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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猎骨-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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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睿曾经就恐惧这个话题跟时雨进行过交流，时雨的看法跟这种理论有不谋而合之处，都认为恐惧都有一个最原始的意象，这个意象非常具体，具体到你可能完全想象不到。而时雨也通常通过这些具体至极的东西来生成幻象，从而打破人的心防，并将这种恐惧无限放大。
然而宋睿现在却有些迷茫了，因为他此时感受到的情绪，没有任何具体的意象，只有恐惧一种情绪。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恐惧，也完全捋不明白恐惧的源头，唯一真切的，就是恐惧。
这种恐惧的情绪在持续增强，宋睿感觉自己的骷髅架子都在以一定的频率轻微颤抖着，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他快要不看重负了。
“噗通！”终于恐惧情绪酝酿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宋睿被压垮了，他甚至无法保持站立的姿势，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以后，宋睿全身仍在颤抖，他不受控制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能够抵挡那种无孔不入的恐惧情绪。
这些动作像是本能的反应一般，完全不受宋睿意识的控制。或者说，这些全是意识在恐惧压力之下，本能对身体作出的指令。
也就是说，这种恐惧，是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的，最大的压力也来自于精神层面，甚至跟人的经历、情绪、认知都无关，传递出来的，也只有最原始的本能恐惧。
“有点不太妙啊……”宋睿强撑着保持意识的情形，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事实上，他感觉自己的精神要崩溃了。
恐惧就像是一名老练而残忍的猎手，一点一点地缩小包围圈，一点一点地在猎物紧绷的神经上，放上一根又一根的稻草。也许恐惧的程度是有一个极限的，但是宋睿不知道以自己的状态，能不能撑过这个极限，他甚至觉得，下一根稻草，就是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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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契约与伙伴
宋睿觉得自己要到极限了，但恐惧这名猎人的稻草，似乎还剩下很多，它仍旧不紧不慢地‘调戏’着宋睿，在宋睿摇摇欲坠的神经上，又加了一根稻草。
“嘣——”宋睿似乎听到了自己神经崩断的声音。
神经崩断是种什么感觉，宋睿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不废话吗！但他现在……似乎体验到了，大约就是一种破罐子破摔、放飞自我、精神混乱到难以冷静思考问题的感觉。
但是似乎这个词又很微妙，因为宋睿发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太对，他能感觉到自己狂乱的精神，也能感觉到自己在极度恐惧之下开始朝周围胡乱攻击，但却完全不能控制。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精神在恐惧的压迫之下完全崩溃，却在崩溃之时分离出来一个完整的自己，一条团由精神体构成的、完整的自我意识。举个例子的话……就像是宇宙飞船在爆炸之前弹出的逃生舱一般。
这是精神自我保护机制的一种紧急应对，并且也不是谁都能够触发的，宋睿略一想便明白了这点，不由得冷汗涔涔，如果这项保护机制没有被触发的话，他现在估计已经变成一个彻底的疯骷髅了……
不对！这TM现在的情况感觉也不比变成疯骷髅强多少啊！自己精神之海已经完全崩溃，现在分离出来的极小的意识体完全无法掌控这狂暴的海洋！别说掌控了，就连建立连接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宋睿估计，就凭分离出来的这个意识体的精神强度，在建立连接的瞬间，就会被完全压垮吞噬！
而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强行放技能清地图了，一套QER连招下去，周围的所有植物、岩石、地面像是被狠狠犁过一遍似的，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周围环境唯一没有任何变化的，便是那浓重的红色雾气，宋睿的破坏无法对红雾造成疑似影响，朝某个方向加速猛冲，也无法脱离红雾的范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宋睿的错觉，这雾气似乎更重了几分，在周围飘荡不定，显得诡异至极。
宋睿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强了吗？看样子单挑一只90级的粘兽虫是没什么问题了吧……
单挑个屁啊！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如果再想不到解决的方法，自己的身体要么被红雾的释放者吞噬，要么就直接变成只知道疯狂攻击的疯子啊！宋睿想了想，果然还是变成疯子更恐怖，绝对会被她、他、它们笑话死的！绝对的！而且永世不得翻身！
“冷静点……冷静冷静！”宋睿神神叨叨地念叨着，“想想办法……”
宋睿自己没有发现，自己分离出来的这个精神体，虽然还能够感受到外界的恐惧气息，却丝毫没有再受其影响的意思。不过就算他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完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宋睿在努力想办法的同时，小白这边也出状况了。
虽然宋睿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小白是和他建立了精神契约的，而且是依附型的主从契约。这种契约并不需要宋睿确认同意，因为其完全是单方面付出的一种契约……
提到这个，我们就需要提一下美食界的战斗伙伴这一设定。美食界一些魔兽的智力极高，他们有完整的世界观和喜怒哀乐，也会用完全对等的眼光去审视人类，依此来和某部分人类缔结伙伴关系。
因此，在美食界是没有精神契约的，人和自己战斗伙伴的关系，都是靠感情来维系的。比如阿虏和泰利，可可和Kiss，萨尼和Queen，他们都和自己的战斗伙伴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就连泽布拉和达摩骏马，也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订立精神契约，可以说是小白的种族特有的技能，它们平时也不会使用这一项技能。小白和宋睿订立契约，也是在紧急情况下的紧急应对……至于有没有起到实际效果，那个另说……
但是无论如何，契约是已经建立了，而宋睿精神之海的变化，自然也影响到了小白。
“喵——”在宋睿精神完全崩溃的瞬间，小白发出一声如同被踩到尾巴一般尖利刺耳的叫声，本来在欧十的安抚下已经冷静下来的它，此刻又完全失控，突然暴起，朝一个方向冲去。
欧十自然不能让它离开这里，就如他之前所说，就算小白去了，也不过是增加一个陷入绝境的人。
但小白此刻的状态却非同寻常，它的速度得到极致发挥，一个折形的变向如闪电一般，令欧十伸出去的右手落空。而后翅膀一振，身形又猛然拔高，打算从高处越过欧十前进。
从这里可以看出，虽然小白受到宋睿狂暴精神之海的影响，却还保留有一丝神智，至少它还能分得清敌我。它受的影响相对较小，其一是因为它只是间接受到宋睿精神之海崩溃的影响，并没有直接面对红雾；其二便是星河的功劳了。
星河可以强化人的精神力，但这个过程需要时间较久，而且是在潜移默化中改造强化。虽然仅仅过去了三个月，强化的幅度并不大，但也足够给小白的精神层面进行初步的强化了。
“小家伙，我说了，不准去！”欧十也被小白的速度惊了一下，不过他也不会就这么让小白走了，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两人就这么一堵一逃，在扎营的地方展开了缠斗。
这时候陶然也察觉出不对，她心脏跳动的厉害，隐隐不详的预感让她一阵阵心慌，而小白和欧十的异常更是给这不详的预感蒙上了一层血色。
“欧十，小白，是不是宋睿出什么事了？”她站起身喊道。
“丫头别急，我先抓住这小家伙再给你解释。”欧十应了一声。
小白的实力一直成迷，就连宋睿都摸不准它的实力上限。欧十在和小白的缠斗过程中，更是愈加惊奇，自己虽然没有下狠手，却已经将速度发挥到极致，但是竟然无法抓住小白？！当然他也并没有让小白溜走就是了……
………………………………
第二百三十七章 破而后立
再看会宋睿这边，他现在已经完全是‘自暴自弃’的状态了。
他现在的状态，就是狂暴大海中的一颗……孢子？或者浮游生物？抑或小虾米？总之就是和周围环境广阔程度完全不成比例，他完全无法做什么。而且随着时间的推进，宋睿已经完全无法感知到外界的情况了，也无法感知到身体的状态，不过这点能不能感知到都无所谓了，因为看着自己身体‘大开杀戒’的狂躁模样，也不是件乐事。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啊……”宋睿瞪着死鱼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简直莫名其妙妙不可言、不知所谓岂有此理、咄咄怪事不知所云！”
这货已经气到语无伦次了……
大约半小时后……宋睿凭体感估计的，半小时后，宋睿还是强迫自己关闭吐槽模式，冷静下来。而冷静下来以后，他也发现了异常。
自己的个头，好像在逐渐变大。
仔细捋一下的话，这也算合理，他毕竟在紧急机制下保留有一丝神智，在最强烈的精神冲击过后，会慢慢恢复也是很正常的。
但话是这么说，这个速度也太慢了！如果说他之前是虾米大小的话，现在大概是一条……拇指大小的银鱼……
“坑爹呢这是！”宋睿仰天怒吼，照这个速度下去，要到哪辈子他才能成长到足以掌控这片狂暴海洋的程度啊！
而与此同时，宋睿发现自己在对外界的感知力变弱的同时，对识海的状态感知却更加清晰。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正在降临大海，上空漆黑如墨，下方巨浪滔天，伴随着咆哮的狂风，如同真正的大自然发威一般令人闻之色变。这景象，宛如世界末日。
但是，虽然看上去无比疯狂而压抑，但这并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而仅仅是一场特级的飓风，一次自然之怒。
他有些疑惑，这真的是精神崩溃的状态吗？
精神崩溃对于识海来说，应该是如真正的末日一般的景象吧？而不是眼前明显低一级的自然之怒景象吧？
宋睿这种想法看起来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多’，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这种考虑是有几分道理的。
而造成这种状况的关键，便是星河。
是的，没错，又是星河。
这种天赐食材的效用，强大到令人难以想象。其对识海的改造和强化，也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但是因为星河改造的是人的精神层面，这种无法触摸、难以进行观察的领域本就是人类的研究死角，就算精神力强化到极限，人们一时也发现不了其实际的效用。
简而言之，精神层面的强化，没有一个明确的、可量化的标准。这便导致星河在数千年内，都并不算一种非常令人追捧的食材，人们对星河的感官，也仅限于其稀有和美味。
而少数知道星河效用的人，却也没办法完全摸清其对精神层面的强化程度，以及这种强化到底会对人的战斗力有哪些方面的提升。
举个例子，欧十，他便是食用过星河的人之一。但是他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摸清星河的效用，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星河对他的精神层面的改造，竟然也一直都没有停止。
唯一指的肯定的是，星河对精神层面的稳固效果极为强大，这点毋庸置疑！
之所以花这么长篇幅介绍星河的效用，是因为此时宋睿异常的状态，便是因为星河的效用在发挥作用。
话说回宋睿这边……
星河是一种兼容性和掌控性极强的食材。这两个词看起来非常矛盾，但其实不然，其兼容性和掌控性都表现为它对精神层面的效用。
兼容性指的是，星河对‘宿主’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存在完整的精神之海，就可以完全吸收星河，不存在种族差异。
而掌控性听起来就比较玄乎了，掌控这个词听起来是生物特有的属性，用在星河身上，其掌控性主要表现为对‘宿主’精神层面的全面掌控。颇有一种‘一星选一人，一星择一主’的味道。也就是说，星河一旦选定宿主，就会全面掌控人的精神之海。这种掌控并不是侵占，而是守护。就像是给精神之海装上一个完整的守护系统，这个系统没有任何自我意识，也没有任何情绪，更不会影响人的思维，仅仅是作为一座堡垒，存在于人的精神之海。
当然，这座堡垒的建立是需要时间的，而且时限相当久。
宋睿食用星河才仅仅过去三个月，距离这座堡垒的初步成型，还差得远，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被红雾散发的恐惧气息影响而失去理智了。当然，同样也是因为星河的效用，宋睿的精神之海并没有完全崩溃。这就是我们之前所说的，宋睿的精神之海是‘自然之怒’，而不是‘世界末日’。
而且，因为这股恐惧气息的影响，他对星河的吸收速度也在加快。同样加快的，还有精神堡垒建立的速度。对于强大无比的系统来说，有时候废墟重建远比改造稳固要有效率的多，恐惧气息将宋睿的精神压迫到崩溃，反而成全了星河的效用。
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宋睿自己出发了紧急应对机制。否则星河就算稳定了宋睿的识海，宋睿想要恢复自我意识，还需要漫长无比的过程，而且这个过程星河无法起到任何作用，完全就要靠宋睿自己的意志了。
食材都是有个性的，星河作为顶级食材，这种个性也更加明显。
用拟人化的说法就是，星河有着极为高傲的个性，它绝对无法允许某一种外来气息在自己‘宿主’的精神层面搅风搅雨！如果说一个人的精神之海是一座森林，恐惧是老练的猎手，宋睿是反抗能力薄弱的土著，那么星河便是森林的防御系统。就算防御机制尚未完全成型，也不允许其他人在自己的地盘撒野……而且外来敌对力量通常会加快防御机制的建立……
总之，星河此刻就被激发出潜力，全力修复和稳定宋睿的识海，并且给他分离出来的一团精神体源源不断地提供成长的能量。
因为星河的效用，精神之海逐渐稳定，宋睿成长的速度也会逐渐加快，最终达到能够完全掌握自己识海的程度。
而且经此一事，宋睿对自己识海的掌控力度会明显增强，精神力会得到显著强化，精神之海的防御力也会大幅度提高。
他这也算是破而后立，因祸得福？
………………………………
第二百三十八章 恐惧之源
在宋睿努力稳定精神之海的这段时间，小白终于被欧十制服了，它自己也稍微平静了一些。
“小白没事吧？”看着被欧十捏着颈后皮毛、四肢缠着宽藤的小白，陶然有些不忍心，不过她也没有要求欧十将小白放开，小白的状态显然有些不太寻常。
“状态稳定一些了。”欧十随手将小白扔到陶然怀中，一屁股坐在地上，向身后的树干一靠，“啊——好累，好想睡一觉，那么睡一觉吧……”
“等等！”陶然看欧十就要闭眼，赶紧推了推他，“刚才是什么情况？是宋睿出事了吗？小白又是怎么回事？”
“恩……”欧十眯着眼，“宋睿那边碰到了一些状况，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攻击，你听说过恐惧散播者吗？”
陶然摇了摇头，随即想到现在欧十是闭着眼的，又开口补充道，“没听过，是美食界的特有物种？”
“恩，非常危险的一种植物。”欧十回道，“也是困住宋睿的恐惧之源。”
“宋睿被困住了？！”陶然一听就急了，刚想站起身，就被欧十一把拉住。
“别急，如果要救他，也不是你去。”欧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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