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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商海-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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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天的时候,有吃有喝有骆驼骑,心里很踏实。大不了不行了折回去。第三天水一不小心喂沙子了,吃得也不多了。骆驼没水喝已经气息奄奄了。这时思想斗争最激烈。想退还是不退。第四天骆驼死了,吃的快完了,没喝的尿也撒不出来了,退也退不回去了。但往前走又不知道还有多长的路。但激情还在,咬着牙继续往前走。第五天最恐惧。弹尽粮绝了,体内的能量也快耗尽。往前走望不到边,往回看更是无边无际。陪伴你的白天是烈日,强烈得快把你烤熟;夜晚是寒冷,冷得让你摸不着生命的脉膊。这一天,淋漓尽致地体验到了死亡的恐惧。第六天,意识已模糊了,四肢也失了知觉,只有一个意念、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要活着出去,活着出去!然后,我看到了地平线……”
石天明说完,目光平和地望着袁明平。他发现袁明平望着他的目光是复杂的。但瞬间,袁明平低下了头,装着看资料。
石天明笑笑,也默默地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说:“知道我此刻的感觉吗?”
袁明平抬起头,眼中是两个大大的问号。
石天明凝视着那片金黄色说:“就象我在沙漠的最后两天!”说完收回视线,盯着袁明平,脸上带着一种袁明平从未见过的悲壮和决绝:“继续吧!”
袁明平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也镇静地迎着石天明的目光:“谈你的条件!”
“你必须买我这600万的货!”
袁明平一愣,这石天明果然名不虚传。有了600万,华兴公司还垮得了吗?
“我做不到。”袁明平心想,有这600万,我还抢你的总代理干什么?
“你的经销商做得到。你让他们去做。”
“我操纵不了他们。”袁明平心想,经销商的钱应该去买我的新药。这600万卖给他们我又挣不着钱。
“老袁,若念朋友情,你买了这600万算帮我;若不念,这600万就是一颗炸弹。”
袁明平笑了,心想他是不是疯了?600万锁在仓库卖不出去,怎么当炸弹?
“天明,我也想帮你。但我实在无能为力。”
“老袁,你先别忙做决定,我给你10天时间考虑。如果你不同意买,我将把这600万低价抛售。RH市场价格体系一乱,再想恢复恐怕就难了。”石天明一边说一边叹息,这就是商场,你死我活。想不到,他也不得不使出严寒冰他们当初对付他的招术来胁迫袁明平。
袁明平果然脸色都变了。600万冲击市场,可不是一颗炸弹!有石天明的600万,谁去买我新药?
“天明,你千万不可莽撞。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老袁,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我石天明的信条一向是宁可人负我,我不负别人。不把我逼到绝境,我不会出此下策。但也请你体谅,我石天明一个人安危是小,我还有一帮兄弟。”
“我回去考虑一下。”不知为什么,袁明平如愿拿到了石天明转让总代理的一切文本,却丝毫没有胜利感。
石天明还真是一个坦荡荡的男子汉。泰山压顶了还若无其事地笑。
“老袁,希望我们宁做路人,不做仇人。刀兵相见,必定两败俱伤。”
袁明平是带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情离开石天明的。拿到了总代理,他却觉得步履更沉重了。不知为什么,他总忘不了石天明脸上那种悲壮和绝决的表情。他打开“夏利”车的门,想起这辆车还是X—1号第一单做完后,石天明连同一套高级音响一起送给他的。说心里话,石天明 从未亏待过他。自己今日之举是不是“落井下石”呢?袁明平不禁抬头向楼上望去。他发现,石天明正在窗口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了很长时间。终于,石天明毅然地离开了窗口,并拉上了窗帘。
袁明平也发动了汽车。脸上同样是一种决绝的表情。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何况是在商场。夫妻会反目,亲兄弟也会刀枪相向,朋友算什么!反正总代理拿着了,进口许可证也在我的手里,RH牢牢地攥在我的手心。很快我会有钱,石天明他莫奈我何!
可他真会抛售吗?
袁明平想了想,笑了。抛售?那这么容易。石天明没有这个实力。至少,目前没有。对,先拖一段时间再说。不到事到临头,不能松这个口。哼,说不定不到一个月,华兴公司就死了。
袁明平突然打了个寒噤。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心狠手辣?
浮沉商海 47
华兴公司败诉了。
这消息让石天明难以置信。
柳卉婷、严寒冰、孙搏权他们还是把黑手伸进了法院。而且还设好了一个阴险的“局”。他们让法院副院长在宣判前一天下班前,突然把石天明召到法院。告诉他败诉的消息,劝他主动撤诉,说这样面子上好看一些。石天明当时激动地断然拒绝,说:“你们可以判我 输!但我不会撤诉。撤诉意味着我不要公正。而我要公正。是你们不给我公正。”副院长唉声叹气地说他也知道华兴公司无辜,知道孙搏权这伙人是流氓,但这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扯不尽的瓜葛。他们压力也很大。他想帮石天明也无能为力,因为比他官大的人大有人在。 石天明冷笑着说我知道光上门说情的就是有五、六十人。但“情”大于“法”吗?副院长又是一番苦口婆心地开导,最后信誓旦旦只要石天明同意撤诉,他保证A区工商局以后不找华兴公司的麻烦。石天明愤然而起,斩钉截铁地说:“我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我要向 高级人民法院起诉你们!我就不信这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就找不到一个讲理的地方。”
而这次,恰好是石天明的性格救了华兴公司。
在最后的结局出来以后,石天明才得知,孙搏权就等石天明的撤诉呢。石天明一撤诉,就脱离了法院的保护,那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因此,他们设的“局”是,等石天明一撤诉,立刻以违反工商管理法吊销华兴公司的执照。这就从根儿上打垮石天明了。却不料石天 明在已经处于败局的情况下,对对方“和棋”的诱惑无动于衷,全然一付为寻找真理不顾一切的架式。而一上诉,华兴公司又处于法律的保护之下了。孙搏权他们又不得不费尽心机地去运动高法的关系。当然,高法的判决是半年以后的事了。
但这件事,却让石天明清醒过来了。他发现他面对的这股“势力”正是我们建国以来几十年久治不愈的痼疾。这个社会“势力”盘根错节几乎无孔不入,你防不胜防。他们的社会关系网重重叠叠深得看不见底。也许陈雷是对的。硬拚网未必破而鱼必死无疑。正义的获取需要时间,需要机会。因此当务之急是生存。因此石天明此番上诉,已不求胜与败,只求在诉期内,孙搏权他们做为被告不敢肆意妄为,因而能赢得几个月的喘息时间。华兴公司必须活下来,才能等到正义战胜邪恶的那一天。
但是华兴公司目前面临的生存危机这么凶险,却是石天明史料未及的。
败诉产生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使石天明以前认为尽管艰难但努努力总能过去的这一关现在变得如同生死界牌一般。
先是华森公司断然改变了一开始在索赔问题上的合作态度。在法院宣判的第二天就发了一封传真,说鉴于华兴公司在贵国法院败诉,我公司将不接受索赔要求。在遭到石天明严词反驳,并指出华兴公司已向高法上诉后,华森公司又说华兴公司和A区工商局之间的是非尚未有决断,华森不能和一个法律地位尚未明确的公司坐下谈判。又借口林伟文、柳卉婷已被公司解雇,因此他们以前签订的合同纯属个人行为,公司将不负责任。在石天明警告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商业纠纷后,他们口气软下来。表示华森公司承认并同情华兴公司因为林、柳两人遭受的经济损失,但比起华森公司的损失华兴实在不算什么。为了表示华兴对此事的友好及歉意,华森愿意支付1万美金给华兴公司。
石天明对华森公司的无赖行为义愤填膺,却无可奈何。因为英雄气短。
如果他手头有一百万,他有把握通过法律途径强迫华森屡行合同。因为华森还想在中国的土地上做生意。
但他没有。美国华森显然了解其中端倪。百十万元对一个大公司是九牛一毛;可对石天明就成了天文数字。经过这场“战争”,华兴公司已经千疮百孔,经济状况严重恶化。石天明、大黄、李戈、方明这几个骨干,已经三个月没领工资了。
而袁明平又一次背叛了石天明,生生地把他推到了悬崖边。
在那次出让总代理的谈判后,袁明平经过前思后虑,终于还是没敢冒RH市场被毁的风险,答应在三个月内分期分批购买完华兴公司600万存药。袁明平太了解石天明孤注一掷的冒险家性格。怕惹急了他,真把那600万抛售了,杀伤力太大了。因此,他半个月内让经销商买走了140万的货。并承诺上周末之前再买200万。有了这些钱,银行那300万货款就能如期偿还。华兴公司的经济危机就算是过去一多半了。
不料官司败诉。更不料官司败诉前一天,袁明平就突然失踪了。问尚丹萍,她吱吱唔唔不肯说出去向。他已经提前提走了200万的货,但开给石天明的却是空头支票。袁明平居然再一次利用了石天明的信任,干下了连商人都不耻的行为。也正是那几天,一个经销商来电话问石 天明,那个做X—1号的严寒冰、柳卉婷怎么摇身一变,成了RH号的华东地区分销商。石天明一下明白了袁明平为什么又一次背信弃义,干下了这种无赖小人之事。他一定提前得到了华兴公司败诉的消息。只有柳卉婷能这么快把消息提供给他。他一定认为石天明完了,华兴公司破产了。想抛售也没有实力了。他没有必要再对石天明屡约了。不但不屡约,还要在石天明死之前捞一把。他知道,这周末是银行还款的最后期限。还不上,银行就要以资抵债。所以,他躲出去了。他一定认为他回来的时候华兴公司就不存在了。
商场之险恶早已超过了战场。
战场再惨烈都明枪明刀光明正大地拚杀。
商场之凶险在于你身边防不胜防的暗箭。
石天明又一次轻信了袁明平。
而袁明平则又一次利用了石天明的信任。
他提走了200万的货,却不付款。近乎于明火执仗。
仿佛才一夜间的时间,怎么昔日的兄弟却刀枪相向?
石天明那几日的悲愤是笔墨难以形容的。而所有的悲愤都化成了一种力量:为生存而抗争。
袁明平的背信弃义,导致了160万资金缺口。而华兴公司的帐上只有七千元。石天明必须在一周内拆借来160万元。否则,华兴公司将面临破产的命运。
于是,那一周,石天明疯了似地借钱。他的周围有钱人太多了。做药的,谁没有个近千万元的资产。但令石天明目瞪口呆的是,除了程其泰答应借100万以外,大半周过去了,剩下的区区60万,他居然没借来一分钱。而一年前,他做X—1号时,一个月内能融资千万余元。
他这才意识到这是个嫌贫爱富的世界。你兜里有钱,就会有人给你送来更多的钱,你想不要还要去想谢绝的理由。而你一旦落魄了,所有的人都唯恐躲之不及,生怕你哪天饿急了真上他们家喝稀饭去。这一周,石天明真是看够了社会众生相。那些过去倚重石天明的经销商们, 听石天明一开口,马上叫苦连天。仿佛个个的千百万元家私一夜间失窃,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似的。想当初,石天明手里有X—1号、RH号时,他们和石天明称朋呼友,称兄道弟。而时下,败诉的消息一传开,他们想的是石天明灭亡指日可待,他已经不属于这个阶级的人,所以,他们没有必要再为他付出一分一厘。
明天就是还款的最后期限了,这60万还没有着落。
他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又去父母、兄弟、亲戚那儿东拚西凑了十二、三万。可是还缺40多万,石天明真是一筹莫展了。
难道我这双昔日能操纵千万上亿元大项目的手,今日竟因为讨不来这区区几十万,就要活活地把华兴公司葬送了吗?
我石天明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难道就过不了这小小的一道坎吗?
40多万就葬送了这个几个月后就能挣出成百上千万元的公司,我是死也不会瞑目的呀!
只需要几个月,他就能安排好RH几百万药品的抛售。
“妇康乐”进攻市场的速度由于受“商战”的影响明显减慢但很稳健,这两个月已经出现良好的势头。几个月、半年后,将成为华兴公司的支柱产品。
另一个美国肺结核新药OMB已经被石天明抓到了手,这将是一个年进口额上亿的项目。但项目申报需要半年的时间。
所以,这40多万能买来华兴公司一个光辉灿烂的前程。
但令石天明痛心的是,整整一个星期他居然借不来这区区几十万。
石天明急得一夜间生出无数根花发。他这才算真正理解了“伍子胥一夜间愁白了头”这句古语了。
此刻他就象一尊静止的雕塑,孤立地伫立在那一片金黄色的沙漠前。
他的头发有些蓬乱,眼睛布满血丝,胡子拉茬的。他的脸上皱纹深重,神色凛然,双眸藏着一种让人猝不忍读的悲怆。
他以这种不变的姿势岩石般地伫立在画前,仿佛有几个世纪……
在这几个世纪里,他的身边交织回荡着两个悠长的声音——
一个声音激情而自信:我活着出来了!我活着出来了!
另一个声音艰涩而沉重:你能活着过来吗?你能活着出来吗?!
两个声音在这一片金黄色中追逐、撕打,却难解难分。
这时石天明看见自己的“战车”跑到了悬崖边,悬崖下是茫茫无边的深海。他想掉头后退,但身后已是杀声震天。
于是耳边便只有一个艰涩而沉重的声音在这不足20平方米的上空荡气回肠:你能活着出来吗?!
突然传来敲门声。
原来是大黄、方明、李戈和李娟。
石天明神色黯然地望着他们,但嘴角还极力挤出了笑。
“有事吗?”
“天明,你也坐过来。”大黄招呼了一下石天明。
石天明坐在了沙发上。耳边回荡却依然是那个艰涩而沉重的声音。
李娟心痛地看看石天明,说:“天明,别发愁了,华兴公司是我们大家的,我们一起想办法。”
大黄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石天明。石天明打开一看愣住了。
是存折。大小不一、颜色不一、数额不一的存折。
李娟、方明也掏出了他们的存折。
李戈则拎来一个皮箱,笑呵呵地:“我是个守财奴,不爱存银行。全是现金。不多,整八万。”
方明说:“公司刚才又回了一笔‘妇康乐’的款,有十几万。下午我们各自去银行把钱取出来,绰绰有余了。”
石天明握着存款的手哆嗦了,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这个天生的硬汉,自懂事后还没有掉过一滴泪。但此刻他的泪水却似诀了堤的小河,哗哗地流个不停。大黄的眼圈也红了。李娟抽泣出了声。方明背过了脸去。李戈则低下了头。
石天明耳边那激情自信的声音振聋发聩:我活着出来了!!!
浮沉商海 48
当姑娘们欣喜若狂地脱掉厚实的冬装,正想充分地体会一下春暖花开的感觉时,空气中就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京都的春季永远象匆匆过客。留下一片芬芳,便让位给初夏了。一股柔和的暖意充诸着整个蓝湖公园。到处都是争艳斗妍的鲜花、刚抽出枝叶的杨柳树以及绿 茵茵的草地。
石天明和程其泰倚靠着窗户,怡然地抽着烟,望着窗外鹅孵石小路两边两长垄牡丹花和一丛丛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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