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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风云图-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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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里行数步,苇叶掩映中,隐隐约约见一清池,清池四围翠竹香菱摇摇落落,奇草仙藤牵枝引蔓,北向几座石阶,近水处一大石台,平顺宽豁,清水泻寒,芰荷吹暖。此时天朗气清,池泛碧烟,极尽灵动。
古钺聪看得心神振奋,说道:“此苑名为烟波苑,想来正是因此碧池得名。”
林中槐亦道:“正是,不想时隔多年,这里竟一点也没变。”
四人步入院内,正待进屋,忽听院门外咚咚脚步声响起,不一时,已有一人抢进院内,身后紧跟了二十来人,当先一老者一进院门便俯身跪地,说道:“奴才未知大护法老爷降临,迎迓来迟,请大护法恕罪。”声音甚是惶恐。院中二十余人早一齐跪倒请安。
李凌风大声道:“大护法旅途劳顿,快快备好酒菜为大护法接风洗尘。”
老者道:“是。”吩咐身后两人道:“快去杀鸡宰羊,把窨中好酒也搬出几大坛来。”看了一眼林中槐,说道:“不知有多少人下榻苑中,奴才这就吩咐人去铺床设帐。”
林中槐做个手势道:“这位才是神教大护法,本宅的老爷。”众奴才见古钺聪不过是个十余岁,大为惊讶,老者神色更是惊惶,颤声道:“奴才有眼无珠,奴才该死,请老爷饶命。”
古钺聪走上前去,托起他胳膊道:“老人家不必如此。”
老者下意识向后一缩,颤声道:“万万不可,奴才何等身份……请大护法饶命。”
古钺聪臂上微一使力,将他拉了起来,说道:“老人家,你起来说话。”
那人连连道:“这……这……”
古钺聪问:“敢问老人家高姓?”
想是平日跪着说话惯了,那人站起身后,有些不知所措,说道:“奴才贱姓王,是烟波苑的总管,身后这些都是烟波苑中的奴才,这个是马夫,这四人是仆役,他是花匠,他是厨子,这些是婢女。”
古钺聪听林中槐说过,烟波苑主人已有十余年不在苑中,奇道:“你们平素都住居在此?”
王总管道:“是,二十三年前,奴才追随小姐到此,十三年前小姐离开后,奴才等舍不得小姐,这些年仍在此地看护庭院,未曾丝毫怠慢。只因苑中无人,十三年来除了教主派人来走走,便罕有人至,奴才平日将这儿打扫干净,便在谷中垦地种菜,自给自足。”
古钺聪听他说话战战兢兢,心想:“他口中说舍不得小姐,只怕是教主不让他们离开。”见众人仍俯跪着,说道:“各位叔叔伯伯都起来罢,不管大家以前有什么礼数,从此以后,见了我都不必拘泥了。”
王总管道:“使不得,大护法是老爷,我等是猪狗不如的奴才,万万不可乱了规矩……”
古钺聪道:“我既是宅子主人,是不是都要听我的?”
王总管道:“是,是,不过,不过……”
古钺聪道:“教主将此地让我居住,就不会因为这些规矩为难你们,教主若是问罪,我一力承担就是。”
众奴才闻此,不再坚持,都缓缓站了起来,身后一约莫十二三岁小姑娘道:“都说大护法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没想到和小姐一般,都是好人。”
王总管立喝道:“大护法也轮得到你评说,掌嘴!”
小姑娘显是不知说错了什么话,踌躇片刻,伸手正要掌嘴。古钺聪伸手拦住她,说道:“这园舍的主人十三年前离开时,你才刚出生,这里又与神教隔绝,神教中事,你只能听来,自然不知是真是假。”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我年纪相当,以后见了我可别下跪了。”小姑娘想来平素甚是胆大,见到古钺聪,眼中殊无惧意,笑着点了点头。
李凌风道:“小姑娘说的大魔头已被关进天牢了,这位是新任大护法,这位是新任三护法,都是教主身边的红人,你们要好生伺候了。”
众奴才齐声答应,心想难怪这位大护法一点架子也没有,原来并非同一人。
王总管道:“老爷旅途劳顿,快快进屋歇着罢。”一面躬身延入客厅。
古钺聪当先,两人随后进到屋中。只见大厅内均铺展着浅淡色毛毯,正中端端正正放着一个约莫四尺的朱漆方桌,上置四只翡翠杯,身后雕凤围屏,左右六根绣花金柱,每根圆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金龙相对处,却是三五只彩蝶,栩栩如生。梁材间彩画沉静,交缀以刺绣飘带,绣着花鸟鸳鸯之类事物,风起处,翩然如飞。
古钺聪看得赏心悦目,叹道:“大到房舍院墙,小到杯盏雕饰,处处都是这般用心,住在这里,可比神教自在多了。”
三人坐下说闲话,没多久,两名手捧木碟的婢女走进来,将碟中雪亮的碗筷容器一一摆开,紧接又进来两名婢女抱上桌大坛酒水,酒水放好,先前两婢女早端来数碟菜肴。
肉香扑鼻而来,古钺聪大啖口水,一看盘中肴馔,一个也不认得。李凌风也是半斤八两,啧啧赞道:“好多肉!”只林中槐,奴婢每端上一道菜,他都不急不缓道:“这是热窝斑鸠”,“这是红烧野兔”,“清蒸鹿筋”,愈到后来,眼睛愈渐睁大,说道:“这是清炒竹荪?这是香菇银耳汤么?”不一时,婢女又端来一盘白切羊腿,一盘红烧野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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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烟波仙苑8
古钺聪、李凌风本就饿了,见到如此佳肴,纷纷拿起筷子大吃起来,四名婢女分立于四人身后服伺,王总管恭恭敬敬站在门口听候差遣。
李凌风双手捧起酒坛,一口气喝了小半坛酒,夹了两块野兔肉入口,只觉大不过瘾,索性放下筷子,伸手抓起一根羊腿,撕下一丬肉大啃。
古钺聪也觉今日菜肴实是生平未曾吃过之美味,亦大手夹菜,大口吃肉。
霎时之间,两人已风卷残云般吃了不少。林中槐放下酒杯,缓缓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热窝斑鸠。斑鸠肉一入口,他脸色陡然大变,忙又挑了一块红烧野兔,更是双目精光灼灼直射,待他吃到清蒸鹿筋时,突然猛拍桌子,大叫道:“这些菜是谁做的?”
门口王总管被他一拍,吓得跳了起来,颤声道:“启禀三护法,这些小菜皆是奴才卫子离所烹。”
林中槐道:“快叫他过来!”
王总管不知吉凶,面上十分为难。林中槐喝道:“快去!”王总管不敢有违,只得退了出去,不一会,一高瘦老者在厅中跪倒,颤声道:“卫子离见过三护法。”
林中槐微微一怔,随即两步上前将他扶起,说道:“卫先生快快请起,林某方才吃到美味,情不自禁,还望没有吓着先生。”
众奴见三护法并非要发难,均舒了口气,卫子看了一眼他身后黑锅,说道:“做得不好,让护法见笑了。”
林中槐拉起他手,对古钺聪道:“请大护法允卫先生一旁赐坐。”
古钺聪道:“坐一旁多无趣,一起便是。”
卫子离忙道:“奴才站着就好,大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林中槐显是心急难耐,放开他手,坐下来又夹起半截鹿筋放入口中,闭上眼去细细嚼了几下,说道:“林某自认对烹饪一艺潜心数十载,也颇有心得,那热窝斑鸠,红烧野兔,虽是世间少有的上乘佳肴,林某却也能烹得出来,但这清蒸鹿筋,色泽光亮,食之鲜滑,入口先柔后嫩,膏腴满口,诸味纷呈,妙不可言!林某枉活半世,竟不知世间还有如此美味。”振奋之下,忍不住道:“不瞒先生,林某一生嗜厨艺尤胜武学,所以,才会铁锅随身。”又夹起一截鹿筋在鼻前细闻,说道:“锅底清汤中先下百合,再下雪莲、再下三年干梅花,还有……这清新香味竹叶所发么?是什么竹叶?”
卫子听林中槐信口说来,欣喜之色现于颜表,回道:“回护法,最后下入清汤中的,是斑竹竹叶。”
林中槐道:“厉害!”也不知是在赞自己辨味识菜本领,还是赞卫子离厨艺了得。突然,林中槐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对,百合清,雪莲温,梅花香,竹叶鲜,还不足烹出如此美味。”
卫子离面显兴奋之色,脱口道:“润濡鹿筋只此四物,四味汤料放入次序也如三护法所言,只是这道‘蕉鹿之梦’,鹿筋焖锅时略有讲究之处。”
林中槐颔首道:“原来这道菜叫‘蕉鹿之梦’,吃一口,就如沉醉梦中,好名字!”
卫子离忍不住道:“这名儿乃是小姐给起的,她说,相传在郑国时期,有个樵夫打得一头鹿,恐人见到,遂藏在隍中,用蕉叶盖于其上,不料过了一阵子竟尔忘记藏鹿之所在,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美梦。此菜菜名便是由此而来,喻美味如梦,也有考人一考的意思。”
古钺聪闻此心想:“此屋主人定是风华无双,我可大大不如了。”
李凌风不耐烦道:“什么蕉不蕉,梦不梦的,你这狗奴才和老六一般,为了一道菜能折腾一整天,我看哪,这鹿筋和这流油羊腿比,差得远了。滚,快快滚下去,莫要在这里咬文嚼字,整得老子胃口全无。”口中啃着羊腿,手中兀自夹着的一块斑鸠肉尚未来得及递入口中,他此时连酒也来不及喝一口,能有半分空暇说话,已属难得。
林中槐用心听卫子离说完每一句,方道:“烹饪之最高境界,不只是烹出美味,还要烹出神韵,卫先生一席话,让林某茅舍顿开,受益无穷。”又道:“这鹿筋焖锅时要诀何在,林某此生无缘得知,不过今日能品此肴馔,也无憾了……”厨界烹饪技法便如武林秘籍一般,向来不轻传外人,他如今得尝此味,已万分知足。
不料卫子离道:“回护法,这道蕉鹿之梦其实也没甚么特异之处,只先把鹿筋清水煮熟放凉,用竹叶将梅花包裹捆好待用,将百合、雪莲放入锅中猛火烧沸,片刻后将残渣捞出,此时再放入先前清水煮熟的鹿筋,用文火清蒸一刻钟,停火加入捆好的竹叶梅花继续蒸煮,待鹿筋温热后便可上桌。”
林中槐大声道:“妙,实在是妙,我说这道‘蕉鹿之梦’少说也得三五个时辰方能蒸出,原来是先煮熟,如此一来,百合、雪莲之气味经高温一烫,更容易进入鹿筋之中,竹叶包裹梅花之妙,看似多此一举,却使两味辅料共同熏浸,又互不串味儿,好得很,好得很。”突然站起身,捧着卫子离手道:“卫先生,此等绝密烹饪之法,犹如少林之易筋经,太乙北斗之太乙神掌,朱雀宫之十凤朝凰拳,你……你就此传给了我?”
卫子离说得兴起,声量不由高了三分,说道:“三护法不仅是吃客中的状元,也是厨师中一等一的好手,奴才一番心意总算有人识得,若将秘方藏着掖着,岂不唐突知音。”两人哈哈大笑。
古钺聪见两人说得高兴,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心忖:“烟波苑中叔伯对我敬畏恭谨,好生无趣,何不趁此机缘将老规矩改一改。”想了一想,说道:“难得林叔叔与卫伯伯如此情投意合,不妨日后常常来往,做个朋友。”
卫子离听得古钺聪说话,忙将手缩了回去,说道:“奴才万万不敢。”
古钺聪不理他,对林中槐道:“你们对美食一道一样精诣绝伦,举世无双,正像古人中的伯牙和那……那谁,何不也效二人,义结金兰,结为八拜之交,以后也好彼此研探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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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烟波仙苑9
此言一出,王总管大为惊惶,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
古钺聪站身起来,说道:“大家以后同住烟波苑,就是自己人了,各位叔叔伯伯不必再以奴才自称,也别再老爷老爷叫我了,大家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大护法罢。”说罢看定林中槐。
林中槐满面红光,说道:“属下自是求之不得,却不知卫大哥肯是不肯?”
卫子离怔怔半晌,突然站起身来,拉住林中槐的手道:“今日得遇知音,奴才……卫某虽死无憾。卫子离今年五十有七,不知林兄弟……”
林中槐朗声道:“小弟今年四十有四,请卫大哥受我一拜。”说着欣然拜倒。
两人就地结拜,众人欢天喜地,心想:“卫子离和三护法结为异姓兄弟,这当真是亘古未有之奇事,大护法和三护法如此随和,以后我们的日子不会难过。”
酒足饭饱,林中槐和卫子离把手畅谈,直至日头偏西,方才起身。
林中槐、李凌风出得厅来,向古钺聪告辞,林中槐又着实与卫子离道了几句珍重,方扬鞭前往嗜血谷。
古钺聪初至烟波苑,只觉处处皆是赏不尽的美景,一个人在院前院后走了几圈,眼见天色将晚,这才跟随一名婢女来到西面寝卧。
月上柳梢,淡淡的山茶花时时飘满庭院。婢女手擎风灯,古钺聪跟随在后,走过两间房,趁着月色,见内陈设均极静雅,赏心悦目,到第三间房时,两人方走过,古钺聪突然立住脚步,望着屋内呆呆出神。那婢女问道:“不知老爷……护法大人有什么吩咐?”古钺聪说道:“姊姊,请你把烛火移过来。”借着烛光,古钺聪步入第三间房内,只见床头暗红的木柜上方一葵花铜镜,两边挂着精巧的刺绣丝帛,一副鱼戏荷叶,一副雨中牡丹,屋子南侧用半屏屏风分割开来,隐约可见满屋诗书和一张琴。
这间房,自是欧阳静珊昔年的卧房。
古钺聪见这房间陈设与娘的一模一样,胸口猛地一震,忍不住叫出声:“娘!”
身旁婢女吓得骨惊肉颤,四下望了望,变色道:“护法大人,你看见谁了?”
古钺聪回过神,见婢女清澈的双眸中满是惊恐,笑道:“实在对不住,我见此处陈设和娘的卧房一模一样,想起我娘,忍不住叫了出来。”在屋中观瞧一阵,又问道:“姊姊,天下女子卧房都是一个样子么?”
那婢女道:“奴婢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只进过小姐的房间,奴婢也不知。”
古钺聪点点头,小心翼翼拿起那铜镜,心想:“如此也好,我看到这葵花铜镜,也可常常想起娘,不忘找寻她的下落和报杀父之仇。”看了一会,说道:“还要有劳姊姊时时打扫这房间,但不要变动布置。”那奴婢道:“这些年奴婢每天都打扫的,一应物品也从未移动过。”两人出了房间,又走过两间屋,到了寝卧。
一路旅途劳顿,古钺聪让奴婢退下,自己躺在榻上没多久就觉睡意来袭,不一时已酣然入梦。
玉漏无催,也不知睡了多久,忽闻耳中隐隐传来一个声音:“我来啦……”不多时,声音越来越响。古钺聪沉梦正酣,翻个身又睡,没多久,那声音又在耳际响起:“这里有个活人。”这一回那声音清晰入耳,古钺聪猛然惊醒,喝道:“谁?”一骨碌自床上坐起,睁大眼欲看清屋内,但此时窗外星月黯淡,屋中又无烛火,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那声音道:“古钺聪,你为什么见死不救,害我被陆守义一掌分尸,我死得好惨啊……”那声音阴恻恻的,却又十分尖锐,古钺聪听得毛发皆竖,暗道:“这声音好生熟悉,好像在武林大会上听到过,哎唷不好,一定是武林大会上惨死的冤魂前来索命了。”他毕竟是个十余岁的孩童,还是怕鬼的,紧紧拽住被褥,颤声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声音嘶声道:“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古钺聪吓得一把扯过被子将头裹住,过了半晌,又忍不住竖起耳朵探听屋内动静,却觉四下空空荡荡,窗外冷风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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