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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那些美丽的世界-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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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次，许多没来得及撤离的人都葬送在冰层之上，抱着他们的发财梦永远留在赤红雪原之上。而且因为熔岩的威力，他们连尸骨都不会留下。
本次喷发不过是被欧阳引动的，并不持久，在喷出熔岩数秒后便停下，接着熔岩顺着喷口的位置回流到冰层以下，只在冰层上留下一些宝物。这些是原本应该在熔岩冷却的火山岩中挖出来的东西，现在都摆在冰面上，俯拾可得。
及时撤离的团队和个人纷纷飞下去，去捡拾这些宝物。
只有欧阳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冰层有些不知所措。唯有向导大哥在欧阳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也跟着跳下去捡拾宝物。
第74章 心结
向导大哥并没有下去太长时间，本来被冲上冰层的有价值的宝物就不算多，天上飞过那么多的修真者，想抢也抢不到的。再者向导大哥早些年便已经放弃从赤红雪原寻得宝物发财，也没有那么强的竞争之心。
小心地在火山岩中翻找两下，用手中的冰镐随便地敲了两下，拿到两块价值不太高的矿石就回到营地。
他有些在意欧阳的状态。
别人不知道为何熔岩会二次喷发，向导大哥可是清楚的，就算不是欧阳扔下去的小太阳直接引起的，那也是引起二次喷发的诱因。反正怎么算都绕不开欧阳，欧阳肯定有部分责任，同时那些人的死欧阳也需要背负责任。
回到营地坐在欧阳的身边，向导大哥拿出酒壶小抿一口，接着从衣服中摸出一个小酒杯，向杯中倒入一杯酒。
碰了碰欧阳的肩膀，向导大哥将酒杯递到欧阳面前，“别想了，一醉解千愁。”
“酒壶上有你的口水，我不喝。”只是扫了一眼面前的酒杯，欧阳淡淡地说，接着依然保持着呆望着冰面的样子。
听到这话，向导大哥笑了，悻悻地收回酒杯一饮而尽，“能说出这话来，说明你的精神状态应该没问题。那你为何还会这幅样子呢？”
“……”欧阳并没有回答，他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向导大哥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欧阳对向导大哥不错，虽说办了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向导大哥觉得自己也要对欧阳好一点，若是能开导开导欧阳的话，倒也不错。
只可惜，欧阳的心结似乎和向导大哥所想的不同，如果不能了解欧阳在想什么的话，向导大哥就算想开导也不可能的。
“因为我的原因，熔岩二次喷发了，有许多无辜的人死在了下面。虽说他们都是因为自己的贪念才没能及时跑出来，可那也是很多人命。”收回看着冰面的目光，欧阳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有的只有冷漠，“可是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负罪感，没有内疚，就好像那些人……”
大喘气似地停下，欧阳双眼亮起黄金瞳，话语中夹杂着一丝冷漠与蔑视，“那些人就好像是玩具一样，就好像是可以随意杀掉可以取乐我的虫子一样。”
被欧阳的话吓到，向导大哥此时感觉坐在自己身边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凶兽，一头会随意玩弄人类生命的凶兽。下意识地远离欧阳，向导大哥直接站了起来。
感觉到向导大哥的动作，欧阳保持着自己的心境扫向向导大哥，黄金瞳中冷漠与凶兽无异，一股强有力的精神威迫感出现在向导大哥身上，直接将他压得双膝跪地。
看到向导大哥的动作，欧阳惊醒，立刻收起自己的黄金瞳，连忙去扶向导大哥。
然而向导大哥已经不敢再亲近欧阳，连忙挥手制止欧阳靠近，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双腿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向导大哥勉强陪笑到：“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站起来。”
欧阳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搀扶向导大哥。可向导大哥对此的反应却是后退一步，刻意和欧阳保持距离。
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向导大哥不敢注视欧阳的双眼，哪怕黄金瞳已经关闭，连忙回到：“抱歉。”
深吸一口气，欧阳转过身去，走向自己的帐篷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对于九州大陆的人们来说，也许普通人出门还需要带上大包小包携带行李，但是修真者直接拿着芥子须弥的装备即可，可以是布袋也可以是行李箱，亦可以是一枚戒指或手镯。
欧阳无法展开芥子须弥空间，不过鲜血可以，所以保持着手镯形态的鲜血就充当了欧阳的空间装备。
将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回芥子须弥空间之中，欧阳来到向导大哥近前，叹息一声说到：“……我先走了，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不等向导大哥有什么反应，欧阳直接转身离开，他现在确实需要一个人独处。
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挽留欧阳，可手刚伸到一半，向导大哥又看到了那双令自己颤栗的黄金瞳，那双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凶兽眼睛。
缩回手，向导大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这样，欧阳提前离开了团队，独自一人漫步于永州无垠的雪原当中。没有任何目的地，没有动用任何能力，只是朝着南方行走，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行走。
不止向导大哥感觉现在的欧阳可怕，欧阳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现在的自己有些冷血地可怕。
现在的欧阳对于其他不认识的人类已经失去的同情心，而同情心对于生物体来说可能是一项有副作用的感情，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却是十分必要的，对于欧阳来说是十分必要的。
失去对同类的同情心，自然就不可能再有对其他生物的同情心，欧阳发现自己正在失去人类的情感，变成一个站在至高的位置俯视众生的存在。虽说欧阳的家人对欧阳依然很重要，依然将欧阳束缚住，让他可以保持人类的情感，但是百年以后，家人纷纷离世，欧阳该如何是好？
也许早日适应这种心态会更好一些，也能更早一点掌握自己的全部力量。
也许在虚空中旅行漫长时间的欧阳川可以接受这样的转变，但是身为十几岁九州少年的欧阳川却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
两种矛盾的心理在欧阳的内心深处互相纠缠在一起，理论上来说拥有更广时间长度的穿越者欧阳川思想能够压倒九州少年欧阳川，然而事实却是两者僵持不下，甚至九州少年欧阳川的想法还要更强势一些。
昏天黑地之中，欧阳已经在这样大雪纷飞的雪地中迈步十数天的时间，往往迈步向前以后，身后的脚印便会被大雪掩盖，一丝踪迹都不会留下。四下旷野无人，根本不会有人在这样的天气中穿行雪原，方圆百里之内也没有任何城镇。
就这样不吃不喝之中，欧阳保持着身体血液沸腾状态，迷茫着行走于雪原之上。
锻体炼魂阶段已经结束，欧阳现在的身体已经达到生物体的极限，许多脏器都因为功能性的原因，被身体分解吸收，整合到别的脏器中，或是干脆消失。可以说现在的欧阳真的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凶兽了，身体结构和人类已经完全不同。
同时欧阳的灵魂也和正常人类不同，若是现在将欧阳的灵魂抽离出来，将会看到在欧阳的灵魂之上更多得显示出龙类的特征，龙角、龙鳞、龙翼、龙尾都出现在欧阳的灵魂上。
心理的纠结在某一方面居然极大促进天龙流功法的进度，欧阳已经达到天龙变的临界点，锻体炼魂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甚至身体与灵魂都累积了许多压力，只等着心剑凝聚出世后，直接渡过天龙变，成就天龙之身。
然而这无助于心剑的产生，甚至让欧阳本身的记忆有向两个人格分裂的发展倾向。
重视秩序、善良守信的九州混血种少年，我行我素、漠视生命的穿越者。
也许对于同一条生命，两者的选择结果都一样，但理由却截然不同。前者尊重生命，只有非杀不可之时才会选择杀掉对方的生命，而后者却是完全看心情，可能今天不杀之，可能下一次遇到就会杀掉对方。
这一天，正在雪地中漫步欧阳的听到了仙音缭绕，那声音好似自极远处传来，被大雪的呼啸声遮掩大半。
转过身去，欧阳看到远方有一座城，那城市之让有霞光漫天，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天空落下，直入城市之中。
霞光之柱里，有一个小黑点，那是一个人，一个正在飞升天界的仙人。
漫天霞光，通天光柱，绕耳仙音，这些都是天界力量在九州世界的体现，是跨越世界的伟力，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任何人都显得无比弱小。
第75章 心剑
看到霞光之时，一个声音在欧阳耳边响起。
“即已得道成仙，何必留恋凡尘。”
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正从天空中锁定欧阳的位置，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降下某种力量为欧阳洗去尘埃，净化欧阳的身体与灵魂，接引欧阳前往他该去的地方。
身体好似失去力量一样跪坐在雪地之中，欧阳的目光从那道通天彻地的光柱上移开，目光呆滞地看着白色的雪地。
“我不是仙人，你找错人了。”轻声回答一句，欧阳仰躺于雪地之下，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仙凡有别，何必强求。人生八苦，唯有飞升之法才可超脱。”
灰蒙蒙的乌云之中已经开始泛起万丈霞光，那霞光天威浩瀚，宛如一座大山压在欧阳心头之上，令欧阳动弹不得。哪怕此时的欧阳已经收回心神，动用全身的力量去对抗从天而降的天威，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霞光在欧阳的目光中越来越亮，越来越明显，等到霞光亮至极致，仙音响彻天地之间之时，便是欧阳飞升天界之时。
面对天界伟力，纵然欧阳有着永恒境的力量，却依然无法对抗。
一时间，欧阳有些绝望。一时间，欧阳解脱似得放下什么。
【呵，你还真是脆弱啊。】一道声音在欧阳心底响起，那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
精神意识之海的深处，绝望的巨浪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卷起，带着汹涌的气势扑向精神之岛，扑向欧阳的精神核心所在。而在精神之岛上，燃烧着希望之光的火炬骤然暴发出强烈的光芒，形成一道半圆形的护罩将精神之岛保护起来。
在欧阳诧异的目光中，一道幻影从欧阳的身体上探出右手，调动属于欧阳的元气，在胸前凝聚出一柄元气光剑。
接着那道幻影的右手轻握，那柄元气光剑剑身上散发出刺目的金色光芒。光华散去，七色彩钻镶于剑身，金龙盘绕剑柄，龙口衔刃。
这是一把天龙破灭剑，却不是欧阳的天龙破灭剑。
这是一把不应该存在的剑，一把只存在于记忆之中的剑。
如果说欧阳使出来的天龙破灭剑只有lv【1】的话，那么这柄剑则是lv【max】，最顶级的天龙破灭剑，可以剑斩世界，一剑灭世的最强毁灭之剑。
那道幻影缩了缩手臂，接着向上轻轻一震，那柄最强的天龙破灭剑径直飞向天空，迎面撞向乌云中的万丈霞光。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光影声效，没有什么震慑人心的能量暴发。面对迎面而来的天龙破灭剑，那属于天界的力量宛如遇到阳光的积雪，迅速消融。
【不过是杀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怎么就有这样解不开的心结了？】
话语间，天地变换，欧阳已经不是躺在雪地之中看着天空，而是坐在一张餐桌前，坐在一间小餐馆里，身前放着一杯酒，正在和某人喝酒。
这里的某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川。
“那些是无辜的人，他们因我而死……”
【所以了，他们死了又如何了？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他们不该死的！”拍案而起，欧阳怒视着对面坐着的欧阳川。
下一刻，欧阳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发现自己的感情回来了，身为一个九州人的感情回来了。
【他们怎么就不该死了？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你又怎么知道他们的生死薄上写的什么？】三根手指拿着酒杯，欧阳川面带笑意地回到。
“……但他们是因我而死，因为我到这里了，他们才会死。”
【人非圣贤，孰能无错？你我都生活于天地之间，如何能避开命运的安排？哪怕是掌握着命运力量的蕾米莉亚，也无法完全躲避命运对自己的安排。除非你成为世界境。】欧阳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但是啊，别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你可是一举一动都会影响世界发展走向的永恒境，哪怕世界想要抹杀你也需要付出不小代价的，尤其是那些世界意识没有觉醒的世界。】放下酒杯，欧阳川扭头环视这间充满客人的小餐馆，【所以世界给你安排的命运只是一种缘份，命运的节点之上，你如何选择更加重要。】
“选择更加符合世界想法的……行动吗？”
拿手指点了点欧阳，欧阳川拿过欧阳面前的酒杯，端至自己嘴边，【非也，选择更加符合自己心境的行动即可，自己过得开心最重要了。】
“你让我选择你那样的过法？！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是……”欧阳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厌恶。
无规矩不成方圆，一个好的规矩应当被遵守，应该被那些拥有着打破规则的存在维护。
【哈哈，自己过得开心就自己过得开心。这无关守序、无关善恶，只与自己的想法有关。】将酒杯中的酒喝完，欧阳川拿过桌上的酒壶，为两个酒杯倒上酒。
将手中的那一杯递到欧阳面前，当欧阳川的手缩回之时，桌面上的菜肴统统消失。
【过去的我不想遵守规矩，为了那个目的我可以做任何事情。而现在，已经没有那个目的束缚着你，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随心所欲破坏规则也好，遵守秩序也好，都随你。】端起酒杯，欧阳川等着欧阳举起自己的酒杯。
“你……是谁？”
欧阳没有举起自己的酒杯，有些迟疑地看着对面的欧阳川。
【我就是你啊。】欧阳川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低下头看着面前的酒杯，欧阳感到周围安静的可怕。原本嘈杂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小餐馆已经不知所踪，自己正在一片纯白的空间之中，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对着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在这里侃侃而谈。
欧阳拿起酒杯刚想喝下，坐在对面的欧阳川却突然开口了。
【信我一句话，总有一天，当你受够了规则的束缚，你会变成我的。】
“也许吧。”微笑着喝下酒，欧阳倒转酒杯，底朝天，示意自己喝完了。
笑着摇了摇头，欧阳川一口饮尽杯中酒。
对面的欧阳川站起身，张开双臂，身体渐渐化为光点消散。原本被束缚于欧阳川体内的杀气喷涌而出，化为一条黑龙扑向欧阳。
坐在原地没有动，欧阳从后腰抽出一把短匕横斩，接着将匕首钉在桌面上，同时将黑龙死死钉在桌面。
黑龙消失之时，天地再一次变换，这一次依然没有回到真实的雪地之中。
那些欧阳川消散的光点凝聚成一本书，于半空中掉落于欧阳面前的桌面上，书只有封皮，没有标题。这是欧阳的记忆之书，存储着欧阳所有的记忆。
将目光从记忆之书上移开，欧阳看向桌面上那柄匕首。
黑色杀气形成的黑龙化为黑烟，被匕首吸收，而吸收了黑烟的匕首也在不断变化。
黑气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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