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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开暮落 芙蓉三遍-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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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你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 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痛 
  将往事留在风中
  
  身后传来的轻轻的歌声,像许多刀片一点点割着封惊云心头上的纸封,茫茫的秋夜,身后的灯火已经远去,前方呢,哪里是属于他的明亮。
  环顾四周,封惊云一时竟然感到寒冷。
  
  一曲唱完,身边响起轻轻的掌声。
  侧过头来,很骄傲的龇牙,“怎么样,戏好不好看。”
  
                  三十七~~~
 “当然,你不会知道我想看这个场面多久了。”摇动的烛火带出一室的明暗交错,渚华素来温文尔雅的英俊面孔上含着极为外露的冷。
  夭红看看他,叹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渚华沉默着,月色如水,皎洁而明亮,照的他眼睛里流转的水光无处隐藏。
  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她为他伤心致死,却又有那么多人因为她而伤心欲绝。
  到底谁的罪过更大一些呢。
  夭红对着渚华的背影无声的叹息,缓缓的敛了睫。
  
  “怎么样,她怎么说?”一整晚心神不宁的晓风终于盼回了封惊云,急急的扑过去,险些被裙裾绊倒。
  封惊云伸手扶住她。
  娇软馥郁的身体就栖息在自己的臂弯里,可是封惊云却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像往常一样不能自已的生出温柔和怜惜来。
  他拥着的美丽公主,脸上的焦急忧虑没有半分是为了他。那双为追求心中所爱的人而闪烁出光彩的眼睛,在这一刻,深深的冻伤了他。
  将公主扶稳,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晓风的眼睛一下子冷了下来,“果然,她果然不肯。不过也是,那么出色的男子,有几个女人肯放下。不过不要紧,惊云会帮我的,对不对?”依进封惊云的怀里,抬起脸,公主的表情那么天真无邪又充满渴望,诱惑着你为她出生入死,两肋插刀。
  封惊云的心口微微一痛,轻轻揽住了公主的腰背,低声说道:“公主请放心。天色不早,请公主安歇吧,末将先行告退。”
  松开晓风,封惊云行礼告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公主睡熟以后再离开。
  晓风静静的看着封惊云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原本美丽无瑕的面容忽然笼上一层阴郁。
  挥退了伺候的侍女,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寝宫里。
  生为皇家女,长在深宫中。身边虽然堆满锦绣珠翠,又怎么掩盖的掉心中的万里冰原。每一天,每一夜,睁开眼睛就是万丈孤冷,闭上眼睛又是孤冷万丈,阿谀奉承的人多的是,若是抛去了公主华冠,那些人就一个也不会留下来。父皇虽然宠爱,但是那也不过是众多的宠爱中比较大的那一份罢了。她想要的,是一份真真正正完完全全无关于她公主身份,并且只属于她的感情,独一无二的感情。
  人人都说封惊云对她痴心一片,今天以前,或许是吧。那种痴心的确动人,但是谁又分得清,那到底是感激,爱慕,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不管怎样,他为她做的那些事情是真的让她动容过,但是又如何呢,他还不是动摇了。可见这种混杂的感情还是靠不住。所以她一定一定要得到徐离敛,只有那个那人对她的公主头衔不屑一顾,甚至连父皇的面子都不看,也只有这个人,当他对她付出感情时,会是绝对纯粹的,只因为她一个人的感情。
  晓风的眼睛里重新又燃烧起明亮的火焰,唇边绽放出美丽至极的笑容。
  她开口唤道:“鸾。”
  几乎是无声的,一个淡灰色的影子凭空出现,匍匐在她的脚下。
  
                  三十八呐~~~~~
 淡淡的薰香随风四溢,怡人的天气让某个人昏昏欲睡的很。
  撑在手上的头跟着颠簸马车东边磕一下西边碰一下的,看得人心都悬起来。
  忽然一个大的晃动,眼见夭红就要结结实实的摔下来,徐离敛和白碧宇齐齐伸出手去接,两个人的手臂同时触到了夭红,却都不自觉地顿了一下,各自眼中都划过一丝尴尬。这一瞬间的犹豫倒是便宜了司空图,渔翁得利的把夭红睡得软绵绵的身体老实不客气的一把抄进怀里,完全懒得看那两个男人可能会出现的僵硬表情。
  看着都城里极负盛名的兰陵王爷司空图用孩子抱着心爱的娃娃一样的姿势抱着夭红,马车里的另外两个人心里同时浮出了无奈的感觉。
  出发数天来,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三个人之间若有若无的小小竞争,最后的得胜者都是眼前这个一脸满足的家伙。两个人都是好修养,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着实是五味杂陈,说不清是酸是苦。
  咕噜噜一阵肚子叫从夭红的肚子里传出来,打破了马车上的凝滞气氛。
  睡了大半天的夭红费力的睁开眼睛,模糊的看到司空图的一张俊脸,揉揉眼睛,咕哝道:“好饿哦。”
  她不说到还好,这一说到“饿”字,司空图立刻皱起眉毛,“你就好命了,可以一直睡,我都已经饿到只剩下半条命了。”
  徐离敛和白碧宇听罢相视苦笑,夭红大半天没有进食,饿了是理所当然,可是这个家伙早点可是吃了三屉纯肉馅的大包子啊,饿到只剩下半条命这种话,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肚肠空空的,夭红很快就清醒过来了,从司空图怀里爬下来,盘腿坐到一旁,接过白碧宇体贴的递过来的点心,开始垫肚子。
  司空图很哀怨的瞪着自顾自吃起来的夭红,被瞪的却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低头苦吃。
  啧,饿的时候吃甜的东西,果然越吃越饿。
  “呐,白先生。”
  “什么事。”不知为什么,夭红似乎很喜欢叫自己先生,从来都不曾叫自己的名字,似远似近的,让他有点恍惚。
  他不知道,其实白先生对夭红来说,只是绰号一类的东西,她不擅长记名字,却喜欢给人取绰号,最后往往是记得了人家的绰号,却忘记了人家的名字。虽然是不好的,倒也成了习惯,就算转世移魂,也没改掉。
  “这趟路你熟,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好吃的东西啊。”
  果然,白碧宇有点想笑。靠近了才发觉,夭红贪吃的像个孩子,而且毫不掩饰。
  不待他回答,一旁的徐离敛低咳了一声,从夭红醒来就一直被冷落的男人,嘴里忍不住犯酸。冲动之后才发现三双六只眼睛齐刷刷亮晶晶的看着他,饶是徐离敛定力再好,也忍不住脸红了那么一下。
  “对了,这条路师兄比我常走,他一定比我更熟一些,不如请教师兄一下。”白碧宇虽然是在帮师兄打圆场,倒也说的是实话。同在师门习武,出身世家的师兄在这些细节的地方总是比出身草莽的自己要来的细致的多。
  徐离敛投给白碧宇感激地一瞥,恢复了常态,道:“这里离都城虽然不远,风土民情却已经大大不同,是应该尝一尝这里的地方小吃的,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记得前面不远就要到靳庄了,那里的云吞很是不错。”
  话音刚落,师兄弟二人就清楚地听见吞咽口水的声音,两张顶着一模一样表情的脸,充满渴望的扒着窗子看外面,似乎还能看见那两双眼睛里闪动的星星呢。
  徐离敛无力的摇摇头。
  白碧宇已经见怪不怪的低声吩咐车夫稍稍加快速度了。
  
  坐在宽敞明亮,古朴雅致,一看就知道品位不凡的酒楼里,夭红心里颇有几分啼笑皆非。
  原本徐离敛提议吃云吞的时候,她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现在也只能叹一句果真如此了。
  毫无瑕疵的洁白的小瓷碗,清清爽爽的鸡汤,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汤水里两三颗精致的云吞,半透明的皮,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的馅料。
  夭红一派斯文的手执白瓷的汤匙,慢慢的“品”云吞,一面在心里口水四溢的幻想着粗瓷海碗盛着的,浓厚鲜辣的红油抄手。
  不过无论如何,在外人眼睛里,这一桌四个各有特色的俊逸男子,看起来就像画一样,言行举止充满了一种在市井之中无法得见的贵气与优雅。于是,本应是酒楼里最为喧闹的午饭时分竟然有了几分奇异的安静,客人们无不在偷偷的打量着他们,小声地议论着。
  夭红抿了抿唇,忍住笑意。
  白先生的底细并不清楚,但是徐离敛和司空图就不同,也许司空有时候看起来颇有点无赖,但是骨子里,他们还是一样的皇家贵胄,就算有人猜测是王孙公子微服出游,也不为过呢。
  刚想着,司空图的腿就靠了过来,在她的膝盖上撞了两下,很是不爽的意思,惹得夭红一口气险些泄掉,要是真的笑出来,有人面上可就不好看了。
  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并没有真的笑出来,徐离敛的脸色也还是有些许尴尬的,虽然他并不知道确实的原因,却敏感的发觉自己似乎是做了件蠢事。余光瞄了瞄自家师弟,白碧宇正襟危坐,一幅专心进食的样子,求救无门的徐离敛几乎苦笑。
  看得夭红一阵一阵的肚肠打结,这世家公子有时候还真是少根筋。店是好店,东西也确实美味,可是,云吞这东西本来就是市井人家吃的俚俗东西,热腾腾的一大碗狼吞虎咽下去,方才吃的饱足。做得这么精细,虽然也别有一番风味,可是毕竟也只能当作点心吧,当作主食,这小小两三颗,就连她都吃不饱,更不要提司空那个饿死鬼投胎的家伙了。还真是不知道徐离大公子这会儿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其实徐离敛也很纳闷,思来想去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做错的,可是这三个人的表情又明明白白的摆着心中有鬼,找来找去,也就是这云吞最有嫌疑了,可是云吞又有什么不对呢?
  这靳庄的云吞实实在在是远近闻名的特色,连他这么挑剔的人都觉得好,这才想让夭红他们也尝尝的,又有什么不对呢?
  噗嗤
  徐离敛一变再变的脸色终于逗笑了夭红,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笑道:“我说大公子啊,虽然照时辰算,现在属实是吃茶点的时候,可是我们赶了半天路,这么一点点,可祭不了我们的五脏庙啊,有没有啥好吃又管饱的东西啊。”
  徐离敛恍然而笑,“是我的疏忽,只因这云吞确是极为难得鲜美,我怕混了其他食物影响了味道,没考虑到……”摇摇头,又道:“这次还是师弟来出主意吧,别让我再贻笑大方了。”
  “哪有贻笑大方,我可真真没有取笑你的意思。这云吞精细鲜巧,确实是难得的美味。只是,饿的时候吃它,未免牛嚼牡丹花,太可惜了。”夭红这话说得倒是实心实意,偏好美食的人自然口舌伶俐,只是嘴巴馋毕竟顶不了肚子饿啊。
  司空图接话道:“说的正是,徐离公子的品位自然是好的,只是可惜遇到了我们这等俗人。”
  徐离敛摇头笑叹,“王爷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一直笑而不语的白碧宇把最后一只云吞咽下去,终于开口:“靳庄离都城虽然不是很远,但是风土民情已大为不同,左右不急着赶路,不如就在此地盘桓几日,如何?”
  听到有的玩,不用终日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夭红自然是双手赞成,司空图和徐离敛看着忽然变得很有精神的家伙,齐齐笑了出来。
  
  
                  三十九呢》《
  弱不禁风是个什么意思,前一辈子没机会明白,这一回到是感受得很清楚。
  若是说上一次因为旅途劳累而生病,那是情有可原,就算是身体强健的女子也未必受得住那种长途跋涉和内外交忧。可是这一回,夭红就有点小郁闷了,本以为调理锻炼了这好多日子,就算比不得上辈子,也应该很健康了。谁知道仍然是风一吹就倒,不过是刚睡醒的时候不小心吹了些风,马上就着凉了,害得她不得不在客栈的房间里睡了一整个下午,连晚饭都被睡掉。
  正在窗前发呆,门被轻敲了两下,白碧宇手捧一个托盘缓步走进来。
  “还趴在窗口,小心又着凉。”
  夭红耸耸肩,看白碧宇把托盘上的清粥小菜和一碗热腾腾的姜汤摆到桌子上。
  “先喝碗姜汤祛祛寒,再喝粥吧,粥是师兄特意吩咐厨房熬的,味道很好。”放了一根勺子到姜汤里,端给夭红。
  夭红接过来,辛辣的姜味冲得她直皱眉头,但还是认命的一口一口喝下去。
  白碧宇含笑的看她皱着眉头把姜汤喝完,拿过空碗,再把粥递过去。
  入口即化的白米粥,浓郁的米香中含着一点难以言喻的甜,合着酸辣口的小菜,很是开胃。夭红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好像每一次我生病,都是你在伺候呢。”胃里有了暖烘烘的饱足感,夭红好心情的开起了白碧宇的玩笑。
  白碧宇眼色一暗,旋即又笑道:“那是在下的荣幸,但是,这种机会还是少些的好。”
  夭红捉到白碧宇眼神细小的变化,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自嘲道:“那可得问问我这不中用的身子,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白碧宇莞尔。
  “对了,不如我跟你学武吧,上次和原木头学了两招,自我感觉还算有天分,你看怎么样?”
  白碧宇轻笑着摇摇头,“小擒拿是不打紧,若是从头学武的话,恐怕就已经来不及了。若是为了强身的话,修行内功反而会有更好的效果。”
  “内功?真的假的?”夭红惊奇的瞪大眼睛,没想到还真的可以和传说中的神奇武功挂上边,“就是那种可以用掌力烧开水,烤烧鸡的内力吗?”
  白碧宇被夭红没头没脑的比方问的哑口无言,末了无力的笑了出来,终于忍不住伸手揉乱了夭红散在身后的长发。
  
  送走了白碧宇,打了个呵欠。
  饱暖思淫欲,吃饱了,就想睡了,真是堕落啊。
  整个人刚往铺了厚厚被褥的床上一倒,就听见窗子一响,跳进一个人来。
  夭红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定睛一看,什么呀,原来是司空图这个不按理出牌的家伙。
  呼——————
  长出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压压惊。
  “你个臭家伙,有门不走走窗户,是想把我吓出个好歹还是怎么着?”
  司空图也不做声,只往她面前一坐,绷着一张脸,表情臭的不得了。
  “怎么了?”夭红挑眉。
  司空图抿着唇不肯开口。
  夭红眼珠转转,心里暗笑,“该不会是……吃醋了?”
  司空图白了她一眼,一脸你明知故问的样子。
  “我说这位大哥,你这是和我生的什么气啊?我可是又病又累的睡了一个下午,白先生体贴送吃的来,我可没有理由拒绝吧。”
  “他会体贴,我就不会吗?”
  “你手脚不如人家快,总不是我的错吧。”
  司空图哼了一声,干脆的赌气转过身去。
  夭红咬着唇憋笑,伸出一只手指戳戳司空图的脊背。
  没反应。
  再戳一下。
  还是不动。
  夭红眼睛眨眨,收回手,径自开始脱起外衣,一副准备睡觉的架势。
  司空图正自耍着脾气,忽然听得身后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怔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响,脸一下子红的像起沙的西瓜瓤。
  “喂,你在干什么!”粗声粗气的问,实际上心都快跳出来了。
  夭红暗笑,做恍然大悟状:“啊,原来你不是木头人啊。我还在想是哪里来的木偶,怎么这么像某个傻瓜呢。”
  “……”司空图彻底无语了,整个人僵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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