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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匪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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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了一声烟袋锅敲桌子的声音:“不行,你必须要,这是政治任务!这才能说明我们穷人翻身是彻底的,真正的。

工作队长说:“根据咱解放区的规定,16岁以上就可嫁人,地主家的嫁给谁,要由咱贫农说了算。一般情况下,最富的嫁最穷的……”

“俺最穷……”棉裤腰首先喊道。

“俺才最穷,俺啥也没有……”是滚地蛇的声音,“你棉裤腰孬好还有条破棉裤呢。关家的小妮子应该分给我……”

会场上又是一阵嬉闹声。

我爷爷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愤怒得像一头狮子,想猛地扑过去,将隔壁的人撕碎。但是,他知道,他做不到这一点,甚至连起码的阻拦都做不到。他长叹一声,一下跌倒在床上……

毕竟快50的人了,跑了一天,累了一天,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第四部分

第39章

一刀剁掉鸡头——要有这狠劲(2)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感到有人在推他,吃力地睁开眼,见是棉裤腰。还行,这小子到底没有食言。棉裤腰嘿嘿地笑着:“大掌柜的,您老跟着我……”

夜很黑,很有点月黑杀人,风高放火的味道。人们都早早关门睡了,偌大的一个村子连几声狗叫都没有,给人一种死寂、沉闷、恐惧的感觉。

关家二奶奶和女儿雅丽被关押在了一座废弃的谷仓里。谷仓破烂不堪,屋顶有大大的缝,凛冽的西北风打着旋儿往里边灌。我爷爷实在想象不出,平日里衣食无虑、养尊处优的母女俩眼前会是一种什么境况。尽管我爷爷有了思想准备,但真正见面时,还是吓了一跳,母女俩蓬头垢面,几无人样。显然是棉裤腰已经打了招呼,母女俩已知我爷爷会来看望她们,俩人显得特别激动,一见到我爷爷,急忙就跪下了:“谢三哥这时候还想着俺……”

“小妹快起,孩子快起……”我爷爷急忙扶起娘俩,泪水已倾盆而下。

因为关润林比我爷爷大了十来岁,平日里我爷爷都称他大哥,对他的这位小夫人,我爷爷有时还开玩笑喊“小嫂子”。但现在,双方都没了这个雅趣。

我爷爷这个时候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妹子呀,我见到润林了,他一切还好!你放心……”

关家二奶奶似有点不信:“三哥您真的见到了?”

我爷爷马上说:“这我还能蒙你吗?见到就是见到了。”多年以后,我爷爷还说,我没撒谎,我只是说见到了,没说别的。但仅仅是这一句话,就给了陷入绝境的母女俩以极大的安慰。

“记住!”我爷爷急忙转了话题,“任何时候都要挺住,挺过去就行了。”

关家二奶奶说:“俺是挂念孩子他爹呀,他是一家之主,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俺和雅丽可怎么过呀。”说着,眼泪又滚了出来,“还有,俺有些搞不懂,俺那大孙子满仓不是八路营长吗?从这根线讲,俺不是军属吗?怎么还要整俺呢?”

这话可把我爷爷问住了,他支吾了半天,说:“唉,共产党的事难说,庆民干得好好的,不也是被当成托派给杀了吗?再说,满仓在外边打仗,家里的事他也许不知道……”

我爷爷说得对,当时关满仓所在的部队被分为西兵团(外线兵团),由陈毅、粟裕率领,在鲁西一带执行作战任务,对家里的事一无所知。当他知道自己的爷爷死于土改时,已是三年以后了,当时部队驻防川北,任务是帮着地方土改……

孩子毕竟是天真的,雅丽愤愤地说:“我马上写信让满仓带兵打回来。”是那种典型的小姑娘式的口气。

望着雅丽的天真,我爷爷只是感到些许辛酸,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傻孩子,你大侄子本身就是共产党,能回来打共产党吗?眼下,要紧的是好好照顾你娘……”

依稀的豆油灯光下,仍可见雅丽的清纯秀丽,尤其是那双大眼睛,仍然流溢着希望的光:“三叔,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俺娘的。他们要是敢欺负俺娘,我就跟他们拼命!”原来,她一直掖着一把剪子。这把剪子虽然没有保护了她的母亲,但是,它却在半年后的大报复中将作用发挥到了极致:它至少喝了30多位贫农团员的血。(当我爷爷听到这一消息时,曾仰天长叹,老天爷呀,是什么使得一个漂亮、温柔、清秀、单纯的16岁少女,变成了一个复仇狂!)

“大掌柜的,时候不早了,换岗的快来了,是不是……”在门外望风的棉裤腰一脸讪笑地走了进来,见了昔日的女主人,连连点头:“二婶子好!您看这运动,我也是……”

我爷爷打住他,又掏给他五块银元:“行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再搞什么运动也不能没了人味,何况你们还是本家。记住,多给她们娘俩添床厚被子,每人再添双棉鞋。”

棉裤腰急忙装起钱:“大掌柜的放心,我明天就办。”

又作了一番嘱咐,三人才依依惜别。不曾想,这一别后不久,关家二奶奶便惨遭噩运:她被贫农团的几个积极分子轮奸致死,而且就是当着女儿雅丽的面……

运动继续“深入发展”,半个月后,关润林、赵来悦等六名地主富农被乱棍砸死(超额完成一名,算上家属,共死亡13人)。几个人均被割了头,并被挂在了村头的大树上。

关润林到底得民心,他的头挂到了第三天夜里,便不见了。有人说,是贫农团怕关润林的阴魂归来,丢了喂狗了;也有的说,是些有良心的人冒死将头身合并收殓了——但不管怎么,在半年后的还乡团的残酷报复中,村里有一些基本群众毫发未损。这些人是谁,我不说大家恐怕也能猜得出。

必须值得一提的是:不久,上级党委发现了土改工作中存有极“左”倾向,遂紧急发文予以纠正。中共华东局在发出的《关于暂停土改及禁止乱杀的指示》中严肃指出:严告各地一律停止土改,禁止乱打、乱抓、乱杀,并责成各地党委和军队负责干部要严格对此负责。如再发生上述现象,则应执行纪律,错杀人者应予偿命。

之后,那位说话慢声慢气的工作队长,很快就被调到刚刚解放的鲁西南地区搞土改了……

分得了土地的广大农民无不对共产党感恩戴德,纷纷参军支援前线。当时沂蒙县流行的一首歌最能说明问题:“最后的一碗米送来当军粮,最后的一尺布送来做军装,最后的亲兄弟送来上战场,最后的老棉袄盖在担架上。”……

第四部分

第40章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1)

尽管在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中,不乏有大声疾呼“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德报怨”的宽容哲学,但真正实践起来,却很难办到,上至皇上天子,下至山民村夫,概莫能外。在处理德怨关系时,人们更多地讲究血仇血报,以命抵命。于是,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就是充满血腥味的流血史。皇帝容易出现暴君,老百姓容易产生暴民,改朝换代须用暴力。而且必定是变本加厉,你杀了我一人,我必杀你10人,你反过来又会杀我50人,甚至100人。无论是大到政治集团,还是小到姓氏种族、邻里村落,无不是沿着这一恶性循环,没完没了地杀将下去。

1947年八九月间,也就是土改工作刚进行了半年,沂蒙大地风云突变,由于我人民解放军赴外线作战,国民党乘虚重新占领了沂蒙县。随着国民党军主力返回的还有一些由流亡地主、富农、有钱人组成的还乡团。还乡团倚仗着国民党主力部队的撑腰,对土改中的我党贫农团干部及积极分子进行了疯狂的血腥报复。

我爷爷记得特别清楚,那年的庄稼长势特别好,特别是地瓜和玉米。玉米每棵杆上长了两个穗,连小穗都长得特别饱实。我爷爷还记得清楚,那是一个中午,天闷热闷热,他只穿了一个小裤衩,在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打叶子(即撕掉玉米底部的叶子,以利生长)。这时,就听到我奶奶在地头上喊他,说关家桥来人,来的是个结巴,不认识,说是棉裤腰让他来的,还带来了两只鸡和20个鸡蛋。

“又来事了……”我爷爷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急匆匆回到家里一看,见来人小40岁,有点面熟,仔细一想这人似乎是跟风的。站在台上批斗关润林的时候,几乎光动嘴,没动手。这人显然是渴急了,将我奶奶熬的绿豆榴叶汤喝了三大碗,一见到我爷爷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大掌柜……柜的呀,您可……可要救咱关家桥的百……百姓呀。关老爷的外甥魏启亮带着还乡团开始杀人啦。死的全是贫农团里的头头的家人,棉裤腰家死的是他的老爹,滚地蛇家死的是他的老母,都是活活砍头,并被挂在关家宗祠前的一棵大树上。”

我爷爷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些积极分子呢?”

“魏启亮……说了,偏偏不让积极分子早死,一定要让他们先看着自己的亲人们死,煎煎他们的心,然后再……”

结巴说到这儿又扑通跪下了:“大掌柜的,您老一生菩萨心肠,这不,棉裤腰……偷偷地让我来请……您老下山……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早干什么去了?”嘴里是这么骂,人还是得下山。

贫农就是贫农,可没有关大财主家的胶轮车,我爷爷只好坐着吱吱呀呀的木轮车,颠了大半天才赶到了关家桥。

一进关家桥,首先看到的就是被重新整修了的关家宗祠,再就是宗祠前的广场。但如今,最显眼,不,最刺眼的却是广场前那棵大树上的血淋淋的人头。

“嘿,你不是说死了五个人吗?怎么挂了七颗?”我爷爷眼特尖,一眼就查清是七颗。

结巴几乎说不出话来:“那准是又……又杀了两个呗,我过去看看又是谁?”说完,一溜烟跑了过去,但很快又折了回来,“哎呀呀,是两个七八岁的孩子。造孽呀!呜呜……”

“什么?连孩子也杀……”一生见过无数死人的我爷爷不由得大吃一惊。

没作片刻停留,我爷爷急匆匆大步向村公所走去。他想,早到一会儿,或许就能多救下几个人。

离着村公所还有好远,就听到里边传来没人腔的喊叫声。进了门,就见院里的几棵大树上,每棵都绑了两个人。几个还乡团的士兵正一人一根皮鞭地在打人,每打一下,还要蘸蘸旁边水桶里的水。水桶里的水全被血染红了,在这大热的天里,散发着一股腥臭气。

“你们魏大队长呢……”岗哨根本拦不住我爷爷,他一进院就吼了起来。

其实魏启亮就坐在当院的一把太师椅上,正抿着一把小小的紫砂壶在喝水。魏启亮和他的表哥关庆民差不多岁数,但人要秀气得多,说话也细声慢语,比起关庆民来,他倒更像是从济南模范师范毕业的。

“三叔,您来了。”其实没等我爷爷喊,魏启亮就早已看见了一把推开岗哨的我爷爷,人早已迎了上来。

“又该轮到你们了是吧?”我爷爷当头一句。魏启亮让他先坐下,并让人倒茶,他也不理,而是一一走到被打人面前观看。

“三叔,这可怪不得我们。”魏启亮说这话时显得底气十足,“这是共产党先不仁,我们才不义。共产党不是讲阶级斗争,你死我活吗?”

“他们不仁,你们就不义?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七八岁的孩子也该杀吗?”

魏启亮一听明白了:“三叔,您这就不了解情况了不是,他们也杀我们的孩子呀。赵来悦的一个儿子、两个孙子,最小的孙子才五岁,全让他们给杀了,说是要斩草除根,彻底革命,以防将来阶级报复。”

“有这事?”这回该轮我爷爷吃惊了。

“您上次来,才待了几天……”魏启亮小声嘟哝了一句。

这时我爷爷正好走到了棉裤腰的身边,棉裤腰已被打得没个人样了,脸肿得像个大冬瓜。我爷爷就问:“真有这事?”

棉裤腰费力地点点头:“……可……可那不是我让杀的,当时人们都杀红眼了。”

“你们哪……”我爷爷扬起手,照着棉裤腰就是一巴掌。

棉裤腰被打得嗷嗷直叫:“三爷爷呀,您得救救我们呀……”

其他被捆打的人也一起哀求:“三爷爷呀,您可得救救我们呀……”

“救个屁!”一转身,却又压低了声音,“启亮大侄子呀,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加码地杀下去,就没完了。该消停就消停吧。”

魏启亮急忙将我爷爷迎进大堂屋,说外头太阳毒,里边凉快。末了才对手下说了一句:“那就别打了,都松了,但都得绑上,就按他们的法绑,还是让那人绑。”

我爷爷一杯凉茶正喝着,院子里传来了一片松绑的哎哟声。但很快的,被松开的人又被重新绑上了,而且捆法不一。我爷爷一下发现了问题:“哎,那绑人的人不也是贫农团的积极分子吗,怎么他……”

魏启亮一笑说:“三叔好眼力,你还记得他那会儿是专门干什么吗?”

这一说,我爷爷想起来了。“对了,是专门绑人的!”

“对,三叔说得不错,他是专门负责绑人的,是经胶东工作队的专人教会的。我跟他说定了,好好地教我们,教好了呢,可赏个全尸,一枪毙了;耍滑头,就捆死他。所以这小子特卖力。”魏启亮越说越得意,“这绑人可有大学问了,有五花大绑,有一柱擎天,有双龙戏珠,还有……”

第四部分

第40章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2)

咔叭,咔叭,伴随着这奇怪的声音,外边有人在哀嚎:“我骨头断了,我的骨头断了……”像是棉裤腰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爷爷毛骨悚然,他急忙又赶到屋外,见两个还乡团员正在那位“老师”的指教下,用力地捆绑棉裤腰。

魏启亮得意洋洋地对我爷爷说:“三叔,您知道吗,这种捆法就叫‘双龙戏珠’。将被绑者的头,夹在他自己的双腿之间,整个人弯曲如虾,捆绑完成后,被绑者除了哀声之外,全身一动也不能动,而被绑者的双手,和足踝绑在一起,更是苦不堪言。这一绑法分正、反两种。反绑法更残忍,是将人的双腿反过来夹住头,可令被绑者脊骨折断,肋骨根根撑破皮肉露出来。不过呢,这一手很难学,要学好长时间。”

显然,这棉裤腰被用的是第二种。

魏启亮又怕我爷爷心软要说情,就主动开了口:“三叔,你可别太菩萨心肠。咱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贫农团可就用这种办法捆死过咱们的人,外村也有被他们捆死的。”

躺在地上的棉裤腰已顾不得哀求了,他干脆说:“魏大哥呀,你还……还是改回去用皮鞭抽吧。”

“这……这又是什么名堂?”我爷爷看到一个50多岁的老头,被捆了个笔直,痛得满脸都是大汗珠子。

“大掌柜的,这呀,叫‘一柱擎天’。”一个还乡团员抢先说道,“不是吹,您待在山上几十年,恐怕也不会这一手,我学了好几次了也学不熟呢。您瞧,这要利用细麻绳把人所有能活动的关节向完全相反的方向牵引,首先从足脖子开始,绳子巧妙地把双腿完全拉直,关节向前可动的,向后拉,向后动的,就往前拉。一旦捆完嘛,嘿嘿,人就笔直而不能动,最后在头顶打结。再折磨下去嘛,有两个法,一是拉紧头顶的绳子使劲吊起来,如同吊一根木棍。另一种是吊起后,再在头上加重物,由于人身上的各处关节已经失灵,身体无法作任何弯曲,重物一压骨骼格格乱响,人就会疼得大汗淋漓,汗中带血。”

魏启亮很知趣,怕我爷爷再也看不下去,就劝我爷爷再回屋喝茶。

我爷爷反倒来了劲:“我偏要再看看……”

魏启亮的聪明程度绝不亚于关庆民:“那好,这可是三叔你说的,你得狠下心。”

“这叫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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