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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欢,错惹兽将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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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平常,能从宫里叫御医来就再好不过了,只是当下……

唉,圣上受了伤,还伤及了几位娘娘,宫里怕是已经乱成一团了,御医估计全都分身乏术了。

若是宫里只有娘娘受伤,凭将军府的恩宠,肯定能请到御医,现在是连圣上也受了伤,哪个御医敢离开宫中半步?

沈从来一丝犹豫都没有:“行。”

双足一点,飞身而出。

老军医又重新开始检查古清辰身上的伤。

唐初九指着古清辰的左胸前说到:“这肉里好像有东西。”

因着上了药,以及左胸口的肉发了黑,看也看不清。

老军医拿来镊子消过毒后,往胸前那已经黑紫的肉里压来压去的试探,动作者,刚刚止住的鲜血迅速流了出来。

唐初九眼明手块,拿着布把血擦干,老军医继续探查,果真有东西,细如毛发的毒针,隐隐泛着蓝光。

而且有好几根,如梅花状的钉在左胸口心脏处的位置。

老军医尝试把毒针拔出来,却在过程中发现,这针与平常的不同。

平常的针是直的,应该很好拔的。

可这针,却带着阻力无数。

又有毒,老军医住了手,再不敢轻易动手。

好在半个时辰不到,李大夫过来了。

仔细看过之后,确诊了为巫毒,但同样的对着左胸口的毒针束手无策。

推测那毒针不是直的,是弯勾状的,所以不能像平常般的拔出来,极易伤到心脉。

不管是这毒,还是这手术,天下间都只有神医月寻欢能奈何。

月寻欢年十五时,起死回生的医术就已经名动天下。

不过,他那古怪的言行举止更是天下第一。

二人一阵商量过后,准备双管齐下,李大夫去求见神医,老军医随着古清辰回将军府,好随时照看。

出了这样大的事,在竹院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回将军府是必须的。毕竟那里有老将军,一家之主。

有着计划后,兵分两路,各自行事。

沈从来去弄来一输马车,避开伤口万分小心的抱起古清辰,往门外走去,唐初九紧跟其后,却只能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绝尘而去。

以什么身份进将军府呢?

毕竟婚事未成。

而且,现在古清辰受伤,府里肯定也是一团乱得紧。

略一想,唐初九进了屋子,坚定的跟李大夫说到:“我跟你一起去。”

李大夫皱着白眉,看了唐初九身上的大红嫁衣一眼,最终是点了点头。

那月寻欢虽为神医,可是半点医者仁心都没有的。

要他出诊,一般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高兴。

他不高兴时,谁来请也没用,狂妄到圣旨都敢不遵的。

五年前太皇太后身子病危,宫里太监拿了圣旨去求见神医,到最后同样的被拒之门外。

而此回,据说他已经不得开心颜半年有余了。

月寻欢为什么不开心?

谁知道!!!

反正他一向喜怒无常!!!

连夜赶路,直到天明,才到了‘唐门小居’。

据说,月寻欢住在这里。

只是,大门紧闭。

想想也是,天才麻麻亮呢。

可惜时间不等人,唐初九也没心等,也不愿意等,直接上前叩门。

许久之后,还是无人来开。

唐初九加大了力气,把门敲得更响。

空气中传来一声雷霆之怒:“扰人清梦者,滚!!!”

李大夫大惊,赶紧上前制止到:“莫要再敲了,休得惹怒了月公子。”

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唐初九皱着眉略一沉思,后退了一段距离,飞快的跑了起来。

在距离围墙还有一丈来距离的时候起跳,借着冲力攀上了墙,跳进院子。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李大夫看得目瞪口呆:“……”!!!

如此会爬墙的女子,少见。

从古至今,估计这是第一个爬神医府墙的。

果真是不知者无畏,初生牛犊不怕虎!

要知道,唐门小居之所以无人敢放肆,就是因为院内,机关重重,阵法无数。

唐初九稳稳的落地,打量了院内几眼之后,抬脚走上碎石子铺成的小路。

结果却在眨眼间,天云变色,明明刚才只是平常的小院,假山,流水,花草,树木,可是现在却变成了黄沙漫漫,寸草不生,就如置身于沙漠一样,满天飞沙,一望无际。

唐初九花容变色,怎么会这样?

立即站在原地不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让自己静下心来。

再睁开眼时,眸子里的惊慌褪去,只有镇定。

试探性的高声叫到:“李大夫?李大会?李大夫?……”

连叫了好几声,可是都没有听到李大夫回应。

看来只能自力更生了。

举目远眺,全是黄沙滚滚,周边一丝绿意都看不见,除了自己,也无任何一活物。

虽然不懂阵法,但却也知道,它只是一种迷惹人的障眼幻像。

只是,这种幻像,如身临其境,险象环生,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丧命黄泉。

就像眼前的这片沙漠,如果走不出去,到最后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渴死。就像真正在沙漠里一样的,缺水而亡。

刚才亲眼所见,这只是个院子,绝对不会在眨眼间就变成真正的沙漠。

唐初九略一沉思后,转身,拔下了头上的钗子,朝着来时的方向画了条直线,然后坚定不移的开始从脚底沿着直线挖了起来。

沙子,沙子,还是沙子。

却毫不放弃。

一直挖,一直挖。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手上已经满是破了的血泡,终于重见天日。

滚滚黄沙不见了,一切恢复了原貌,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假山,流水,鸟语,花香……

要说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太阳。从东边日出,已经变为西边日落。

脚底下堆了一大堆沙子,泥土,再看刚才误闯阵中的位置,是一块一亩来地的地方,上面铺满了沙子。

被唐初九呈直线型挖出了一道地沟,看上去触目惊心。

本是寒冬腊月,唐初九的后背却全都湿透了,把手放在嘴边,大声到:“有人么?有人么?神医?神医?”

后背突然传来阴冷冷的一声:“闭嘴,吵死了!”

唐初九猛的转身,就见着了妖孽般的月寻欢,正一脸怒意。

月寻欢的起床气一向重,大清早就被扰了清梦,自是火大。

因着他只要被吵醒,就会再也无法入睡。

所以,他就这样,从日出到日落,看着唐初九挖土。

唐初九不识得月寻欢,故小心翼翼的:“公子,不知能否通报一声,奴家求见神医月公子。”

月寻欢见着唐初九的一身大红喜服,问到:“今天你大喜之日?”

唐初九一愣,老老实实的答了:“是。今天奴家出嫁。”

月寻欢毫不客气:“观你骨,今年二十有五了,是再嫁?”

原来芸娘的话,错了。她曾信誓旦旦的说,现在谁见了你,都只当是嫩得能掐出水来的二八姑娘。

唐初九皱起了眉,面前的这公子,说话怎的如此……不客气。让人听了,心里非常的刺心。

沉吟,不语。

月寻欢也不要答案,继而问到:“这样解阵,是谁教你的?”

法子怪异,笨拙,生平仅见,但却很有效。

毕竟现在,人已经从阵里走出来了,不是么。

这个问题,唐初九倒是好回答,实话实说:“没谁教的,自己想的。这表面再怎么变,再怎么被幻像所惑,但地底下总归是不会变的。”

月寻欢一愣后,‘哈哈哈哈’的大笑三声:“确实,确实。”

大笑过后,睨眼看着唐初九:“是谁要死了?”

唐初九觉得那个‘死’字,格外的刺耳,却也从当前公子的话中,听出了本意,原来他就是月寻欢。

“奴家夫君中了巫毒。”

月寻欢‘哦’了一声后,脸上似笑非笑的,直接了当的拒绝:“没空。”

唐初九心里大急:“不知月公子要忙什么?奴家可以帮忙!奴家不怕吃苦的,什么都愿意做。”

月寻欢漫不经心的答:“本公子要睡觉。”说完,举步,走人,丝毫不管人命关天。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亏他还是大夫!不是医者仁心么?!!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可以为了睡觉而拒绝救人?

唐初九是真心无法理解!

紧随月寻欢身后,认真说到:“死后必定长眠,生前何必久睡。”

月寻欢顿住了步子,猛的回头,瞪着唐初九好久后,才道:“在理。”

唐初九屏气凝神,就盼着月寻欢能善心大发。

结果失望了,月寻欢跟圆茄子般的,油盐不进,说:“本公子还是想睡!”

唐初九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大叠银票,这还是出嫁时芸娘非要让带在身上的,说是嫁人时有钱在手,进了婆家腰杆也挺得直三分。

“月公子,这些都给你,只要你去救我的夫君。”

月寻欢看着唐初九手上那叠银票,没有接,而是问到:“有多少?”

唐初九:“……”还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于是问:“公子想要多少?”

月寻欢无视了唐初九,转头走了,脚步颇重,带了怒气似的。

唐初九再迟钝,也后知后觉了:“……”看来这人当是奇耻大辱般的被钱砸了。

慎重解释到:“公子,奴家没有那个意思。”大夫出诊不是都要诊费的么?“纯属问问公子的身价。”

一般的大夫,医术越好,身价就越高。这月寻欢医术天下第一,那身价应该也会很高的吧?

月寻欢冷‘哼’了一声,头也未回,没有理会唐初九的问话。

天下谁不知道神医是千金难求!!!

这人,什么个意思啊?

唐初九直接了当的问到:“那公子要怎样才愿意去救人?”

月寻欢走到亭子中的石桌前坐下,执起桌上的茶壶,缓缓往杯里倒水。

神奇的是,在这冰天冷地,那茶水竟然是热气腾腾的。

月寻欢慢慢喝完一杯热茶后,才眯起了眼,慢条斯理的问到:“你夫君对你好么?”

唐初九重重点头,古清辰对自己是真的好,几次救之于危难。

月寻欢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跟六月的天,小孩的脸似的:“怎么办呢,本公子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唐初九一时愣住了:“……”这什么人?!心思怎的如此黑暗!?

月寻欢优雅的品着茶:“你有多想让本公子去救你的夫君?是不是无论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唐初九毫不犹豫的点头。

月寻欢朝院子东墙角的一棵大树呶了呶:“看到树顶的那大红果子没,去给我摘下来。”

唐初九顺着所指看了过去后,倒吸了口冷气。

那么棵参天大树,树上长满了刺,刺很大个,可是却也很尖很硬,其锋利比绣花针有过之无不及。

那树上的大红果子也是长满了刺,却是毛绒绒的刺,细小细小的,而且它生长在最顶部,非常显眼,也非常的难摘。

月寻欢脸上笑意盈盈的,斜睨着唐初九:“怎么?不愿意?”

唐初九没有说话,却是往墙角走了过去。

不是走到大树下,而是走到角落里,因为角落的杆子上正晒了衣服。

把衣服拿下两件后,又把其它的移了移位,变成了一道屏风,隔绝了月寻欢的目光,这才把身上的大红喜服脱了下来,认真的叠好,摆到了一旁。

好在冬天穿得多,脱了外面的上层,里面还有好几件,也能见人。

把杆子上的衣服撕碎,在膝盖和手肘处,胸前都缠了几圈后,又在腰间围了一件,才走到大树下,开始爬树。

虽然有做防范,可是那些刺无孔不入,唐初九才爬了三丈高,手上,腿上就已经被刺得鲜血直流。

每爬一下,就更痛十分。

咬着牙,用了非人的意志,终于爬到了树的最高处,整个人已经疼得面无人色。

手上和腿上,已经是血红一片。

那红果子长在最顶端的树枝上,只能勾着往下摘,却又不好用力。

唐初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每次都是差一点点就够着了,可总是功亏一篑。

最后,看了看身下后,干脆牙一咬,孤注一掷。

再往上踩到了细细的树枝上,也不管摇晃不稳,取下腰间的衣服,双手举着踮起脚尖,借着树枝一个用力。

谢天谢地,终于用衣服包住了那果子,只是脚下也踩空了,因着重力,拉着树枝直往下掉去。

树枝承受不了这种力量,终于与果子分开,唐初九也重重的往树下摔去。

还好,摔在树下的那片沙子上,虽然摔得全身哪都痛,还增加了几处擦伤,却并没有受致命的重伤。

从地上爬起来,管不得身上的痛,抱着那个果子,走到了月寻欢的面前:“摘来了。”

月寻欢看都没看一眼,摆着手,轻描淡写的说到:“挖个坑去埋了!!!”

唐初九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埋了?”这么千辛万苦拼了命才摘来的果子,就这样埋了?

月寻欢懒洋洋的:“怎么?你想吃了?也可以!”

当然不想吃了!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那味道也怪异得紧,刺鼻至极,冲得头都发昏,而且有没有毒还不知道呢。

唐初九抱着去了墙角,挖了个洞,连着衣服把那果子给埋了。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回了亭子。

月寻欢把手里的茶杯略一用力,就捏成了两块,一块递给唐初九:“把脸划花!”

毁容!!!

唐初九震惊的看着月寻欢,以为出现了幻听!

月寻欢一挑浓眉:“怎么?不愿意?不舍得?”

看了看那差差不齐又锋利的半块瓷片,唐初九确认的问到:“是不是我划花了脸,你就愿意去救我的夫君了?”

得到了一个并不明确的答案:“你不划,本公子是决不会去的。”

唐初九一咬牙,接过那瓷片:“我划!”只要能为古清辰争取到一丝机会,决不放过。

话落,拿起瓷片,用力往左脸上一划,温热的鲜血立即如雨水般的滴落了下来。

月寻欢走上前,来到唐初九的面前,居高临下,伸出玉般的食指,往伤口上沾了点血,放到嘴里,吸吮了起来。

随后,眉眼间染上了笑意,说到:“甜的,味道,甚好。”

伤口处火辣辣的痛,唐初九却顾不上,看着月寻欢,近乎低声下气的哀求到:“请去救我的夫君。”

月寻欢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出来,道:“这是我新炼的药,叫‘七毒’,解药没有,药性未知,但是呢,正缺一个试药人,你可愿意?你若是愿意,我就去救你的夫君。”

唐初九一丝犹豫都没有:“我愿意。”

“张嘴。”月寻欢弹指而出,七毒就进了唐初九的嘴里。

咽下后,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痛,就像被人拿刀子在割一样。

药到哪里,就痛到哪里。

唐初九再也受不住那痛,抱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尽管痛到了极致,却是一声呼痛都没有发出。

过了半个来时辰,唐初九才停止了滚动,好一会后,才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脸色惨白,嘴唇被咬出了血,吐字艰难的问到:“公子,可以去救我的夫君了么?”

月寻欢脸上无一丝的动容,而是冷冷的说到:“明天再走。”

说完,站起身来,扭头后往前几步,然后眨眼间就不见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的。

想来他肯定是又启动了阵法。

不见其人,却闻其声,警告唐初九到:“夜里莫要鬼叫,否则……”

话未说完,威胁却是无数,阴侧侧的。

唐初九不敢不从。

站在原地,除了自己,空无一人,思前想后,决定死守亭子不动,做那守株待兔。

这个地方,处处诡异,阵法无处不在。

想来,还是亭子比较安全。

在凳子上坐下来,伸手摸上了左脸,已经不流血了,但却还是隐隐作痛,希望不会留疤。

伸手倒了一杯茶,等茶水静止后,探头把它当镜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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