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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传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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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脸色突变,含着愤怒讥笑道:“年轻人,老夫曾听我师傅说:‘有机械的人,一定会投机取巧地干事;投机取巧干事的人,一定会有投机取巧的心计;常怀投机取巧的心计,就会失去纯洁朴实的品格;失去纯洁朴实,心神就不得安宁;心神不安宁,道也就没有承载的地方。老夫并不是不知道桔槔,只是羞于使用罢了。”
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人的高论,如雷贯耳,如电惊心,让庄周震撼不已。想当今世界,人们竟相寻机,什么机变,机巧,机警,机灵,机智,甚至暗设机关,一个个被搅得昏头转向,疯疯癫癫,神里神经。而老人,一反天下人所为,守朴抱真,实在可敬可佩。同时也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深感羞愧,以致低头久久不语。
老人见庄周如此,倒有点可怜起他来。接过瓮,和蔼地问道:“看来你也不是本地人?”
庄周这才回过神,答道:“晚辈是宋国人,准备回家!”
老人“哦”了一声道:“那还有很远呢!你看,耽误你这么久!那就快点赶路吧!往北走四五里有一个村庄,叫大文湾。从那里往前走,再问。”
庄周谢过老人,叫老人早点回家休息,就赶路去了。
渐近大文湾,一股浓郁的汗青味就扑鼻而来,呛得他直打喷嚏。看时,绿树掩映中,隐隐露出些房屋,似乎很高大。
原来这大文湾不仅全湾大多姓文,而且都能文。听说这个湾里连拾粪的都喝过不少的墨水,所以历代卿相文官,不时从这里迈出,使它璀粲夺目,名噪宋魏,不然,哪来那么气派的高房大屋。
庄周走着走着,只见乌云压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他只得找个屋檐暂且躲避。大约一个时辰,雨过天晴,他才走出屋檐。只见湾旁有一条小河。河里汇集着四处田地和高处涌来的污泥浊水,残枝败叶,虫鱼蚓蛇,滚滚而下,汩汩作响。河岸边,有一群人正在那里叽叽喳喳,聚散不定。
庄周正想避开人群,只听有人叹道:“好端端的一个女子,不知为什么寻此短见?”
另一些人也凑在一起兴奋地议论着:“谁知道,或者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吧!”
“一个黄花闺女,本来就不该抛头露面,死了活该!”
其中有两个在窃窃私笑道:“我看是河伯动了凡心,将她搂去当夫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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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河里挣扎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是根触动一潭死水的艳色的草芥,偶尔将沉醉在污水中啜饮的蠓虫惊醒,轰地一声,嗡嗡然闹向空中一样。人们只顾在那里竞相高谈,却没有一个人打算去救助。只有一个小男孩蹬着脚,扯着大人的衣角催促道:“爸爸,你快下去救救吧!那人会淹死的!”
那男人马上胀红了脸,训斥道:“不可!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另一人也接着说道;“是啊,是啊!女人乃祸水也,沾不得的。子曰:‘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完转身就走。那人也拖着小男孩一起离去。只见那小男孩仍然挣扎着,硬是扭过头,一直朝河里失望地看着。那人禁不住扇了小孩两掌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随后,不由分说,将哭着的小孩死拖硬拽给拖走了。
哼!荒谬!慧妹是女人,难道她是祸水?慧妹是女子,我和她没有半点难处。孔子啊孔子,你是什么圣人?我看你连个君子都称不上。你是一个欺软怕硬,趋炎附势,吃柿子管软的捏的十足的小人!你怎么不敢说国王难养,因为他有权;你怎么不敢说男人难养?因为他有力;唯有小孩和女子,无权也无力,所以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将他们拿来开涮。或者你自己娶了个妻管严、母夜叉、河东狮吼什么的,跪厌了搓板,因此耿耿于怀,迁怒于所有的女子吧。可鄙啊!可悲呀!你如果有灵,请睁开慧眼看一看这令人痛心疾首的一幕吧!就是因为你的礼,砍断了人们善良的援助的双手;就是你的言论,把一个柔弱无助的女子划刺得千疮百孔,血肉淋漓。你的仁在哪里,义在何处?庄周想着,一股怒火顿时焰腾腾地从脚跟直烧到头顶,气得鼻孔冒烟,双目着火,怒骂道:“什么祸水,礼才是真正的祸水;什么小人,你们才是十足的小人!”
引得周围的人一个个对他怒目相对。
有的不屑道:“没有教养!”
有的骂他是愚氓。
庄周懒得理睬他们,拉过一个小伙问道:“那女子在哪里?”
小伙子指着水里乜斜着眼道:“水有仁焉,其从之也(这是《论语》中的话,意思是那人就在水里,你讲仁义就跳下去救吧!)”
庄周见那女子在滔滔的大水中浮沉翻卷,不见挣扎呼救,想必已奄奄一息,丢下包裹,立即跳入水中,冲波击浪,游向女子。一接近,迅速用左手拉着女子的手臂,顺流而游,一到岸边,就抱起那女子,挣起身,跌跌撞撞地上到岸来。
又是一片议论声:“子曰:‘何必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意思是何必这样呢?君子宁可离开,也不可玷污了自己)。”
“嘘——,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光天化日之下,男女相抱,大伤风化!”
“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诚如是也!”
冷冰冰,酸溜溜的。
庄周不屑一顾,也等不及找房屋,见附近有块柔软的草地,迅速把那女子平摊放在上面,挪开两手,扒开嘴,将自己的口凑近,然后紧贴着呼吸了几番。
人们有的背过脸;有的摇着头;有的用手捂住眼,从指缝间偷看;有的则干脆哼的一声,拂袖而去。
不一会,那女子才渐渐缓过气来,呕出一滩黄水。回过神时,只见一个男人守在身边,顿时惊惧战栗,急欲挣起,却不能动弹。
庄周急忙安慰道:“姑娘不用害怕,我刚才把你从水里救了起来。”
那女子似乎明白了,沙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叫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
庄周从容答道:“因为我是人,我见你遭受不幸,所以不由得不救!”
“你不是救我,而是害我!”
“这从哪里说起?”
她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指着周围的人,竭尽全力道:“你看这些君子,伪君子!他们满脸道貌岸然,满嘴仁义礼智,满肚子男盗女娼!对于女人,少则三妻四妾,多则七十二妃,黄帝升天,还要带着一千二百多女子,惟恐天下的女子不能尽为己有。想占而占不到的就偷,就抢,偷不到抢不到的就恨,就骂,就造谣,就污蔑,就想置人于死地。他们吃到葡萄说酸,吃不到葡萄也说酸。他们自私,他们冷酷,他们见死不救,却硬是要编出一大箩筐的理由,引经据典,拿些所谓圣人的鬼话来堵塞别人的嘴巴。”
庄周听着,痛快极了!这就是直率,这就是真情,这就是自然的流露,这就是对虚伪的无情的鞭挞。他今天太兴奋了!他闪烁着赞赏的目光,抚向那淌着泪水的脸庞,又蔑视了一下周围,而那些男人,堂堂八尺汉,伟伟大丈夫,却低着头,垂着手,就像一个个受审的罪犯。这是一场多么奇妙而庄严的审判啊!
那女子泪光里闪出了笑意,继续控诉道:“你看吧!看他们那些鸟像,他们的面纱被我撕破了,他们的黑心被我挖出来了,他们的疮疤被我戳痛了,他们是蛇,现在七寸被我打中了,他们无地自容了!”
庄周拍手赞道:“讲得好!这才是真人之言,胜过圣人之言。”
那女子顺手掠了掠披散的滴着水的长发,仍然话如泉涌:“是的,有的女子的确难养,有的确实臊贱;是狐精,是妖魔,是水性杨花;她们涂口红,擦香脂,穿耳环,戴首饰,打扮得如花似玉。她们丰乳,她们曲线,她们纹眉,她们穿着长长的裙子,却硬要开个长长的边缝。她们讨好男人,逗引男人,献情男人,受用于男人。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不是所有的,你们知道吗?我是洁白的。我宁可投身污泥浊水,也不被你们玷污,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得浑身颤抖,笑得泪流满面,笑得燕雀噤声,笑得太阳失色。
庄周的心感到一阵阵阴冷,他从那笑声里仿佛看到死神在一步步向她逼近,马上劝道:“姑娘,你千万不要这样。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贱人,那么,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坏蛋呢?”
那女子被问住了,她盯着庄周,虽然全身水淋淋的,虽然面黄如腊,虽然衣衫褴褛,却掩不住直率、自然,以及那内在的气韵风度。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奋不顾身,奋不顾名,奋不顾讥,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被人瞧不起的弱女子,本身就包含着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她没有回答,低下了头。
庄周舒了一口气,问道:“我送你回家好吗?”
姑娘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
庄周扶起她,扫了一眼那些蔫垂的头颈,坦然而去。
土坡旁,仅一间茅棚:低、窄、暗、湿。屋里不见人影。庄周感到奇怪,问道:“你家里的人呢?”
“爸爸本来靠教书为生,因为没有钱,被强征去当兵。在与秦国作战时阵亡了。”
“那你妈妈呢?”
“妈妈闻讯,悲伤过度,一病不起,前几天也去了。”
庄周心里一阵绞痛,他捂住胸口,问道:“难道没有亲戚?”
“远房的倒有,可现在都自身难保。”
庄周噙着泪水道:“尽管这样,也不该走上绝路啊!”
姑娘含着泪,欲言又止。庄周能够理解,他也曾失去过最亲的亲人,他也曾自尽过。何况一个姑娘,连失双亲,现在又得独立支撑,谈何容易。他明白姑娘寻短见的原因了。庄周哭了,哭得那么伤心,身体一阵阵地抽动。姑娘也哭出声来了。
良久,庄周问道:“姑娘,我们结为兄妹,好吗?”声音很轻。
“你?什么意思?”姑娘立即瞪着双眼,警惕地反问道。
“你孤零零的一人,这个污浊的环境容得下你吗?”
“了不起一死!”
“你不相信我?”
“如今世道,明里结兄拜妹,暗地滥情偷欢的,还少吗?”
“我向你发誓,如不保护好你,送你出嫁,就遭电打雷劈!”
“这是为什么?因为同情,还是怜悯?”
“都不是!我们同病相怜。我也曾是孤儿,也曾被人救活。”
她抬起头,又仔细地端详着庄周,眼睛那么清,那么柔,那么纯。她怔住了,自语道:“我不能不相信你。”
“真的!”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的尊姓大名哩?”
“姓庄名周,”
“呵!就是孝亲爱民,辞官归隐的庄周?”姑娘眼里闪着惊喜的泪光。
“不敢!你呢?”
“夏芙蓉。”
“出水芙蓉,名副其实。”庄周说罢,若有所悟,一击前额道:“都是我该死,害得妹妹半天受湿。快!快去换衣服!”说完向棚外走去。
姑娘急了,道:“不!您先换!都是为我,使哥哥受湿。”
于是翻开箱,把她爸爸的一套破衣裳取出,塞给庄周,将庄周推进门,关上,自己站在门外,低着头,手不住地摆弄着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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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更新时间:2010…8…9 11:04:16 字数:5021
二十
入冬,农活都已干完,这茶馆又热闹起来。大家正在谈笑,突然听到拐杖重重的叩地声,顿时眼光唰的一齐聚向了门口。只见一人头戴礼帽,手拄拐杖,有板有眼地向个显眼的空位踱去。
还是店小二眼尖,首先认出来,同时惊喜地叫道:“这不是张大伯吗?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公子哥儿哩!”
大家一听,纷纷起座围了拢来,一人首先上前,上下打量着说道:“到底是城里回的,派头就是不一样!”
另一人用手拧着光溜溜的绸上衣道:“啧啧!这衣服又是您老的儿媳买的吧!难怪赖着不想回来的。”
“就是嘛。你看!张大伯越老越俏了!”
这张大伯的确老多了,最明显的是那头发,节节败退,差那么一点就要退过“山顶”了。还有,就是稀,虽然特意留得长些,梳得也溜光均匀,竭力想掩饰这种不足,但还是像稀稀的秧稞,遮不住那闪光的白水一样。他到儿子那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虽然吃喝不愁,但总觉得没有家里自在开心,硬是闹着回到家里。他最想的还是这茶馆。要不,怎么一到家,梳理打扮了一番,就赶到这里来了。
见大家如此关注他,夸奖他,那高兴劲就别提了,简直就像灌了蜜似的。在儿子那里,身居闹市,虽然人挤人,就像没人似的。住在家里,虽然是高宅大院,却像坐牢一般,哪里能找到如此的满足感!他那眉眼抬得更高,待理不理的,只顾将凳子擦了擦,坐了下来。然后取下礼帽,轻轻用那白净细长的手指弹了几弹,与龙头拐杖一起搁到桌上,翘起二郎腿,将纸扇轻轻一甩,唰的一声,开了,缓缓摇着。
店小二慌忙端上一杯茶道:“张大伯,请——”
瞟了一眼,上好的毛尖,浮在洁白的杯底,茶汤碧绿清亮,清香沁心,不禁叫道:“好茶!好茶!”
伸手拿时,店小二却闪开了。落空。哄堂大笑。
张大伯脸一红,骂道:“兔崽子,竟敢戏弄你爷爷,该当何罪?”
店小二笑道:“不敢,不敢!小人只是怕烫了您老的贵手,所以拿开。”
“好,孝顺乖乖,递过来,递过来!”
递过,端起茶。扇子唰的一收,啪的一声,已落到店小二头上。接着骂道:“兔崽子,你还嫩了点,竟玩到你爷爷头上来了。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把屁股稍微一翘,老子就知道你要撒尿,黄尿白尿清尿浊尿淡尿咸尿,全都清清楚楚!”
“是啊,尿也好,茶也好,您老慢慢品尝吧!现在该您老吹牛皮了!只管吹,吹破了不要紧,不用赔。”
“是啊,是啊!”大家附和着,嘻嘻嘻地掩着嘴直笑。
张大伯装作没听见,又闪了闪腿,抿抿茶,甩开纸扇道:“既然诸位瞧得起老夫,就竖起耳朵听老夫慢慢道来:当今世界,各国纷争。为了开疆拓壤,攻人国家,国王竟用高官重金收买人才。臣子为了保官夺权,大量豢养门客。于是有李悝、吴起、商鞅沽高价而卖,于是有苏秦、张仪、公孙衍如蚊蝇在各国嘤来嗡去,拉屎放屁,种下战祸。更有鸡鸣狗盗之徒,摇头摆尾,窜来吠去,搅得天下大乱。甚至竟有为一己私利弹铗而歌,厚着脸皮,要鱼要车要房子,然后为主子私通他国,抬高身价,设下狡兔三窟。”
似懂非懂。
“孔子说君子能安守贫困,他自己都没有做到。他教学生,可以不论贤愚贵贱,却要出得起十来条干肉。十来条干肉,穷人送得起吗?笑话!为了混口饭吃,他可以给死人当吹鼓手;为了谋求富贵,他可以厚着脸皮给富儿吹牛拍马赶大车。他官瘾还不小,蛤蟆一样地呱呱直叫:书读好了就可以做官。他自己不知耍了什么高招,竟然爬到宰相的高位。”
有人打岔道:“什么陈芝麻烂腌菜,不过瘾,还是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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