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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商海-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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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什么?这是暗示?还是威胁?含青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内心如压了块大石头般沉甸甸的。没想到打这份工这么难。难道一个中方雇员的辛勤劳动,就换不来老板一点点公正吗?难道雇员任劳任怨,也换不来老板一点点尊重吗?不是说美国公司尊重人的尊严吗?为什么我们呼吸的空气里除了老板的淫威还是老板的淫威。不是说美国人讲民主、自主吗?为什么老板连申诉的机会都不给雇员。不是流着同一祖先的血吗?为什么不把同胞踏在脚下不甘心呢?你麦克不是也从最低层打工上来的吗?为什么当了“婆婆”以后又忘了当“媳妇”时的艰难,这么不把“媳妇”当人呢?难道,要生存就要失去尊严?要发展就要屈服于淫威?要尊严要廉耻就要失去工作?可工作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用自己的劳动买来一份尊严吗?都是谋生存,相煎何太急?

含青面色沉重,心情阴翳到了极点。

我该怎么办?她问自己。却无解。她不由地双手紧紧抱住头,脑袋里一片混乱。这时8756983,一串数字出现在脑中,顿时她的大脑一片清晰。她抬起头,抓起电话,按了这串数字。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叶子?怎么这么晚还没走?”石天明关心地问。

含青的眼泪一下充满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小叶子,出什么事了?别哭别哭,你慢慢说。”石天明的声音温柔极了。

含青哭了几分钟,最后在石天明耐心的劝慰中平静下来。她向石天明讲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委。

石天明听完说:“小叶子,没关系,别往心里去。你该干嘛干嘛。麦克这种人,越在雇员这里耀武扬威的,在主子那儿,准是一条哈吧狗。”

“没错。他对汤姆?李那副馋媚样,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四肢也松松软软的,就跟没有骨头似的。”

“所以,你别把他当人就是了。”石天明说完这句话,话头一转:“小叶子,我不多说了,马上要去五洲大酒店,和柳卉婷今晚又要打一场恶战。”

“又怎么啦?”

“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一期推广费的事吧。这笔钱是分销商垫的。当初和柳卉婷说好等美方寄来钱就归还。现在钱在她手里攥了快两个月了,就是一分钟也不肯挤出来。前几天,她居然跑到那个出了五、六十万的分销商那里,给他拉去五千个名片皮夹,五千支钢笔,四千个笔记本说这是香港安田公司做的礼品,算是抵了这个分销商出的推广费了。含青,你知道她怎么报价吗?光一个人造革的名片皮夹,她就报价五十元,说是从香港做的。我们去一打听,这是北京一个体企业做的,成本才四、五元。你想想这一笔,她能黑多少钱?”

“这女人怎么这么贪婪?”

“分销商都急了。今晚我要把这事了结了。明天我再给你电话?好吗?”

“天明,这一周你只星期一晚上匆匆忙忙拿着‘康师傅’来我这几要了碗开水,然后就没理过我。”

“小叶子,唉,我最近的确忙得焦头烂额。近一千万的货必须在这月进入销售渠道。否则三个月后回不来款,就没法正常周转。而且最近,第二期进口的融资又开始了,又是一个一千万。一个半月后要打出信用证,唉,'奇。书'说这些你也不明白,总之,小叶子,你一定要应该体谅我,千万不要和我闹。”

“我闹过吗?”含青幽怨地说。

“还没有”。石天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但我怎么感觉身边埋了颗定时炸弹似的,随时会炸得我遍地开花。小叶子,你是炸弹吗?”

石天明在戏谑,但含青却连一丝笑得感觉都没有。心情反而因为这句话沉郁了。“天明,随你怎么比喻。既便我是炸弹,现在也是平静的。但以后,我就不知道了。”

石天明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小叶子,你是在给我发最后通谍吗?”

“今天不是。”

“你以后会发最后通谍吗?”

含青长长吸了一口气,说:“我想会的。”说完不再说话。

石天明叹了一口气说:“我不多说什么了。我也没有办法。先这样吧?”说完挂了电话。

不知为什么,含青的心情在和石天明通话后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恶劣了。

如果说,麦克带给含青的是一种能承受但不愿承受的心理压力的话,石天明带给含青的则是不能承担也不愿承受可还不得不承受的烦恼和忧郁。

第二次卡拉OK以后没几天,石天明仿佛一夜间突然陷入一种让含青无论如何想像不出来的晨昏颠倒的忙乱:融资、开推广会、打信用证、到货、商检、提货、销售……还有和柳卉婷的矛盾升级;和焦守英的战火漫延……把个含青初识时生龙活虎的石天明搞得疲惫不堪,头上的白发冒了不少,皱纹深了几寸。含青感觉石天明像登上了一辆四面是敌的“战车”,他拿着一支大刀左挡右撞,努力厮杀,想冲出一条血路……血路是杀出来了,但前方望去,一片密密麻麻的敌人又将涌过来……

何处是尽头?

“没有尽头”。石天明一次深夜跑来把含青搂在怀里说:“商场是不归路。”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不走怎么办?我在生存。”

“怎么不能生存?非要这么没心没肺地生存?”

“不这样没心没肺,我能有今天?我可能还是医院那个没人在意的内科大夫”。

“今天有什么好?连晚上陪我吃顿饭约一次会都这么困难。当内科大夫至少能解除劳动大众的病痛,至少我想见你的时候就能见着。至少约会的时候不会迟到。”

“小叶子,我也不想迟到,我也愿意多陪陪你。但我真的没有时间没有办法。”

是没有办法。多少次,含青烦恼而痛苦地试图和石天明谈谈未来,石天明都是强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强打着精神回答。含青的下一句话说得稍稍慢一点,他就会昏昏睡去。望着疲惫不堪的男人,含青既便有满腹的心事,满心的酸楚,满身的渴望,又能和他说什么?又怎能忍心和他说?

有一次,石天明进行完一场精彩的谈判,情绪很好地来到含青这儿。两人聊了会儿天,然后兴致勃勃地在床上昏天暗地了一番。含青想借机和他好好谈谈。不料刚开个头,男人就嘟噜了一声说:“小叶子,让我睡吧。昨晚和焦守英打架,一夜没合眼,累死了。唉,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那为什么不摆脱它?”含青痛惜地问。“唉,谈何容易,女儿,家庭、父母、亲戚、单位、社会……好大的一张网。要花多少精力和时间才能突破。我现在哪有时间和精力。”“那以后怎么办?”含青带着哭腔说。“以后?”石天明强睁开困倦的眼睛说:“以后再说吧,小叶子,别想这么多。今天高兴就行。”我可不高兴,天明,你知道吗?含青心里痛苦地呐喊。“天明,我们以后怎么办?”石天明沉重的眼皮跳了一下,但终于没能抬起来。很快,他打起了呼噜。把一个满心渴望又失望的女人,瞬间推入冰凉的海水。她想放声大哭,又恐惊扰了男人。于是忍着强忍着,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无声地滴到了男人的脸上。男人惊起:“怎么了?小叶子,我做错了什么?”含青流着泪说:“你没做错什么,是我自己伤心。”男人歉然地说:“小叶子,不要怪我,我实在太累了。”含青压抑着哭声说:“我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怎么会怪你?”

是的,是自己的选择,又能怪谁呢?

含青自言自语地说。

桌上的寻呼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含青一跳。一看,是小青青的。汉显屏幕上留言:妈妈,我想你了,快来接我吧。

含青恨恨地骂了自己一声:自私鬼。最爱你的是谁?不是石天明,是小青青!

她用纸巾擦了擦眼睛,拎起包,快步向电梯走去。

到马路上打了个出租。

二十分钟后,她牵着小青青出了何晓光的家门。

“妈妈,今天为什么晚了?”小青青奶声奶气地问。

“妈妈公司遇到了些麻烦。”

“是你老板欺侮你了吗?”

“你怎么知道。”含青吃惊地看着路灯下一脸严肃的小青青。

“哼,我一猜就是。上次呀,你和柳青阿姨说话我听见了,那个马克是个大坏蛋。我长大以后要教训他!”小青青把麦克说成了马克,一张稚气的小脸充满对马克的愤怒。她仰起脸,冲妈妈点点头说:“别怕,妈妈,有我和爸爸,没有人敢欺侮你。”

“我的好青青。”含青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她抱起小青青,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又一口。

“妈妈,别哭,勇敢,啊?”小青青用小嘴一口口在妈妈脸上亲着。突然,她惊奇地叫起来:

“妈妈,你的眼泪怎么是咸的?你今天吃了很多盐吗?”

含青“扑嗤”笑了。


浮沉商海 18


石天明回来的时候是周末。

天下着倾盆大雨。

含青家密封阳台的窗户被大雨击打得像一面正被捶响的鼓。敲得她心神不安的。石天明出去快一周了,连个电话也没来。不知会不会出事。正是雨季,公路塌方的消息不时从电视报纸上传来,搞得含青神经很紧张。看到这场大雨,一颗为石天明担忧的心又拎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凭直觉,是石天明。

果然。

“你真是神出鬼没。”含青嗔怪道,拿一块干毛块递给他,让他擦擦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汗的水。

“我是‘天兵天将’”。石天明哈哈笑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顺利吗?”

“糟透了。”石天明说:“走了半道,遇到公路塌方,全给堵在那儿了。一堵一天半。把我急的。别的没什么,晚见我们小叶子一天半可真够难受的。”

“嘴巴别跟抹了蜜似的。正好老天成全,让你和柳什么小姐有独处的公关空间,不把她打得落花流水才怪呢。”

哈哈哈,石天明大笑。说:“我们小叶子今儿当上醋厂厂长了。”

“要我当醋厂厂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你石天明凭这么一张憨厚的脸去行‘花王’之事,却是让人迅雷不及掩耳的。因此放翻了花们也是顺里成章。放心,遇到‘敌情’了,别的不会,三十六计还是会的。”

“三十六计?”石天明饶有兴味地望着她。

“是的,走为上嘛。”

哈哈哈,他又大笑。笑完说:“走?没那么容易!”一把抓住含青往床上一扔,铁塔一般的身体压了过去。含青咯咯笑着挣扎着,他则哈哈笑着冲撞着,不一会儿,她不笑了,他也不笑了。情火欲火在鼓点般的雨声中被煽乎的昏天暗地。两人大汗淋漓。石天明放马奔腾,把含青一次又一次进入快乐的巅峰。他则在巅峰的边缘一次一次勒住了僵绳。含青一次次说:“快,放马扬鞭。”他说:“不,我看着你跑”。含青说:“不,我累了,跑不动了。”他却说:“你有耐力,你跑得动。”就这样含青也不知越过了多少次高峰,就快死在极乐世界的时候,石天明急促地说:“快!我要飞了。”他一扬鞭,几次短促的冲刺,含青又一次高高跃起,落在巅峰,正在欢呼生命万岁的瞬间,他也一跃而上,和含青一起站在巅峰欢呼雀跃……

“我棒吗?”石天明抬起大汗淋漓的身体,问满面潮红,疲惫但兴奋的含青。

“你他妈真棒。”

“哇,小叶子还会说这种糙话呀,真让我刮目相看。”石天明大惊小怪地说。

“就这你就刮目相看了。十八般武艺你才见识了一小般就扛不住了?”含青戏谑道。

“那你还会什么?”

“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踹寡户门,挖绝户墓,没我不会的。”

“别的还好理解,可你嫖啊踹寡妇门啊什么的干吗呢?”石天明摆出一副想不透的样子。

“同性恋啊!”叶含青脑子快得让石天明没有思索的余地。

“上帝,你们会什么?”

“精神上折磨你,肉体上蹂躏你。”含青得意洋洋地说。

“天啊,我寿数将尽了。”石天明装作要死的样子,四脚朝天倒在了床上。

“美得你”。含青秀目一瞪。

“还要怎样?”石天明故作惊恐状。

“我寿数没尽之前你能有机会尽么?阎王是我的哥们,我和他说好了在我死后三天收你过来陪我。”

“干吗要三天啊?”

“帮我寻块墓地,挖个小坑,采几朵野花狗尾巴草什么的,再掉几滴鳄鱼泪,总得打出三天富裕吧。”

“好你个灵牙俐齿的小叶子,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你今天竟敢这么对我。”

“你欠我情啊。上辈子呢你是个负心郎,这辈子呢上帝罚你做一回痴心汉。公平吗?”

“不公平。”

“公平。”

“不公平。”

“公平不公平?”含青突然抓住他的耳朵。

他却睁圆双目,闭紧牙关,屏住呼息,伸直脖子,一付受人宰割但宁死不屈的样子。含青把他的大耳朵都拧成麻花了,他就是不吐“公平”二字。

“真是一个又臭又硬的石头。”含青恨恨地骂道,松了手。

石天明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副看你拿我怎什么办的样来,气得含青又要伸手拧他。他一骨碌坐起,反手抓住含青的手腕,任含青怎么挣扎也挣不脱。含青露出一脸痛苦样却又无可奈何,只连声嚷嚷他讨厌。石天明哈哈大笑。

“说,这个世界是不是男人的世界?”

“不是!”含青大声说。

石天明用一只手抓住含青的两个手腕,腾出一只手去搔她的脚心,含青最怕痒,全身狠命挣扎,但却挣不脱那一只熊掌般的大手。

“说,女人是不是该听男人的话?”

“不!”含青痒得浑身乱动,但口里决不服输。

“说,小叶子是不是该服从石大哥。”

“No,never!”含青一急冒出了两句英语。

“说Yes!”

“No!”

“Yes!”

“No。”

石天明抓她,搔她,嗝吱她,她分明已经难受得要上房揭瓦了,可她还是一个“No”。

“唉,我没办法了”。石天明松开手无奈地看着含青说。“小叶子,你那儿都好,就是身上女人味少了点。你应该学着做一个女人。”

“我怎么不像女人啦?”含青听此言有些不快,扯过脚下的毛巾被遮住了身体。

“女人应该是安静的、贤惠的、柔顺的,就像一个安宁的港湾。”

“容纳男人的一切惊涛海浪?”含青嘴角带着一丝讥刺说。

“是的?”石天明点头说:“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夏晓蝉吗?”

“记得”。

“她就是一个完美的女人。严寒冰一眼就看上了。她身上有一种东西,让男人一看就动心。这是一个博大、富有牺牲精神的女人。”

“她这么伟大,你为什么不娶他。”赤身裸体地当着一个把身与心的全部交给了他的女人谈另一个女人的完美,这个男人不是不懂事到了极点,就是太不把这个女人当回事。”

“唉,历史的误会啊!”石天明简单地向含青回忆了他和夏晓蝉的那段情,但其间他尽量回避焦守英的名字。

“如果现在夏晓蝉离婚了,你会怎么样?”含青努力平静地问。

“她不可能。她是个贤惠的女人。她不会离开她的丈夫孩子。”

“假设能呢?”

“不可能!”

“如果能呢?你怎么样?”含青固执地问。

“我义无返顾。”石天明断然说。

含青沉默了。一片郁翳一瞬间隐透了心房。她想问石天明,那我呢?你会把我怎么样?但她忍住了。矜持使她紧紧地把这句话压到了舌根低下。既然是假设,就当是假设吧。她可不愿问男人类似母亲和妻子掉到河里先救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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