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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皇后-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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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较?就因为我家娘娘宅心仁厚,所以你们都觉得她好欺负,才会如此肆无忌惮是不是?我看你们这种人,就是赐个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玉颜姐……”莲蓉睁大了眼睛,没成想玉颜会这么生气。

“别管我。我只是一时忍不住。娘娘她好脾气,不愿与人为难,才会纵容了这些凶手。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玉颜说着,手掌都捏成了拳头。

像苍梨那样的丫头,如何能在这险象迭生的后宫里生存下去呢?

“你说得没错。毒害后宫嫔妃,原本就罪无可恕。”湛溪冰冷地说道。

“皇上……皇上!臣妾是无心的啊!”翠嫔大叫道。

“臣妾也并不知情啊,皇上!”宝贵人生怕被连累,慌慌张张地说。忽然她想起什么,抬起手来指向翠嫔,大骂道:“不对,是你,是你想陷害我!翠嫔娘娘,臣妾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说什么?”翠嫔心虚地别过脸。

宝贵人一下子充满了怒气,大声说道:“是,是你想陷害我!皇上,这个女人,她是故意的!她听臣妾说过舍妹染疾之事,一心效仿,还想嫁祸给臣妾。皇上,都是这个女人做的,请皇上主持公道啊!”

“真是好一出一石二鸟之计。”凌玉颜看着翠嫔喃喃说道。

“我……我……”翠嫔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你还有什么话说?”湛溪冷冰冰地问。并不等翠嫔回答,他便接着说道:“来人,将这个蛇蝎妇人打入死牢,秋后问斩,不必再审!”

“是!”两名侍卫又上前来,将大声哭喊的翠嫔拖出了门。

湛溪仍是坐在位置上,久久地不动弹。

在他身边,想让苍梨过几天安生的日子,真的就这么难吗?

☆、第165章 太后的刁难

夜色中少了一轮月亮,显得黯淡许多,唯有雪的光泛着惨淡的白,照亮了这宁静的世界。

门前的灯笼也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时辰不早了,熄灯吧。”湛溪说着,起身搀着苍梨往床边走去。

“是。”莲蓉领命出门,刚到门口,却见几个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便是康宁宫的花嬷嬷。

莲蓉心中一惊,要让她们看到主子现在的样子可不得了!她赶紧上前去拦住她们,一面大声说道:“花嬷嬷,您这是干什么?主子已经休息了。”

“我是来找皇上的。”花嬷嬷面无表情地说。

“皇上也睡了。花嬷嬷有事,还是明天再来吧!”莲蓉答道。

“放肆!你敢拦我的路?”花嬷嬷厉声呵斥道。

“这里可是玉茗轩。你深更半夜闯进来,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莲蓉拼命阻挡着。

“好一个嘴硬的死丫头!”花嬷嬷说着就扬起了巴掌。

“何人在外喧哗?”湛溪的声音幽幽传来,止住了花嬷嬷的手掌;闻声就见湛溪从屋里推门走了出来。

“皇上。”众奴仆见状也都安分下来。

“深更半夜在外吵嚷,成何体统?”湛溪冷冷喝道。

“奴婢知罪。”莲蓉赶紧认错。“可是花嬷嬷她们闯进来,奴婢拦都拦不住,打扰了皇上和主子休息。”

“哼!”花嬷嬷闻言不屑地白了莲蓉一眼,仿佛是在说:以为用皇上就能压住我吗?

莲蓉也不满地瞪了回去。在康宁宫仗势欺人也就罢了,如今都跑到玉茗轩来撒野了,她这小丫鬟也咽不下这口气!

湛溪看着花嬷嬷,却似乎是看到了另一个人。他便试探着问:“花嬷嬷深夜到此,想来必是太后有什么吩咐了?”

“皇上英明。”花嬷嬷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莲蓉轻轻哼了一声,就知道那个老妖婆不会一直沉默下去。现在不知道又想耍什么花招了。她可记得上次那一桌鸿门宴害得主子和皇上有多惨!这些日子听说太后卧病,她不知在心里咒骂了多少遍,巴不得太后就这样归西了!虽然这么想有点不厚道,但她实在是不想看到两个相爱的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又因为那个老妖婆的手段而产生阻隔。

花嬷嬷却不管对方作何反应,继续说道:“太后久病卧床,心中挂念皇上。趁着如今清醒,便命奴婢前来召见皇上,想要见皇上一面。还请皇上念在母子之情,乘夜前往康宁宫一趟吧。”

“这么晚了去打扰太后,似乎不太合适吧?”湛溪犹豫道。他似乎已经猜到太后打的是什么主意,便不愿动身。

“太后难得想见自己的儿子一面,难道皇上眼里就只有怜贵人,连太后都不管不顾了吗?这样要是传出去的话,不止对皇上的名声不好,对怜贵人,恐怕也有所影响。”花嬷嬷躬身说道。

既然她有心拿苍梨出来说事,必然也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前来。湛溪断不能不顾苍梨,也就只能乖乖照着去做。这样的招数——用自己的媳妇来威胁自己的儿子,怕是也就只有太后能做出来了。

“花嬷嬷言重了。朕只是怕打扰太后。既然太后有此雅兴,朕定当奉陪。”湛溪幽幽说道,却刻意加重了“奉陪”二字。说罢他就径直走出来,中途只停顿了一下,对莲蓉吩咐说:“进去好好守着她。没有朕的许可,谁也不许靠近。免得,病情扩散。”

“是。”莲蓉自然明白湛溪的意思,笃定地点点头。若太后的意图是调走皇上之后,再派人来突击,那她一定打错了算盘。只是,难道太后已经开始怀疑什么了吗?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真的大事不妙了。毕竟这里是后宫,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所以湛溪去康宁宫这一趟,也不全然是被动的。他也有他想弄清楚的事情。

“儿臣参见母后。”

他看见太后从寝殿的屏风后面由兰妃搀着出来。

似乎与他想象的不差。

“刚才的事情,哀家都听花嬷嬷说了。看来以后哀家想见一次皇上,还得先于怜贵人好好商量之后才行。”太后坐上卧榻,找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半靠着,还有点病恹恹的模样。

最近这一场病,着实将她折磨得不轻。

湛溪面无表情地答道:“母后这样说,可是要折儿臣和梨儿的寿了。儿臣一心为了母后的健康着想,却不知是哪些搬弄是非之人在母后面前离间我们母子的感情,要是让朕查到,定不轻饶。”说着,幽幽地看了一眼花嬷嬷。

花嬷嬷打了个寒颤低下头。她在玉茗轩耀武扬威,并不代表她不知道皇帝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纵然她现在仗着有太后,可没人能逃得过阎王爷的召唤。

太后摆摆手说:“皇上的一片孝心,哀家自然明白。可这后宫里旁的人,除了像玉莲这样心善还顾及着哀家这老婆子的身子的,恐怕也没有了。孰是孰非,哀家还没老糊涂,分得清!”

“太后乃六宫之主,何人敢对太后不敬?母后近来久居深宫,是不是听了什么流言蜚语,才会胡思乱想?这后宫里,都盼着您尽早恢复健康呢。”湛溪不紧不慢地答道。

“呵,恢复?”太后喃喃着冷笑了一声。

“是啊,太后,大家都很关心你呢,可不许说那些丧气话。”兰妃从旁说道。

太后拍了拍兰妃的手,说:“哀家就是觉得你太心善,看不清楚这后宫的是是非非,这些年要不是有哀家在你身边,你该是会受到多少欺负?”

“姑妈,皇上那么英明,有他在,谁敢欺负臣妾呢?”兰妃帮腔说。

“皇上?皇上的心,已经被别人给迷了,连哀家这个母亲都退居第二位了,哪还顾得上你?哀家听说,皇上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踏足过康定宫了,可是当真?”太后挑眉问道。

兰妃闻言面色一变,低下头,喃喃地说:“这些日子怜贵人旧病缠身,皇上他也是……”

“哀家卧病许久,可也不见皇上这么勤快啊!身为君王,不思进取,流连女色,真不知是当皇帝把持不当的错,还是那狐狸精狐媚惑主的错。总之,国之不幸,往往始于此。”太后连声哀叹说。

“太后……”兰妃不由急了,想为皇帝分辨什么,可看着太后有些渗人的眼神,竟也不敢再说话了。

太后就是故意这么说,她想要的,是皇帝的反应与回答。

“看来太后卧病数月,对康宁宫外的事情可是丝毫没有落下。”湛溪用不高不低的声调说道,听来却让人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哀家也只是听说。这怜贵人盛宠的风头,可是都溢到哀家这康宁宫来了。哀家再不过问,怕是这后宫都要易主了吧?”太后冷笑着说。

湛溪全然可以确定,这次太后确是又冲着苍梨而来。刚经历了璎珞阁的虾饼事件,湛溪心内原本就烦躁不堪,对苍梨的保护态度更为强硬。太后偏偏在这个时候插上一脚,让他原来对太后的警惕又提升到极致,脸色不由变得难看起来。他记得他很早以前就对太后说过,这辈子他对她唯一真诚的恳求,就是容许他保护他心爱的女子——南宫苍梨。但如今看来,太后似乎已快要忘记他们之间的这个约定了。

“那太后是否还听说了一些别的事情?比如……祺王妃,也就是北夷的公主尉迟潍雅,中毒之事?”湛溪抬起眼眸来,幽幽地看着太后。那双冰冷的眼眸里的光,就好像烛台上的蜡烛一样,灼了一下太后的心,让她感到一丝疼痛。

“皇上提起这件事,难道是要责怪哀家这个做母亲的失职?”太后狠狠地瞪了一眼湛溪,声音也有些颤抖。“觅儿做出这种事,的确是让我皇室颜面尽失。可是,从你们出生,到将你送上皇位,以至如今一个个都长大成人,哀家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的为你们打点一切。当你们还小的时候,哀家可以为你们周全一切,可如今,哀家是老了,管不住你们了。皇上难道还要求哀家这一副苍老的病躯,去做更多的事情吗?别忘了,她不仅是哀家的女儿,也是你的妹妹。你若要追究哀家的责任,何不先问问你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是啊,他这个做哥哥的,明知道觅儿对瀚书怀着怎样的心思,却还是同意了瀚书和尉迟潍雅的婚事,说到底,这件事他脱不了干系。

可是湛溪并不想跟太后讨论孰是孰非的问题。他只是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母后似乎太过激动了。不过你说得没错,若要论责任,你与儿臣都不清白。可儿臣想说的是,这件事情并不需要追究谁的责任,包括觅儿。若是母后对外面的一切事情都了如指掌,想必也一定知道儿臣为何这样说。祺王妃清醒过后,主动请求赦免了觅儿的罪责,才让事情不被扩大化,没有引起两国争端。”

“那又如何?或许哀家的确应该感谢祺王妃的宽宏大量,保住了两国和平和我北朝皇室的最后一点尊严。”太后并不知道湛溪想要表达什么,便也就顺着说。

“太后你错了。你首先应该感谢的人,是南宫苍梨。”湛溪淡淡说道。

太后似乎一下子愣住了。她以为事情尽在她的掌控之内,可皇帝的答话,却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感谢……南宫苍梨?

☆、第166章 表态

“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将信将疑地问道。湛溪既然敢这样说,就一定有他的主意。至于太后能不能接受,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殿上的气氛有点闷,太后和皇帝之间的眼神,就好像横穿宫殿的利刃,将这种沉闷切割成几块碎片,每一块都覆盖着一种挣扎和寂寞。

“祺王妃身中之毒,乃是南疆特有的蛊毒,儿臣在北朝遍寻名医也不可救。若非梨儿求来药方,如今北朝和北夷恐怕已是战火连天。至于祺王妃是何等角色,相信太后也有耳闻。你以为,她当真会心甘情愿的饶过一个一心想要她命的人?只是梨儿救她一命,恳求她一命换一命,她才肯答应饶恕觅儿的过错。所以,是梨儿救了儿臣的妹妹,母后你的女儿。”湛溪波澜不惊地说。这些事情他似乎原本不打算用来宣扬,毕竟尉迟潍雅中毒之事必须保密。但既然太后如今要对苍梨兴师问罪,那他只好“以功抵过”了。可是,苍梨到底有什么错呢?她只是来到了一个原本不属于她的地方,爱上了一个原本不该爱的人。要说错,是错在世人都太自私。他自私的想要拥有她的爱,而太后自私地想要保住权力,整个后宫都自私地抢夺着各自需要的东西。或许苍梨也是,对于别的嫔妃来说,她自私地占有了皇帝全部的爱,并不想放手。

沉默仿佛让人感觉到窒息。

太后也蓦地语塞,好像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这的确是她料想不到的事情。而湛溪说的若是属实,自己再刁难苍梨,似乎就会显得理亏。哪怕别人不会知道,但面对皇帝的时候,自己也就不再那么理直气壮。

不过太后的心思,绝没有这么简单。她沉思片刻,便说道:“皇帝如此说来,那南疆蛊毒尤为独特,觅儿她身在深宫,又如何能得到?这宫里与南疆有关系之人,恐怕……”

也只有南宫苍梨了吧?

湛溪早料到太后会这样说,不紧不慢地答道:“太后所问,正是朕在追查之事。在婚礼前夕见过觅儿,并且能够取得觅儿的信任,教她毒害之术的人,就算觅儿不肯说,儿臣也会一个一个地排查出来。”

太后深吸一口气,看来湛溪来见她,便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应对之策,再对这个问题争论下去自己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了。

“皇上深谋远虑,哀家果然是没有白教你。想来,皇上对于前朝后宫之事,也有自己的决断,无须哀家多嘴了。”

太后冷冷说道。

湛溪听得这酸溜溜的话,心里有种烦闷的感觉。明明是两母子,一言一词却都是在勾心斗角,难道太后就不会觉得累吗?他拱手说道:“儿臣还年轻,许多事还需母后关照。只是对于梨儿,希望母后记得曾答应儿臣的话。儿臣妥协得已经太多,这个女人,儿臣拼尽全力也会保护她。”

幽暗的烛光照在了兰妃的脸上。她垂下眼眸,轻轻地叹了口气。

太后瞥了她一眼,继而深吸了一口气,对皇帝说道:“皇帝有心护她,哀家也不能多说什么。但还请皇上不要忘记分寸。你既然决意给她恩宠,那么有些东西,她就必须舍弃。恩宠与地位,永远不能得兼,皇上应该明白哀家的意思。”

“太后想要什么,朕比谁都清楚,所以你大可放心。”湛溪忽然用了生疏的口吻,他眼里的太后,一如很多年以来,太后的名号已然盖过了母亲的身份。或许他和她,都已经迷失在深宫的游戏规则里面。

太后沉默许久,有些落寞地说道:“退下吧。”

湛溪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退出了康宁宫。

屋子里刹那间落满了寂寞。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抬起手来握住兰妃的手掌,慢慢地说:“哀家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如今皇上已不是当年的幼帝,哀家的许多话也不管用了。你应该知道,哀家原本让你留下来又叫来皇上的意图,可是看来,强扭的瓜非但不甜,反而还会让皇上反感。哀家既然不能帮你争来恩宠,那就只能保住最关键的东西了。”

“姑妈……”兰妃张张嘴,喃喃地说,眼眸里黯淡的神采几乎被黑夜所淹没。“这么多年来,你做的一切都足够了,是臣妾自己不努力。可是,皇上他有自己的想法,感情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臣妾也从来没有想过强求什么。如今皇上若能寻得一个他真心相爱之人,臣妾反而替他高兴。所以恳请姑妈不要再为难皇上和怜贵人。至于别的,臣妾也并无多想。臣妾知道姑妈的心思,可是臣妾认为,能在这后宫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臣妾就很满足了。”

“不行!”太后一下子激动起来。“皇上任性也就罢了,哀家可以随他去。他愿意爱谁、宠谁,只要把握好分寸,哀家不再阻拦。可是这么多年来,哀家所计划好的一切,不能因为任何事情受到阻挠。玉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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