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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楼窃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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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我现在的本事,大概也没多少人能在我身上留下伤疤了吧?」尤其,她一点都不希望屁股後头跟著个爱哭鬼,她会抓狂。
「可上回跟海盗对战时,你明明才被砍了一刀。」香香很老实。
花阴舞却气歪了,瞪了他一眼,迳自转向花阴茴。「姊,既然你没事,我先回去了。」再跟香香相处下去,难保她不会拿刀砍人,还是闪吧!
「我没事,你别担心,早点回去休息吧!」花阴茴道。
花阴舞转身就走。
徒留香香愣在原地,依依不舍地望著她的背影发怔。
「主子,二小姐是不是生气了?」
「谁教你哪壶下开提哪壶?」匡云北长叹一声。
「可是我又没说错什么。」香香好委屈。
「你凡事照实说就是错误。」匡云北一记指骨头敲向他不开窍的脑子。「笨蛋,还不快追。」
「咦?」香香还不懂。
「去追二姑娘啦!」匡云北踢了他屁股一下。
香香总算会意过来,匆忙追人去也。
待闲杂人等尽数离去後,花阴茴瞪了匡云北一眼。「你在搞什么鬼?」
「香香喜欢你妹妹,我不过帮他一把罢了。」
花阴茴皱眉,想起香香的爱哭、见血即昏、言行举止扭扭捏捏;他和妹妹真的合适吗?她很怀疑。
匡云北却道:「你别瞧香香那样,他可是纯情得很,既温柔又体贴、武功也好。你妹妹若能嫁他,只会幸福,绝不会吃苦的。」
「我怕阴舞会受不了他的温吞。」一个急惊风、一个慢郎中,若他们成天吵架,能幸福得起来才有鬼。
「但香香绝对能忍受二姑娘的脾气,半丝火不发。」换个方向想,一冶一热,也算绝配。
「可是……」
「哎,他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会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还要长辈在旁处处提醒?」尤其今天是他和花阴茴久别重逢的大日子,真要为了香香和花阴舞烦恼一宿,他会气死。
花阴茴想了一下,他说的也有理,便不再说话了。
匡云北揽住她的肩,温柔地轻笑。「别想他们了,他们的事他们自己会作主。你也把心思花一点在我身上吧!」
她的脸瞬间赤红,就似那初春盛开的绋樱,不止美,简直醉人极了。
他一时看呆了眼。「阴茴……」情不自禁地,他将她揽进怀里,低下头,正欲吻上她的唇。
「唔!」她闷哼一声,他碰到她的伤口了。
「啊!」他忙後退一步。「对不起。」
「没关系。」她笑,额头都冒出汗来了。
匡云北好怨,隔了近三个月才相聚,她竟然被砍得一身伤,让他触碰不得。不免恨起鹰岛上那群杀胚,应该想个办法永绝後患才是。
看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花阴茴反而觉得愧疚。「四皇子……」
「叫我云北。」称什么皇子?很生疏耶!
「呃!」她再度脸红,对於这种男女间的亲昵实在不习惯。
匡云北看著这样的她,只觉她真是可爱毙了。
「阴茴……」他故意可怜兮兮地望著她。
她一张脸都快烧起来了,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他好想将她搂进怀里,恣意爱怜一番,不过得等她伤愈之後,那可能还要半个多月,只怕到时他会忍到内伤。
追根究柢,都是鹰岛上的东瀛浪人不好,一定要想办法铲除他们;他下定了决心。
第九章
匡云北和香香回到飞凤岛第二天,熟悉的早安、再见……又再度於花阴茴屋内响起。
大异於第一次听到时的刺耳,这回,她觉得好安心。
由於伤重未愈的关系,她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直到中午。
她睡得好沉、好香,几乎是爹娘死後十五年来,第一场好觉。
当她醒过来时,匡云北已经跟岛上每一个人打过招呼,端满了两手的战利品,返回屋内。
「我回来了。」如同记忆中的开朗音调,让花阴茴一颗心暖洋洋的。
她情不自禁起身著衣,只急著想见他一面。
匡云北瞧见她,唇畔勾起。「起来啦?」
她点头,没说话。
匡云北指著满桌的粥、鱼汤、水果。「岛民们送的,说要给你补身子,希望你早日痊愈。」
「呃……谢谢。」她本不是口舌利便之人,也就说不出满心的感动。不过她真的很开心。
「你饿了吧?我盛来给你吃。」说著,他连忙准备好碗筷。
她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在屋里转过来、转过去,全是为了她。
怎么从来没发觉,有个人伴在身边,爱护自己、陪伴自己是一件如此快乐的事?
过去,因为未婚夫的背叛,她一直拒人於千里之外,想来不知错失了多少快乐的时光。
难得匡云北不计较她一身的刺,反而想尽办法软化她,他这番深情厚意,直令她铭感五内。
「干么一直看著我?」察觉她的视线,他疑问。
她像做错事被捉到的孩子,慌得螓首低垂,一声都不敢吭。
他轻笑一声,跳过去,在她粉颊轻啄一下。「你真可爱。」
她羞得连耳根都红了。
这世上有千百种人,却没有一个能令他如此喜爱,只有她;认真朴实、又纯情可爱,深深地吸引著他。
「阴茴,我真喜欢你。」
她心头猛一跳,努力思考要如何回应他的爱意,虽然订过亲,但她从来没有这种经验啊!
岑寂了好半晌,最後贫乏的脑子也只浮现一句话。
「谢谢你。」声音抵如蚊蚋,她羞得怏无颜见人了。
如果她身上没伤,他一定会忍不住抱她,然後,被花阴舞损到死。
这种结果到底是算幸,还是不幸呢?一时之间,他也说不清了,唉!
被他看得手足无措,花阴茴想尽办法要脱离这样的窘境。
「那个……四皇子……」
「云北。」他很坚持,改换称呼是他两人情感更进一步的开始。
想到要用如此亲昵的口吻叫他,她觉得心跳几乎要停摆了。
可是他灼如焰火的目光更让人羞赧,不得已,她动了动唇,半晌後才轻吐。「云……云北……」
「阴茴!」她好可爱,他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搂抱她一下。不过这回他很小心,不碰触到她的伤口。
但她还是吓了一跳,面色微白。
不能让她害怕!他深呼吸片刻,终於忍住勃发的情欲,轻轻放开她。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说著,他轻喙她粉颊一下,回到对面坐好。
她也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但对於感情她一无所知,每次紧要关头时,她就会整个人呆住,不禁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抱歉。」如果人们的所有知识都是靠学习得来的,那么有关谈情说爱这门功课,她会从今天起努力用功。
「你说什么?」匡云北笑著添了碗汤给她。「这种事本就勉强不来,你慢慢习惯就好。」
她轻啜著汤、听他说话,也没什么大惊喜降临,但她就是觉得心情很平和、很温暖。
渐渐地,她也放松了警戒。「昨天真是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过,我怎么没看见你的船?」他的出现就好像晴天一阵雷,那么突兀,害她至今仍以为奇迹是从天而降。
「因为船早在八天前被飓风打沉了,你怎么看得见?」
「天哪!」她惊呼一声,放下碗,拉起他的手。「那你还好吧?」
「没事。」他刻意放低音量,不打扰她,静静地享受著她的关怀。「我和香香鸿福齐天,及时在船沉之前,抱住一块碎木,後来又找到一只大木桶,便随著潮流漂过来了。」其实现在想想,老天对他们还是不错的,茫茫大海中,他们顺水漂流还能碰上飞凤岛的船,真谓之大幸也。
「木桶?难道……」
「就是你之前好奇过去查看的东西啦!那时,我见你过来,简直高兴死了,还想著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呢!想不到转眼间,你又走了。」
「对不起。」
「没关系啦!你又不是故意的,都怪那些东瀛浪人不好,挑错时间打劫。」
花阴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状,他更加卖力地逗哄她开心。
一时间,幸福的火苗被点燃,小小的斗室里充满温暖的光辉。
花阴舞偶然自门口经过,被里头和暖的气氛所吸引,不禁定下脚步。
「姊姊……」花阴茴脸上甜美的笑容让她一阵欣慰,又忍不住心生羡慕,原来心意相属的人儿在一起是如此快乐的事情,不知她有没有这样的幸运?
好想尝一次滋味,她正想著——
「二小姐。」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她背後响起,是香香。
想也不必想,花阴舞拔腿就跑。
好想哭,为什么姊姊这么好运,她却衰到不行,被个疯子纠缠到快抓狂。
「二小姐,你别跑啊!」香香努力追著。
「不跑的是儍瓜。」花阴舞跑得更卖力。
「二小姐——」
「不准叫我!」
唉,一样情感,两般景况,是怎么回事呢?
令人费解。
其实花阴茴并不赞成袭击鹰岛上的东瀛浪人,毕竟,飞凤岛的人不擅长作战,勉力为之只会徒增伤亡。
可她也不得不同意匡云北的说法,与其日日活得心惊胆战,不知几时会被人从背後砍一刀,还不如奋起抵抗,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而且匡云北说他有把握,花阴茴只得赞同他的计划。
不过因为花阴茴的伤势才好,精神气力未达颠峰,所以这回的作战她被勒令不得参加,改由花阴舞代替。
再加上香香和匡云北,主力攻击者共有三人。
另外,花阴茴又挑了两名身手灵活、擅於掌舵的妇女给他当助手。
整个计划筹备了半月余,今天终於到了出发日。
「你要小心。」花阴茴送他上船。
「放心吧!你尽管等我的好消息。」早在回西荻国前,他就想过,一定要找出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替飞凤岛解除危机。
这回,他在皇宫遇见三哥,从他那里得到了几款新型火药,正好拿那些东瀛浪人来试验,不信他们不投降。
只要他们肯承诺不再偷袭飞凤岛,他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
反正他也没兴趣斩草除根,杀人很累的,还不如留些时间陪花阴茴。
他的最终目标是——与鹰岛上的东瀛浪人签订互不侵犯条约。
他的深情厚意让花阴茴满心感激。「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他是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
「还是要谢谢你。」
「不然……你亲我一下好了。」
她瞬间呆滞。
果然,这个要求太过火,匡云北赶紧轻揽她的肩,笑道:「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才怪,他明明是认真的。而她,说实话,也有一些些想实现他的心愿,但不知为何,她的脚就是黏在地上,一步也动弹不得。
匡云北反亲她一下。「不然我亲你也行。」
她又脸红到天边去了。
一旁的花阴舞瞧见他们难舍难分的样子,白眼翻得快掉下。
「你们够了吧?再拖下去,天都要黑了。」
匡云北眨眼、轻笑。「二姑娘若是嫉护,我可以要香香如法泡制。」
花阴舞登登登,倒退三大步。别耍了,香香已成为她生命中最大的痛苦,她避他都来不及了,还让他亲,不如死了算。
匡云北大笑。
幸好香香早已上船准备,否则被主子这样恶整,大概也会疯掉。
花阴茴轻拉了拉匡云北衣袖。「你别欺负阴舞了。」
「我只是跟她闹著玩嘛!」他又亲了她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不过你说不玩,我就不玩。」
「谢谢。」她低下头。
他望了望天边,接近午时,他该出发了。
「天色不早了,我要走了,你保重。」
「嗯!」她尚无颜看他。
他抱了她一下,俯近她耳边轻道:「再见。」说完,他转身走了。
她望著他的背影,不自觉地蠕动双唇。
「再……再见。」她说,虽然没发出声音,却吓了自己一跳。
她说「再见」了,她已经十五年不曾说过那两个字,今天居然这么轻易地说出口,太奇怪了。
可是,心情好舒服。她与他许诺要再相会,而他们都是会遵守承诺的。
想到不久後就可以再见到他,她只觉满心欢喜。
接著,花阴舞和当助手的两名妇人过来与她道别。
她们没有说「再见」,但眼神却显示了渴望再回来团聚的理想。
或许「再见」不是一种轻率的承诺,而是一种想望,是人们期待再见到亲人、爱人的心愿,她想。
果真如此,她真的误会「再见」的涵义了。
遥望著船上正对她挥手道别的匡云北,她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跟他大声说一句「再见」。
花阴茴举起手、张开嘴,正想与他道别。
突然,她发现匡云北脸色大变。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有些好奇,正欲上前观看。
砰地一声,一记轰隆巨响自海上传来。
同一时间,一条迅猛的火龙像来自天际的怪物,将整艘船彻底吞噬。而匡云北和香香就在那艘船上。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匡公子和香香在船上啊!」
「还不快救人?!」
一时间,飞凤岛岸边哄闹如市常
十来个岛民在岸上来来回回奔跑著,或救火、或搭便桥、或围人墙……目的只有一个,拯救被卷入莫名爆炸中的匡云北和香香。
花阴舞和两名被选作舵手的妇人很幸运,因为辞行而晚了一步上船,只受到爆炸的余威波及,被扫入海里。
但海岛居民从小擅泳,落海对她们而言不仅不是危机,反而是转机。
片刻後,她三人纷纷游上岸边。
「二小姐,你们大家没事吧?」几名妇人联合将她们扶起来检视。
很庆幸,三人都只受了些轻伤。
但匡云北和香香呢?爆炸发生时他们已在船上,而且……他二人并不擅泳啊!
「我们没事,快想办法救匡公子和他的侍从。」花阴舞急忙指挥众人救人。
这时,原本在家里未参与送行的岛民也受爆炸声惊吓,匆忙奔向岸边了解状况。
人多好办事,花阴舞立刻将所有人编队分组,各自授予任务,展开了一场紧急的救人行动。
「先救火,火未灭之前不要接近船只。」人要救,但大家的性命也要兼顾。「还有,把岛上的小船、木筏都拖出来,待会儿要进行全面搜查。」花阴舞的命令一个接一个下。
此刻她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为何会发生爆炸?难道是匡云北随身携带、准备攻击鹰岛的火药发生意外?
但也不可能啊!匡云北不像是会如此大意,将小命玩掉的人。
怎么办?要是他有个万一,姊姊……「对了,姊姊呢?」花阴舞突然发现,事发到现在,一直没听到花阴茴的声音,她该不会想不开,跟著……「天哪!」她跳起来,游目四顾,只见花阴茴呆立原地,空洞的双瞳好像丢了神魂。
「姊!」她担忧地奔上前去。「你还好吧?」
花阴茴没说话,只是茫然地望著轰然燃烧著的大船。
刚刚,匡云北就站在那里对她挥手道再见,他的笑容开朗又温暖,就像盛夏的日阳,光灿夺目。
她的心头怦怦地跳著,不解,世上怎会有如此耀眼的人儿,直欲将人所有理智勾飞。
忍不住,她也想回应他的道别。
过去,这种事她是绝不会做的;说了「再见」,却做不到,要人痴痴地等待,是件再残忍不过的事。她,极端痛恨。
可匡云北不同,他每回许的诺言都会实践;渐渐地,她不由自主想去相信他的话,相信不论遇到什么事,他都会再回来,与她相见。
「再见」不是一种束缚、或一种轻率的诺言,它是人们心头最真挚的渴望,一种想要再见心头挂怀的人的心愿。
匡云北诚实地表达了他的想法,所以,她也想让他知道,她很渴望与他再见。
虽然人与人之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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