”我抬眼望向他,“我是一不小心碰到了架子,可是,我敢保证,我绝没有私藏藏书阁里的珍贵书籍!”我信誓旦旦地说着,心底却忐忑得紧,因为我分明是在避重就轻,装傻充愣。

“那这本书的原版怎么不见了?!”米斯特杨提高了声音,我定睛一看,只见他手中捏着一本厚厚地书卷,《唐箴》。倘若我没有记错,这本《唐箴》自高祖皇帝起,就一直在不断地修订,朝廷上很重视这一本书。按照米斯特杨所说,他手里这本是修订本,那么出自古人手中的原本,就藏在藏书阁里?!

“回,回您地话,学生当真不知道这《唐箴》所去……”我在心底疑惑,会不会是唐桂三手下的谁把这书顺手牵羊了去?可是西洋部丙组都是些不学无术之士,谁又会真地对《唐箴》感兴趣呢?究竟是谁拿走了《唐》?

“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分明就是有很大嫌,所以,我惩罚你呢,也是出于无奈,你也不要在心底抱怨了。”米斯特杨假惺惺地说着,可我分明感觉到他好像在幸灾乐祸一般。我眯了眼,等着他拿戒尺拍我或者直接给我两耳刮子,没想到半晌没个动静。我一睁眼,正瞧着他将一刚封口的信笺递给加尔斯道:“去,寄出去。”

“哎,好咧。”加尔斯接过信笺正要往外走,我上前一步拦住他,“这是……”

米斯特杨冷笑一声:“这是寄给你父亲地信。”

“寄给我父亲?!”我全身一阵冷汗,往那信封上一瞥,上头写着什么幽州南宫某某,糟了,敢情米斯特杨当了真了,还妄图要知会我家里的上人不成?!

我心底憋着笑,寄吧,你就寄出去吧,能回信就怪了!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米斯特杨怒目而视道,“《唐箴》丢了去,你以为,当朝丞相大人不会追究下来?!我告诉你,这本书,可是牵扯着很多人的性命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话 输得太偶然

我盯着米斯特杨的眼睛,虽然他的眼睛实在不大,也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他不像在说谎。从米斯特杨的屋里身心俱疲地出来,我情不自禁地拍拍脑门,这些日子的事情还真是多!明儿个还要为了调换校舍的事儿跟那个史努比亚比试射箭来着,趁天黑之前我还是让孔夏帮我再次指点迷津一下。

……

翌日的天气总归是不错。冬日的寒气愈发的浓了,温暖的阳光透过雾蒙蒙的天空洒向射箭场,我与史努比亚并排而立,正对远处的两个箭靶。我的“箭术先生”孔夏同学由于上午有武学课,所以没有机会过来亲自指点,不过他昨儿个验收了我的训练成果以后,十分肯定地说,只要那个史努比亚不是箭术专长者,我赢他就一定没有问题。想来那史努比亚自幼受灌输的乃是西洋文化,箭术水平应该只能是一般。虽然说排除米斯特杨耍阴的可能性,但得到了孔夏大师的肯定,我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分了。比赛尚未开始,因为米斯特杨还没到场,我搓了搓手,眼神越过史努比亚的鼻子,直达右手边的孔春。孔春冲我招了招手,我胸有成竹地拍拍胸口,让他们别担心,孔春见状笑眯了眼儿,一脸的痘印乐得上蹿下跳。站在孔春后头的是苏幕焉,他面上的表情很淡,在冬日的阳光下颇显得有些慵懒之意。想来我参加这场比试为地是和他分开住,这么一来,我与他视线相触倒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还是不知道真实身份的好,否则我可能永远也知道我的身边就有一个时时刻刻以“杀掉我”我为任务的人,当然,他到现在也没有动手。

史努比亚余光瞥见了我的视线,一脸不耐烦地扭头望我,满脸的不屑,甚至比当初那冯尚兮更胜一筹。

收回视线,远远地看到米斯特杨整个人一身藏青蓝色的长袍,在明媚地阳光下阴暗地向这边快步走来,仿佛全世界只有他头上顶了块乌云一般。

比试从简。三轮制。史努比亚先发箭。

第一轮,他八环,我九环,不由沾沾自喜,看来这史努比亚平日里也不过是个半吊子,亏得我那般苦练,还真把他当根葱了;第二轮,史努比亚好似受了什么刺激,只见他怒目而视,居然正中红心。我轻咳一声,张弓,眯眼,瞄准目标,放矢……诶?!偏了偏了,居然九环?!我咽了口唾沫,第三轮,史努比亚火候不够,竟未达八环。我心头一喜,我射个九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嘴角浮上一抹不符合我风格的冷笑,右上臂用力,手腕微屈,良弓极富韧性地随之张开,当力道达到某个状态极佳的临界点,千钧一发正欲张手送弓,不料手背忽地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刺痛,用力一个不稳,那张弓而出的箭矢便偏了它原本地轨道,勉强只是挨着了箭靶而已!

不!这怎么可能?!老天也太不厚道了,我苦练整整七日,难道就这么失误了?!

我呆呆地上下左右打量着自己手中的弓,难不成被人做了手脚?似火的目光猛地扫向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地米斯特杨,他小而黑的浑浊眸子里闪烁了一下,似乎掩去了什么别的情绪。

“南宫樱,你输了。”米斯特杨嘴角浮上一丝满意的笑意,他啪啪地鼓掌,而围观地学生虽然不多,但竟然没有一人发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声音。

我刚刚。明显是……明显是被外界地力量影响所以才失误地。我很想这么说。可是又有谁会相信我地一面之词呢?明眼人很多。多半也能看出来我失误了。可是就算。就算他们当中有人会相信。可米斯特杨地架子在这儿摆着呢。他们难道都大发慈悲不惜为了我而被罚抄大邺全书?

我扫了一眼史努比亚。他好像晓得自个儿胜得有些侥幸。故而面上那不屑于得意地神色还当真少了一分。

“愿赌服输。况且这个凭地也是实力。”米斯特杨几步走过来。微微弯腰。油腻地头发垂下。我不由地心生厌恶之意。一手攥紧了弓。后挪了一步。显然这一连串小动作都被米斯特杨地小眼收了个全。他黑漆漆地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声音嘶哑道:“所以。要明白自己地斤两。以后那种调换校舍之类异想天开地事情。就别来找我了。”之后他用仅两人能听见地声音补充了一句。“谋略部地小子缺地就是这么点儿脑子。”说完领着那面瘫脸地史努比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徒留给我一个无比龌龊地背影。

在场地几乎都是咱谋略部地好学生。他方才那最后一句话若是敢大着嗓门说出来。看咱们一帮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给淹了!哼!

……

“我的水平,拜托,我的水平可是受你家孔夏认可的!怎么可能有问题?怎么可能呢?!肯定特杨在背后捣鬼,肯定是的!……”我摆着一张苦瓜脸,一面剥着橘子皮,一面埋怨着。

孔春一手啪地阖上皱巴巴的三国志,另一手恶狠狠地将一把剥好的核桃仁儿尽数塞进我的嘴里,冷着一脸纠结的青春痘印,道:“阿樱啊,你都嚷嚷了整个下午了,能消停些吗?不就是调换个校舍吗?你难不成非要跟你那远房弟弟住一起,撇下咱们哥儿几个不管,卷铺盖跑到书画部的校舍住去?!”

“呜,呜呜,呜呜呜……”我塞着满嘴的核桃,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孔春拧着麻花状的两条浓眉,顺手抄过苏幕焉的茶壶将我的茶杯满上,在我面前一砸,继续道:“我知道你的水平毫不差乎那个叫史……史……史什么来着的小厮,可是呢,人人都有失误的时候……”见我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服气,他翻了翻眼皮,“好好好,就算如你所说,米斯特杨耍了花招,可你个小小的学生能怎么办呢?难不成跑上去把米斯特杨痛扁一顿?!啊,这个尊师重道啊,咱们还是不能置于不顾的……诶,对了,你不是跟那个冯尚兮关系好得很么,你干脆跟他说说好了呀,他不是厉害么,随便在手下找几个泼皮小子,暗地里把米斯特杨狂凑一顿,替你出口气,老账新账一起算,岂不快哉?”

正在猛喝茶水的我听他这么一说,险些尽数喷出来,孔春这小子后面那两句话听着怎么那么酸得慌……我咽下和着核桃沫儿的茶,咳了两声道:“你以为米斯特杨是冯世子能够惹得起的吗?你这脑瓜子哟,不知道可有这核桃大……哈哈哈……”我捏起一个小核桃,冲着孔春面前这么比划了几下,满足地望着他酱紫色的圆脸憋得更紫了。

笑声戛然而止,我猛地想起,不对,记得苏幕焉那个紫砂壶的茶壶嘴儿,貌似是孔春经常五大三粗地就对着直接咕咚几口的吧?刚才孔春递给我的茶,可不就是从里面倒出来的?我方才给忘了,这回一想起来,我脸唰的一白,心想糟糕,我喝了这茶,不晓得过几日会不会也像孔春以前那般一脸星光灿烂?

不会的不会的,苏幕焉不依旧细皮嫩肉的都没事儿么,难不成我喝了就会长痘?

可是,人家苏幕焉会养生,会调理啊!

没事儿没事儿,孔春的痘痘已经在苏幕焉的药膏子的作用下康复了,徒留下几个无伤大雅的痘印而已,不会有事儿的,呵呵……

“在想什么呢?”孔春惑地望着神游的我。

我扫了一眼苏幕焉空荡荡的床铺,立马转移话题,呵呵笑道:“没啥,我只是在惑,幕焉哪儿去了?怎么一下午都没瞧见他的影子?”

孔春两手一摊:“不知道啊。”

“你怎么不知道呢?你们上午不是一直在一起的么?”

“嘿,你受打击以后我不就赶着来安慰你了么,还带你去买了干货和水果,哪里顾得到他了?”孔春沉下脸,瞪着一双绿豆眼望着我,“你这小子怎么倒怪起我来了?”

经过上次的争吵,我越发地珍视我与孔春之间这纯洁无暇的友谊,生怕又三两句地惹恼了他,连忙伸手扯了扯他沾着油星子的袖子,讨好地笑道:“哪里哪里,樱还没谢过孔兄的厚爱呢,哦吼吼吼吼……”我一面笑得花枝乱颤,一面把孔春往门口拉,直到把一脸诧异的他推到门外,然后关上门,只留下一道小缝,我眯着眼道:“在下要沐浴了,孔兄还是尽早回吧,不送,慢点儿走,路上别踩着西瓜皮儿,哦呵呵呵呵……”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插上锁舌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不悦的嘟哝:“切,就你小子娇贵,跟藏了金乌龟王八似的,哼哼……”

我泡在木制澡盆子里,思来想去,看来那米斯特杨是成心不让我跟韶和住一块儿了。可是他昨儿个一再强调那《唐》原本失窃的事情,看来我还是尽早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才好,否则若是被抓着了什么纰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到时候可别百口莫辩才好!看来我得找个机会去找冯尚兮,让他问问清楚桂三他们,究竟有没有谁游手好闲地把《唐》给拿了去。

自从米斯特杨成了咱谋略部的堂主,我好像一直处于被他惩罚的状态,难不成我跟他八字范冲?要不然怎么就处处刁难我呢?

难道说……他也是夜溟教的人?!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说定呢,他穿衣服的风格,还真的跟夜溟教有那么点儿相似!

正文 第一二一话 谁伤了苏幕焉

苏幕焉的消失一直持续到夜里。

对此我似乎已经失去以往的惊讶。我时常在想,难怪他平日里总是呆在校舍里,足不出户地琢磨着他的独门秘方,或者闭目养神,看来此人也秉持了他们夜溟教的人夜间活动频繁的特点啊。

冬日的夜里愈发的寒冷。不知是我个子蹿高了还是被子当真有些短,时常夜里醒来,两只脚都是伸在被子外头,拔凉拔凉的。我眯着困倦的双眼,拢了拢厚而软的丝绒被,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就在此时,门锁轻微的响动忽地让我警觉起来,倦意亦是恍惚间便不翼而飞。我眼睛睁得犹如灯笼一般,直到双扇门开启一个小缝,朦胧的烛光透射而入,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我猛地闭眼将脑袋往枕头上一砸,呈挺尸状,心跳却猛地提升了一个档次。

有门钥匙的,能够平静地突破校舍外守卫而入的人,十有八九,是苏幕焉回来了吧。

果然,那熟悉的步伐,熟悉的动作,我眯着眼,就连那闪身而入的姿势,那扬起的衣角,都是那般熟悉。果然,是他回来了。

就在我轻轻地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准备无视他继续睡我的大觉时,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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