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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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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较量,还是在皇上面前,更有全京城的百姓为证,左相大人大半生在朝堂上横行无忌,今日可算栽了!

颜莫歌笑呵呵的风凉,“看起来皇上心情不错,经袁洛星这么一闹,没准真能得偿所愿呢。”

说着,他古怪的扫了祁云澈一眼,继续道,“不对,本来她也能得偿所愿,只让她闹一闹,更称某些人的心意罢。”

汐瑶立刻就听出蹊跷。上回在国色天香楼和陈月泽面谈之后,她能肯定,陈月泽看似在玩弄袁洛星的感情,可暗中,不过又是借此打压袁家势力。

谁让她是袁家的长女呢……

谁让她倾心的男子,如今早已没了心。

袁雪飞被降为昭仪,已经是对袁家莫大的打击,今儿个再闹这一出,对拥戴云王的人来说真是天大的喜事!

只汐瑶没想到,袁洛星会为了陈月泽做到这一步。

可怜了有情人,可悲了有情人。

闹到这地步,陈月泽人呢?

想到此,汐瑶双眸开始找寻。

这里站着的尽是她熟悉的脸孔,一张张的扫过去,看戏的,恼火的,不以为然的,唏嘘的……

冷家有华容老太君,纳兰家有忠勇公,都来了,终归闹大了此事。

慕汐灵站在祈裴元的身边,姿态端庄,神情淡然,她知,今夜无需她来唱这角儿的戏。

陈国公的脸色难看极了,大长公主到底见惯了风雨,气定神闲的眼眸不咸不淡的打量着袁洛星,想来,就算容她过了门,也不会容她有好日子过。

可是四方侯在哪里?

当中,祁尹政向前迈了两步,便是笑了,“我大祁儿女就是要敢爱敢恨,让朕下旨赐婚不是不可以。”

刚说了这句,袁洛星决绝的眼中闪过惊喜,再听祁尹政道,“只要他愿意娶你。”

天子一言!

当即,众人连陈国公和大长公主都顾不上关顾,都去找寻四方侯的踪迹。

而后人群某处开始窸窸窣窣的有了涌动之势,大家都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足以容人通过的道路,在后面,更后面的地方,得一人慢悠悠的行来,不是陈月泽,还能是哪个?

数日不见,风流之名誉满京城的四方侯越发的英挺潇洒了。

他穿着浅凤仙紫的锦袍,外面一件纺入了金丝线的黑纱大氅,一路晃晃悠悠的走来,星眸半眯,醉意朦胧,微醺的面颊兀自透着说不出的飘逸。

全天下最得志,最英姿不凡的公子便是他了。

他一出现,那些真正的皇子王爷算得了什么?

众目睽睽下,陈月泽迈着一步三摇的步子,总算来到圣驾之前,跪下,抱拳叩拜,“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稳不住的身形不停的晃悠着,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完全是副浪荡模样。

难得祁尹政面不改色的笑着受礼,一改往昔的沉肃,抬手唤他起身。

只听站在人群当先的陈国公一声清晰的呵斥,“逆子!”

陈月泽好似听见了,唇角不屑的勾起,转而侧头看跪在左边的袁洛星,轻佻道,“听说你想嫁我?”

袁洛星微有怔忡,黑沉沉的眸里剧烈闪烁着,有痛,有容忍。

半响,什么都没有说。

“四方侯喝醉了,都没看见么?还不快去扶?”身着大红喜袍的祁煜风忍不住了,阴着脸道。

他身旁的长随闻言,连忙跑过去将费力站起来、要倒不倒的陈月泽扶住。

大长公主也走了出来,与她的皇兄作了礼,慈眉善目的看向袁洛星,又看看袁正觉,温和说道,“袁小姐,你也看见了,吾儿今日饮了太多酒,不易商谈婚事,不若这样吧,明日本宫在国公府设宴,请左相大人也一并前往,这儿女的事,方是要细细妥商才是。”

有了这台阶,袁正觉顺着往下,不禁温和了语气,“大长公主说得极是,是小女不上台面,让陈国公和大长公主见笑了。”

说着他又用眼色嗔看女儿一眼。

就是在民间都没有女子做得那么出格!

莫要说陈月泽了,以后谁还愿意娶她?!!

祁昕面上尽是大度,说,“左相客气,皇上也道年少轻狂,本宫倒觉得袁小姐敢作敢为,性子刚强,倒能与本宫那顽劣子成一对儿。”

话都被她说到这个份上,总算是给周围看热闹的有个交代,唱戏也要唱出完完整整的。

况且祁昕早就晓得那逆子经过张家一事后心思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皇兄属意老七,陈国公府随着儿子支持云王无可厚非,既然横竖都要娶袁洛星,就别做得太难看吧……

“一对儿?”被人搀扶着,陈月泽像是忽然醒了酒,听了大长公主的话,他吊儿郎当的回头来道,“母亲,您也赞成这桩婚事?”

低低斥他‘闭嘴’,祁昕眉间有了愠怒,面上努力笑着,“醉了就少说话!今儿个是煜王的大好日子,你再在皇上面前放肆,可别怨本宫不讲情面!”

“可是儿子已经先允了慕家二小姐,儿子要……娶她做……夫人。”

陈月泽一语惊人,变色的又何止祁昕?!

人群中已有人将汐瑶认出,诸多目光在此时向她望来,她暗自叫苦,只能默默往祁云澈身后缩。

同一时,看似扯着七爷后背衣裳的手,狠狠的拧他的肉!

来时不知,此时心如明镜!

不用再多问,虽她不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可煜王府门口拦驾求赐婚,定是祁云澈的手笔。

推开了扶着自己的人,陈月泽又慢步摇晃回了祁尹政面前,抱手道,“皇上,男儿贵在一言……九鼎,微臣不愿做个背……信弃义之人,恳请皇上为、为微臣做主……”

“你这混账东西!!!老夫是怎么教你的?以为立了小小功劳,封了侯就能为所欲为了?”

陈国公抽出旁侧一个羽林军的佩刀,怒气腾腾的冲了出来,“不如老夫今日就砍了你,权当没生过你这不孝子!”

言毕,他挥起手就要向自己的独子砍去——

这一举惊得还在生气的祁昕连忙去拦,袁正觉衷心护主,女儿都顾不上了,横身挡在圣驾前,仿佛陈国公要来斩的人是皇上!

冷家的老太君偏还在这时候两眼一闭,晕厥了过去,冷绯玉连忙扶了她,一口一个‘祖母’叫得关切又担心。

场面霎时混乱,尽是众人倒抽凉气的声音。

汐瑶从祁云澈背后探了脑袋看来,就是她都忍不住折了眉头担心一把。

满眼的朝臣和皇亲国戚,满街的老百姓,都在看着呢……

袁家可算丢尽脸面,陈国公府呢?

“陈月泽!我有了你的骨肉!!!”

纷乱中,一声气贯云霄的大喝让所有人怔忡僵滞。

众人的视线毫无例外的再度看向那始终跪在地上的女子,方才……她说什么?

就连陈月泽都为之茫然,这倒是叫汐瑶稀奇了,“他不知道么?”

“他怎么会知道。”颜莫歌看得兴起,坏笑漾了满面,凑近汐瑶,他问,“你想知道?”

汐瑶点头。

颜莫歌凑近了她,压低声音道,“四方侯是个深情之人,若让他晓得袁小姐有了他的骨肉,你还能看到这么精彩的戏么?”

他二人再往陈月泽那方瞧去,果真,左相闻言后大怒,连皇上都不顾了,扬手就要向袁洛星打去,而陈月泽呢?将将还说着不娶,拦下左相那一巴掌的还是他!

颜莫歌更加小人得志,忙同汐瑶道,“你看,本公子说得没错吧?”

“那……你又是如何晓得?”她问,明知是些手段,却还是想知道。

“这还不简单么?本公子买通了袁洛星的贴身丫鬟,对她的事自然了如指掌,起初这丫头还想用药将这孩儿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掉,后来多得本公子对她一番劝说。”

汐瑶鄙夷了他一眼,“你定是同她说,月泽是个心软之人,纵使如今对她没了那心思,可一旦有了身孕就不同了。先用这孩子嫁入侯府,占了四方侯夫人之位,往后,来日方长,对吗?”

故而趁煜王大婚,越是人多的地方请求赐婚最好,闹得越大,越能成事!

颜莫歌不遗余力的对她夸赞,“慕大小姐真是聪明!”

所以陈月泽也是今日才晓得袁洛星因他有了身孕……

总是要娶的,可这里面的讲究实在是让她……无言以对!

煜王府外,相干人等都向祁尹政跪下了。

不管如何闹,最后还是由天子定夺。

……

天色在不觉中变得暗沉,煜王府外的人却越来越多。

祁尹政先是在人群中望到了祁云澈,他最属意的好儿子!

晦暗的眼色里藏着不得不承认的夸赞!他哪里会不晓得这场戏背后的主使是谁?

之后,恼怒的与跪在跟前的人留下句‘你们自己看着办’,这便拂袖离开,连煜王府都没有跨进去。

看了整场好戏的百姓们在王府侍卫的驱赶下渐渐散开,而来喝喜酒的达官显贵们,早就自如变换了应有的脸色,笑着对煜王说着可喜可贺的话,仿佛,什么都不曾看见。

对还长跪不起的袁洛星,还有一旁失态怒骂不停、劝都劝不住的左相如若未见。

越是当作没有发生,越是让祁煜风恼羞成怒!

终于还是没忍住,大声吩咐‘送客’,这酒宴办不办都不得所谓了。

最绝的是冷家,早在老太君昏厥过去时,就齐齐退场,这会儿早就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让人叹服老太君的深厚功力!

汐瑶等人也准备打道回府,得祁若翾使了个下人来,请他们去鸳墨阁小坐。

一干人等晚膳都没吃上,自然不会拒绝。

离开时,汐瑶见大长公主还在劝陈国公消气,而后伸手去扶袁洛星,就是不稀罕她的人,她的肚子却不能不管。

收回余光,不巧又望见站在王府门口的那个男人。

穿着喜袍的祁煜风实在太扎眼,此时他满身阴鸷,只差没咬碎了满口皓齿,拧起的眉目间充满憎恨,狠辣的看向他们这面望来……

你猜,是在酝酿着怎样的毒计呢?

天色明媚,我们一起去骑马啊……

这夜又是沸沸扬扬。爱叀頙殩

连娶两妃的煜王被喜宴前的闹剧弄得脸面全无,左相之女竟然怀了四方侯的骨肉!皇上当场拂袖离去,这下,怕是袁家和陈国公府很快也要办喜酒了。

晚了,汐瑶等人在祁若翾的鸳墨阁吃喝得尽兴。

间隙里自然少不了谈论此事。

这一日无疑重创了煜王一派。如今无论袁家还是纳兰家都元气大伤,难成气候檫。

待过了立后大典,淑妃母仪天下,接下来便册立祁云澈为储君,这天下,这皇权,就此定下大局!

至于被波及陈国公府,大长公主与皇上一母同胞,眼下只是与人做个话柄,闲说几日,淡忘了就罢了。

袁洛星有了陈月泽的骨肉是真,虽不好看,可毕竟也是相府嫡小姐,算起来,是桩门当户对的亲事湾。

……

亥时中,汐瑶同祁云澈回了云王府。

有了袁洛星珠胎暗结在先,她还是得皇上赐婚的,故此,随夫婿回府似乎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了。

只刚回了王府,七爷就盛情邀请她一起共浴,实在是……

浴室中。

祁云澈放松的靠在池子的一端,闭目养神。汐瑶则趴在另一端,逗非要钻到里面来凑热闹的飞墨和凌歌玩儿。

在汐瑶跟前放着装水果的托盘,里面有北境外小国刚进贡来的葡萄,她掐下一粒就往老远扔,豹儿们便争抢着去追,极为有趣。

也亏得两只猛兽被她驯化得野性全无,跟猫似的,对争抢的嬉戏乐此不疲。

宽大的浴室里除了水声,夹杂着谁咯咯笑得欢腾,偶时,还能听到一声不服气的兽鸣。

豹兄豹弟谁也不跟谁客气,对那甜得腻了心的果肉,仿佛情有独钟。

眼看着托盘里的紫葡萄没剩下多少,汐瑶身后忽的多出只大手来,拎起最后一串,再往她旁边一靠——

祁云澈把葡萄往嘴里送,还不忘回首扫向怒视自己的豹子兄弟,一本正经的说,“这是与人食的,你们应当去食肉。”

凌歌飞墨并排在他跟前,一齐发出‘嚯嚯’声,攻击的姿态已经摆好,只等谁一声令下。

“就只许你又能吃肉又能吃葡萄,还不许它们也都吃?”汐瑶伸手拍拍它两个的脑袋,以此安抚,为之出头辩驳。

祁云澈面露诧异,竟将他和两只畜生相提并论?

再听那磨牙的声音,王爷一记带着杀气的眼风再度横扫过去,极同人性的飞墨和凌歌登时收声,硕大的两颗脑袋同时呆了呆,随后……

夹着尾巴双双逃出。

汐瑶目瞪口呆。

她吃惊的看祁云澈风平浪静的俊容,半响才道,“你……它们……”

怎么那么听他的话,才是一个眼神……

这样没出息,简直同她有些时候没差了!

祁云澈挑了眉轻睨她,“你可知这两个小畜生一天的食量?”

汐瑶霎时明白,转了身靠在池子边上,小声哼哼,“等我回府的时候也把它们带走,我自己养。”

不能因为吃的就委屈了她家小豹儿。

回府的时候?

把最后一粒葡萄塞进嘴里,祁云澈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怕她是再没那机会。

“帮我擦背。”他转身,将自己健硕的后背对她。

听这口吻,啧啧……汐瑶心里不满,可反映就和那豹子无疑,老实的拿过湿巾,转回身便帮他擦拭起来。

祁云澈的背上有老旧狰狞的疤痕,一道一道,长长的,参差不齐,像是鞭子留下的旧伤。

回想前世,虽然后来她贵为皇后,他更是一国之君,他们也时常一起沐浴,她会像眼下这样为他擦拭身上,可她从来不会问。

如同禁忌。

重生后,许多让汐瑶触景生情时,她就会不自觉的问自己,会不会若是她早一些问,那么就会不同?

正如在临东的藏秀山庄,她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后才小心翼翼的问这些伤的来历,不想他连犹豫都没有,坦坦然的就告诉她了。

不过年幼时为救被扔在狼峰上的颜莫歌,被狼群攻击所致。

他说时语气甚至有些随意,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伤痛。

可那时,他亦不过六岁吧……

汐瑶六岁的时候还是爹爹手心里的宝,在烟雨城的沈家住着,有两个表兄疼爱,外祖父时时将她带在身边,舅母更视她如己出。

然而祁云澈不同,他自出生起就注定失去了很多。

这些,她今生才懂。

那么既然上世的她已经死了,此一时的云昭皇帝会是什么样?

有谁为他分担?

汐瑶出神的想着,手中擦拭的动作停下了,素指顺着他背上无法痊愈的痕迹轻抚,祁云澈将将觉出她不对劲,索性,身后的人不由自主的将他抱住,难以形容的依赖。

“怎么了?”他愕然。

早晓得女人心软,可他也晓得,自己家这个耍起狠来利落得很。

他背后的那些伤,早就不痛了。

“我觉得不妥。”汐瑶忽然真真的道,连语色都在深思,与她多愁善感的举动完全不符。

祁云澈摸不着边际,回身看了她那颗埋在自己后背的脑袋,笑着问道,“哪里不妥?”

“祁煜风。”她寻思着说,“我觉得他不能留。”

眼底渗出意外,祁云澈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是有些始料未及,“为何他不能留?”

入夜前离开煜王府时,祁煜风阴狠的眼神他也看到了,只汐瑶不可能就此被吓到。

况且哪个不晓得祁煜风的阴毒之名?

她说话素来极准,近来还在让他头疼的广禹州天灾她可是早有准备。

眼下她肯定的说这个人不能留,意思祁云澈明白,但为何偏偏是祁煜风?

“他野心太大,不像祁明夏会关顾大局,也不似祈裴元那样懂得站在如何的位置,他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在皇位之争上,不成功便成仁。”

放开圈抱住他的手,汐瑶又拾起湿巾继续于他擦背,说,“就算皇上属意的是你,哪怕你母亲是蒙国女皇的事他们早就暗中悉知,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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