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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红帐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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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才稳住心神,把手中的寿桃递上去,“这……春弟,这是昨日梦姬寿宴,君侯所赐,特意取一些给妹妹尝新。”
三春拿起一个看了看,一指上面那一抹红,“这是猴屁股?”
梦姬咬牙,“这是……寿桃。”
三春掰开一个,豆沙露出来了,她惊叫:“呀,这里有屎。”
梦姬嘴都气歪了,她本来今天是想给三春个下马威的,她是魏王所赐的姬妾,是城阳君第一个收进门的,从来都是以正妻自居的。城阳君命她管理府中事务,更加重了她的气焰,每一个新进的姬妾都被她恩威并施,迫不得已听命于她。独这叫三春的,还真叫她有种无所适从之感。
她解释,“这是寿桃。”
“寿桃里怎么会有屎?”
梦姬:“……”
她实在不想再跟三春说下去,放下寿桃匆匆告辞走了,她一走三春立刻把自己前两天亲手做的茶泡上一杯,美滋滋的吃她的“猴屁股”。
越吃越觉得好吃,一口气吃了四五个,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眯着眼休息一会儿,却听到房门响了一下,她一睁眼,正看见城阳君那笑得甚是美妙的脸。
“君侯怎么有空?”她打了个哈欠,把腿跪的正了点。
以前在村子的时候,青从来都不管她,就是吃饭的时候横着躺,他也只当没看见。后来到了奉凌君府,为了让她变成迎合男人喜好的贤淑女子,晏平经常拿着根小棍站在她后面,瞧着她跪坐的姿势不对,立刻在她小腿上敲一下。那时候一天跪下来,小腿都肿了,不是跪肿的而是被他敲肿的,她恨晏平,一方面是因为这小子阴损,另一方面也是他下手太狠。
仲雪看着她那点小动作,心里的熟悉感愈发浓了。以前的她就不喜欢跪坐,就算在楚王宫宴上,也会瞅别人不注意,偷偷摸摸的把腿盘起来待会儿。他素来知道她的性子,每到这时候都会伸手为她按摩一下小腿。
第七十二章 似幻似真想用强
季徇按左腿,他按右腿,有时候为了争抢按摩范围,在她腿上推来抢去,某一回抢的狠了,不小心抓伤了她,她惊叫一声,惹得满殿的人都向这边瞧来。
她那时尴尬的要死,指甲狠狠在他和季徇手上掐了一把,掐的他和季徇疼得满脸冒汗也不敢哼一声。只能相互瞪着彼此,埋怨对方不该相争。
自此之后,她再不敢坐在他们中间,躲得他们远远地,就算是在质子府,也只挨着其中一个人坐。
现在瞧她的样子,大约是老毛病又犯了。
他跪坐在她身边,如以前一样去给她按摩。三春吓得缩了下腿,谨慎地看着他,很有些怀疑这家伙是想占便宜。
仲雪也不介意,笑了笑道:“你刚才在做什么,笑得如此开心?”
“在吃猴屁股。”
“什么猴屁股?”
三春捧了个寿桃递给他,笑着给她说刚才的经过,尤其是梦姬那惊吓的表情真真好笑。
仲雪也有些好笑,梦姬的脾气他很了解,这个女人野心颇大,一贯是两面三刀的。不过她也是颇有手腕,内府中的事务交给她打理从未出过错。
他道:“你不用理她,凡事自己开心就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在村子里,青只会说随她去,只要天踏下来砸不到他头上,就与他无关。那时青的意思很明显,反正他也不是她的亲爹,亲兄,难道她嫁不出去也要他管吗?
凭青一贯随波逐流的性子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这个男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托着腮帮子想,深想……
而这个功夫仲雪已经在吃寿桃了,他掰开一个。挤出里面的“屎”,然后拿着糖罐,在上面撒了一层层厚厚的霜糖。他把一团白白的东西塞进嘴里,嘴角上似乎也沾了一些,霜糖粘在嘴唇上,弄得上面厚厚的一层白。
看着他咀嚼的样子,她忽然想起记忆中,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喜欢把糖当饭吃。可这个人是谁,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了。
她问:“你不怕齁死吗?”
仲雪笑着摇摇头,“以前觉得日子苦。不吃糖活不下去,不过这会儿看来似乎糖分过剩,甜过劲儿了。”
他吃过了一个。第二个当真没有放糖。
连吃了两个,端起她的茶杯喝了一口,突然呆住,那表情就好像被人在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他忽然伸手抓住手腕,“你……到底是谁?”
三春疼得“嘶”了一声。也不知他问的什么。
仲雪又呼:“说,你到底是谁?”
“三春啊。”
他单手把她双腕拧住,眼神中迸发着异样的光彩,然后开始脱她的衣服。
三春挣扎着,叫道:“君侯如此用强,可不要失了身份。”
他抿着嘴不说话。手下半点不肯放松,“刺啦”一声,胸口的衣襟被扯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惊叫,迅速推开他。
仲雪真的被推开了,他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双眼呆呆地看着她完美无瑕的前胸,似乎都有些痴傻了。
那表情是震惊的。根本不像是看见女人的肌肤,倒像是看到什么稀奇古怪之事。就好似古墓里突然爬出个僵尸。
“怎么可能?不是……居然不是。”他实在无法相信,口中喃喃着。这个女人胸口光滑如玉,没有痣,那颗痣去哪儿了?
怔了许久,“你如何知道这种茶的做法?”
三春也是好半天才从他粗暴的动作中缓过神来,她掩起衣襟,问他,“君侯说的可是炒茶?”
“然。”
这种茶他只在燕丹那里喝过,并且会做的人只有她一个。普天之下只她一个。
三春叹口气,他只是想问茶的事而已,有必要脱她衣服吗?
这茶是她前天做的,她觉得煮的茶太苦,总想换个另外的泡茶法能好喝一些。反正在府里太闲也没事做,前天去厨房,看见一只大锅,脑中忽然闪出一个念头,茶叶也可以炒的。
她叫人把大锅擦洗干净,文火至锅发热,放入鲜叶,用手翻炒,要翻得勤,至茶叶发热,叶变软,清香溢出,然后出锅。出锅后将茶叶放在簸箕上,用手搓揉,要掌握力度,使得茶叶条索紧结、却又保持完好,搓揉至自己满意,再把茶叶摊开放在平整宽敞的地方进行晾晒至干。
这法子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知道,就好像深刻在脑子里,想用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用。
她的法子奇特,当时所有人都在看,询问她如何才能制成如此。她费了三天的功夫,今天也是刚晒好的。早知道喝个茶会惹出这样的麻烦,她就不制什么新式茶了。
仲雪的心一直震惊着,不是燕丹的身体,却有着燕丹的行为。这怎么可能?
他一向不信灵异的事,可这一刻却由不得他不信了。昨天也是这样,他问她可愿去出去转转,她比了个很诡异的手势,吓得他好险没一头栽进水池里。
那个手势,诡异的手势拇指和食指打成圈,另三根手指伸出,那个人曾说过是同意的意思。她从来说话就跟很多人不一样,经常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人连听都没听过。如果一次还可能是巧合,若连续碰上几次,就让人不得不这么想了。
是她死了,灵魂附在一个长相相似的女人身上,然后奇迹般的重生了吗?
而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是重生之后会失去记忆,还是根本不想记起以前的事?
心里有些恐惧,又有些期待,伸手把她的发丝掖在耳后,因为刚才的慌乱,她的头发全散了。
三春颤了一下,眼瞧着他坐下来继续吃他的寿桃,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过。心里很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他刚才如发神经病的那一套到底是怎么了?
仲雪坐下后,又连吃了三个寿桃,直到盘子见底,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这就是所说的人逢喜事食欲佳吗?只要她活着,每天能看一眼,不管是人是鬼,是重生还是别的什么,他都不介意。
三春也不知道这位君侯犯的什么病,做了刚才那么无礼的事,还有这么好的食欲。他这是没在别处吃饭。跑到这儿来抢她的吃的?
仲雪又喝了几口茶,然后拍了拍手站起来,对她笑。“我明日再来。”
三春“啊”了一声,想说什么,他已经自顾走了。就仿佛他到她这儿来,就只为了吃寿桃的。
三春总觉得不对劲儿,问那个站在一边打了半天瞌睡的侍女。“你们君侯小时候生过病吗?”
侍女点头,“自然。”谁小时候没生过病啊?
于是三春明白了,这肯定小时候生病太多,病糊涂了才会行为这么不正常。
仔细想想,似乎从村子里出来她变得不正常了,许多事会忽然撞进脑袋里。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
丫丫的,她到底是因为像谁,才被人这么争来抢去。像猴一样关着?
仲雪走后,管事嬷嬷就来了,说君侯吩咐给她送了四个丫鬟供她差遣,还笑着道:“这四人是刚买来的,还没赐名。请姑娘赏名字吧。”
三春想了想,“就叫粥粉面饭吧。”
“啊——”嬷嬷不可置信。
三春懒得搭理她们。她刚受了惊吓,需要好好调养调养。
※
记得仲雪说过,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这两天三春一直在寻思着该做点什么。
她跟管事说府里闷得慌,想上街,管事似早得了吩咐,当即准备马车,一句屁话都没有。甚至都没问她要去哪儿。
可这样若是有人认为能够放任自流,那就大错特错了。
三春离开君侯不多时,就有人向仲雪汇报。
“春姬去了一家布店,转了一炷香功夫,看上一片红缎。”
“买了它。”仲雪翻着竹简,头也没抬。
第一批报事的走了,不久第二批来了,“春姬去了糕饼铺,买了三包糕饼。”
“勿去管她。”
又等了一会儿,第三批气喘吁吁地来了,“春姬在酒楼里吃饭,和一壮汉吵嘴,似要打起来了。”
“勿去管她。”论打架她可不会吃亏。
再过一会儿,那第三批报事的又匆匆回来,“君侯,大事不好。”
“怎么?动起刀子来了?”
“是那壮汉集结了一群人,要打春姬。”
仲雪立刻扔了竹简,敢动她的女人真不想活了?
他问,“练兵是什么时候?”
“禀君侯,是明日。”
“改在今日吧。”
……
随从们齐齐对视一样,很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这到底是哪个人要倒霉了?
※
话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这还得从三春出门说起。
她坐着马车出府,跟着她的也就一个侍女。
有那么一刹那,她还以为城阳君多大度呢,居然这么轻易的叫她出门。本来想着趁人不背,可以跑一跑。青说要去秦国,她想去找他。可是马车刚出了府,就看到有人对着这车探头探脑。
她心中有疑,难道城阳君派人监视她吗?
有意证明一下,便吩咐车夫到闹市转了一圈,她去了一家布店,对着一匹大红缎子瞅了半天,然后又路过一个糕饼铺子,买了一包寿桃,一包酥饼。转了一会儿,似乎没有人出来阻止她,那些探头探脑的人也似乎找不见了。
第七十三章 本君在练兵
逛了一上午觉得腹中,看见前面有个酒楼便走进去。也是到了饭点,这里人满满当当,她好容易寻了个位置,坐下随意点了些吃食。
侍女在边上服侍她,菜要先夹起来放到碟子里才会拿给她。她嫌闷气,直接夺了筷子,大快朵颐。
正吃着忽然发现对面有人在看她,那眼神就好像她是光着身子坐着,让人很是不舒服。
她别过头,那男子却向她走来,一脸淫邪地笑着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脸,“哪来的小儿,这般俊秀?”
三春笑了笑,对他露出八颗牙,她端起一只茶碗举过头顶,比了比位置,大约是男子的腰腹处。
那人以为她要请喝茶,正要接,滚烫的茶水已经倾下来,正倒在要害之处。
这一下格外实着,烫得他脸都变形了,他呲着牙对她大吼,“小儿无耻。”
三春笑道:“这怎么能怪我,实是你碰撞所致。”那意思说,你要不过来还烫不着呢。
男子嗷嗷叫,双手捂着胯部,也不只是烫的还是气的。
他对着身后几桌高呼一声,立时站起十数个人,往那儿一站如一截截黑塔一般,遮天蔽日的。
身边围了一圈,三春知道捅了马蜂窝,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再看那侍女,早吓昏过去了。
这些人似乎是剑士,那一把把青光闪烁的青铜剑抽出来,还真有点吓人。三春摸摸空空的腰带,没有剑,她想配乐喊“仓啷啷”的机会都没有。
是叫救命,还是跪地求饶呢?她颇为犹豫,又有些想或者这是证明有没有人跟踪的最好机会,总不能她都要死了。仲雪也不派人来救吧?
有人亮出宝剑,酒楼的人呼啦全跑了,人群里有些认识这大汉,知道这都是大梁城里有名的剑士团,他们以护卫商队贵族旅客为生,人数众多,平日里没事就聚上一帮在酒楼上吃吃喝喝,有时仗势欺人,就连官府都颇觉头疼。
认识他们的都跑光了,不认识的有胆儿大的。退在一边,就等着看三春这个俊小子是怎么死的。
三春也在琢磨“自己要怎么死”问题,不过不管怎么死。也不想被他们的剑刺死。她假装害怕的蹲下身子,顺手从地上捡了一块木条藏在身后。
“无礼小子,真是找死。”站在最前面壮汉抡宝剑向她头上斩去,三春低头避过,木条冲着他的腰眼捅了一下。趁那汉子缩身的时候,从他臂弯里钻过去,然后一路挥舞这木条,专打人要害,竟真让她杀出一条路。
她冲到大街上,玩命的往前跑。那些人在后面紧追不放,一时间满大街都能看见这追追跑跑的奇景。大中午的正是饭点,不少人家都抱着碗出来。一边吸溜面条,一边议论这被追的小子是谁。
三春也不是没被人追过,在村子的时候,那些暗恋青的大姑娘小媳妇经常追着她打骂,不过可那是女人。追到了最多喷点口水,但现在被这些男人追到了。却是要命的。
她一路狂奔,撒开脚丫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跑。跑了许久,那些人越追越近,眼看着就要被抓到了,正这时突然前面一阵尘土弥漫,大地似乎都震荡起来,周围忽的一片寂静,只听到威沉的铁蹄声声越来越重的回响在人们耳边。随着铁蹄声渐近,高远的天地间瞬时变得肃杀起来,远近之处唯有那整齐的马蹄声声声震荡。
普通百姓哪儿见过这等场面,有人吓得慌忙扔了碗跑回家里,有的翘首以望,还以为是邻国大军杀过来了。
一面血色大旗绣着腾起的金色蛟龙,猎猎于风中呼卷着向这边而来,上百名甲胄鲜明的骑兵排列整齐,踏着地上的尘土好像下了一场土雾。当前一骑,头戴金盔,身披金甲,似一只离弦之箭以绝对的速度离这边越来越近。一股天地洪荒唯我独行的气势扑面而来,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坚毅和凛然。
“是飞龙军。”不知谁喊了一句,顿时街上的人慌忙跑走,家家闭门关窗。
魏国人人都知,飞龙军是魏国最强的军队,七国中最强的一支骑兵,他一向以残酷凶狠著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有人眼尖,认出打头一人正是令七国闻风丧胆的“魔鬼君侯”城阳君。心中不免疑惑,这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让城阳君把这样的军队都给拉出来了?
三春也认出仲雪,初时还以为是边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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