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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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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汐瑶颇有心得,点头称‘是’,想起了头回上幽若寺被他的长随威胁的那件。

祁若翾再接着道,“德妃死于非命,宫里人人皆知,只死的又不止他母妃,你看,老三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心里记恨着呐!”

天烨十五年至十七年,后宫最是不宁,相继有妃嫔遭到迫丨害身亡,但凡有了身孕,更加草木皆兵。

祁若翾说得没错,死的又不止德妃。

两位皇子接连发生变故而早夭,裴王的生母李修仪,还有怀了双胎的贤妃,一尸三命!

那会儿子夜里都是冤魂在飘荡,人人自危。

深宫犹如修罗场!

宫里的女人,都想得到帝王眷顾,恩宠三千后,又开始担心年老色衰被新人取代,想要长久而立,便无所不用其极的为皇家诞下龙子。

可到了那时,才方为开始。

一面要极尽所能的留住皇帝的宠爱,一面,又要提防暗算,期待着将来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皇位。

这是种多么复杂的心情?

不禁,汐瑶又想起前世。

她身为皇后,时时占据着云昭皇帝,祁云澈登基五年竟无一所出,饶是宫中的女人都要急疯了!

忽然传出皇后有孕,又恰逢是个软弱的女人,谁不虎视眈眈,恨不得将她置于死地!

强迫自己收回思绪,汐瑶已然一身冷汗。

怕被祁若翾瞧出端倪,她疑惑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德妃娘娘若还尚在,明王根本无需靠谁人之力,他有怨亦属人之常情,只他如今才发难,不知可是查到什么,还是想借此铲除异己。”

在上元节生事,是要有些胆色的。

祁若翾轻笑,“这就不晓得了。”

他们祁家的男子,哪个都是一身本事,藏而不露,若要是长得参差不齐些,恐怕父皇也不会为皇位如此多忧了。

“德妃死时,本宫发了一场恶疾,母妃不眠不休的照顾我半个月有余,连宫门都不曾踏出半步。”

整个芳华宫都在为祁若翾一人而劳碌,谁有空去管别人的死活?

“至于那害命的鸠毒,这种毒本身藏在鸠鸟的尾羽中,需用水浸泡煮沸,方才能提炼得。母妃宫里的鸠鸟羽毛是二舅父在边疆狩猎所得,统共十七支,一支都不曾少。假若单想以此说事,那本宫只能笑那设套之人太蠢了。”

她说得条理分明,消除了汐瑶不少顾虑。

怕就怕简单之下藏着更复杂的阴谋,也不知此时宫里情况如何了……

这厢话方停了一停,先前被祁若翾使去鸳鸯台那边看个究竟的侍卫折返了回来,站在阁楼入口的帘子后禀告道,“启禀公主,鸳鸯台的男魁在设台时就被四方侯赢得。”

又是陈月泽!

祁若翾大笑了声,看向汐瑶,“瞧这出息的,总算有个晓得在节庆里给自己找乐子,不似宫里那几个总想着阴谋诡计,本还想去看个热闹,眼下是没这个必要了。”

男魁无非就是比武功和文采,除却老三他们还在宫里罚跪,沈修文不在,这个时辰……绯玉应当陪贾婧芝去到进香的路上,思前想后,仿佛是没人能再比过陈月泽了。

她意兴阑珊,直觉错过了一场好戏,那侍卫又道,“女魁还无人得,公主若想去的话,属下觉得……比男魁精彩极了。”

听出蹊跷,再闻那沁湖上忽的响起叫好声,比之前的都要热烈得多。

祁若翾探身来,见汐瑶已经落了榻,移到窗边远眺去了,她故意问,“可有去年那跨桥一舞精彩?”

侍卫晓得去年的女魁是慕家小姐,如今云王青眼顾上的人,不敢多有冒犯,略作沉吟后道,“自是没有那舞精彩,只不过四方侯放了话,道今年哪个女子得了女魁,他就娶谁做夫人。”

闻言,汐瑶回头来说奇,“这个陈月泽到底在玩闹什么,昨夜我回了府上才晓得,他竟同我姨娘说,想娶二妹妹为妻。”

眼下又夸下这大话,难不成是打定主意要三妻四妾?

祁若翾笑了句‘果真精彩’,奚落道,“他这风流劲儿都快赶上父皇了。”

汐瑶汗颜,侍卫哑然,都不敢随意接她这句话。

她查觉出来,非但不收敛,还满不在意的笑问,“怕什么?本宫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未免她再语出惊人,侍卫只好颔首转道,“公主若想去鸳鸯台看比试的话,容属下为公主开路,此时左相家小姐正守着女魁头衔,琴棋书画的才艺还在比试。”

汐瑶与祁若翾不由一怔,均是始料未及。

袁洛星?!

就是方才还佯作正经的汐瑶也忍不住摇头叹息,“真是天有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陈月泽痴心一世,今生该他胡来妄为,让女子为他肝肠寸断,落尽伤心泪!

为一个女魁,为与他能够成双成对,袁洛星竟能做到如此……

想想,都让人觉得惨烈。

正是唏嘘时,回宫里打探的小虎子又来了,冬日的天里跑得气喘咻咻,面色红得如同饮下不少的酒。

“禀公主,诸位娘娘和王爷们已经散了,皇上下旨命永王殿下彻查鸠毒一案!”

鸠毒一案!

也就是说连德妃那桩一起算在内了?

只那办案的人……祁永晨?

祁若翾和汐瑶都没想到,又在闻得之后,觉得让永王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合适吗?

当今皇后可是他的生母!

沉默了,这一日的风波,吵闹,总算有了暂且的定断。

只那远处沁湖上传来的阵阵与节庆有关的喝彩叫好,终归与她们无关。

望住手中杯子里的酒,祁若翾再没饮的兴致,只道,“等了这样久,老三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

两个女子在鸳墨阁饮酒,直到子时三刻才罢了。

祁若翾还想邀汐瑶去她那重新翻修的公主府坐坐,结果……被婉拒了。

汐瑶想的是,昨儿个祁云澈就在她闺房里歇的,没准今夜还来,她念着他来,正好问个清楚。

不止她念,就是回到府邸,出来迎她的四婢也围着她兴高采烈的问:云王殿下来么?

全将他当作姑爷了。

那老奸巨猾的却始终没出现,汐瑶沐浴之后,趁着酒意卷了被子,闭眼便睡去,连梦都没做。

临了睡前她如是想,倘若祁云澈近来要避她的话,那院子里梨树下埋的酒就没他的份了。

……

次日,打早汐瑶就被挖起来,宫里的封赏接连不断,她都不晓得跪了几道。

偶不时掺了几个其他府上送礼攀关系的,武安侯府忽然之间变得更加热闹,嫣絨说,裴王府早早送来拜帖,裴王妃下午要过来与姑娘小叙。

想起慕汐灵,汐瑶才反映,昨天在畅音阁时就没见她人,莫非这三妹妹也有通天的本事,晓得宫中的家宴办不成,索性迟来,再迟,就不用来了么?

外面不时有鞭炮声,孩童满大街的撒欢,上元节的节气未消。

她这准云王妃闲得发慌时,府外就来了贵客……

相府家的嫡小姐袁洛星是也。

【如大家所见,嫡女策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请不要因为听到‘收尾’两个字就以为阿若马上就要结文哟,因为收尾如同解惑,阿若并不急躁,会保持原有的速度给大家一个美好的结局,所以别担心结文的问题,当然俺也不会拖文,阿若是五讲四美有道德的作者哈)最后……又到月末了,很感谢大家将珍贵的月票为我而留,谢谢你们的每一杯咖啡,每一朵鲜花,每一个荷包,祝大家节日愉快,有个好心情!么么哒~】

今儿个青楼里可真热闹啊!

汐瑶晓得,只消回到京城来,无论多讨嫌那些个人,都不能阻止她们在眼前晃悠,并且,还得笑脸相迎。爱夹答列

不过今日袁小姐不是来找她的,真真意外。

据闻昨夜最后,袁洛星总算是守住了那女魁的魁首,按理说四方侯夫人的位置已是她手到擒来之物,那她又何须操劳这一趟?

在苍阙时,就算那会儿她不曾反映,送她去花楼竞卖的人是颜莫歌,事后她也该有所意识,这和汐瑶哪里脱得了干系?

明摆着不待见她,她却还是要跑来…橼…

花厅里,手中捧着张嬷嬷守着火候熬了一上午的汤,汐瑶小口小口的喝着,不时抬眼看向规矩坐在左侧面客位上的美人儿。

“要见二妹妹?”闻得来人意图后,她露出少许诧色。

袁洛星点点头,语气恰到好处,“有些话想当面与婵小姐说清楚,叨扰汐瑶姐姐了,万分对不住。啬”

说罢,她向她彬彬有礼的颔首,以示歉意。

上元节刚过,她的穿着略显清淡,连头钗的花样都比从前减少许多,委实与她风格不相符。

只这般望来,五官又长开了,变得更加清丽动人,确是无需其他外衬。

加之她神态温和,不亲热,也不太疏远,仿佛经过诸多之后,心境不同了,人也随之简单起来。

汐瑶面无变化,如常道,“妹妹不用太拘束,你我相识多年,串个门罢了,不打紧。”

不知道袁洛星这次又想玩什么把戏,她贪念太重,自小就做着皇后梦,说她已经放弃了,汐瑶不信。

岂料心里才如是想罢,袁洛星浅笑,朱唇里含着一丝苦涩,“早就不同了。”

早就不同了……

从哪时起?她也说不上来。

或许初初时是她不曾珍惜,错过了一段姐妹之情,错过了爱护她的男子,错过了太多,但是而今——

一声淡笑,断了她的思绪,汐瑶弯着眼眸望向她,道,“难道妹妹的只想得到四方侯的回眸一顾?”

“你不信?”袁洛星凝了凝。

“我信与不信全不重要。既你都说早就不同了,你认为如今陈月泽还同从前一样吗?”

起身来,汐瑶向花厅外行去,“走吧,我带你去见婵儿。”

回来两日了,她身为长姐都没去瞧过,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见汐瑶一派安然自若,来时袁洛星酝酿的许多话语都派不上用场,此时才恍恍然有所悟,她将她当敌人,自己却从没被她放在眼里。

由始至终,都是她一人在台子上唱戏,动听也好,难以入耳也罢,都无人为她叫一声好。

她只是她自己心里的角儿罢了。

……

西瑾苑是武安侯府较为偏僻的院落,用来给慕汐婵休养很是不错。

进了外屋,汐瑶就止下步,往椅子上落了座,转对袁洛星道,“她就在里面,你自行请便吧。”

冷淡的态度让随行的嫣絨和心蓝不觉诧异了下。

前夜四婢就疑惑上了,依姑娘的性子,最在意的便是可贵的亲情,回京来不管多累都会先看望二姑娘的,可是仿佛间她们都觉出在婵小姐这件事上姑娘不闻不问,很是漠然。

到了此时,姐妹两已在一个屋檐下,她连面都不愿露,也不知去了东都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得汐瑶是这个反映,袁洛星也有些不知所措,索性站在原地未动。

正是这时,里面传来一道冰冷的问话声,“大姐姐就这么讨厌我么?”

汐瑶兀自安坐,眉间漾起淡淡的笑意,“不讨厌,只是不想见。”

“那你来做什么?”她又问,听着已有了几分不悦。

“偌大一个武安侯府有我去不得,来不了的地方么?”汐瑶轻巧回应,不乏强势。

慕汐婵冷笑,自嘲的说,“那倒是,如今的大姐姐今非昔比,婵儿在你眼中不过是只蝼蚁,是生是死,不过姐姐一句话罢了。1”

“我为何要你死呢?”往里屋看去,汐瑶兴致高了几分,话语更刻薄了几分,“如今的二妹妹也不同从前,早已是生不如死,何须我多废心思?”

蝼蚁。

真会自比啊……

既是这般,汐瑶已然高高在上,要做的事多了去了,何须理会她?

里面无声,仿是被激怒得无法言语,默了片刻后慕汐婵又问,“那你来做什么?带了谁来见我?”

一日复一日,日日都如年度过,她快疯了!

心中唯一的期待和牵挂,就只剩下那一人。

袁洛星正欲开口,却见汐瑶抬手制止,佯装疑惑了声,问道,“二妹妹还有期想?”

“我为何不能有?婵儿在姐姐眼里是个废人,却有人稀罕得紧。”慕汐婵冷笑连连。

提及此来,仿如在这对话的较量里更胜一筹,她得意的说,“我慕家三姊妹里出了两位亲王正妃,还不许我做个四方侯夫人么?”

此言登时让袁洛星变色,还没来得及出声,汐瑶继续问,“陈月泽许你的?”

“不可以么?”慕汐婵底气都足了三分。

“真是奇了。”汐瑶满面的费解,与她闲聊道,“昨儿个我同长公主在沁湖边上饮酒,闻得鸳鸯试上夺了男魁的陈月泽放话,说是哪个女子能得女魁,他便娶谁做夫人,真不知他许了多少女子……你猜最后谁是女魁?”

她字句如蝶,翩然飞舞,在谁那颗丑陋无比的心里划出优美而恐惧的弧度。

要折磨一个人,其实相当简单。

“你说的可当真?”再听慕汐婵启声,努力压抑的声线里掩不住的颤抖。

汐瑶未答她,自顾打算着说,“不管那女魁是谁,我觉着既然月泽许你在先,他定会娶。虽你身有残疾,也不晓得能不能再诞下一儿半女,难得月泽不嫌弃,而我身为慕家嫡长女,你的大姐姐,我定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让你风光出嫁,以弥补你和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的缺……”

“啊——啊——啊——”

逃避的尖叫声锐厉得如同千万把冰刃,直从里屋飞出,差点掀了房顶!

慕汐婵忽然狂性大发,挣扎着要起身,入魔似疯的叫嚷,“让陈月泽来见我!喊他来!!!喊他来!!他答应我的,他答应我的!!!!”

随之而来的是暴躁的作响,能摔的东西尽数被砸在地上,那屋中只有她一人,一个行动不便的废人,不看,都能想象出里面是怎样情景。

心蓝被吓坏了,愕然的瞠着眼看汐瑶,汐瑶却十分平静,气度更不同于从前,是何时变得不同的,她无从追寻。

听着慕汐婵痛苦的嚎叫声,那张她所熟悉的脸孔不为所动,甚至还透着丝丝怡然的笑意。

她不懂啊……为何姑娘要折磨婵小姐?

她想上前去问个究竟,蓦然间汐瑶向她投来厉色,又是让她浑然一僵!

嫣絨对她摇了摇头,遂将人拂到身后。

“答应你?”汐瑶越说越开怀,“他答应的女子可多了,你只是其中一个,不过,你应是痴恋他最长久的那一个。”

“别再说了!!闭嘴!闭嘴!!闭嘴!!!”

撕扯着喉咙,慕汐婵粗蛮的尖声,接着,是悲恸绝望的痛哭。

“姑娘……”站在嫣絨身后的心蓝忍不住轻唤了她,求情之请不可言喻。

为何会变成这样?

慕家英姿飒爽的二小姐,当世大儒手中的明珠,更是武安侯府嫡女疼在心窝里的妹妹啊!

“你也觉得我心狠了?”汐瑶向心蓝望去,眼中有不难找寻的柔和。

这一刻,她还是真心待她们好的大姑娘!

长长的叹息,像是在与里屋中的痛不欲生的呜咽做回应,汐瑶又看看僵立在眼前一时无措的娇俏女子。

得她眼神望来,袁洛星难抑的怔怔然,回望的眸色里有显而易见的惧怕。

怕她,总比时时想着去害她要好。

“可是我不狠,她们也不会放过我啊……”

汐瑶笑着,叹着,恍如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许多。

“在这儿的一个是与我有血缘之亲的妹妹,一个,是与我自小相伴到大的姐妹,我拿真心对待她们,可是呢?”

眉间微微拧起,汐瑶轻声细语,娓娓道,“她们一个,失心疯的将我当作敌人,一辈子都想将我踩在脚下,不择手段。另一个,不惜将我亲手送进火坑,只为了大逆不道的大义!大义?真是好笑,我在乎血缘亲情,反被她们利用!”

若非而今的慕汐瑶不是从前那个慕汐瑶,灰飞烟灭、心神俱碎的会是谁呢?

于是此一时,汐瑶淡然的笑了,胜利的姿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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