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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栖梧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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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房家人还好,一房就是前日送家具来的楚四家,另一房刘三家的听说原是朱愫生母身边得用的家人,这次朱愫出嫁,她生母舍不得,求了朱夫人,这才让陪了过来。
杜太太一一品评了,这才对朱愫笑道:“这是你娘家陪送来的人,就由你使唤,由你处置。”这话本是在朱愫预料之内的,但她依旧恭敬应是。
行礼完毕,依旧是摆开酒席,分了男女,各自敞饮。朱愫虽没做过媳妇,总还是见过自家嫂子是如何伺候朱夫人的,一举一动,全无可挑之处。
杜二太太用帕子点一点唇角,笑着对杜太太:“今年,可没有去年掉栗子的事情了。”说着看一眼雀儿,就笑了起来。杜太太只是招呼雀儿:“都忙一早上了,我们也用的差不多了,你带你妯娌下去吧。”
雀儿依命行礼,和朱愫两人下去,到了外面,丫鬟们已经备好了茶,雀儿拉着朱愫坐下,朱愫依旧拘礼不肯坐,雀儿给她倒了茶,递到她手里:“今日虽说是初见,但二婶也要听我说句心里话,我们都嫁进杜家,成了妯娌,等日后小姑们嫁出去,照我瞧来,这妯娌倒是一辈子的陪伴,二婶还不要拘礼才是。”朱愫没料到雀儿会说这样的话,躬身接过茶:“大嫂这样说,倒显得我拘礼不对,只是我年纪轻,还望大嫂多多教导。”
说着朱愫就行礼下去,雀儿一把把她拉住:“快别如此,我不过早了你一两年进门,谈什么教导不教导呢?况且方才已经说过,二婶千万别拘礼了。”说着把她拉了坐下,两人说些旁的话,不外就是些家常,朱愫暗地里品评雀儿,礼法上虽也有错处,不过大处不错,只是不知道内才如何?
不管她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雀儿是真心待她的,妯娌,在她们这样的内院女子这里,确是一生陪伴。说了会话,奶娘把杜琬抱了过来,杜琬穿了一身的红棉袄,左手握成个拳,只是把它塞到嘴里。
雀儿忙把她抱过来,拉下她的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爱吃手。”杜琬的手被娘从嘴里拉下来,趁着雀儿和丫鬟拿手巾给她擦手的空当,眼就看向朱愫,朱愫是新妇,妆饰上有些闪亮亮的东西,杜琬的注意力早被这些东西吸引了过去。
见杜琬大眼小嘴,又穿了一身的红,越发显得玉雪可爱,朱愫伸手把她抱过来,杜琬刚一到她怀里,手就抓住朱愫戴着的一个项圈就要往嘴里送。
这让伺候的人都吓住了,忙的上来把她抱开,杜琬还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她啃项圈,眼咕噜噜转了几圈,嘴扁一扁,却没哭出来。
雀儿吩咐奶娘把她抱下去喂奶,笑着解释道:“自从会抓牢东西,逮住什么都往嘴里塞,倒让人不敢往身上戴东西。”朱愫这才明白为何雀儿只在耳边戴了对金玫瑰耳环,旁的饰物全无,想是防备杜琬往嘴里塞,原先自己还以为,雀儿是没有首饰,现在想来全想错了。
自己这位婆婆在面子上的事定是和嫡母一样,从无半点错的,两人又吃茶说闲话,丫鬟来报:“大奶奶,二奶奶,太太们用完饭了。”雀儿带着朱愫起身往里面走。
里面的席已经撤了,三位太太在那里喝茶消食,杜二太太看见朱愫和雀儿一起进来,眼又亮了,刚预备说些什么,看一眼杜太太,又咽下了,继续和杜太太说过年要预备些什么东西。
杜三太太听得二太太说定下来年正月十八就为杜栋定亲,笑着道:“恭喜二嫂了,这接二连三的喜事也是大好,只是我家女儿,也不知将要嫁去什么样的人家?”
杜太太转向她:“不是听说有人给杉侄女议亲了,是什么样的人家?”杜三太太叹一声:“就是这人家不好,来议亲的是宁家,虽说不是当初和大嫂议过的那家,却也是本家,我在犯愁呢。”
杜太太嗯了一声,并没说话,杜二太太已经笑着接口:“其实只要不是那家,也没什么。,况且,宁家当日说的,是他家的女儿已经死了。”听到杜二太太这句,杜太太皱了皱眉,听得宁家那女儿在知府那里,还算受宠爱,宁大爷正张罗着,让她回来认宁太太为义母的事呢。
庶出的女儿成为嫡母的义女,这事说出去,只会笑歪人的嘴,可惜世人多以势力骄人,宁家攀上这么一棵大树,自然也有上前捧臀惙屁的。宁家二姑娘也是有人去求亲的,只是碍于还在孝期,不然宁太太早巴不得把女儿定给一家富人家,好在自己面前显摆。
这里在说着闲话,雀儿和朱愫两人只是坐在那里,猛地外面传来吵嚷声,杜太太刚要命丫鬟出去瞧瞧怎么回事,就有人闯了进来,见是男人进来,朱愫忙侧过身子。
杜太太已经看见进来的是杜二老爷,刚要起身说话,杜二太太已经开口了:“老爷,有什么事,回家再说,现时侄媳妇都在,你这样闯进来是怎么回事?”
杜二老爷才不理她,径自走到杜太太跟前双膝跪倒:“大嫂,你要给做兄弟的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雀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今天开V,发点福利,原来写的一个开头,彩云易散琉璃脆的,我难得写这么荡漾的开头。
月色很好,好的连这高高的宫墙都挡不住,透过重重帐幔照在床上,床很柔软,身边的美人肌肤如同凝脂一般,鼻尖还能闻到美人身上散出的幽香,这样的夜晚,本应在销 魂之后甜蜜睡去,刘椽却只觉得心头有莫名的烦躁。
远处似乎传来音乐声,还夹杂着人的笑声,其实这全都是幻觉,兴庆宫离自己的寝宫,足有半个时辰的路,况且兴庆宫的宫墙很高,再吵闹的音乐声和笑声都传不到这边。
明知是这样,刘椽的心却越发烦躁,做儿子做到这种地步,该说是孝呢还是愚?他翻身坐起,美人听到响动也跟着坐起身来,就着月光,可以看见美人大眼弯弯,肌肤似雪,是个尤物,刘椽心里的烦闷更甚,起身挑起帘子,身后的美人立即把搭在床头的外衫给他披上。
听到里面有动静,宫女和宦官们走进来,领头那个恭敬问道:“陛下可是要茶水?”刘椽找寻着地上的鞋子,小宦官已经上前给他穿上鞋,刘椽看都不看床上的美人:“把她送回去,给朕预备水洗澡。”
说着挑起帘子往床后面去,美人听到刘椽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从没有人能在御床之上过一整晚,原来自诩姿容绝代的自己也不例外,但还是柔声道:“妾领旨。”宫女上前伺候她穿衣离去。
领头的宦官名叫赵芹,看见美人被送走,吩咐他们收拾着里面的东西,这才走到后面,刘椽已经泡在热水里闭着眼睛,两个宫女正在给他揉肩,听到他的脚步声也没睁眼:“现在几更了?”
“快四更天,陛下可还要再召人?”
召人?刘椽睁开眼:“快四更了,母后可是越来越会享乐。”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赵芹怎么能不懂,却什么都不敢答,只是吩咐宫女继续伺候他洗浴,刘椽想放平身子,但思绪怎么都不安宁,至尊天子,现在看来不过是场笑话。
兴庆宫内,高居上方的美貌妇人可没有半点刘椽的不悦,琉璃杯里的葡萄酒放着红艳艳的光,映的她的脸色添上一抹红色,长发快要拖到地上,身子只着了一件纱衣,领口半敞,一个年轻男子正俯在她胸口。
太后脸上的红色更加深了,手指都插到了男子的发中,微微叫了一声,男子抬起眼,一双眼清澈透明,太后直起身子,手开始抚到男子脸上:“子安,你可真叫我欢喜。”
叫子安的男子的眉微微挑了下,转眼那双桃花眼里笑的都快要溢出来,他就着太后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葡萄酒,伸手把太后的脖子勾下来,唇对唇渡了过去,灵活的舌头在太后的嘴里轻轻一舔,这才放开手:“臣生来就是让太后欢喜的。”
太后刚退去的红色更加盛了,眼就像滴的出水一样,也不知是这葡萄酒美,还是面前的男子醉人?她的手微微的挑起子安的下巴,慢慢的往下,子安的衣衫领口开的更大,手抚上太后的腰。
一个女官走了进来,对眼前的春光就和没看见一样,只是走到太后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太后的凤眼眯了起来,手依旧抚摸着子安的脸,指腹感受着年轻男子光滑的肌肤,随即太后放开手,轻笑一声,挥手示意女官出去。
子安伸手替太后按着肩,说出的话就像浸了蜜一样:“太后,夜了,臣要不要再让太后欢喜?”太后把子安拉到怀里,唇印了上去:“你这小鬼灵精。”
子安吃吃笑了起来,双臂只是一使劲,就把太后抱在怀里:“既如此,臣领旨。”太后的眼又眯了起来,这次可是十分欢喜,宫女们悄无声息的进来,把灯一盏盏灭去,只有月光照在地上。
家风
这举动唬得一向镇静的杜太太也站了起来,双手去扶杜二老爷:“二叔快些起来,有什么话可要好好说。”
杜二老爷是涕泪交流,杜太太哪里扶的动他,又进来几个人,全是杜家的男丁,领头的是杜老爷,见杜二老爷跪在杜太太跟前,杜老爷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起来,杜桐杜棣哥俩忙上前搀杜二老爷起来。
见进来这么多的男子,朱愫一张粉面顿时羞的通红,只是这屋子里空空荡荡,连个屏风都没有,要回避只有出去,不过婆婆没发话,擅自离去也是不好。
朱愫只得拿着手里的帕子遮了遮脸,想了想,对雀儿道:“大嫂,我们先出去吧。”雀儿本想着在这里能不能帮下忙,随即一想,瞧来都是长辈们的事,再说朱愫还是新媳妇,回身携住她的手道:“你想的周到,我们还是走吧。”
杜桐兄弟虽然上前去搀,只是杜二老爷明摆着要闹一场,怎么搀的起来,还伸出双手拉住杜太太的裙边:“大嫂,现在除了你,可没人能给我做主。”说着大哭起来,当日死了娘老子哭的也没这么伤心。
见他越闹越不像话,杜老爷气的胡子都快竖起来,方才在席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着要见杜太太,还说有事要求杜太太做主,把自己这个长兄放到哪里去了?方才拦他不住,竟然让他闯了进来,此时可再不能给他好脸色了:“二弟,你有什么事,站起来好生说,这样算什么呢?”
杜二太太已经气的不顺了,紫涨着脸,一手叉腰,另一手就要上前扯二老爷:“你喝多了酒,闹什么酒疯,今天是二侄子的好日子,你还快些随我家去。”
只是两个年轻男子都扯不起他来,更何况杜二太太这只纤纤玉手?杜二老爷一来是要借着酒要闹一场,二来心里着实有气,索性瘫坐在地上,狠狠的瞧着杜二太太:“好日子,我问你,你把香儿弄到哪里去了?”香儿?杜太太奇了,这不是二太太身边的丫鬟吗?难道说是杜二老爷看中了她,被二太太吃醋卖掉了。
杜二太太既做的出,就不怕二老爷来和她闹,收回指自己的手,扯着方才衣服上弄出的褶皱,眼只斜睨着杜二老爷:“我当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个丫头,我卖个丫头还要问过了你不成?”杜二老爷见她这样做派,明摆着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跳了起来捏着拳头就要往她身上招呼:“我把你这个不贤妇人打死。”
杜二太太哪里怕他这个,双手一叉腰,眉一竖,就把身子递到他跟前:“打啊,你今日不把我打死,就休要姓杜。”'。电子书:。电子书'
慌的杜太太和杜三太太忙上前来抱住杜二太太,杜老爷也带着儿子们把二老爷扯住,杜太太见二太太有三太太劝了,这才转身对二老爷道:“二叔,这处置丫头,也是二婶的分内事,二叔又何必生这么大的一场气,况且现还有老爷在,我一个妇道人家,哪能给你做主。”
杜二老爷的眼只是鼓了出来:“大嫂,全家上下老小都知道大嫂为人最公道,况且这是内院之事,我不寻大嫂,要寻谁去”说着又要给杜太太跪下,这次被杜桐紧紧抱住,倒没跪了下去。
杜棣扯把椅子过来,众人七手八脚把杜二老爷按在椅子上,杜太太此时镇静一些,环视下屋内,见两个媳妇都不在屋里,心里松了口气,转身对着杜二老爷道:“二叔,二婶卖了丫鬟,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你又何苦为个丫鬟,糟蹋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说着杜太太就示意杜桐他们把杜二老爷连椅子带人抬出去,杜二太太本悬着的心听了杜太太这话,落了下来,得意的看眼杜二老爷,就是他心坎上的人又如何,丫鬟就是丫鬟。
杜二老爷怎容自己被他们抬出去,在椅子上挣扎不休,况且喝醉的人力气是大的,几个人又不敢使力按住,他挣扎了几下就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杜老爷在杜太太说话时候,已经坐在椅子上生气,见自己二弟还在闹,那气越发上来了,不起身就坐在椅上大骂:“你发什么疯,不过就是个丫鬟,况且家训在此,难道你还想纳妾不成?”
杜二老爷掉到地上,也不管身上疼痛,连滚带爬的到了杜太太身边:“大嫂,是个寻常丫鬟也罢,只是她肚里,已有了我的骨肉,杜家血脉,怎能流落在外?”
这?杜太太正在给杜老爷倒杯茶,好让他顺顺气,听了这话,手停住了,杜老爷伸出的手在空中等了半日,也没等到那杯递来的茶,低头看一眼杜二老爷,他说完那句,又瘫坐在地上。
杜二太太听到二老爷说了这么一句要紧的话,脸红了又白,上前来扯住二老爷的衣领:“那样狐媚子样的人,也不知肚里的是你的不是,你倒认的快,还不快些随我家去。”
杜太太震惊已过,把手里的茶端给杜老爷,用眼示意孩子们都退了出去,屋里只留的杜老爷兄弟和自己妯娌们。此时既已牵涉到牵涉到杜家血脉,这事就不是杜二老爷的家事。杜太太看一眼杜二太太,杜二太太横竖不怕,头一昂,牙一咬:“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你的?”
杜太太和杜老爷交换个眼色,招呼杜三老爷夫妇他们也坐好,这才轻咳一声:“二婶这话说的,难道是你自家门户不紧?”杜二太太正在得意时候,被杜太太这淡淡的话问住,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凡在太太们身边伺候的丫鬟,除了太太出门之外,轻易是出不得二门的,连家里的爷们都少见,更何况是外人呢?
杜二太太跺了跺脚,气鼓鼓的在一边坐下,斜靠在椅子上,眼只看着二老爷,心里骂了他几千句,都是同胞兄弟,怎么偏他那么多的事情?背着自己摸上丫鬟也就算了,肚里还弄了一个,还有脸要自己抬举她,呸,全不把杜家家训放在眼里。
杜太太见大家都坐下了,杜二老爷虽瘫坐在地上,但哭声已渐渐小了,这才开口对杜二太太道:“论理,这事不该我们做大哥大嫂的管,只是那丫头既有了身子,也是杜家一缕血脉,二婶你还是把人交了出来,等生下孩子,或卖或留,那时再说。”
杜二太太这时的火气已经比二老爷还高了,听的杜太太要自己把人交出来,昨日趁着忙乱时候寻来人牙子,把香儿交给他,当时说的就是等到了那里,就一剂药把她肚里的孩子打了,剩下的事就由人牙子自主,此时要自己交人,心里怎么能甘?
她冷笑一声对杜太太道:“大嫂这话,听起来叫人好不心寒,做男子的,嫌自己妻子老了,再寻旁的娇□子也是常事,只是他要做,就光明正大的做,那有和丫头偷上了,怀了肚子,这才到我跟前说,要抬举她,这传了出去,杜家还要脸不要,我这才把这丫头卖了,也好正正杜家的家风。”
说到这里,杜二太太瞪一眼二老爷,红唇抿一抿,接着眼就往外面瞧。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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