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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俱乐部(1-7部全)-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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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刘岳平安排好,郑逸群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注意到,自己住的虽然是这个酒店的普通客房,但是却有大理石浴室及独立淋浴间,灯光也比较柔和,床上是真鹅羽绒被、床单枕套也很舒服加上尊贵的木器、中国风格的工艺摆设,一点也不比会所差。

他简单冲了个凉,告诉宣萱自己去楼下找东西吃,因为,他马上要跟刘岳平出去。

刘岳平告诉他带两只江诗丹顿,这是他这次来带的礼物里最便宜的一种。

吃饭的地儿离酒店并不远,是家私家菜。这几年流行私家菜,什么叫私家菜?私家菜也是做餐饮生意的,区别就是他们不是打开门做生意,而是关起门来做生意。私家菜的菜可能不是最贵的,也不是最好吃的,但是一定是其他人家都不会做的,而厨子的这手技术,还不外传。

来吃饭的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人,看样子刘岳平很熟悉,一个叫张哥,一个叫闪哥,姓闪,这个姓很怪。有点牛逼闪闪的意思啊。

吃饭的时候大家也没聊什么,大多数都是聊房价什么的,现在也怪了,不管在那里吃饭,房价永远是主题。就连北京的官员谈到房价也是抱怨,是啊,在中国,如果官员用自己公开的收入买房子,那简直是不可能的。腐败为什么越反越猖狂?跟房价高不是没有关系。

不过,郑逸群还是听出来了,这两个人都是人大的,郑逸群很奇怪,人大不是“橡皮图章”吗,刘岳平请他们干吗?

临走时,刘岳平把那两只表送给他们,两个人也没客气,把表丢进自己的包里就走了。

郑逸群有点不解,问刘岳平:“你请人大的吃饭干什么?”

刘岳平苦笑了一下:“这个你不懂,他们的作用很特别,唉,买个路顺吧。”

“明天怎么安排?”郑逸群问。

刘岳平问:“明天你还能调一部京V牌照的车吗?”

郑逸群说:“应该没问题。”

“这样,后天早上我们必须得回去,所以,明天咱俩的分开行动。我自己跑两个地方,你跟安钊去趟北戴河。那副张大千的画你带着。”刘岳平说。

“行,我回去就安排。”郑逸群说。

“还有,明晚我这里有个聚会,麻烦你跟你那位宣萱小姐说一下,让她扮一个晚上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刘岳平忽然有点害羞地说。

“她能行吗?一个打工妹,说话水准跟你要求的太远了吧?”郑逸群有点怀疑地问。

刘岳平笑了:“怎么不行?她身材好,举止大方,人还漂亮,很有职业女性的风范。”

“只要你不嫌弃,我去做她的工作。”郑逸群回答。

“对了,她要是答应了,麻烦你给她置办一套像样的衣服,我看她现在穿得太正式,恐怕有点不像我女朋友,费用由我来出。”刘岳平补充道。

郑逸群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怎么好意思?不合适吧。”

刘岳平摆摆手:“没事,钱都是王八蛋,反正我那些钱也不是自己的,不花白不花。还有,明天一天,你跟安钊去北戴河,让宣萱跟我行动,我身边不能没人。”

郑逸群觉得刘岳平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不喜欢钱,甚至蔑视钱,可是又离不开钱。这真是让人觉得很矛盾。

当郑逸群把刘岳平的意思转达给宣萱,她出人意料地没有抢白他,而是问:“你是不是把我出卖了?这次来北京你是有预谋的对不对?”

郑逸群赶紧解释:“姑奶奶,你千万可别多想,这真不是事先说好的,是临时措手不及。”

“是吗?”宣萱看着郑逸群,似乎要在他脸上找出破绽。

“真的,绝对没错。”郑逸群回答。

宣萱想想:“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他要是仅仅在聚会上作个样子,我会配合。他要是喝多了,趁机占我便宜呢?”

“你觉得刘岳平是这样的人吗?”郑逸群反问。

宣萱哼了一声:“那难说,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

“即使是发生了那种情况,我相信你也有办法处理。”郑逸群回答。

“我要是将计就计,从了呢?”宣萱似笑不笑地看着郑逸群。

郑逸群没想到宣萱会这样直截了当,他一时有点瞠目结舌。

宣萱又问了一句:“或者我主动呢?”

“这,这,这……”郑逸群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感觉到一股热浪席卷过他的脸颊,浑身似乎有无数的蚂蚁在爬一样。

宣萱哼了一声:“我问你,他是不是说要给我买好衣服?”

郑逸群赶紧像捣蒜一样点头:“是啊,是这么说的。”

“那好,你打电话给香港,叫他们赶紧做一套衣服,然后随明天最早一班的港龙航空的飞机送过来。”宣萱道。

“你这是答应了?”郑逸群问。

宣萱切了一声:“你听不懂普通话啊。”

“要不在北京买一套?”郑逸群想,那样成本有些高。

“切,是你了解北京还是我了解北京啊?这个时候哪有那种地方啦?你办不办?不办我明天不去啦?”宣萱似乎有点不快。

郑逸群赶紧赔着笑:“收到,我赶紧去办。”

这个姑奶奶,这下子的成本可是够高的。郑逸群心想。

他把电话打到香港那边,那边却问:“宣萱小姐需要哪种款式的衣服啊?”

他只好把电话交给宣萱,她又在电脑上选了了半天,才确定了衣服。

这么一折腾,就将近半夜了,郑逸群摇摇头,道:“你们女人真的麻烦。”

宣萱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愿意麻烦啊?”

郑逸群不敢出声,低头就想走,谁知宣萱叫了他一声:“这么就想走啊。我累了,给我按按摩。”

郑逸群只好走到宣萱背后给她按摩,然而没按两下,她忽然说:“我告诉你,按摩是按摩,你别得寸进尺啊!”

郑逸群不晓得她心里想什么,只好小心地服侍着。气氛有点异乎寻常,郑逸群的手轻轻地在宣萱的肩头按着,他分明地能嗅到一股清纯的芳香,他一时有点神不守舍。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来。是尹诗双,她问:“怎么回事?我看你又调了一辆京V牌照的车?”

郑逸群解释了一下,尹诗双道:“尽管是这样,你应该事先跟我沟通一下才答应他,你要知道,动用这样的资源为一个小小的市长公子,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尹诗双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郑逸群能听出她的不满,这是近两年来她第一次这样直接地批评自己。郑逸群感到有些不自在,说:“对不起,尹总,这件事情我有些欠考虑。”

尹诗双顿了一下,说:“算了,这是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有责任,走的时候也没有跟你说清楚。对了,宣萱在不在?”

郑逸群说:“在。”

尹诗双说:“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有话说。”

郑逸群把电话递给宣萱,她接过去,开始还是嗯嗯的,后来,声音越来越小,郑逸群觉得自己在房间里多余,就退出宣萱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感到很郁闷,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严厉的批评。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合乎公司对自己的授权的,是符合程序的,可是,尹诗双为什么会半夜打电话给自己?

他有点想不通,但是,职业的敏感让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恐怕不是一辆车子这么简单。

尹诗双今晚这通电话的背后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觉得这可能跟冷鸿海有关,这次到北京来,一切费用都是冷鸿海支出的,他是不是有意见啦?他觉得这种可能较大,凭尹诗双跟冷鸿海的关系,他可能会跟尹诗双发点牢骚的。

这个刘岳平也是,干什么都要玩最好的,对于一个舍不得给自己员工每月加一百块工资的冷鸿海来说,这似乎变成了他的一个负担。

应该是这样,冷鸿海不敢得罪刘岳平就找尹诗双的麻烦,尹诗双有压力于是批评自己,都是没办法的事。

看来,这几天的开销要想办法控制一下才行。可是,凭刘岳平的手笔,能控制得了吗?最后遭罪的一定是自己。回去跟俱乐部的这番解释是要费费心思的。

过了一会儿,宣萱过来还手机,郑逸群问:“还要不要按摩了?”

宣萱瞪了他一眼:“正规按摩啊?你要敢占我便宜小心我剪了你。”

郑逸群这个憋屈啊,这两个女人那个也不好伺候,自己冲着什么了吧?

从北京驱车走京沈高速,北戴河离北京其实并不远。路上的景色都是北方景色有点单调,这对在南方生活习惯了的郑逸群来说,实在有些乏味。路上宣萱打过来一个电话,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他们到了哪里?这让郑逸群有些奇怪,她没事打这个电话干什么?不过,她接下来一句话却是让他有点醒悟,宣萱说:“昨天你给我按摩得很舒服,晚上刘公子宴会结束,你再给我按按。”

她为什么打这个电话?一定是刘岳平在她身边,这个电话是给刘岳平打预防针呢。这个小妮子,拿自己当挡箭牌啊。

下了高速,车向东海滩方向走,张安钊道:“以前中央有夏季办公的制度,后来取消了。北戴河疗养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政治的晴和雨。革’;时北戴河办公制度中断,需要疗养的干部们许多被送到五七干校,不是疗养,而是惩罚性质。而到了1984年,随着一些老干部平反昭雪,疗养院又重新收回给各个部门,疗养又逐渐恢复。2003年又取消了。”

“那老爷子为什么会住这里?”郑逸群问。

张安钊笑了:“集体办公取消了,但是,这回是一些专家在这里疗养,老爷子跟很多专家是朋友,所以来看看。”

“哦。”郑逸群没在问下去,也没必要问。

车转进一栋别墅的院子里,郑逸群注意到门口有守卫。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一个神情矍铄的老人正在桌子上写大字。那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张老了。

见张安钊过来,他笑着:“你怎么来了?”手却不停,继续写着,郑逸群注意到,他写的是“毕竟”两个字。看样子他还是有往下写的意思。

“看看你呗?怎么?想没想我?”张安钊撒着娇。

“我才不想你,你老气我。这位是?”张老指着郑逸群。

“哦,他是刘岳平的同事。”张安钊道,郑逸群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向自己的爷爷介绍自己。

“张老你好,岳平叫我给你带了点腊肉和腊肠,他说你喜欢吃这个。”郑逸群道。

张老笑了一下:“这小子还有点良心,他在鹏城干得怎么样啊?有没有违法乱纪啊?”

郑逸群笑了:“他哪里敢啊?他要是干不好,他爸爸还不打死他。”

“那是,刘力刚教育孩子还算是严格的。对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张老指着郑逸群手里的卷轴问。

郑逸群回答:“这是我跟岳平去古玩市场看到的一幅画,说是张大千的,我们也不懂,就花五百块钱买了下来,岳平说让我拿给你看看,是真是假。”

“放一边去吧,五百块钱买的还能是真的?”张老继续写字。这回郑逸群看出来了,他写的是一个“是”字。

张安钊给郑逸群使了个眼色,说:“你把那画放在大厅那堆画里去吧。”

郑逸群走进大厅,看到那里摆了一堆新旧不一的卷轴,心想,这都是这种“五百块钱的假画”吧?

回北京的路上,郑逸群问张安钊:“很奇怪,老爷子吃饭吃那么多肉还喝酒,保健医生不提醒他吗?”

张安钊笑了:“没办法,这是老爷子的习惯了,他这么饮食,身体很不错。这可能是跟个人的身体素质有关吧。就说那腊肉,属于腌渍食品,我爸碰都不碰,他高血压、高血脂,可是,你看老爷子,自己就吃那么多,他也不怕。”

“老爷子好像是对刘力刚这次提升不怎么关心啊?”郑逸群又问。

张安钊把座位调到一个很舒服的位置道:“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很关心的。有一次在鹏城,老爷子因为一件小事,足足训了刘力刚两个多小时。刘力刚走了以后,我爸问他为什么要小题大做,老爷子说,我批评他是希望他夹着尾巴做人,要是不经常给他剪剪枝,可就没有改正错误的机会了。”

“我倒是觉得他很关心路克杰的。”郑逸群说。

张安钊说:“刘力刚跟路克杰都是老爷子关注的人,但是,路克杰更知识分子一些,想法也有些激进,尤其是在政改方面,多次提出一些比较激进的想法,这让老爷子很是为他担心。这次他去做省长,必然会强力推行他的政改思路,这样就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各种反弹就会随时出现。”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郑逸群老老实实地说。

“用老爷子的话来说,刘力刚是实干家,路克杰是理论家。路克杰的想法不能不说是对的,可是,现在的环境推行他那些方案,会受到很大的阻力。老爷子就怕他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张安钊叹了口气。

“这回他出去做省长,应该会有发挥的余地了吧?”郑逸群看着张安钊,他眼睛闭着,似乎在想什么。

张安钊不睁眼睛,回答:“空间自然大了,可是,身边的明枪暗箭自然也多了,他知识分子的臭脾气又总改不了,前途不容乐观啊。”

郑逸群沉默了,他只是个高级会所小职员,对政治斗争的残酷性自然是没有什么深刻的体会,但是,从张安钊寥寥几句话里,他能体会到政治的复杂性。

政治斗争其实就是权力斗争,政治斗争一般处于公开状态,权力斗争则多处于隐蔽状态。不同政治团体之间主要表现为政治斗争,同一政治团体内部主要表现为权力斗争。有了权力也就有了对权力的争夺,权力所带来的利益越大,对权力的争夺也就越激烈、越残酷。

快到北京时,张安钊忽然问郑逸群:“你那个美女同事多大了?”

“二十五”郑逸群回答。

“这是如花的年龄,有人今晚的心里不会是很好过。嘿嘿。”张安钊把座位调直。

“岳平今晚是搞什么鬼?”郑逸群问。

张安钊有点不屑地说:“他呀,心理不平衡呗。搞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太幼稚。”

“怎么回事?”郑逸群问。

“今晚的客人里有一个是他的初恋情人,那时候他爸还是个非实权单位的头头儿,于是,他初恋情人就跟了一个上市公司总裁的儿子。为这事他一直很受伤。”张安钊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如果他是为了气那个女人,我倒是觉得,他心里还有那个女人。”郑逸群回答。

“这是肯定的,那时候他很颓废,每天找我们喝酒,一喝就多,搞得我们那阵子都成了辅导员眼里的问题学生了。”张安钊笑着,就像是说一部喜剧电影儿。

“那后来他又是怎么走出来的呢?”郑逸群饶有兴趣地问。

“咳,他那人,压抑自己是经常的事。颓废了一阵子,他就开始闷头学习,到毕业,一直是班级里的第一名,而且还入了党。”张安钊一耸肩,做出一个无法理解的表情。

向窗外望一眼,车子已经进了北京市区了,“可能是他想转移注意力吧?”

张安钊切了一声:“其实,他的注意力从来没有转移过,毕业十年了,他还没结婚,这就证明了这件事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虽然他不说,但是,我们能理解。”

“今晚那个女人的老公应该会来吧?”郑逸群问。

张安钊有点茫然地说:“也许吧,我估计不能来,管他。不过,他今晚是一定要在那个女人面前秀幸福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晚上仅仅是一场幸福秀?郑逸群有点怀疑。想秀幸福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啊?

北京扑面而来,郑逸群的心忽然有点乱,就像路两旁花花绿绿的广告牌。

北京的大街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停车场,望着近在咫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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