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短,散-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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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小到大从没收过压岁钱，但我第一次体会到手头有钱的感觉。

　　　　我的私活是五元一位，帮助学生偷偷改掉成绩。

　　　　当然这个成绩，仅限体育。

　　　　体育课的考试，老师会把成绩写在表格里。

　　　　用铅笔，而我则是记住要改人的名字。

　　　　在大海睡着的时候，偷偷的拿上铅笔橡皮改掉成绩。

　　　　开始这个生意还只在自己班，后来渐渐的做成了全校生意。

　　　　初中三个年纪段。三十个班只有三名体育老师。

　　　　我一个人几乎给大海十个班三成的学生都改过成绩，我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

　　　　我现在想起初中三年都会傻笑。

　　　　初中我没有手机，我的第一步手机是高中暑假的时候自己赚钱买的。

　　　　所以我没有留大海老师的电话号码，甚至那时候我都没有QQ号。所以也没留下初中的同学群，我和大海彻底失去了联系。

　　　　长大后我也是试过去找大海，但是大海已经不在初中上学了。

　　　　高中到大学，我和其他学生没什么区别。

　　　　不过整个寝室的坏毛病成了我教出来的。

　　　　大海教我的这些，我几乎全部交给了整个寝室。

　　　　大学之后，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住在公司寝室，几乎没有家里的消息。

　　　　之前说过初中毕业，失去了大海的联系方式。

　　　　但是大海和我离开的之后一天，大海给我留了我奶奶的电话号码。

　　　　大海说这个号码换一个班主任就要给一个班主任，他很庆幸这个号码在他手里没有再被换出去过。现在他把号码交给了我，我自己将成为最后保存这个号码的人。

　　　　我记住了这个号码，我对奶奶的印象只有一串电话。

　　　　之前因为安卓手机的流氓软件，会读取通讯录消息。

　　　　我这个人就养成了不存联系人名字，只记号码的习惯。

　　　　此时此刻，那头的医生挂了电话。

　　　　看着号码，这些尘封的记忆全部回到了脑海里。


………………………………

《人钱人厚》中篇

　　　　没有犹豫，我立刻向公司请了三天的假。

　　　　一年的年休只有三天，我几乎没有思考就全部用掉了。

　　　　没有过多的考虑，打了个电话给同事。

　　　　给了几百块将手头现在的活交给了正在家里休息的同事。

　　　　出了公司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向了第一人民医院。

　　　　司机和我有说有笑，开车的速度飞快。

　　　　似乎是以为我要去看医生，借坡下驴附和着司机的话也不想把事情说的复杂。用肚子疼的借口，很快就到了机场门口。

　　　　二十一块零钱，师傅笑着接过一张二十没有计较出头的一块。挥着手说道：“找不到就不要了，快点看病去吧。”

　　　　苦笑一声下了车，向着医院走了进去。

　　　　我拿出了手机，在最近通话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电话打了过去。

　　　　不知道响了多少声，电话才被接起。

　　　　“喂？”我说道。

　　　　“你好？请问打这个电话什么事？”女护士的声音说道。

　　　　“这手机号码的主人，在哪？我是她的孙子。”我说道。

　　　　“在第一人民医院。”女护士的声音说道。

　　　　“我已经在你医院门口了，具体的位置呢？”我说道。

　　　　“住院部，六零三号房。我这边去忙了，传唤铃又响了。”女护士说道。

　　　　“好的，我马上过来。”我说道。

　　　　眉头微皱，两次电话都不是奶奶自己接起来的。莫非已经严重到没办法说话了，还是别的什么？

　　　　看了一眼四周的大楼，五六栋根本分不清那个是住院部。

　　　　一路询问着路过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问到了最里面的六层平房。平房的大楼上写着红色的住院部三个字，我明白我找对了地方。

　　　　进入住院部，电梯去了六层。

　　　　站在六零三的门口却不敢进去，思索片刻脑海里早已经没多少奶奶的印象了。

　　　　站在门外，我再度拨打了一次那个熟悉的号码。

　　　　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有些尴尬。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我往里看去，四张病床的最里面那张手机响了。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看着隔壁床的病人伸手要去拍床头的传唤铃，我才明白为什么是护士接起的电话。

　　　　我连忙挂了电话走了进去，播放着铃声的手机此时放在床头。

　　　　其他三位床上的病人中的一位说道：“小伙子你是？”

　　　　“这张床上的老人呢？”我说道。

　　　　“遛弯去了吧，闲不住。等一下就回来了，你在这等等哈。”

　　　　“遛弯？”我说道，思考着不是病危了吗？

　　　　“前后脚，你看着不是回来了吗？”

　　　　我转过了脑袋，此时门口站在我的奶奶。

　　　　双手插在厚厚的棉衣兜内，缓步的走了进来。

　　　　“宝贝。”奶奶笑着说道。

　　　　我有些尴尬，此时想起了些什么。

　　　　似乎小的时候，我的小名就是宝贝。

　　　　“奶奶？”我说道。

　　　　奶奶带着笑容走了过来，第一时间整理起了我的衣服。

　　　　“你在哪里蹭的都是灰啊。”奶奶说完将我转了个身，不停的猛拍我的后背。

　　　　“后面有灰？这你都看到了？”我说道。

　　　　“你站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呀，还在想是哪个傻子蹭了一身灰自己都不知道。”奶奶说道。

　　　　“不不不，你等等。之前有个医生说的，你病了。哪个医生呢？”我说道。

　　　　“你是说小高吧。”奶奶笑着说道。

　　　　“小高？”我重复着说道。

　　　　一旁病床上的病人说道：“高医生在上班吧，内科。电话你奶奶应该有存，看看你奶奶的手机就好了。”

　　　　我恍然大悟，走到了病床的床头拿起了手机。

　　　　通讯录里果然存着一个小高的名字，我脑补这奶奶那里会打拼音。估计这个小高也是哪个护士医生给奶奶存的，我直接打了过去。

　　　　“诶，奶奶有事吗？”对面男人的声音说道。

　　　　我思考着就是高医生，耳边还能提到病人似乎在说病情。看来是在上班，现在不知道合不合适说。

　　　　“我是乔克，你说我奶奶。。。”我转头看了一眼奶奶。

　　　　奶奶此时在我背后使劲拍着我的衣服，我将手机稍微捂住放了下来说道：“等等，奶奶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奶奶放下了手说道：“那你早点回来。”

　　　　我快步走到了走廊，再度拿起了电话说道：“你说我奶奶病危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是两件事情，首先你奶奶认为的病危是找你来见她的借口。”医生说道。

　　　　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样说就是假的吧？没事对吧？”

　　　　“不不不，是真的。”医生说道。

　　　　“等等等，我糊涂了。”我说道。

　　　　“你奶奶没有亲属了，已知的叔叔阿姨都在外国。她想见亲人了，就告诉我让我装病危叫你过来。”医生说道。

　　　　“这就是没事了？”我说道，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个没事是你奶奶视角认为的事情，也就是第一件事。但还有一件事情，挺严重的。”医生说道。

　　　　“你说。”我眉头微皱说道。

　　　　“是这样的，因为她只有一个人。她的病真实状况我们不敢和她直接说，你应该知道你奶奶七十多了吧。她现在身上发现两处病变的扩散迹象，其实跟病危没什么区别。但是我们不敢和她说，但你来了我就和你说清楚了。”医生说道。

　　　　“你是说，我奶奶真的有病。”我难以置信的说道。

　　　　“是的，你奶奶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们又不敢给她看报告，她手头病例资料都在我的手里。我觉得这些现在也可以交给你了，毕竟你才是她的亲人。”医生说道。

　　　　“好的，医生你在哪？我去取，我现在就在你们医院。”我说道。

　　　　“没事的，我这里比较乱。等等我中午休息了去住院部一趟就好了，顺带和你说说你奶奶的情况，现在我先忙，你多陪陪你奶奶吧。”医生说道。

　　　　“那个，不能治疗吗？”我说道。

　　　　“这个，我这边还在给别的病人看病。我粗略说一下，就是你奶奶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一处病变的情况下，我们也不建议手术。”医生说道。

　　　　“好好，这些你来了我们在谈吧。”我说道。

　　　　“好的，我挂了。”医生挂掉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看着此时在病房里的奶奶，奶奶的嗓门很大。

　　　　大老远就可以听到她指着我说：“看见没有，这就是我在国企上班的孙子。”

　　　　有一句没一句的此时正在和旁边病床的病人聊天。

　　　　我揉了揉脸，保证自己看起来不是难么难过。

　　　　我缓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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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钱人厚》后篇

　　　　我缓步走了进去，还没到奶奶身边。奶奶就快步走了过来，带着我向外面走去。

　　　　“奶奶，怎么了？”我说道。

　　　　“出去逛逛，你陪我逛逛。”奶奶笑着说道。

　　　　我被奶奶拉着，一路走出了住院部。

　　　　在住院部外面的小花坛，奶奶坐在了花坛上。

　　　　奶奶倒是直接就坐下了，将另一边用袖子拍的干干净净说道：“来来来，坐坐坐。”

　　　　我坐到了奶奶身旁，奶奶抓住了我的手。

　　　　“宝贝，奶奶这里有好东西给你。”奶奶笑着说道。

　　　　“好东西？”我不解的说道。

　　　　“你等等，我一直带在身上呢。”奶奶说着将手伸入裤腰带里掏着些什么。

　　　　等我发现的时候，一个毛衣打出来的灰色小包被取了出来。

　　　　“这都是些啥？”我说道。

　　　　奶奶伸手打开了小布包，里面似乎有不少宝贝。

　　　　奶奶找了片刻，五张银行卡映入我的眼帘。

　　　　一张张开塞入我的手里，一边塞一边说道：“那些医生坏死了，要我做什么CT。什么增强CT什么什么的，一次要一万多。还不能报销，他们要骗我的钱。”

　　　　“等等？骗什么钱？”我说道。

　　　　奶奶将一张一张的卡塞入了我的手里说道：“这里面是一万，这张里面是四万。这张是两万的，这个我记不得了。这些钱，这些医生坏死了都想骗走。我聪明骗了小高，让他说我病危把你骗过来。这些钱给你，不能被这些坏医生骗走。”

　　　　此时此刻，我的手里塞着五张银行卡。

　　　　“医生不会骗人的。”我说道。

　　　　“他们是不会骗人，但是他们骗钱啊。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些东西一次要一万啊。那么多钱，躺上去一下就要那么多。还看不好我的身体，只会看走我的钱。”奶奶说道。

　　　　“这。。。医生都是为你了好啊，看清楚一些身体里面的状况。”我不知所措的说道。

　　　　“你还记得你生日吗？”奶奶笑着说道。

　　　　“九五四月十八，怎么了？”我说道。

　　　　“前面加一个零就是这些卡的密码。”奶奶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先等一等好不好？我中午先听那个高医生怎么说。”我说道。

　　　　“我还有一个秘密。”奶奶笑着说道。

　　　　“好，你先说。”我说道。

　　　　奶奶笑着说道：“小时候，有道士。。。”

　　　　“道士？我小时候道士都是骗人的，不能信。”我打断了奶奶的话说道。

　　　　“很灵的，你才别乱说。不是你小时候，是我小时候。那个时候的道士，给人开坛做法灵的要死。”奶奶说道。

　　　　“好好，你先说。”我说道。

　　　　“那时候有个道士很有名气的，叫什么我已经忘了。他说过现在的人看电视，以后的人手里都拿着个电视机。打死不放开，比命还重要。”奶奶指着不远处路上低头玩着手机的路人说道。

　　　　“带着的电视机？你是说手机？”我思考着说道。

　　　　“他还说过以后的人出门都不带钱，有的刷手指头有的刷脸。”奶奶说道。

　　　　奶奶的小时候也就是六十多年前，如今是二零一七。那么二零一七的六十多年前，差不多一九五几年。那个时候说现在不用钱这个说法，我思考着现在人的生活。

　　　　指纹支付立刻映入我的脑海之中，随后的刷脸？脑海中闪过三星和苹果推出的虹膜解锁和面部识别。

　　　　“说不定是碰巧的，当年吃霸王餐不都算刷脸吗？赊账欠钱红泥按个手指头也正常，他一说一想奶奶你就想远了。”我说道。

　　　　“他还说过器官坏了，可以和别人的换。换不了别的，还可以换金子银子加水晶做的。”奶奶说道。

　　　　“金、银、水晶？这个太假了吧，这不是骗钱的吗？”我说道。

　　　　奶奶继续从小布袋里掏了掏，一小张纸递给了我。

　　　　是报纸的一角，可以说是剪报。我看见了是新闻，页脚上还有都市报的LOGO。

　　　　内容是人造器官的，配图是人造心脏。

　　　　此时一看，透明的塑料外壳像水晶、内部什么合金部件像白银、连接处是金色的圈也就是所谓的黄金？

　　　　奶奶指着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说道：“那时候也有人觉得是假的，但是现在来看他说的都成真了。”

　　　　“道士还说了什么？”我说道，我不知道为何产生了极高的兴趣。

　　　　“很多很多，我记不得了。”奶奶说道。

　　　　“你这样一说还真的好厉害。”我说道。

　　　　“很多我都不记得了，但是那个道士当年有个乌龟壳。里面是铜钱，他会给人算命。”奶奶说道。

　　　　“您也算过了？”我说道。

　　　　“我算过了，他最厉害的就是寿命。用钱算寿命，很准很准。”奶奶说道。

　　　　“钱算寿命？”我说道。

　　　　“他说人一辈子能赚多少钱都是有数量的，有的人命里能赚千万。三十四十岁赚到了千万了，就开始得病然后死了。”奶奶说道。

　　　　“只想着赚钱，赚出一身病？”我说道。

　　　　“有的人只能赚几万，但是一辈子浑浑噩噩。邋里邋遢的赚不了几个钱，就活的长命百岁了。”奶奶说道。

　　　　“你说这个是你算过自己了吗？”我说道。

　　　　“六十三万。”奶奶说道。

　　　　“六十三万？这个。。。”我苦笑着说道。

　　　　“我差不多赚完了，这里几万那里几万的。我这辈子没赚多少大钱，一笔一笔的要说六十万的话有多没少。养老金每个月都有，我心里清楚的很。”奶奶说道。

　　　　“这不一定是真的，你不用在意的。”我说道。

　　　　“我身体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我问过了，别人给的钱不算自己赚的。自己出力气赚的钱，才会算在命里。你放心拿着，奶奶这些都给你了。”奶奶说着将我抓着银行卡的手推到了我怀里。

　　　　我将奶奶的小布包拿了过来，打开将五张银行卡塞了回去。举着布袋塞入了奶奶怀里说道：“奶奶我小时候就喜欢丢三落四对不对？”

　　　　奶奶点了点脑袋说道：“老师打电话说了，给你买的小黄帽子、红领巾、雨伞还有小雨鞋给你多少丢多少。一点都不省心，这些我都记得。”

　　　　“奶奶你不会丢东西对吧。”我说道。

　　　　“我的东西，我家里放的好好的。”奶奶说道。

　　　　“那么你先帮我放着好不好？”我说道。

　　　　奶奶点了点脑袋，打开了裤腰带揣了回去。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