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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传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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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日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沐浴春风------”

  云的旋律,风的和鸣,树的伴舞。士卒们一个个在那里瞪着眼唧唧喳喳地议论着。

  颜回不好意思,躲到屋外择菜去了,任白发不时遮掩自己的眉眼。

  庄周翻过宝镜。惠施感叹道:“孔先生历尽艰辛仍然不断弹唱,可以算乐观无畏了吧?”

  庄周笑道:“错了错了!故作镇定,长歌当哭罢了。”

  不等惠施辩驳,庄周又翻回宝镜,眼前出现另一番幻境:

  老马破车,子贡驾着,颜回陪侍孔子。摇来晃去,颠颠簸簸。枯草瑟瑟,黄叶飘落,尘土飞扬。孔子见前面有一个人,忙用手搭向眉睫,边看边说道:“那不是柳下季先生吗?快快停车!”

  (蔺且问:“柳下季是什么人?”

  惠施道:“孔先生的同乡,姓展名禽,字季。因为在柳下做官,所以叫柳下季。坐怀不乱赞的就是他老先生,也算是个君子吧。”

  蔺且点点头。)

  待子贡“嘚”的一声,勒马停下车时,柳下季差不多到了跟前。只见孔子急忙爬下车,拱拱手,后退几步,又上前来拱拱手道:“季先生近来可好?”

  柳下季见是孔子,连忙还礼道:“托先生的福,总算无病无灾。”

  孔子道:“先生说无灾,我看有大灾!”

  柳下季大惊:“先生从来不谈怪、力、乱、神,听说最近潜心于《周易》,莫非学会了算命?”

  孔子上前道:“跖是你的弟弟吧!”

  “先生何必明知故问?”

  “他率领九千士卒,横行天下,侵犯诸侯,毁人房屋,掠人牛马,抢人妇女,贪得无厌,不顾父母兄弟,不祭列祖列宗;所到之处,无坚不摧,百姓真是苦不堪言,这还不是大灾?”

  柳下季羞愧道:“哎!都是家门不幸,出此逆贼!”

  孔子正色道:“我看先生也难辞其咎。作为父亲,必能教育孩子;作为兄长,必能劝说弟弟,这是常理。如果父亲不能教育孩子,兄长不能劝说弟弟,还叫什么父母兄弟?先生是当今才子,道德楷模,弟弟却是盗贼。他危害天下竟然不能劝导,还说没有过错?我实在为先生羞愧!”

  (惠施点头道:“言之有理!”

  庄周道:“有什么理?有癞痢!尧、周公,是贤人吧?”

  惠施道:“当然。”

  庄周道:“尧教好了儿子丹朱了吗?周公劝正了管叔、蔡叔、霍叔了吗?那你说是有理还是无理呢?”

  惠施脸一红道:“且往下看。”)

  只听孔子继续说道:“如果先生无能,我愿效犬马之劳。”

  柳下季忙拉住孔子道:“不可,万万不可!”

  孔子疑惑道:“为什么?”

  柳下季答道:“父兄尚且不能劝告,先生虽然善辩,只怕奈何不得,况且我这个弟弟,心如泉涌,意如飘风,强足以胜敌,辩足以饰非。顺其心则喜,逆其心则怒。先生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枉取其辱。望先生三思!”

  孔子反劝道:“季先生不必担忧,我自有办法。”

  说完爬上车,叫子贡驱车上路。柳下季只得摇头叹息。

  经过一阵颠簸,车总算到了泰山南麓,恰逢盗跖在这里整休队伍。孔子看时,在树木丛中,有一块空地。地上一堆篝火,烈焰熊熊。盗跖和几个头领围坐在火旁,一个个面目通红。每人面前一只瓦碗,装满酒。盗跖旁边的树上捆着一人,将领模样。只听盗跖说道:“此儿想求功名,杀人无数,今天也让他尝尝被杀的滋味!快,快!快挖出他的心肝下酒!”

  只见一人,手握尖刀,腾地跳起,撕开衣,对准前胸就是一刀。哧的一声,鲜血四溅。那人撕开肚,从中挖出心肝,又是一刀,唰的割下,热腾腾,血淋淋,活鲜鲜的,捧到盗跖跟前,还在蠕动。盗跖瞟了一眼道:“各位兄弟,来,趁热吃,吃心补心,吃肝补肝!”自己顺手嗤的割下一块,投入口中,边嚼边连声赞道:“好吃,好吃!”嘴角边不时漫出红彤彤的鲜血来。

  孔子目不忍睹,更不敢唐突上前,于是求岗哨传话,道:“同乡孔丘,听说你们将军刚毅正直,拜托小哥多多转达我前来拜见的心意!”

  (庄周道:“马屁精。刚毅正直,还要你来劝告什么?”

  惠施道;“礼貌嘛!”

  “什么礼貌?十足的虚伪!”)

  再看时:

  岗哨看都不看孔子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是子贡下车,摸了两块刀币,硬是塞给岗哨,岗哨才会意地笑了笑,噔噔噔地跑到盗跖跟前,立正道:“报告!将军同乡孔子求见!”

  盗跖一听,扭过头,呸的一声,吐出人肝,血沫四溅,勃然大怒,目如明星,怒发冲冠,骂道:“不就是那个伪君子吗?替老子告诉他,他杜撰文章,假托文王、武王的主张,头戴树叉般的乌纱,腰围死牛皮腰带,不织而衣,不劳而食。摇唇鼓舌,搬弄是非。到处胡说八道,迷惑天下君王。令学者丧失本性,使人子妄称孝义。竟然获得功名富贵,实在罪大恶极!叫他快滚!不然,老子剖出他的心,挖出他的肝,做老子的午餐!”

  (庄周笑道:“看他怎么办?”

  惠施蔑视道:“别幸灾乐祸!”)

  那孔子听传,虚汗直流。但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瑟瑟再拜道:“孔丘——是——柳下季的好友,诚望——面见将军!”

  (庄周哼了一声道:“倒会拉关系,走后门,搞不正之风!”

  惠施道:“这叫策略嘛!”

  庄周道:“对!策略与阴谋本来就是孪生兄弟,我看孔子和盗跖也许是前世的连襟。”)

  只见岗哨再次通报。盗跖厌恶道:“真是裸皮!唤他前来!”

  (庄周笑道:“看来强盗也讲人情。”)

  孔子听说,快步前来,又远离座席,后退几步,向盗跖深深地鞠了两躬,然后低头站在那里。盗跖又来气了,跳了起来,叉开双腿,按住剑柄,目射电光,声如虎啸,吼道:“孔丘,过来!有屁快放!如果合老子的口味,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说完迅速拔刀,对着树枝就是一下。枝叶落地,正好将孔子套住,仿佛枷锁一般。

  头领们齐声应和道:“对,快说!别打断了老子们的酒兴!”

  “老子看啦,干脆把他的心挖出来,老子们每人吃一块,以后也当当圣人!”

  孔子浑身发抖,但马上暗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却不能进退,只得捭出手,架在枝叶上拱手道:“我听说,大凡天下人有三种美德,身材高大,美丽无双,人见人爱,这是上德。智慧包罗天地,能力足辨万物,这是中德。英勇果敢,统领士卒,这是下德。大凡人们有其中一德,就足以称王。如今将军兼有三德,身长八尺,印堂发亮,唇如丹砂,齿如白贝,声如洪钟,口若悬河——”

  众将领一齐跳了起来,拍手道:“说得好!”

  “这才像人话!”

  (庄周道:“肉麻!”

  惠施默不作声。)

  孔子继续说道:“却被人们称为盗跖,孔丘私下为将军感到羞耻。”

  孔子看了看盗跖,见凶光刺心,马上低下头道:“将军如果相信臣(庄周道:“既羞,却甘愿称臣,岂不闻天无二日,人无二君吗?”)臣请求南使吴越,北向齐鲁,东达宋卫,西至秦晋,劝说他们替将军建筑数百里的大城,数万户的封邑,尊将军为诸侯,使天下放下兵器,休养士卒,团聚兄弟,祭祀祖先,开创一个新的纪元,这才是圣人的美行,天下的愿望啊!”

  人们顿时鼎沸起来:“好哟,我们的将军可以当诸侯啰!”

  “屁!”

  “孔丘,你怎么没有当天子啊?”

  “听说你周游列国,说服了哪一个诸侯呀?”

  “呸!自己被人吓得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还配劝说我们!”

  ------

  (庄周道:“你看,你看,孔先生那模样!”)

  盗跖大怒了:“孔丘!再过来一点!老子告诉你,凡是容易被利诱的,全是蠢货!老子高大美丽,人见人爱,这是父母留给老子的美德,你不吹不拍,老子也知道。不过,老子听说,好当面吹捧的,也好背后诽谤。现在,你用大城封邑收买老子,能长久吗?城再大,大不过天下,尧舜有天下,子孙无立锥之地。汤武贵为天子,而后代竟被灭绝。这不是利大的恶果吗?”(庄周道:“这才是大智大勇之人,看得透,驳得妙!”惠施不由连连点头。)况且神农时,人们睡得香,醒来乐,只知母亲,不知父亲,与鹿一起,自耕自食,自织自衣,互不相害,这才是最理想的时代。然而黄帝贪得,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尧舜称帝,设立群臣,致使商汤放逐夏桀,武王诛杀纣王。从此后,以强凌弱,以众欺寡,商汤周武,都是乱臣贼子而已!”(庄周兴奋道:“好,纵论古今,洞察是非,想人所不敢想,说人所不敢说,真是大丈夫!”惠施驳道:“全盘否认历史,难逃虚无主义的嫌疑。”)

  子贡颜回屏息,孔子脸色铁青。那盗跖继续说道:“现在,你研究文王、武王之道,想控制天下君主,无非欺世盗名、盗功、盗富贵。试看天下,有谁比你盗得更大,盗得更多?为什么人们不叫你盗丘,而竟叫我为盗跖?你花言巧语,说服子路,丢掉雄鸡高帽,解除长长的佩剑,拜你为师,让你博得禁止暴行的美名,结果怎么样呢?子路谋杀卫君,自己反被剁成肉酱,这难道不是你造的罪孽?你自称圣人,却两次被逐出鲁国,在卫国不让通行,在齐国遭受窘迫,在陈国、蔡国被人围困,像过街的老鼠。弟子遭殃,自己蒙难,请问,你的主张有什么可贵的?”(庄周道:“你看孔老先生和他的两个弟子,头低得像枯藤上挂着的葫芦,又可怜又可嫌!)世人所崇拜的,莫过于黄帝,黄帝尚且贪得无厌。尧不慈,如果慈,怎么会杀害自己的儿子?舜不孝,如果孝,怎么会被父母厌恶?禹为了功名,结果半身不遂,商汤放逐自己的主子,武王诛杀自己的君王,文王竟能咽下自己儿子的肉饼!这七个人,都被世人崇敬,仔细思量,哪一个不是贪图功名,迷失本性之徒?实在可恶之极!贤士又如何呢?伯夷、叔齐,辞掉国君,饿死首阳,无人收尸。鲍焦自视清高,非议世事,结果抱着树木而死。申徒耿屡次进谏,不被采纳,背石投河,葬身鱼腹。介之推至忠至诚,晋文公蒙难,途中无食,他把自己的腿肉割下来,给文公充饥。回国后,却被文公抛弃。他一怒之下,逃隐山林,结果被文公放火烧山,化为灰烬。尾生与一女子相约在桥下会面,女子没有来,而河水暴涨,他竟然守约不去,最后抱着石墩而亡。以上六个人,与被肢解的狗,掉进水里的猪,拿着瓢到处讨饭的乞丐,有什么不同?都不过是注重名节,轻生赴死,忘却本性之徒。至于伍子胥被剁成肉酱,抛入江中,比干被挖去心脏,气绝身亡,只不过增加人们的笑料,有什么可贵的地方?(“痛快淋漓!痛快淋漓!简直骂尽了天下古今殉功殉名殉情之徒!”庄周拍手道。)孔丘!”盗跖顿了一下,大叫一声,手指孔子道:“你如果谈鬼,我不能知;如果谈人事,不过如此。快快滚开,莫再胡说,以免倒了我兄弟们的胃口,兄弟们,是吧?哈哈哈------”

  说罢,手起一刀,割下一片人肝,投入口中,嚼了起来,鲜血从嘴角直往外漫。

  大伙全都笑了起来:“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

  顿时,声震山林,惊天动地,云消雾散,鸟藏虎匿。天地间仿佛只有盗跖,以及他的兄弟们。那孔子呢?惶惶恐恐,还是由他的两个学生死拉硬拽,才从枝叶中拖了出来,匆匆再拜,匆匆离去,接着匆匆爬向车门,不料衣角被车轼挂住,险些跌了下来。爬上车后,浑身颤抖,两手僵直,急着去抓缰绳,几次都没有抓住。眼前茫然,色如死灰,低着头伏在车轼上,大气都不敢出。

  车到了鲁国东门外,孔子还心有余悸,却偏偏碰上柳下季。柳下季忙上前问道:“先生见到贼弟了吗?”

  孔子长叹道:“见到了。”

  “结果怎样?”

  孔子摇摇头道:“我真像没病却硬要扎针一样,自讨苦吃。急急忙忙地去撩虎头,编虎须,险些落入虎口。”

  庄周蒙镜,愤然道:“窝囊废,有比这更丢人现眼的吗?”

  惠施道:“一介书生,那种场面,也够吓人的。”

  庄周道:“没有那个能耐,没有那个胆量,何必去逞那个能?再说,他不是那么慷慨陈词地发誓:‘仁人志士,有杀身以成仁,无求生以害仁’吗?既然无力劝转盗跖,为什么不钻进虎口成仁拉倒呢?”

  惠施点点头道:“看来这仁确实害人!”

  蔺且见此奇境,听着这些奇论,倍觉奇妙,入神入迷,不料那些萤火虫,一只只从手指缝里爬了出来,飞向空中,闪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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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0…8…18 19:43:54 字数:4630


  三十九
  又是一个七月十五。

  蔺且随庄周走出茅屋;迎着朝阳;伸了个懒腰。他知道是去惠施的坟墓。庄周每年都是这天这个时辰去的。

  哎,日月如梭,惠施一去就是二十多年。那是公元前三一零年,他正在花甲。那天晚上,大概是观看宝镜的时间太长,到了亥时才脱衣上床。惠施本来年岁已高,一来受惊,二来着凉,三来也许是命里该终,当晚就悄然而逝。

  次日辰时,蔺且已经把热腾腾饭菜端到桌上,手在裤腿上擦了擦,就去叫惠施,见他满脸笑意,自语道:“真是个睡神,看那样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好梦。”

  庄周坐在门外椿树下悠闲地编着草鞋,笑道:“只怕是大梦。”

  蔺且道:“先生真会开玩笑,好好的,怎么会呢?”

  近前一推手,冰的。果然!蔺且目瞪口呆。

  庄周漫不经心的说道:“钉个木屋让他安静地做梦吧!到时候我再去叫醒他。”

  蔺且哭丧着脸。惠先生死,老师笑;他现在已经可以理解。把死当做梦,他也可以理解。只是老师怎么知道惠先生已死;死人怎么还能叫醒;使他迷惑不解。过了好一会,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先生;您怎么知道惠先生已经死了?难道真的能未卜先知?另外,先生说以后叫醒他,难道他以后还能复活吗?”

  庄周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日后自然知道。”

  自从惠施去后,庄周每年都要去墓地一次,总是七月十五日辰时,蔺且更是不解。庄周去,不哀,不哭,不祭,不拜,不烧纸焚香,也不让蔺且烧,只是随意坐在坟前,口中念道:“虚空变化不停,这是微妙的女性。女性微妙的门户啊,才是天地的根本。绵绵不绝啊永世长存,他的作用无穷无尽。”念完就走,谈笑依然,更不知是什么意思。蔺且问时,还是那句话:天机不可泄露,日后自然知道。

  正想着,只听庄周喊道:“快,快到这里来!”蔺且小跑过去,原来是个坟墓,墓旁一块断石。扒开荒草,石上模糊地露出五个字:殷仁箕子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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