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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风云图-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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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工夫,两人刨掘出一个大坑,古钺聪搂着香儿尸首,重又在细雨中呆呆坐着,只定定瞧着香儿益加苍白的脸,口中不断重复:“香儿,我保证,一定找到凶手为你报仇,一定用恶人的鲜血来祭你在天之灵……”
日月无光,细雨飘飞,又过了良久,古钺聪站起身来,将香儿尸首轻轻放入坑中,一捧一捧往上撒土。
欧阳郡主在一旁看着,待古钺聪将香儿葬好,磕了两个头,才道:“古大哥,雨下大了,我们走罢。”
古钺聪嘴边肌肉牵动,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出来,只在香儿坟前呆坐,欧阳龙儿在一旁摘了两片梧桐叶,一片遮住自己,一片举在古钺聪头上。
两人静坐无语,直到春雨初霁,东方隐隐泛白。
晨光自东方山谷缺口铺射而来,照在两人脸上,暖融融的,欧阳龙儿半醒半睡眯着眼坐了一夜,手中两片梧桐叶早掉在地上。她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正要说话,突然“啊”的一声尖叫,不住向后退到数步,古钺聪被她一吓,神智登时清醒了几分,定定看着她。
欧阳郡主一把拉起古钺聪右手,将他拖至溪水边上一潭静水旁,怒道:“你自己看。”
古钺聪低头一看,只见水影中一人满头乱发,形容槁枯,憔悴之极,不禁后退半步,道:“那……这……这是我?”
欧阳郡主道:“香儿泉下有知,你以为她见你如此作践自己,便能安心了么?”说着白了古钺聪一眼,冷冷道:“早知是如此,我就不跟来和你白白受罪了。”
古钺聪愣怔半晌,一时间思绪万转,似才想起香儿已死,又似噩梦初醒,又迎来一个更可怖的梦,这个梦却再不会醒来。两人虽相识不足一日,但都是情窦初开,又真情相付,最是刻骨铭心,噩耗来时,越是痛彻心扉。
突然,古钺聪道:“香儿,我来陪你!”举起右掌就向自己额上拍落。
欧阳龙儿大惊,欲伸手拦他,已然不及,情急之下只得纵身向古钺聪扑过去。
两人一上一下跌在草地上,欧阳龙儿和古钺聪四目相望,过了片刻,她急忙站起身来,说道:“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心上人死了不想着为她报仇,只会自寻短见,我瞧不起你。”
古钺聪被一摔一骂,神智清醒了不少,一想到报仇,死志渐去,他一动不动躺在草地上半晌,忽转过身来,对着香儿坟头道:“香儿,你放心,不管害死你的人是谁,不管他在天边海角,我一定会取他人头到你坟前谢罪。”说罢,望着坟头呆呆半晌,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站起身道:“我这就去向教主辞行,出谷为香儿报仇。”
欧阳龙儿道:“你知道仇人是谁么?”
古钺聪道:“除了十八大门派的人,还会有谁?”说着大步向前就走,刚迈开步,又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原来他悲恸过度,已然脱力。
欧阳龙儿有意重手重脚将他扶起来,将他手搭在自己肩上,拽着他一股脑儿往溪边走。她知古钺聪仍在沉痛之中,此时唯一可做的就是尽量去做一件事让他不要静下来,这样或能消减自己内心痛楚,和对香儿的愧仄。欧阳龙儿拖着他在溪畔蹲下,捧了溪水,将他十指手掌上的血渍泥土一一细细清洗。古钺聪这才觉着双手传来阵阵疼痛,不禁轻轻一缩,凝神看时,才知自己双手十指皆已皮开肉烂,鲜血裹着泥块,已然凝固,衣袍之上也有斑斑血迹,不知是香儿还是自己的。
欧阳龙儿将古钺聪右手清洗完毕,又恨恨拉过他左手,慢慢洗净,转头正欲为他梳理乱发,见古钺聪正呆呆盯着自己,虽然他双目空洞,欧阳龙儿面上仍微微一红,甩开他的手道:“你自己打理罢。”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一旁去了。
待两人略一梳整,古钺聪又找来木块,为香儿立了块碑,静静看了半晌,这才被欧阳龙儿拉着前往神教大殿。
万丈朝阳直射而来,古钺聪由欧阳龙儿拉着往前走,只觉双目刺痛,他想起夜里她陪伴左右,一身洁净衣服亦肮脏不堪,一头如水波秀发也贴在双颊之上,说道:“谢谢你。”
欧阳龙儿头也不回,说道:“谁要你谢,要不是白伯伯怕你想不开悬梁投江,喝药自杀,吩咐我来监视你,我才懒得理你。”
古钺聪愣愣走了半晌,又道:“我算什么东西,连心爱的人也保护不了,有什么脸让大家为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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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瘗玉香消16
欧阳龙儿道:“你知道就好,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何患无妻。”话一出口,顿时后悔,心想他方才失去爱人,心中难过,这话说得未免太重了些。果然,古钺聪只觉胸口猛然一痛,再次陷入悲思中。欧阳龙儿见他不说话,柔声道:“我不是那意思……”古钺聪道:“我竟忘了问她,是谁对她下了如此狠手。”欧阳龙儿道:“总之只要是十八大门派的人,就一定能查出凶手。”古钺聪凝望远处,没有说话。
走了半晌,欧阳龙儿道:“也不知白伯伯他们怎样了?”
古钺聪经这一提醒,回过神来,说道:“昨晚教主令我们回教,想是追究放走十八大门派之责,人是我放的,他们若有甚么不测,我的罪过不是更大了。”勉力加快脚步。欧阳龙儿怕他摔倒,尽力扶着她。
不一时,两人便到了殿外。
直到到了跟前,殿门前两位守卫才认出他,一人睁大眼道:“你是……你是大护法?”与另一护卫互望了一眼,另一人道:“大护法,您……要进去的罢?”古钺聪见两人神色颇是惶恐,心中更是一凛,问道:“教主可在殿上?”两守卫又望一眼,说道:“在。”一人道:“回大护法,教主昨晚因柳护法和白苗凤私自放走十八大门派一事大发雷霆,当时就将白苗凤轰走了,教主不见大护法您,下令将柳护法押进了天牢,要待今日再审。”古钺聪闻柳少颖入了天牢,白苗凤被轰走,知两人均还活着,微微舒了一口气,迈步向大殿走去,另一护卫忙道:“大护法,教主此刻正在气头上,奴才斗胆,您昨晚没去,不妨再避一避的好。”两名守卫职位卑微,如此相告,已是顶着杀头之罪。古钺聪道:“多谢两位提醒。”提步入殿,欧阳龙儿静静跟在后面。
古钺聪一进大殿,就见柳少颖、林中槐、李凌风等人灰头土脸跪在地上,头也不敢稍抬。古钺聪不见白苗凤,知两守卫所言不假,在大殿中央跪下道:“聪儿见过教主。”欧阳龙儿天不怕地不怕,平日见到当今皇上也不见得会下跪,此时见到教主,不知为何,心口竟忍不住砰砰直跳,也跟着跪了下来。
大殿中,欧阳艳绝一脸阴沉斜倚在太师椅上,双目轻闭,好像没听到古钺聪说话。左侧桌案旁烧着一大炷檀香,烟气缭绕。
古钺聪见教主不说话,看了一眼柳少颖,又道:“教主,放走十八大门派是聪儿,与他人无关,聪儿情愿受罚。”
欧阳艳绝仍是闭目不语,过了半晌,才懒懒道:“你们两个,人到底是谁放的?”
古钺聪和柳少颖齐声道:“是奴才。”“是聪儿。”
欧阳艳绝睁开眼来,缓缓坐起,问道:“到底是谁?”
古钺聪道:“教主派我从若虚谷兜截敌人,是我私做主张放了十八大门派,与白伯伯和柳护法无关。”
柳少颖道:“教主,是奴才擅作主张……”
话犹未了,欧阳艳绝猛地一拍太师椅把手,喝道:“住嘴!本宫没空听你们的狗屁兄弟义气,既然你二人都承认放走贼寇,那好,来人,将这两个东西拖出去乱棍仗死。”
欧阳艳绝一掌拍下,欧阳龙儿险些吓得跳起来。殿上众人亦然是噤若寒蝉,一齐跪地道:“教主息怒。”林中槐道:“启禀教主……”方说半句,欧阳艳绝道:“都给我起来,谁要再求情,一并拖出去处死。”众人闻此,纷纷住口,却无一人站起来,有一大半奴才都与古钺聪交情极深,宁可舍命相报,另一小部却不是不想站起,而是双腿瘫软,站不起来了。
香儿之死,古钺聪已是心灰意冷,说道:“此事因我而起,罪不及他人,一切罪责,古钺聪一人承当。”
欧阳艳绝见无一人起来,缓缓站身起来,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放走他们?”
古钺聪将对群豪的话大致说了,又道:“十八大门派攻教,虽是大大的不该,但他们大多是被高进伦所迫,我实不忍看数千群豪尽数命丧嗜血谷,再则,武林十八大门派人数众多,威势极大,神教纵然此役大获全胜,却从此与十八大门派结下不解之怨,一旦十八大门派一旦东山再起,必为神教大患。”
欧阳艳绝傲然道:“本宫一举击溃十八大门派主力,只需乘胜追击,直抵黄龙府,十八大门派必土崩瓦解,我嗜血神教从此一统江湖,千秋万载,区区十八大门派江湖宵小如何东山再起?”
古钺聪道:“教主如此一统江湖,十八大门派又岂会心服?”
欧阳艳绝道:“本宫行事,焉虑他人服与不服?”
古钺聪听到这里,想到惨死在若虚谷的二百五十名奴才,更觉心寒,说道:“派去若虚谷的奴才只是诱饵,可到死,他们也不知是教主利用了他们。”
欧阳艳绝道:“若非如此,他们岂肯拼命。”
古钺聪道:“这些可都是伺候教主,侍奉教主的奴才。”
欧阳艳绝道:“成大事者,不能拘泥些许小节。”
古钺聪道:“教主就不怕教中奴才心寒?”
欧阳艳绝道:“你的意思,本宫该让神教自生自灭,不派一兵一卒抵御?”
古钺聪道:“那也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欧阳艳绝正色道:“今日一役,神教战死七十二人,重伤二十九人,死于若虚谷的奴才与这七十二人相比,同是为本宫所用,同是为神教效力,有何不同?莫非你以为,知道真相就死得其所,被蒙在鼓里就大大不该?”
古钺聪听得他这一番歪理,一时答不上来,也知多说无用,当下不再说话。欧阳艳绝瞥了古钺聪一眼,接道:“大护法私放敌人,二护法追敌不力,论罪当受天风十七斩之刑,姑念两人平日对神教有功,本宫决定从轻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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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瘗玉香消17
嗜血教众如逢大赦,大呼:“嗜血神教,忠厚老实,与世无争!欧阳教主,经天纬地,菩萨心肠!”只觉神教口号此时说来,端是再适当不过,均想:“教主毕竟还是最疼爱大护法的。”
欧阳艳绝道:“免掉两人天风十七斩之刑,将两人拖出去杖刑打死,尸首扔进乱葬岗喂狼。”
嗜血教众听教主仍要处死两人,一颗心登又沉至谷底,欧阳龙儿道:“什么菩萨心肠,我看比蛇蝎心肠还毒。”
林中槐沉声道:“郡主,休要胡说。”对教主道:“奴才斗胆,奴才愿与大护法二护法一并受罚,求教主饶过两人死罪。”李凌风亦战战兢兢道:“奴才也愿分担一份罪责。”众人一听“分担罪责”,纷纷道:“奴才也愿替大护法二护法分担罪责。”
欧阳艳绝见殿上众人均向两人求情,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果真愿意替这两个东西受罚?”
众人道:“奴才愿意。”
欧阳艳绝突然仰天一声轻笑,说道:“都起来罢,将你们都处死,我神教岂不是无人了。”
众人闻得教主发笑,一颗心仍是惴惴,均想:“教主果真是怕教中无人?”微微一想,这话连自己也全不能信。只见欧阳艳绝走到太师椅前,复又缓缓坐下,又道:“古钺聪,你放走神教大敌,本宫杀了你心上人,我们也算扯平了。”
古钺聪几不相信自己耳朵,脑中轰地一声炸响,顿觉双腿发软,跪也跪不住了,望着欧阳艳绝道:“你……你说什么?”
欧阳艳绝一字一顿道:“那丫头是本宫用马缰勒死,派人吊在门梁的。”
古钺聪瘫倒在大殿之上,口中连声道:“是你……竟然是你……我早该料到,我早该料到……”心下隐隐想到,香儿若是被十八大门派所害,绝无可能吊在神教大殿的门梁上,他眼前金星乱冒,怕跪不稳,忙伸手撑地,过了良久,缓缓抬起头来,见欧阳艳绝脸上兀自带着笑容,古钺聪头一回觉得,这笑容是如此诡异可怖。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欧阳艳绝道:“本宫派她去见高进伦,本拟假高进伦之手除掉她,谁知这丫头命大,竟被你一句话救了一命,本宫也只好亲自动手了。”
古钺聪脑中翻江倒海,犹如一波一波巨浪无穷无尽扑打过来,一个思绪还未成形,又被更强的一个冲荡击溃,撕得粉碎,此时此刻,仇恨、歉仄、悲恸一齐汹涌而至,他想哭,却被仇恨牵扯着,想怒,却又被悲恸冲压着,过了半晌,只道:“香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你为什么要杀她?”
欧阳艳绝道:“其一,你坏我大计,本宫不忍杀你,只好杀你心上人。其二,这小妖女是媚乙道长弟子,她不配和你在一起。其三,也是她必死的原因,本宫现在不告诉你,以后你自会明白。”
古钺聪失声痛呼:“你还不如杀了我!”声音已自嘶哑,经此一吼,他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些,这才想到香儿的死全是因自己而起,若是不带香儿入谷,不让她去见高进伦,或是昨夜和香儿远走高飞,更或从来就不认识香儿,她也绝不会命陨香消,葬生嗜血教,想到此,心中更是悲痛难当,忽觉一道窒闷之气堵在胸口,那道窒气越来越大,突然,古钺聪向前扑出,噗地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昏厥在地。
“大护法!”“古大哥!”众人齐声惊呼,欧阳龙儿奔到古钺聪身侧,将他轻轻扶住,说道:“欧阳老怪,早知你是如此恶毒,我和白伯伯就不该帮你。”
欧阳艳绝望着两人,嘴角仍露出微微笑容,说道:“没大没小,你可知我是谁么?”
欧阳龙儿道:“你是恶魔!”
欧阳艳绝大袖一拂,仰望大殿道:“龙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样做的道理。”
欧阳龙儿道:“龙儿不是你叫的。”说罢看了一眼古钺聪,“哼哼”两声苦笑,接道:“听我爹爹说,教中上下你最心疼他,还将烟波苑赐给他,原来你是这样疼人的。”
欧阳艳绝笑道:“我疼不疼他,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欧阳龙儿道:“我敬他对香儿的深情,不像你这个不男不女,绝情寡义的老妖……”话犹未了,柳少颖、林中槐齐声喝止,岂料欧阳艳绝已然伸出右掌,欧阳龙儿只觉浑身一轻,已被吸至太师椅旁。
众人无不骇然,欧阳龙儿是八王爷的爱女,八王爷富可敌国,权涉朝野,神教一旦与之结下冤仇,就算有奇门八卦做凭,也怕也要大祸临头。也有人想:“刚走了一个香儿,又来一个郡主,与大护法亲近的女子,看来都难逃一死。”
欧阳艳绝右掌搭在了她头顶天灵盖之上,说道:“臭丫头,你敢袒护神教死罪之人也就罢了,还敢对本宫出言不逊,信不信我一掌杀了你。”掌中劲力微微流出。
欧阳郡主只觉头顶一热,继而全身酸软酥麻,便如有千斤大石压在身上,一动也动弹不得。她大声道:“老妖怪,要杀就杀,我要是说半个怕字,就不配欧阳的姓。”说罢,头反向掌心上一顶。
欧阳艳绝道:“臭丫头,看不出你还有几分胆色,哼,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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