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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纹身的少年-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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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踌躇了几天,看银子已经能下地活动了,黎天明终于打定主意,再去李家村打探下消息。
不弄清楚情况,他心里总归是放心不下。
带上牛大,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去了李家村。
来到村中,远远看到北野龙吟家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像正在筹备丧事。
黎天明跟牛大对视一眼,看样子村里人并没有报警,当下心里稍安。
黎天明小心翼翼地问旁边看热闹的人,这户人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人摇头叹气地说道,“天灾人祸啊,一家人都死了。”
“奥?是怎么死的?”黎天明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
那人神秘兮兮地说道,“听说啊,这刘国华跟儿子上山干活,下雨路滑,跌到沟里摔死了,他婆娘看到汉子跟孩子惨死的模样,一时想不开,也一头撞死在山崖上了。唉,命苦啊,好好地一家人,就剩一个傻子了……”
那人絮絮叨叨了半天,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咦,你是谁啊?”
聊了半天,这人才想起来对面这个人他并不认识。
黎天明若无其事地说道:“奥,我是前面臧庄的,走亲戚经过这里。”
这时,北野龙吟家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看到这边几个人站着,嘴里喊道:“李经路,在跟谁说话呢?”
李经路点头哈腰地说道:“哈,二叔。在忙呐?”
这老者走到他们跟前,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黎天明和牛大:“你们谁啊?哪来的?”
黎天明正待解释,那李经路却替他说道:“人家臧庄的,走亲戚经过咱村……”
“就你特么话多!看把你给闲的!去,上我家抗一袋米过来!”
“是,是,二叔。”这个老头看起来挺霸道的样子,李经路被他一顿训斥,低眉臊眼地走开了。
老头冷冷地扫了一眼黎天明:“该干嘛干嘛去,人家做丧事,有什么好看的!”
“是是是”黎天明满面赔笑地走开。
两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在远处绕了几圈,发现进进出出的人太多,确实没机会接近。正准备回去,看到李经路扛着一袋米吭哧吭哧地迎面走来。
黎天明上去帮他抬着:“刚才那……人是谁啊?”
李经路感激地看看他:“他啊,我们村村长,叫李汉墀,你们没听说过?脾气可暴了……这刘国华一家死了,家里没人主事儿了,村长正帮他家张罗料理后事呢,唉,也是倒霉……”
这时老村长远远地看到他们,站在那里扯着嗓子喊:“李经路,你他妈的……”
李经路连忙把袋子抗在肩上,小跑着过去了。
黎天明一拉牛大的袖子,两人也匆匆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刘国华”家里灯火通明,村长李汉墀带着李国盛等几个人在守灵。从上午找到父子尸身,目睹叶澜自戕,到现在停棺待葬,李汉墀忙了整整一天没有休息,想到明天还要给这一家三口下葬,李汉墀就有些头疼。
李汉墀闭着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试图理出个头绪。
李汉墀看得出来,这刘国华父子死的不明不白,绝对不是落崖那么简单。但是考虑到他之前的“身份”,李汉墀又不敢贸然报警。毕竟“刘国华”做的事情见不得人,李汉墀不想让更多人被牵连进来。
记得,这刘国华之前曾有意无意地跟李汉墀说过。如果将来有一天发生了什么意外,让李汉墀千万要照看他的家人。
但是具体发生什么意外,他也没有明说。
李汉墀看着厅堂里两大一小的三具棺材,心想,这还怎么照顾?一家人都这么去了,就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刘国华啊刘国华,你到底是招惹上什么样的麻烦啊?
似乎在响应李汉墀的呼唤,一具棺材中似乎发生了些响动。
李汉墀揉了揉眼睛,是我年纪大了眼花了吗?
棺材中又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李汉墀吓得寒毛直竖,站起来抖抖索索地说道:“国华兄弟,你,是你吗?有、有什么话你托梦好了,可不带这么出来吓人的……”
棺材里的声音又响了一下,其他几个人也听到了,众人被吓的站了起来。
李汉墀战战兢兢地说道:“国华兄弟,我知道村里人都欠你的,我没照顾好你家里人,你媳妇她、她……唉,都怪我,怪我没用!我对不起你!”
这时,李国盛捅了捅村长的腰,只见那只发出声响的棺材底下,慢慢地渗出水来。
……
朦胧的夜色里,村里的接生婆跟着李国盛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到刘国华家里。
等在门口的李汉墀急忙把她让进里屋,里面有一具棺材已经打开,底下湿漉漉的一滩水渍。
李汉墀把其他人赶了出去,屋里只剩接生婆一个人。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在寂静的夜空中异常清晰。
一个神奇的生命诞生了。
………………………………
第一七三章:一路奔袭
阿冲两眼望着窗外,在漫天雪花中,他的思绪也漫无目的地飘扬。
多年前,他亲眼目睹叔叔的惨死,自己也身中剧毒,危急时刻,神秘的张教授出现救了他一条命。
自从离开李家村后,十来年间,他跟着张教授走南闯北、四海为家,小小年纪就已经历尽沧桑,见识了众多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跟张教授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张教授帮他治病,教会了他很多东西,他替张教授工作,按理说两人关系应该很亲密。但是他们之间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印象中的张教授一直很严肃,很少在他面前流露出喜怒哀乐的情感,对于阿冲来说,张教授就像一个严厉的老师。
张教授无儿无女,也从未婚娶,对于他来说工作就是一切。除了工作之外,他们之间很少交流。
这么多年来,阿冲一直很孤独。
他从来没有品尝过家庭的温暖,他的生活除了治病,就是工作。
习惯了身体上的痛苦,见过了太多生死,阿冲的一颗心早已经变得冰冷。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亦或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游魂。
直到意外地遇到了梓杨,阿冲心中才突然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像遇到了久违的亲人。
阿冲内心也很矛盾,一方面他想跟梓杨多接触一些,另一方面,阿冲又不希望梓杨跟自己走的太近。他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有多么危险,他不希望自己的“工作”把梓杨也牵涉进来,他希望梓杨能像普通人一样,过平凡的生活。
但是事与愿违,阿冲感觉到梓杨已经陷得越来越深了……
突然,苏睿一个急刹车,剧烈的颠簸将阿冲从回忆的思绪中扯回现实。
“怎么了?”阿冲扶正青文歪倒的身体问道。自从控灵之后,青文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靠阿冲给他注射葡萄糖来补充营养。
“吉普车停下来了。”苏睿看着后视镜回答道。
众人下车赶过去,看老王蹲在吉普车旁边懊恼地说着:“不行了,车抛锚了。”
收服了“巨尸”之后,众人驾车急奔,虽然开足了马力,但是因为高原地区空气稀薄,导致汽车动力也严重不足,车辆在这种恶劣的路况上行进非常艰难。
坚持了一天一夜之后,老王的吉普车终于撑不住了,发动机引擎挣扎着咳嗽了两声,吐出一股白烟,彻底歇菜了。
老王摸着引擎盖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从进藏到现在,吉普车一直是超负荷运转,在恶劣的环境下奔袭了几千里了,能支撑到现在,这辆七手吉普也算鞠躬尽瘁了。
苏睿的陆地巡洋舰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路上驼着大部分的负重和巨尸3、4百斤的躯体,在崎岖的山路上跑了那么久,没有抛锚已经算是奇迹。
苏睿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远方的地势,前方其实已经没有了路,地势蜿蜒上行,路上碎石遍地,每前进一公里都非常艰难。
老王埋怨道:“靳国强这SB选了个什么集结地啊,车都开不上去。”
梓杨安慰他,“这种高原探险情况本来就难以预料,发生意外是难免的,何况靳国强也是临时改变计划,他对这边并不熟悉。我们只能随机应变了。”
老王鼻子里哼了一声:”改变计划不要紧,可别被黎老狗给拐到沟里去。“
老王所说的,也正是梓杨他们担心的。虽然靳国强带了几个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但是黎叔这个人太狡诈,万一他存心使坏的话,靳国强他们不一定能应付得来。
不过目前来看,黎叔还没有这么做的动机,除非他们有了重大发现……
苏睿看了看地图:“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开车绕路,兜一个圈子从另外一个车可以行进的方向赶到集结地。”
梓杨看了看她手中的地图摇头道:“不大现实啊,要多走几十公里路,你的车撑得住吗?而且现在我们就剩一辆车了。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
梓杨忧心忡忡地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巨尸,现在这“东西”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负担了。一路上载“它”到现在,车胎都爆过一次了,到底怎么处理这家伙阿冲也没说,不知他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是什么用意?
苏睿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现在离集结地直线距离只有几公里了,走捷径的话大概1、2个小时就到了。”
老王急了,“啥意思?你们要弃车前进?没那么严重吧,这、这多可惜……”
老王心疼的不是他那辆破吉普,而是苏睿这辆陆地巡洋舰。
苏睿道,“没办法,只能这样,咱们现在是赶时间。绕远路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而且油也不够了。现在这情况,继续开车已经不现实,虽然只有几十公里路,但是这种地形,起码也要开个大半天。”
“都怪这个大……”老王看了看巨尸欲言又止,转移话题道,“要不打电话叫靳国强来接咱们?”
梓杨埋怨他:“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有困难就找别人,一有麻烦就靳国强――我觉得他说得也有点道理,苏睿,能联系上靳国强吗?”
苏睿摇了摇头,“昨天信号断了之后我试图联系过几次,一直没有回应。跟哥哥那边倒是能联系上,不过他们离我们太远,根本指望不上。”
梓杨忧心忡忡地说道:“这种通信中断的情况,设备故障的几率有多大?”
苏睿道:“很小,我们用的通讯设备都是军用级别的,而且主要部件都有备份,联系不上,除非……”
苏睿不说众人也明白她的潜台词,靳国强跟黎叔那队人可能出事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冲抬头看了看远处巍峨的山峰,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时间犹豫了,弃车步行。”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阿冲虽然一直沉默寡言,但是他的话就等于命令,连废话贼多的老王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权威,当下众人默默地收拾东西。
出发前车上大包小包载了很多物资,经过这一路上的消耗,用的也差不多了。
梓杨、老王、苏睿三个每人背了一套登山包,里面装上水和食物以及药品。阿冲把其他的仪器设备和帐篷都绑在巨尸身上,几十公斤的东西它扛着却跟没事儿一般――总算是能发挥点用处了。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阿冲把青文负在背上。一行人冒着风雪,向着喜马拉雅山脉脚下的集结地前进。
老王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那辆斑驳的吉普车,人生第一辆车就这么报废了,这比第一次失恋都难受……
梓杨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回去咱捣腾个更好的。”
老王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干嘛等回去啊?等会遇到靳国强就讹他一笔,让他给我们报销!”
苏睿抿嘴笑着不语,这兄弟两个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这么逗,真是天生的乐天派。
他们挑选的这条“捷径”,走起来可并不容易,地势崎岖不说,还要顶着凌厉的风雪。老天似乎也在故意跟他们作对,自从离开络绒登巴的村落之后,气候就变得非常恶劣,不仅温度迅速降低,而且时不时刮起大风。
苏睿用登山绳把众人连在一起,巨尸走在最前面帮众人挡住风势,就这么边拉边走。
翻过一段崎岖的山,众人眼前突然一亮,前面几百米处的山坡上,出现一片片五颜六色的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
旗帜颜色很杂,红色、黄色、白色、蓝色、绿色,一条条十几米长的布条,一端缠绕在中央一根几米高的柱子上,另一端固定在四周的地上,在大地与苍穹之间飘荡摇曳。
“五色风马经幡!”苏睿驻足喘了口粗气说道。“就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吧,补充下水分和食物。”
众人走到跟前,看到这些布有各种各样,方形、角形、条形。材料也是很杂,布、麻纱、丝绸和土纸,有些做成一面面小旗子的模样,上面印满了密密麻麻的藏文咒语、经文、佛像、和一些吉祥物图形。
苏睿跟大家介绍道:“这一面面小旗在藏语中称为‘隆达’,也叫做‘风马旗’,‘隆’在藏语中是风的意思,‘达’是马的意思。”
隔壁老王拾起一面小旗子左看右看:“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但连起来就不明白了,这风马旗是干嘛的?”
苏睿笑道:“风马旗是一种祭祀文化,‘风马’在深层意义上指人的气数和运道,或者特指五行;在灵气聚集之处――像是神山、圣湖等处,挂置印有敬畏神灵和祈求护佑等愿望的风马,让风吹送,有利于愿望向上苍神灵的传达和实现。”
老王点点头表示懂了,然后又问道:“这风马旗插在这里,是不是表示占地盘的意思?某些人四仰八叉地躺在这休息,人家会不会跑出来要打打杀杀什么的?”
四仰八叉躺在边上的梓杨忍不住反驳他:“你以为藏胞都跟你一样是不开化的野蛮人吗?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老王瞅了下在旁边默默站立的巨尸,嘴里嘟囔道:“那可说不准。”
苏睿也坐在地上,拿着一条经幡仔细研究上面的文字。顺便帮老王普及常识:
“悬挂风马旗有很多种情况,都是跟祈福有关,据我所知跟战争没什么关系。
藏区人民喜庆生辰、逢年过节,都要插挂五彩风马旗,象征着天、地、人、畜的和谐吉祥;
还有那些逐水草而居的牧人,每迁徙一次,搭完帐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系挂风马旗,以祈得周围神灵的许可和福佑;
朝圣者结伴跋涉荒漠野岭,也一定扛一面醒目的风马旗,祈求免入迷途遇灾难;
江畔湖边人们遍插风马旗,以示对树灵水神的敬畏与供奉;
生活在莽林峻岭间的人们高悬风马旗,以示对山神岩神的虔诚与供奉;
在圣迹古刹张挂五彩风幡,表示对神佛祖魂和先哲贤圣的崇拜与礼赞;
山河路口张挂风马是希望舟车无碍……总的来说,在他们看来,风马旗是沟通世俗与灵界的通用媒介。”
梓杨不得不佩服苏睿的博学多识,为了表示自己求知好学,恭恭敬敬地问道:“苏老师,我数来数去这旗子就几种颜色,有什么讲究吗?”
苏睿颔首笑道:“风马旗的颜色分白、黄、红、绿、蓝五种。颜色在这里是有明确的寓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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