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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春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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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天意弄人,那年意气风发往京中春试,一门心思想高中进士、光辉门楣的林父落第不中,返回定陶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最后缠绵病榻半载,到底还是撒手人擐,只留下一门孤寡。原本在白家眼里的好亲事自然也就成了拖累,才有了今天这样逼上门来的举动。
“陈娘子,您就别勉强了——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可是不智……”白家妈妈笑盈盈地看着陈氏,眼睛却不时瞄向桌上的金锭。
林贞扬起眉,看陈氏脸色发白,眼里隐隐有泪光,心头不禁怒火中烧。
“妈妈,咱们家里的事儿就不劳妈妈操心了!妈妈虽然热心,可纵是我家有金山银山,却到底不敢亮给妈妈这样的外人看……这世上的人,到底不是个个都是仁善君子的!”
“林家小娘子,你……”白家妈妈气结,还要再说话,林贞却已经抓起桌上的金锭,直接丢了过去。
“妈妈,你家的钱可是拿好了!要是丢了一锭两锭,可要小心你家主子打你……”
被砸个正着,白家妈妈却不肯太过躲闪,反张着手,左右摇晃,去接林贞故意用力砸过来的金锭。
“贞娘,咳、咳……”陈氏摆着手,想要劝林贞,却是一阵猛咳,说不出话来。
白家妈妈狼狈地趴下身,捡起脚边的金锭,“小娘子!你虽年纪还小,可也要知道好歹!像你这样的行径,传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你就知道苦了……”
林贞仰头,“传出去又如何?我正要人知道,纵是我林家只剩下孤儿寡母,也不是由人欺负的……”
原本还要说话的沈媒婆听到这话,不由上下打量了林贞两眼,不单只没有说话,反倒垂下眼帘,退了一步。
丢完了金锭,林贞又拿起桌上那四样礼盒,看着白家妈妈,冷笑道:“这世上,谁不说人闲话?谁又不被人说闲话?嘴都是长在人家脸上的,我林贞娘管不了别人说什么,可却能决定自己做什么!”
“啪”的一声把东西摔在白家妈妈脚下,她抿唇笑道:“妈妈还是把这点心带回去给你家小郎吃吧!我家弟弟,吃不起这么金贵的……”
白家妈妈又气又恨,抓起礼盒,兜了背子里的金锭,扭身就走。
“等一下!我的庚贴和婚书何在?”
白家妈妈回过头,撇着嘴还未说话,那沈媒婆已笑着自身边包裹摸出一只贴匣,笑着上前递到林贞手中。
看着沈媒婆脸上的笑,林贞也便跟着笑了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既然这沈媒婆看着和善,她又何苦招惹人怨?
“这下,林小娘子没别的事了吧?”白家妈妈冷哼着,脸拉得老长。
瞥了她的面色,林贞却只是笑,回身自桌上取了贴匣,“妈妈要是不拿回庚贴和婚书,你家小郎可要如何再觅佳偶啊?!”
笑盈盈的,她看着白家妈妈返身回来,伸手来接贴匣,嘴角扬得更翘。就在白家妈妈伸手的刹那,她的手一扬,那贴匣就远远地落在一旁。
“你……”白家妈妈气得脸色发青,连手都颤了。
林贞却只是微笑着,淡淡开口:“家中正值丧中,不便多留客人——沈妈妈请了……”说话客气,却未提白家妈妈半句。直气得她几乎跌个倒仰,猛地转身颠颠地疾奔而出。
沈媒婆眯着眼,看了看林贞,笑着对陈氏施了一礼,转身慢慢走了出去……
第一卷 春色渐至 第三章 那一年那一月
这一年,是北宋皇佑五年。公元1053年。
这年,是农历癸巳年,一个蛇年。
就在这一年正月间,彰化节度使大将狄青于广南西路大败贼军,于二月间,晋封为护国节度使、枢密副史。
同是这一年,大学士欧阳修终于编撰完了《新五代史》。而大词人柳永潦倒病逝,被一群名妓葬于京郊。
这一年,皇帝康健,连同他的王朝一样如正午的太阳般光耀世界。泱泱大宋,万国来朝。虽然仍有强敌环伺,却仍是名动天下的霸主。
这是中华民族的盛世之一,是一个名人才子备出的年代,是富庶繁华的年代,也是一个如梦似幻的年代,浓墨重彩,在史书上留下绚丽的一笔。
不过,这些,林贞不了解,也不关心。
已经是午后,她坐在屋檐下,仰头看着高高的天,再看看内院里尚未拆掉的灵棚,心情却并没有因这天高云淡的晴朗天气而有所舒缓。
前面的院子里,有工人在拆灵棚,隐约传来工人粗声粗气的声音。在她的身后,正房里,是如玉低低的哭泣声:
“娘子,您就是不念着我和贞娘,也得念着静哥儿呀!他现在可是咱们林家唯一的男丁,您以后可是全指望着静哥儿了。他还那么小,穿衣吃饭,读书做学问,哪样不得用到钱呢?您又何苦为了一时之气就……”
嘤嘤低泣,虽然没有半句是指责,可是却比指责更诛心。林贞听得皱眉,终于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直接走进了正房。
“姨娘,银子是我砸过去的,你要是有意见尽管冲着我来好了……”
“我哪儿敢啊!”原本正在哭泣的如玉抬起头来,虽然声音里仍是透着委屈,可是瞥来的眼神却难掩怨意。
“小娘子受了委屈,姨娘不是不知道的。只是,贞娘你今天做的事到底还是过了,若这事儿传出去,还有哪家的人敢上门来提亲呢?”如玉垂下眼帘,嘀咕:“被退亲,已经够可怜的了……”
“姨娘!”林贞提高了声音,冷笑道:“姨娘且放宽了心,纵是我嫁不出去,也不劳姨娘来养……”
“贞娘!”陈氏低喝一声,嗔怪地瞧着林贞,道:“怎如此无礼?还不快向姨娘赔罪。”
林贞撇了撇嘴角,却没有依言向如玉赔罪,反冷笑道:“姨娘也不用太担心,纵是我成了老死不嫁的老姑婆,也自是我那兄弟养我——呦,怕是姨娘为我兄弟抱屈,觉得他不该为我这个姐姐操心受累?”
如玉嘴角抽搐,虽然心里一百个恨,却不能真个这样答,只是转同陈氏,低喃道:“娘子是知我的,我不过是担忧静哥儿的前程。我——咱们林家满门女子,可全都指望着他了。”
“我知道你担心静哥儿,我这个嫡母又何尝不担心他呢?”陈氏捏着帕子,轻拭眼角,“就是因为有静哥儿在,我们才更不能做出被人看轻了的事来。十金虽然重,却重不过静哥儿的品性。如果,被静哥儿知道做长辈的昧下人家的金子不还,以后怕是要耻笑你我了。”
如玉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话。她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早就已经无法挽回。说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娘子,这些天,我心里总是不安定,恍恍惚惚地总是怕——如今更是心里没底,慌得很……”
相处七、八载,陈氏又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呢?目光低垂,她静默片刻后,打开手下的匣子,取了一锭十两重的银锭,“这十两银子,你且收下,只当是为静哥儿存下吧!”
见着银子,如玉立刻露出欢喜之色,没有客气半句,她快步上前,接了银子在手。又矮身一俯,“娘子,那我先回去看着静哥儿了,上午才吃了药,也不知这会儿可好了些没……”
冷眼看着如玉返身出去,林贞不禁有些抱怨,“娘,姨娘的月例钱也不过一月半两银子,您这突然给她这么多钱,岂不是太便宜了她。”
“都是自家人,什么便宜不便宜的?!”陈氏低叹一声,招手唤她过去坐,“贞娘,娘知道你对姨娘多有怨意,可你要知道,从今以后,咱们林家就只咱们一家四口。没有你爹照拂,我们只能互相照顾,要不然以后……”说着话,陈氏眼角又渗出泪水。
“都怪娘不好,没有生下个儿子来……”话说到一半,她就收了声,掩饰地笑道:“静哥儿是你的兄弟,是娘的儿子,将来,他一定会照顾娘、照顾你的。”
“将来?!谁又说得准!”林贞冷笑着,还待说话。陈氏已经拥住她的肩,就那样把她揽入怀中。
林贞的肩膀一僵,只觉这一刹那,连脑子都空了。
这样的记忆,她现在有,可是这种感觉,她却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被妈妈抱,前世孤苦无依的林贞做梦都想得到——这样温暖的怀抱,这样毫不掩饰的关爱……
忽然间,她有些鼻酸。为自己,也是为那个心伤丧父之痛,又遭退婚,在迷梦中被她占据了身躯的少女。
“娘,”她低声唤着,把头抵在陈氏的怀中,柔声道:“我会照顾好你,照顾好这个家……娘,我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女儿——林贞娘!”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林贞,而只是那个生活在北宋山东定陶的少女林贞娘。
“这丫头……”陈氏低笑着,轻轻拍着林贞娘的背,只是不过两声,就带出哭腔。
母女俩相依相偎,俱是无声地哭泣,直到外头传来叩门声。
那是东伯,现在林家现在唯一的劳动力,却并非奴仆,而是林父的救命恩人。
那一年,林父落弟返乡,却路遇山贼,多亏得东伯出手相救。一半为了报恩,一半是因为东伯自言无处可去,所以林父就带了东伯回家,自此后,成了林家的一员。
平时看看门,扫扫院子,喂喂驴,买买菜外,就是林父收租时会跟着下乡,年过四旬的东伯,一年年的,几乎就是窝在林家小院里,比大家娘子还要深居简出。
林家人没有人把他看作奴仆,他却总是在被人问及姓名时,淡淡说“随主家姓,姓林名东”。可其实,林父何曾赐过姓?又不是大家豪门。更何况自林父起,所有人都把东伯视作半个亲人。
整整三年,都没有人知道东伯到底姓甚名谁,是从何处而来,只是隐约猜测着东伯应该是军伍出身。
“娘子,前院的灵棚已经拆好了,现在是不是过来拆后院的灵棚?”
小小的两进院子,依着习俗前后都搭了灵棚,可其实后院并没有多少女客来歇的。
林贞娘坐直身,看着陈氏湿润的眼,不由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娘,我去看着人拆灵棚好了……”迟疑了下,她又道:“不论是什么,都会过去的——是,拆了灵棚后,一切就都成为过去了!我们还有更好的日子要过……”
声音低哑,林贞娘甚至没有去看陈氏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她只是握紧了拳头,在心里道:“既然活着,那就要好好活着……”
无论多苦、多痛,这一年,这一月,终究会成为过去,成为记忆中的那一年、那一月……
第一卷 春色渐至 第四章 出门
第四章出门
秋高气爽,九月的阳光,温暖而灿烂。
林贞娘眯起眼,仰望头顶横枝密叶间洒落的阳光,嘴角不觉露出笑意。
院子里没了那座白得怵人的灵棚,也显得开阔起来,连同一直压抑着的心情也为之轻松起来。虽然这两进的小院,在时人看来,也不过是小家小户的格局,可在林贞娘眼里,这简直就是一栋别墅外带小花园啊!
哪怕之前也曾抱怨过,可这会儿站在院子里,享受着阳光,倒也觉得其实上天还是对她不薄的。至少,有瓦遮头,有衣保暖,有食填腹,最最重要的,是赐给了她疼爱她的妈妈。哪怕家里现在环境窘迫一些,又怕什么?这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姐姐……”
听到身后清朗的声音,林贞娘挑起眉,回过头,却已经是一张和善的笑脸。
她不是什么前性子的人,前世里一张冷脸不知吓坏了多少小猫小狗。而且,那辈子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做就着父母宠爱就又哭又闹的小孩子。真以为自己是太阳,所有人都要围着他们转吗?对上那样爱娇的孩子,她一惯的冷脸恶语。可是现在不成,那个长着一张苹果脸,却总是苦兮兮表情的林静是林贞娘的亲兄弟。别说现在还要住在一个院子里,就是一辈子,都是没办法割舍的线。
一方面是因为这份骨肉亲情,另一方面也是这个林静虽然也是小孩子,却比她前世见识过的那些小皇帝乖巧许多。未满七岁的孩童,虽然懵懂,却也略知人事,林贞娘也不好冷脸相向,只得收起周身的冷气,虽然不大习惯,却也做出温柔长姐的模样。
只是不知是小孩子太过敏感,察觉出她的笑脸下仍有疏离冷淡,还是如玉姨娘和自己儿子说了什么,小小孩童,在她面前一面刻意讨好,一面却又难以掩饰那种怀疑、试探与小心翼翼。
林父还在世时,这院子里自然和睦,妻妾和睦,儿女承欢。可是他一死,一切就不同了。
那个外表柔顺的女人仗着有个儿子,这几天可是没少挑战陈氏做为正妻的底线。虽然陈氏照旧如从前一样好说话,可是林贞娘却再不是从前那个乖巧温顺的孩子。这几天,明里暗里,两人也没少对上。不过,这些到底不关小孩儿的事儿……
“静哥儿,”看着瞪着一双大眼睛,怯生生看她的男童,林贞娘笑着吩咐:“一会儿出去,你跟在我身边,不准乱跑。要是不听话,那我就去告诉娘——不带你出去了!”
“不要!姐姐,我最听话了。”不到七岁的孩子,讨人喜欢时,嘴甜得好似抹了蜜糖。只是看着林贞娘的眼神里到底还是露着怯。
林贞娘一笑,目光一转,瞥见隐在西厢门后的身影,不由嘴角微掀,拉了林静的手,她扬声道:“姨娘,你不用担心。除了我不是还有东伯跟着吗?清天白日的,不见得就有拐子来偷小孩儿!我这个做姐姐的,那更是不会卖了唯一的亲弟弟了……”
隐在门后的如玉没有出声,林静却是挣了下,睨着林贞娘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担忧。
林贞娘哼了一声,却没有和林静说什么。拉了这一直拿眼偷看她的小子,抬脚就出了二门。
说是两进,可其实也不过是一进半,后面的院子是一进,三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两间,又有充作灶房的倒座房一间。而前面的半进,只有三间正房,没有厢房,院子也小。
靠着东边墙的,是一间小小的马厩,里头养着一头驴,停了一辆不大的驴车。看门的东伯就住在门旁边的倒座房里。
林家家境平平,按理说,这驴车和门房都是养不起的。如果当年若不是为了林父进京赶考,这驴车是不会养的。这三年,也就是林父下乡收租时,才会赶出去用用。
“早,东伯……”才进前院,就看到正喂驴的东伯。
林静看着转头过来,淡淡点头的东伯,有些胆怯地往后缩了下。林贞娘有些不满地拉了下他,看着东伯,仍露出灿烂的笑容。
东伯生得高大,不过左脚却有些跛,走起路来不是很快。而且,在他的右颊上有一块小孩巴掌大小的烫伤。他救林父时就已经是那样,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因为那块烫伤,附近的孩子都怕他,林贞娘初见时,也是怕。但因为记忆里有东伯的影子,知道他是个好人,也就没那么怕了。
几天相处,虽然几乎没说过什么话,可她还是看得出这个东伯虽然沉默寡言,面容可怖,可心肠很热,以后也该会照应他们这一家孤儿寡母。所以再看东伯,也就没了惧意。反倒,在心里暗自揣摩着他脸上那块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不像开水烫的,倒像是火灼的,活是炭块在脸上滚过似的。想到之前的猜测,她就想,难道,竟是东伯自己烧去了面上的黥记?
这年头,可没什么保家卫国,当兵光荣的思想。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兵甲,是粗人,和那些衙差杂役一样,都是下等人。甚至,有好多兵,都是犯了案子在脸上刺了黥记发配充军的。
所以,一般人心里,兵甲就是囚徒,当兵就是种刑罚,是实在没什么活路的人才走的路。甚至有句话,是“好男不当兵”。哪怕是现在已经是枢密史的狄青大将军,也要受那些文人的腌臜气。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有读书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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