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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楼之石榴红-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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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老子逮到,非把他们大卸八块不可。”男人除了自来熟外,还很会自说自话,没人应答也能叽里呱啦地说上一大堆话。他显然是吃了大亏,玄色的袍子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沾满了血迹。大腿和左手臂跟梅六一样用布带扎着,还在往外浸血迹。他一边喘着粗气大骂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个瓶子倒了粒药丸吃下,然后抽出匕首在暗器扎到的地方咬牙划了个十字口。
梅六看他将手掌按在膝盖处,然后顺着胫部缓缓推下,便见那原本已蔓至踝部的乌黑鼓胀而起,亮铮铮的仿佛要破皮而出一般。片刻后,那划出的十字口子便有黑血缓缓流出,在滴落在地上之前被一个微微凹陷的石块接住。
“嘿嘿,这可是宝贝,不能浪费了。”男人挤眉弄眼地道,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似的。
眼角余光扫到那黑如墨汁的血水,梅六眼中不由掠过一抹嫌恶,同一时间,手中苗刀蓦然横扫而出,当地一声砍在了洞口的石壁上,溅起几点火星。
第十五章 (4)
一滴鲜红的血液啪嗒落在地上,而下一滴已在洞外。梅六看着刀身上滑过血痕,垂下眼,并没有追出去。
“我叫公孙……”男人的山羊胡抖了下,才继续接下去,却并没将自己的名字说完,“大妹子怎么称呼?”
“梅六。”梅六本不想理他,但还是回答了。这人虽然总是给他们招麻烦,但只这一份边放血驱毒边谈笑风生的气度倒也让人折服。
“原来是梅大妹子,怎么不见大兄弟?”公孙眸中有微光闪过,搜索记忆,并没有听过梅六这一号人物,只道对方若不是有所隐瞒,便是藉藉无名之辈。只是这脾气真是傲得让人牙疼。
梅六不相信他没听到十一郎的呼吸,这话问得显然很多余,正想飞他把眼刀,突然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十一郎呼吸没加收敛,却又不显虚弱,对方显然是闹不准他究竟是为制敌还是有什么说不得的苦衷才隐藏起来,所以才会有此试探。
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边提防着外面的情况,一边心念急转,觉得既然这人鬼心思多得很,不如就让他一直疑神疑鬼省得再打其他主意吧。因此并不回答,只是轻鄙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嘲笑他愚蠢似的。
公孙差点没被这意味深长的一眼怄得吐出血来,但他的自愈能力素来强悍,很快便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有点猥琐又有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当当当……苗刀挥动,挡住了射进洞口的暗器,他丝毫不惊,仍然优哉游哉地给自己放血,如果不是唇色泛着青白的话,只怕就要把那在秦楼楚馆里听的小曲儿哼起来了。
“梅子你千万要顶住,嘶……老哥子可被你害惨了,啧啧啧啧……”当手指推到足踝上三寸的三阴交的时候,他不由闭眼仰头,嘴里发出一连串疼痛的感叹声,一溜冷汗从额头滑到下巴。
对于称呼从大妹子到梅大妹子,再到梅子,这种带着些许轻佻的自来熟梅六没空理会,她全神贯注地挡住山洞入口。幸好洞口低矮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不然防守起来就要麻烦很多,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撑到十一郎醒来。
“活该,这山野如此大,谁让你哪里都不去,偏要把人带到我跟前。”应付过一波攻击,梅六终于有心情接话,但是一提起此事,她仍不免的满肚子火气。
听话这话,公孙顾不得脚上疼痛,大呼冤枉。
“我哪里知道你们在这边,要知道的话,那是宁肯我自己被他们抓住,也是不会连累你们的。”他指天划地信誓旦旦地说,小小的三角眼里装上诚恳,很显得有些滑稽。
梅六轻嗤一声,哪里会信他,不过有他在这里,还要防着外面的人,免去她陷入消沉昏懵的状态,也不算坏事。
公孙约摸也知道自己这话太没说服力,嘿地笑了下,才又继续哼哼叽叽地抱怨啰咤。
“老子不过是想看眼美人,谁会想惹出这么一群鬼崽子来。娘老子的,那个姓钟的老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就拿咱们出气,嘶……等逮着机会了,看老子不收拾得他龟儿子喊爷爷!”
梅六深以为被追杀得如丧家犬的他在痴人说梦,但这并不妨碍她从他的话里获得一些让人感兴趣的信息。
“你与那男人相识?”以刀撑地,她将自己往旁边移了移,确定处于外面的攻击死角,才回头问。
“谁跟钟癞蛤蟆认识!”公孙矢口否认,还哼哼了两声以示对这样的猜测不满,本来想等梅六追问,然后趁机抱怨几句,谁知她听到此话后竟闭上眼完全一副完全丧失兴趣的样子,自己倒先忍不住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原尾交待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这姓公孙的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见了那院中美人一面,从此便牵肠挂肚朝思暮想,后来终于打探出她住在那宅子中,于是每晚都会做那树上客,偷看美人到三更。一来二去的,自然也窥到了许多秘辛隐私,知道那姓钟的宅主那般献殷勤,也不过雾里看花,水中捞月尔。
“姓钟的什么来历?”梅六问。对于公孙偷窥别人女眷的行径不予置评,只不过恼恨的是他明明做贼,却无做贼的自觉,竟敢肆无忌惮地嘲笑人家,带累了她和十一郎。
“有什么来历。”公孙撇嘴,一脸的不屑,“不过就是个正四品的鸿胪寺卿……”说到这,他顿了下,一个鸿胪寺卿手底下竟然握着这样邪诡的势力,这个事实让他心中微懔,原本还有些轻忽的态度蓦然变得郑重起来。
梅六知道在大晋南卿北阴东君西沧四族虽然坐大,中央这一块却仍牢牢把持在皇族龙源手中,各势力保持在一个极微妙的平衡当中,使得这个国家得以盛世永昌。而这几个庞大的势力又各有自己的中坚力量,一个游离其外的小小鸿胪卿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如今一个不起眼的文官竟能使唤异族为其卖命,这里面所包含的意义恐怕便不是那么简单了。
显然两人想到了一处去,对视之后,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如果开始他们还抱着丝对方并不一定非要取他们性命的侥幸想法的话,这会便要为自己竟然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而汗湿浃背了。
“你可见过那女子容貌?”沉默了片刻,梅六又问。仿佛在给他们说话的时间似的,外面的人竟然又消停下来了。
“当然……”伤口的血已恢复鲜红的颜色,脚板的乌黑也消散干净,公孙碾碎了粒药丸敷在上面,正扯了块里衣包扎,闻问一昂下巴,正想说看过,不料一下子撞上梅六澄澈洞悉的目光,后面的话不自觉便咽了下去,磨叽了两声,才不情不愿地老实承认,“没看到过。”大约是觉得面上无光,顿了一下,又道:“媚儿姑娘无论有人没人都戴着面纱,我总不能强人所难,逼着她摘下来吧。”说到这里,想到自己竟为一个连模样都不知道的女人魂牵梦萦,老脸不由浮起了抹可疑的红云。
第十五章 (5)
这作派实在太像那个人了。梅六皱眉,还想问点什么,耳边突然一阵巨响,就觉山摇地晃,人几乎站不住脚。连错神的时间都没有,接二连三又是几声轰响,直震得山石沙沙落下。两人急急起身躲避,只是转眼见,洞口便被不断落下的石块堵了个严实,丝光不透。
砰!又是一块石头砸下来,已经窜到洞深处的公孙瘸着腿灵敏地跳开,不得不摸着洞壁往里面走去,直到感觉足够安全后,他才一边呛咳不停一边挨着山壁慢慢坐下。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没听到过梅六的声音了。
“梅子?梅大妹子?大妹子……”压下心中的不安,他扯开喉咙喊了起来。想到只是自己一个人被困在这里,也不知还能不能出去,他就觉得心慌慌。
“做什么?”沉寂片刻后,梅六清冷的声音才慢悠悠响起。噗地下,一丝火光划过,然后黄色的火焰在黑暗的空间里亮了起来。
公孙惊喜地看过去,发现梅六站在靠近山洞入口那方,手里拿着个火折子,就在她的身后,是一直没露面的那个有些傻气的男人。男人的脸隐在暗处,双眸森冷黑沉如同幽冥,让他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悚然。
原来在山洞坍塌的那一刻梅六首先做的就是奔向十一郎睡着的地方,冒着山石砸下来的危险将挡着凹陷的石块推开。让她意外的是,本该睡上两个时辰的人在她弯腰去抱他的时候竟然自己坐了起来,确定他无事后,她无暇多想,直接拉起人就往洞深处走。但这一耽搁,便落在了公孙后面。
大致看清了所处的地方,一个空间很大的山腹,零零散散布满了石柱石笋,白生生湿漉漉的,有些上面爬着些深暗的青苔,公孙正面色青白灰头土脸地坐在不远处的地上,看样子吓得不轻。举高火折子,只能约摸感觉到洞顶很高,但并不能看得很清楚。确定没有危险后,梅六便吹灭了火折子,拉着十一郎就近坐在了块石头上。
黑暗再次袭来,公孙先是抗议地哎哎了两声,而后大约也是想到东西有限,如果现在不节约,等真正需要的时候反而拿不出来,于是又停了下来。
“妈辣个巴子的,那些混蛋玩意儿竟然随身带着火药!”满鼻腔的火药跟粉尘味,惊魂过后,他很快便想到这一场震动的根源是什么,不由破口大骂。
“剩点力气想想如何出去吧,没食没水的,可支撑不了多久。”梅六淡淡道。原本不想管他,但想到如今落难一处,就算有再深的芥蒂也该放到一边,同舟共济才是正理。
公孙也有整整一晚加半天没进食水了,且又大量失血,此时听到梅六一提,登时觉得口渴难耐,干吞了口唾沫,果真不敢再废话连篇浪费水分了。
梅六想了想,从包袱中掏出颗石榴扔过去。公孙听到声音,下意识地伸手一捞,微凉的果子入手,让他呆了下。
“我这里总共只有四个石榴,一个火折子,一瓶药丸,几件衣服。”梅六道,摸了摸身边坐得直直的十一郎,一边想他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这时过没过午时,他好像没有发作的迹象。一边将身体偎进他怀里,又拉起他的手环住自己,疲累地打了个呵欠,闭上眼小憩。她本来就受了伤,后来又一直在强撑着防备公孙和外面的人,确实累得很了,现在就算明知身陷绝境,也抵不住想先睡一觉的欲望。
公孙握着那个石榴,并没有立即剥开来吃。虽然一直故示亲近,但他很清楚,梅六始终防备着他,就如他也一直防着她一样。手上这个东西,若在平时,白送恐怕都会有人嫌酸,这时却是救命的无价宝,她在己方力量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连犹豫一下也没有就给了他,或许还愿意将剩下的东西拿出来与他分享……如此愚蠢!他想,拿起石榴,用凉凉的带着果物清香的皮在干燥的唇上来回摩挲,隐在黑暗里的眼中浮起复杂难明的神色。
“我这里只有两粒解毒药和一把匕首。”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等了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就在他以为对方是在不满的时候,却听到了微沉的呼吸声,显是睡着了,不由哑然。
“大兄弟,咱们这下可算是共患难了,认识下呗。我叫公孙……你叫什么名字?”顿了下,他再次开口。耳中只有一道明显不加收敛的呼吸声,另一个的几不可闻,说明那个后来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男人是清醒的。
“大兄弟,欸?大兄弟……你也睡了?”如果不是还能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公孙一定会以为这个地方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说话都没人理睬。又嘀嘀咕咕了几句,他也开始觉得无趣,脑中突然浮起之前看到的十一郎样子以及那双木然幽冷的黑眸,想到此刻那双眼睛说不定正死气沉沉地盯着自己,不由打了个寒颤,往旁边的石柱后面缩了缩,决定还是睡觉养神,不敢再招惹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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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祭神之舞需用活物作祭,原本是要等侑族勇士进山猎捕之后才能举行,因为纪十赠送猎物的行为而得以提前。
竹管敲击出充满韵律节奏简单的音乐,在竹叶笛悠长苍茫的古调中,哈依呶戴着突目僚牙的傩面,手持青铜斧盾跳起了原始的舞蹈。所有的侑人群聚于干涸的河床上,双手奉天跪身下俯,脸上布满了狂热与崇拜。
坐在河床边的一块大石上,纪十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晃荡着双腿看着眼前这一幕。
纪十不信神,但是看到这上千人拜神的场面,那虔诚与疯狂的氛围连她也感到了一股发自心底的敬畏。她还是不信神,不过知道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嘲笑奉神的行为。祭神一事,必须亲身经历过才能明白它所具有的强大感染力。
第十六章 (1)
因为要祭神而专门磨锐的锋利斧刃划过祭物的脖子,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洒在供奉的傩面还有酒盏里面,原来便凶恶威猛的神面顿时变得更加狰狞起来。
纪十看到老哈依呶跟着将死的祭物一起像打摆子般抖了半天,竟然没觉得好笑,直到后来回想起都觉得讶异,大约是当时气氛太过神圣肃穆的原因。让她惊讶的是,子万那混蛋装神弄鬼的本事竟然出神入化,穿着锦袍跪在一大群破衣褴褛的侑人前面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还很配合地不时应和老哈依呶几声怪调。
这混蛋可以去当神棍了。嘣的一声,狗尾草韧实的长茎被扯断,纪十鄙夷地看着子万从哈依呶手里接过沾上野鸡血的青铜斧盾,听到侑人们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不由哼了一声,暗骂了句装模作样。
子万接过神授之器,腰上缠着数圈粗绳,背上一捆未点燃的松油火把,以及足够吃两天的盐煮肉和水,在众人殷殷期待的目光中顺着河床往山谷深处走去。水源之穴位于山谷尽头处刀削的悬崖半腰,原本是一道瀑布的出口,如今早已干枯,光滑白润的崖壁上新藤缠着旧藤,荒草随风摇曳,一片瑟瑟。黑洞洞的出水口隐在枯藤蔓草之后,如同欲择人而噬的凶兽,阴森骇人。
直到子万攀上半崖,用利斧劈开洞口的藤蔓,整个人完全隐入水穴之中,哈依呶才带领着族人散去,而一直在河边旁观的纪十早没了踪影。
钻进山洞后子万才发现这水穴足有两个他那么高,顶上爬满藤萝,外面的明明已经叶黄茎枯,摇摇欲落了,里面仍绿汪汪的一片,间中竟还夹杂着几朵粉嫩的小花,被灌进洞穴的冷风一吹,娇弱地颤抖着,让人不由心生爱怜之意。
靠近洞穴****的山石间长满了荒草野荆,但仍能隐约看到水流冲刷的痕迹。越往里走,石头越多,藤草越少,至于最后完全绝迹,能够照到的光线也越来越有限。等穿过一道狭窄的缝隙,往上爬出一段距离后,眼前便只剩下一片黑暗。
子万觉得带着那半人高的青铜盾和青铜斧又傻气又不方便,于是在一个较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将斧盾搁在旁边,然后从背后抽出一根火把,用火折子点燃。
松油浸过的火把燃烧起来扑喇喇的响,焰光明亮,连山石上的纹理都照得清清楚楚,却穿不透水穴的尽头。
究竟有什么隐藏在那黑暗深处,将进来的探访者一个又一个地吞噬掉?子万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蹲坐在光滑的石褶子上摸着下巴沉思,直到身后传来一下石头滚动的响声。
“哟,子万兄,你这是打算在这里坐上两天啊?”纪十嘲讽的声音在山洞里响起,还带着让人暴躁的回音。
子万倒没恼,只是回头唇角含笑地将她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地来回打量了数遍,直看到她眼神开始闪烁,颊泛红晕,才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等你。”他知道纪十肯定会来,与其让她偷偷摸摸地跟在后面不时给自己制造点麻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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