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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雪-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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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的热烈激情。”
姜夙愿赶紧抱拳还礼道;“落拓布衣,形骸放浪不羁,资质愚昧鲁钝,丁点不解风月情怀,如何能够与情圣相提并论?夫人过奖了,浪子不敢当。”
金蛇娘子浅浅一笑,靥带梨状,殷唇开启,夜色中细密整齐的牙齿显得特别雪白,风韵撩人,她又道;“浪子大侠不必过谦,其实你我同属被抛弃之人,可谓同病相怜,个中滋味心知肚明,改日择一个时间,大坛大杯烈酒,咱们再畅谈豪饮,也许能成为患难知音。”说完,她又转头问剑南虹道;“半夜信花报讯,想来公子一定找着那负心人了?”
剑南虹凤目闪辉,异常兴奋地回答道;“不错,就在前面不远的小镇上,薄暮时分见着他了,英俊清秀,气宇冷严,玲妹的长像与她父亲太相似了,难怪当初前辈认错人,学生急传报讯,就是想与前辈商议,联手布局设套,一举擒下令夫君。”
“一切都听从公子安排。”金蛇娘子点点头应承道。
“只是——”剑南虹叹口气道;“之前学生曾经答应过前辈,想生擒住令夫君,废除他武功,断绝他驰骋江湖的念头,让他与前辈团圆,双双回到南疆,但是刚才已经目睹过他的武功,出乎学生预料,已经高深莫测,而且现在也得到证实,他也是邪恶黑道中的巨擘人物,要想生擒住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不得以之下,只好除去他……”剑南虹说最后的话时,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冷酷的精焰。
姜夙愿也在旁边补充道;“他是天魔神秘宫的人,天魔神秘宫为祸江湖,凌驾武林,目前又勾结关外的满清鞑靼,还危及社稷国家,情不得以时不能留他……”
金蛇娘子一时怔住,明亮的眼睛里面波光闪烁不定,表情复杂变化,多少年来她梦寐以求就是想找到这个负心郎,手刃解恨,踏遍中原南北各省,涉川渡水,餐风露宿,艰辛的苦处难于言表,但是现在有了这个负心郎的消息,她反而踌躇不决,是忧是喜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她找到女儿后,已经消去胸中的杀气,正如剑公子那夜在回风谷劝过她的话,不论怎么样,他毕竟是玲儿的父亲……
曲玲儿在旁边着急地嚷道;“不行,不管他多可恶,但是他毕竟是小妹的父亲,不能伤他性命。”血毕竟浓于水,骨肉的天性血缘让她护着她父亲。
良久,金蛇娘子才嘘出一口气来,悠悠道;“看天意造化吧,公子为天下大局着想,必要的时候,就除去他吧!”
曲玲儿使劲摇动母亲的胳膊,怪嗔道;“娘,你不能这么狠心!”
剑南虹的目光又黯淡下去,他笑笑,劝慰曲玲儿道;“玲妹,莫着急,学生也是怕他的武功高深,不能生擒制伏他,恐一时失手,这样吧,学生尽生平功力来生擒制伏他,即便不制伏他,也不会伤害他性命,玲妹应该放心了吧。”
曲玲儿听见剑南虹这么说,顿时转忧为喜,笑呵呵地道;“小妹相信描凤哥的武功,一定会生擒住他,废除他武功,让他下半辈子在娘身边伺候,他欠娘这么多,也该让他偿还。”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飞快掠过金蛇娘子的脸颊,看在女儿的份上,她也不希望那个曾经伤透她心的负心人死去……
剑南虹思索一阵,对金蛇娘子道;“令夫君现身金陵城附近,说明他们在金陵城有大的行动,学生一旦有他的消息,还是以火焰信花报讯,学生到时候合前辈之力,共同生擒制伏他,时候已晚,前辈请回吧!”
金蛇娘子依依不舍地向剑南虹,姜夙愿告辞道;“俩位公子,小女玲儿在你们身边多添麻烦,看着你们年青人高兴活泼,妾身也高兴,就此告辞,望公子早传报讯。”说完,使劲拥抱曲玲儿一阵,猛然松手,也不回头,带着五毒童子和手下人瞬间就消失在黑夜里。
送走金蛇娘子后,三人又上马驰回到小镇上的客栈里,此时已经快近三更时候了,三人忙各自回到房间入睡。
第二天一早,众人匆匆收拾,用过早点,纷纷跨上坐骑,带着马车,浩浩荡荡直向金陵城进发。
到达金陵城,直进南门后又到柳公府邸前,管家接到通报,不知是什么大队人马到来,赶到大门前一瞧,原来是南秀公子等人,赶紧吩咐奴仆佣人替大家收拾东西,安排房间,洗刷马匹。
剑南虹把蒙迪等人引荐给管家,管家见是南秀公子和浪子大侠的朋友,殷勤热忱地款待。
待把众人安置完毕后,管家一把拉住剑南虹和姜夙愿责怪道;“二位公子,这几天让老夫好找,主人正急着要见二位公子呢,快去大堂客厅相见主人吧!”
剑南虹与姜夙愿赶紧往大堂客厅走去,柳一公正在大堂客厅里面喝茶,一见到二人,顿时精神爽朗起来,手捋项下青须,乐呵呵地迎住二人道;“俩们公子这几天出去游山玩水,乐不思蜀,来,来,老朽正要找你们。”他将二人带到书房的一间偏室里。
三人分主宾坐定,奴仆献上香茗,柳一公又吩咐奴仆道;“派人去府衙驿馆请北五省总捕头栾大人过来,就说南秀公子与浪子大侠已经回归柳府,咱们好好聚聚。”
一听到北五省总捕头栾大人的名字,剑南虹心里‘咯噔’一下难受起来,碍于柳一公面子,不好说什么,为掩饰自己的慌乱,他忙端起茶杯来揭开盖子,用嘴吹冷滚烫的茶水。
柳一公没有察觉到什么,侃侃谈道;“前不久二位公子说到的朝廷要在江南调集军饷银两一事,现在朝廷已经派人来了,不过没有动用军队,因为江南地势丘陵起伏,道路弯曲狭窄,低洼不平,湖泊交叉错乱,根本不适合铁甲军大队马匹护送,如果走漕运水路,时日又太缓慢,而且更容易招惹盗匪,所以就借江湖势力,由宫廷锦衣卫指挥使朱云鼎大人带领锦衣卫校卫汇同京都的一些镖局局主和成名的武林高手,还有北五省捕快总捕头栾天豹大人和他手下的‘五虎飞捕’中的四位虎捕也来了,俩位公子知道,现在皇上虽然精治图励,但是各地官吏搜刮贪污成风,民不聊生,匪盗遍野横行,朝廷这么做就是不想惊动黑道绿林,栾大人与京都的镖局局主和成名人物们都已经宴请过我金陵武术界,只有朱大人没有露面,似乎未将金陵的武林人物看上眼,特别是栾大人听说北俊南秀俩大公子都在敝府上,更是想结识拜望,如饥似渴,只可惜北俊公子与艳香公主成天四处游逛,不在府上,剑公子这不也是才回来吗。”
姜夙愿眯起眼睛,慢声道;“锦衣卫指挥使朱去鼎为皇亲国戚,此人武功高强,手段严酷,为人仗持皇权势力,飞扬跋扈,专横独断,不过他手下有俩个统领到是威震天下,黑道里面可以说是谈虎色变,一个叫‘伏魔手’杜刚,一个叫‘鬼脸蜈蚣’严铁城。”说到此,姜夙愿停顿片刻,继续道;“不过听传闻朱大人与栾大人一向不和,他们力量看起来虽然不弱,但是恐怕还不是天魔神秘宫和北满黑龙门的对手。”
姜夙愿见识广博,他的话不无道理,柳一公点头道;“浪子大侠言之有理,老朽也顾及到这层厉害,所以想早点促成二位公子与栾大人相识,大家相互商议沟通,确保军饷银两万无一失,决不让魔宫与黑龙门的阴谋得逞。”
姜夙愿笑笑道;“盟主,在下在洛阳城已经与总捕头大人相识了,当时栾大人偕同手下飞捕在中州河南一带追查一个叫赛诸葛的人,此人毫无武功,纯属墨儒,但后来知道,他来头极大,周旋在魔宫与黑龙门之间,又仗着是山东绿林盟主的结义兄弟,为满清国在各地武林人士中充当说客。”
柳一公手指轻抚青须梢端,若有所思地道;“这个人好像听说过,因为他的一幅‘猛虎雄啸图’和一首诗道出绿林好汉们的雄威豪迈,被山东绿林盟主黑八爷敬为座上宾,江湖上曾经传为美谈,但是他一介秀儒不知道又如何能够卷进魔宫与黑龙门的是非旋涡中,真是不可思议。”
“此人身负满门血海深仇,当年在山东遭遇朝廷绵衣卫追捕,身无半文,几天未进颗粒,他最后卖掉贴身的祖传玉佩,竟然不买食物充饥,却买来白绫丹青笔墨,画下‘猛虎雄啸图’,其实他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只是为了报仇而乱投门庭,满腹绵绣才学却为邪恶异族卖力,真正可惜。”姜夙愿感慨万千地道。
柳一公摇摇头,深深叹口气,无可奈何地道;“君王昏庸,奸臣阉党弄权,造成多少惨绝人寰的冤案,可悲呀,现在秦晋数省又因为黄河泛滥决堤,连接干旱水灾天灾,颗粒无收,国库空虚,就是发下去的赈灾粮食经过层层克扣,到了百姓黎民手中也是所剩无几,如何不激起民变聚啸?内困外忧,国家处于多事之秋,令人寝食难安呀……”
姜夙愿激动地拍掌道;“在下不明白,这崇祯天子也算是一代明君,当年的信王,常常纵马游骑行走于冀,豫,皖数省之间,白衣白马,行侠仗义,严惩污吏豪霸,被黎民百姓与江湖道上的朋友称为白马王子,登基之后,铲除魏忠贤阉党,曾经使朝纲振兴一时,为什么不痛下决心,彻底根剪受贿贪赃之风?为什么高高在上,不下来到各省县走走,亲眼目睹一些现实的状况?”
柳一公看看他,轻声安慰道;“算啦,姜大侠也别激动,病入膏肓,焉能下猛药?咱们这些布衣草民也只能尽一份力哟,国家大事上有皇上与那些大臣们定夺。”
不再谈论国家大事,一阵长久的沉默,柳一公忽然问剑道;“剑公子,有一件事老朽不便启齿,但还是要问,听说公子与北俊方公子为了艳香公主欧阳小姐竟无故起了一场争端?老朽是过来人,自然明白理解你们年青人的心态,但是四大公子中就数你们二位公子是白道正义,如果你们之间有隔核,白道正义就会有损失,试想到时东瀛血狼公子的武林王剑,西域幽灵宫的吟花公子,还有天魔神秘宫,满清的黑龙门,这些凶恶的魔头谁来对付?所以公子必须顾全大局,胸襟放敞亮一些。”
剑南虹苦涩地笑笑,回答道;“盟主教训得是,学生一定顾全大局,自束情感,把精力投入到去对付那些邪恶魔头,学生惭愧,才疏学浅,尚无多少江湖经验,处理事情也率性而为,学生对盟主令嫒的事情就处理得相当欠妥,盟主没有责怪,学生已经是无地自容。”
柳一公闻言坦然一笑,手捋项下青髯,感慨道;“年青人胸无城府心机,心里藏不住话,那也是你们年青人诚实的可贵之处,感情的事情也是两情相悦,缘份投合,容不得半点牵强,老朽不会怪你的,小女也是被老朽宠坏惯了,任性刁蛮,不分场合,不过她到底是孩子,过段时候她把气消了也就没什么。”
剑南虹自从败在天龙宝剑下后,紫金山里痛苦失落,几番挣扎,使他明白了许多人生哲理,同时也磨练了他的意志和毅力,使他深深懂得了大智若愚,深藏不露,反朴归真的内家至高修为,他此时的胸襟有若宇宙般广阔,可以容纳万物,所以他的表情镇定,平稳而谦虚,不像其他人一旦遇到失败挫折,就会暴跳如雷,或者怨天尤人,自艾沉沦。
柳一公见他模样平静如常,不由欷嘘吐出一口气道;“南秀公子毕竟是南秀公子,拿得起,放得下,大家胸襟,老朽万分佩服。”说到这里,他苍目精亮,放射出一种异常的光芒,继续道;“老朽见识过公子震裂石球的内劲,那是千钧沉威的均匀柔和劲力,无声无息,收发自若随意,可算海内独步,云中孤帜,就是少林派方丈长老弘丰亲眼目睹也当刮目相看,自愧老矣!说实话,老朽数十年的江湖生涯,决不会走眼,天龙剑应该在公子之下,或许由于其它原因,公子偶尔失手吧。”
“天龙剑路雄浑厚重,刚中透柔,激烈迅猛的击杀犹见轻灵,特别是‘天龙八式’于空中封锁缠绕,从各个方位角度罩住敌手,如电击瀑布倾泻,使敌手有若泰山压顶的感觉,无从反抗空隙,天龙剑路无愧于剑器之中的王者之尊,龙形无敌之称。”剑南虹谦虚细心地解释道。
柳一公听完,淡淡笑道;“剑公子到底是绵绣凤鸾,志在千里,实再过谦,过谦!”目眸中和蔼慈祥,尽显欣赏赞扬的神采,他内心十分喜欢这个后生,虽然很遗憾他不能成为自己的女媚,但是这件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了。
剑南虹停顿片刻,又朗声道;“天龙剑路锋镞强硬,刚阳尽显,它的轻灵迅柔都随着击杀敌手的过程中遇势而变化,表面上看它似乎是一味逼敌猛攻,实际上它是抢先机,处处快敌半招,学生领教过它的威猛,至今还历历在目,心有余悸,学生想它与血狼公子的武林王剑都属于阳刚劲路,同出一辙,用它抵挡武林王剑,才真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柳一公听后,顿时脸露喜色,眉飞色舞,称赞道;“对,公子说得太好了,武林王剑狂涤鲜血,人近人折,用天龙剑正好克制住它,老朽找机会与方公子谈一谈,要他担负起阻止武林王剑的重任。”
三人喝茶闲聊中,不知不觉已近午晌,管家进来轻声禀报道;“老爷,北五省捕快总捕头栾大人驾到。”
“有请!在偏厅静室里面摆一桌酒宴,不要任何人打扰我们。”柳一公站立起身来吩咐管家道,随后又带着剑南虹,姜夙愿来到一偏厅一间静室里。
静室里面的大海桌上已经摆下杯盘碗盏,冷盘热菜相继上齐,片刻,管家事带着栾大人进来,柳一公立即安排大家入座。
主宾坐定,北五省捕快总捕头栾天豹,江湖人称‘八臂金蜘蛛’,官居四品公候,此人魁梧剽悍,紫红团脸,燕额虎腮,双目熠熠锋利逼人,嘴唇颌下蓄有一部密浓的燕尾胡须,胡须两角在脸两颊上翘起,如同燕尾一般,增加几分深不可测的威严,他的眼睛目眸里和肤色中都带有一层淡淡的金属色泽,威猛严酷,使人有点望而生畏的感觉。
柳一公端着酒杯,站立起身来指着栾天豹引荐道;“坐镇京畿,官居四品公候,北五省巡案捕快总捕头栾天豹栾大人。”说完,又指着姜夙愿准备引荐,不料,栾天豹也端着酒杯站立起身来对柳一公道;“盟主不必引荐,本捕与浪子大侠早在洛阳城就相识了。”话未落音,举杯敬向姜夙愿道;“薄酒一杯,聊表心意,敬浪子大侠。”言毕,双手捧杯一饮而尽。
“栾大人过谦,在下也敬栾大人。”姜夙愿忙站立起身来,举杯回敬,然后杯到酒干。
座中俱是当今的武林精英,柳一公自然高兴,待栾天豹重新斟满杯中酒后,他又指着剑南虹引荐道;“闻名天下的四大公子中的南秀公子剑南虹。”
栾天豹目放光彩,双手举起酒杯敬向剑南虹,毕恭毕敬地道;“栾某久慕公子大名,只恨浮云厚沉,风雨阻隔,不能相识公子尊颜,今日借盟主宝地一方有缘瞻仰公子神仪,栾某三生有幸,先干为敬!”言毕,一口气痛快地喝完杯中酒,南秀公子大战少林寺的事迹他已经听说过,心中十分钦佩这位年少英雄。
剑南虹脸上毫无任何表情,慢腾腾地站立起身来,伸手端起酒杯,不过他并没有喝,而是转身将酒洒向地面。
栾天豹脸色骤变,沉声问道;“莫非公子不屑与栾某同饮?……”
不但栾天豹惊奇,连柳一公与姜夙愿也很吃惊,百思不解地望着剑南虹,按江湖习俗,这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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