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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秘史:媚心计-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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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分明在紧张。
“你撒谎。”六皇子依旧不恼,面上笑容越发盛,“你是在生我的气。”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清笛仿佛被逼到了绝路,只能抬头仰望一步步走到了她眼前来的小六,“发钗还我,你便出去吧。儿子哪里有随便进庶母的帐篷,且耽久不出的道理!”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小六笑容越发盛,“方才你站在父皇身边儿,正是一身荣宠的时候,怎地忽然就离开了?还说不是因为见了我跟月亮在一起!”
“你纵能骗得过你自己,却仍然骗不过我。”
清笛重重一怔,“如此说来,你之前分明是装的!混蛋,你是为了试探我!”
“原本就是。”小六微怆一笑,“你说不枉你我相识一场,然后便打马而去,再不回头。我知道你是想说,从此你我一刀两断,你心中再也没我——你在父皇面前光芒闪耀,你想去吸引父皇所有的目光……可是我知道,你做不到,你搁不下我!”
“你能坦然面对父皇的目光,你更能在皇后与嫔妃的非议里淡然微笑——可是怜儿,我不过在你眼前跟月牙儿拉扯了几下,你便看不得了……”
“在你心中谁更重,难道我还试不出来?”
“你,你给我滚出去!”清笛大怒,握紧拳头砸在虎皮大褥上,面孔已然窘得通红。除了呵斥,再说不出话来。
“你认了,我就出去。”小六伸手接过翡烟手里的衣装去,眼睛半分都没离开过清笛的面容。
翡烟已然被吓傻了。自小在江南长大,江南的男子都是骨子里飘逸着儒雅之气,哪儿见过眼前这种既不讲理、又胆大妄为,全身到处都是邪气儿横行的男子!
他竟然一点不顾礼法,他竟然就这么丝毫都不掩饰眼睛里对姑娘的——侵占与爱恋!
直到小六一把将翡烟手里的衣装抢过去,翡烟这才回神,轻呼起来,“六皇子,您这是……”
“我为她更衣。”六皇子依旧凝着姑娘的面容,只邪邪给了她回话,“你歇着吧。”
“您,您为姑娘更、更衣?!”翡烟吓得差点没一头昏倒在地。
论宗族礼法,姑娘此时是六皇子的庶母啊,是他爹的女人;他竟然说要给姑娘更、更衣!翡烟这般的江南汉女,如何能受得了这个刺。激!
“不,不行!”翡烟不顾一切冲上去,想将衣裳从小六手里抢过来!
好吧好吧,她实则是非常忌惮这位邪气的六皇子的,可是她现在硬着头皮也得抢回来啊!否则,那,那成何体统啊!
“都别闹了。”清笛率先冷静下来,冷声喝止两人的争夺。
翡烟纵然拼尽了浑身的气力,又哪儿争得过小六去,衣裳到底还在小六掌中。
小六甚至朝翡烟做了个鬼脸!
“衣裳我自己会换,你先出去。”清笛仰首清冷命令小六,“无论何时,我都不许你再如之前一般,用自己的性命为赌注,来试探我的心!那是大庭广众,稍有不慎,你的命就没了!”
“我若不以命为赌注,又岂能试探出你真心来?”小六依旧笑起,青衫少年长眉飞扬,“你有多聪明,我又岂是不知?倘若不能以最严重之事突破你的防备,你永远不会对我展露真心。”
“所以方才就算搏命,也是值得。”小六捉紧衣裳,柔声哄着,“让我为你更衣,可好?”
“不劳六皇子了。伺候姑娘,自然有奴婢!”明明是姑娘被那六皇子调。戏着呢,翡烟却觉着自己的身子都快被火点着了。草原上的男人真是狂野成性,这样的话都能当着人这么肆无忌惮地讲。
“你伺候?”小六孩子气地一哂,“你会吗?”
“我们契丹人的衣装虽然没有你们汉人的繁琐,不过许多细节却也与你们迥然不同。你若弄错了哪里,稍后你们姑娘岂不当众出丑!”
“我!”翡烟被诘问得结舌。
可不是嘛,她哪儿摆弄过契丹的衣裳……
“那,那叫契丹的侍女过来便罢。”清笛也一窘,
面颊越红。
“难道你喜欢让除了我之外的其他契丹人,碰触你的身子?”小六的嗓音越发沙哑下来,柔得一根一根刺进心底去,“再说,你又哪里知道她们对你安了什么心。是否有人就是要刻意害你,故意将有些东西弄错,就等着你人前出丑……”
“只可我来。”邪肆少年,放肆宣言。
170、微露华浓(第二更)
“你,你放肆!”
清笛又急又羞,更何况还有翡烟在一边儿瞪眼看着,她已是乱了分寸,只能低喊,“你别胡来,赶紧出去!衣裳我自己会想办法,定然不会出糗!”
明知道这话对那孩子根本起不得半点效用,清笛只得忍心再说,“我已是你的庶母,你方才也早已自称儿臣,你我之间该守的本分你总该明白!”
小六面上的邪气儿终究缓缓散去,可是他却依旧不肯退去,反倒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儿子伺候庶母,原本也是应当。庶母便将儿子看做是顽童便罢;或者,将你自己看做白发老妪。顽童帮白发老妪更衣,再也不至于理不合,庶母说,不是么?”
“你!”清笛被他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翡烟真是恨不得冲上去踹这位六皇子一脚。还有他这么抵赖的!
“儿臣已是入帐良久,如果庶母再不应允,儿臣便也绝不出去;倘若庶母不在意旁人发现儿子消失良久而想到庶母这儿来,儿子倒不介意多陪庶母片刻。哪怕今日都不出去了,儿子也是乐意。”
有人越发无赖。
“若我今日断不应允,你又要怎样?”清笛阖上眼帘。他的执拗,她如何能不知道?
“那我便绝不离开。”小六伸手握住清笛脚踝,单膝跪着仰头望她。
女人的足,岂是随便男人都能握得?翡烟惊愣望清笛,看她一点都没躲闪——显然,姑娘这样的细节便已经泄露了,姑娘恐怕早被他这般握着莲足多次……
翡烟脸红过耳,虽说心中替公子叫屈,却也只能告退,“姑娘更衣,奴婢去帐门外守着。”
“你别急着走。”没想到那无赖的家伙竟然还不肯放过她!翡烟惊愣瞪着小六,“六皇子还有何吩咐?”
小六挑眉一笑,起身走到翡烟面前,“我知道你是凤熙公子的人,你必看不得我对她这般。但你是她的贴身侍女,我此时便告知你,日后你见我对她这般的机会还多着;你最好此时便做好准备——从今日起,我便日日都要对她这般的!纵你不愿,也影响不到半分。”
那少年邪邪笑着,可是话语里却是如刀锋一般锐利的警告!
翡烟一惊,转头望清笛,再仰首望小六。
“她是我的。”小六最后轻轻一语,便转头回到清笛面前去,留下翡烟如被雷劈在当场,动弹不得。
“翡烟。”清笛忍不住轻唤,“日后我再慢慢说给你听。你先去歇着。”
翡烟愣愣走出宫帐去,仿佛许久无法回过神来。清笛忍不住伸脚踹小六,“你何必对她这样凶?她不顾自己安危,陪我来这虎狼窝,你怎么敢这样吓她!”
小六野性儿一晃,“你的人,个个对我咬牙切齿。乌丫如此,翠鸟如此,连这个丫头也是如此!我索性见面便说得清楚,省得她们日后再对我没完没了。”
清笛惊住,半晌方欢呼出来,“你是说,你是说黑丫、小蓝,原来都在,都在你这里!”
小六终于温煦笑开,“是。只不过我也真是失败。养了乌丫三年,它现在见我还咬我;那翠鸟,为了救她,我险些从悬崖上摔下去,可是它好悬没叨瞎了我眼睛……那个丫头,我看她说不定都想亲手杀了我。”
“这草原上的动物都早晚听我号令,只有小驴和翠鸟怎么都不肯听话!”
“哈……”清笛到了契丹,终于第一回真心笑开,“它们都在哪儿?你快带我去见它们!”
“待天黑。晚上会有篝火大会,我再带你去看它们!”小六星眸闪烁,这一刻终于红了面颊,“这一刻,我不想将你让给它们。这一刻,你只是我的……”
窄袖胡服,左衽短襟;腰际一勒,紧贴身周。清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便已是羞红了脸。虽然出身青楼,却也从没穿过这样紧贴着身子曲线,将每一寸凹凸都清晰勾勒出来的衣衫。虽然没一寸薄透,却分明遮蔽不住身子的线条。
杏红织锦的长袍将胸、腰、臀的线条一径勾勒,停在膝下。胡服没有遮过脚面的长裙,袍下需着绣裤,下套长筒皮靴,长及膝盖。
杏红缎袍,纯白鹿皮翘头轻靴,菱花镜中的清笛清丽娇俏,宛如四月梢头最美的杏花。
原本担心自己穿上契丹服色定不好看,此时清笛倒是被镜中的自己惊住,只觉周身有说不出的自在,只想就此欢蹦跳跃一番。
“还剩头发。”小六送着肩膀,吊着眼梢儿望清笛,“便按我契丹规矩,做髡发吧。”说着还真的就拿起剃刀来,目光绕着清笛头顶,“剃哪里好?”
清笛面色一变。汉人规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伤也;更何况女孩儿家爱美,哪里舍得断一寸青丝?
“真的要髡发?”清笛心中喜悦全都消散。
小六没说话,只抽过丝带来,蒙住清笛眼睛。头顶一番摆弄,清笛只觉满头青丝全都散落下来,额前更是响过利刃断发的声响……心便就此沉落。
倒也多亏这一刻帮她髡发的人是小六,若是换了另外一个契丹人,她定然会抗拒,会难过得落泪……也唯因是他,反倒让她多了一分安心。
“好了。”小六含笑抽走清笛眼上丝带,手指定着她的臻首,两人一同望向妆台上的菱花……
清笛先不敢看,待得躲不开头,这才只能凝目去望——菱花镜里,两人目色相映。可是镜子里并未出现秃发,只有长发披垂的少女,青丝如黛,掩映清灵眉眼。
原来他只是将她长发散开,披垂下来。只将额前发丝髡齐,轻轻掩映黛眉长睫……
再不复汉地发髻,却反倒让她面容掩映如画。发顶被他编了红玉珠络,轻轻罩着她的发丝,帮她将发丝拢住。简单的发式,却让她藏在骨子里的野性儿,自由而出,再不拘束。
171、两心相映(第三更)
“你胆敢欺我!”
清笛情知,先前那一番恐惧,定然全都落进了他眼底去。他难得见她害怕,定然是心底偷笑了!
小六终究藏不住笑意,蓝瞳轻闪,只贴着清笛的面颊,四目共同望向菱花镜,轻柔言,“可还记得,霸州怜香院,你初次为我篦头,便也这般对镜相望?”
“你!”清笛面颊再染绯色,“都忘了!”
她越说忘了的,便是越记得清楚的。小六笑容便越发扩大,“当日你为我簪花,今日我为你亲手编了红玉珠络。竟然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丽……”
“休说这些浑话!”清笛羞不可抑,伸手推开小六,回手将菱花镜倒扣,“既然已经更衣梳妆完毕,你便退下吧。这一番耽搁的光景不短了,我总归该回到皇上身畔去。”
“好。”少年面上染了不舍,却竟然点头。
“嗯?”清笛反倒一怔,“你答应得这样痛快?”
小六邪肆笑开,回到清笛身畔来,伸手便狠狠揽住清笛纤腰,“当然不愿意!原来你也不希望……这便够了。”
“你,你休得胡言!”清笛心跳如鼓,他身上的气息不断攻入她的鼻息,扰乱了她心神。
“……或者你以为,我要为你更衣,是另有其他事情要做……”小六喘息,按捺不住弯腰压下来,轻吻清笛鬓边青丝,“或者你其实更期待,我对你做其他的事……”
“别再乱来!”清笛急忙伸手掩住小六的唇。那里如丝般润滑,却比火还要灼烫。
“我是想要你,随时随地。”邪佞少年温柔笑开,凝着清笛的眼睛,“可是我又岂可急在一时?倘若今日要了你,你我都活不过明天早晨。纵然想不顾一切,我却怎能推你入杀机!”
小六猛然退后,撑住背后桌案,用力深深吸气,“只拥抱你,我已经这般。怜儿,你终可放心。”少年长眸轻佻斜飞。
清笛心内重重一撞——她明白,他在说月牙儿。他在告诉她,月牙儿从没能让他这样。
“那你,干嘛非要对翡烟说那样暧昧的话;又说要为我更衣……”脸颊燃起火来,清笛背转身子,不去看他。
“就是要为你更衣。你第一回穿上我契丹的衣裳,会变成何等的美丽?这样子,总归要我头一个看见,决不许别人比我先看见!所以必然要我亲自为你更衣梳妆的!”
“更何况……”少年平复了些,走上前来,从背面揽住清笛肩头,“你们汉人重视头发,夫妻新婚之夜更有解发、结发的规矩,我又岂肯让别人解开你的发髻,再切断你的发丝?这一切都必得是由我亲自来做的!”
清笛千般忍耐,可是这一刻却如何还能按捺得住?
原本以为他只为一逞欲念而来,却哪里想到,他分明用心若此……
清笛背对着他,无声落下泪来,“雪,你好自为之。切莫再做这样傻事,纵然我明白,可是一切却都改变不得。”
就算他为她解发,第一个看了她穿着契丹衣裳的模样——可是今晚却也不是属于他的洞房花烛夜!她嫁给的、她要委身的,都只能是他的父亲!
“只要你肯,我们便有机会改变一切!”小六一把转过清笛的身子来,手指穿进清笛指间,十指交握,“你从来不是那些只知道逆来顺受的女人。你纵然面对父皇,都并无一丝惊色。只要你肯,你我合力,便有机会改变一切!”
清笛无法去面对他灼灼的目光,轻轻垂下眼帘来,“六皇子,你实在高估了我的能力。从前你认得的我,不过是青楼之间搬弄小伎俩的女子,那些伎俩又如何于今日去对抗皇权!抱歉,我做不到的。除了顺从,我别无他路。”
“姑娘!”翡烟一挑帘子走进来,见了清笛衣装发饰也是一呆,却随即收敛形色,“外头有个契丹侍女来来回回走过三次。奴婢担心,是来暗中窥望的。六皇子不宜久留,姑娘也应尽早回到可汗身边去。”
清笛急忙收摄心神,与小六互望一眼,都是点头。
小六转身向外,四面看过之后,谨慎离去。
翡烟则呆望着清笛,轻轻一声,“姑娘,可真是好看!奴婢一时之间错觉,倒觉得姑娘应该是这草原上的人似的。”
“翡烟,方才他让你受了委屈。我代他给你赔个不是。”清笛脸红。
“姑娘说的哪里话来,奴婢可担当不起。”翡烟也红了红脸,“方才奴婢一直听着里头的声音,倘若他敢对姑娘用强,奴婢必然冲进来的……原来他只是吓唬奴婢,奴婢就也不记恨他了。”
清笛舒了口气,笑起来,“我若不容着,他才不敢!”
原本清笛是给翡烟一个定心丸,却让翡烟心中又是一翻涌——从两人情状之间看得出,这两人早有了亲密。原来那些亲密,还都是姑娘容得的……
姑娘的心终究丢在了哪里,翡烟这回还岂能不知?
清笛回了耶律真元身畔,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草原斜阳如金红轻纱,罩着这广阔天地。
大殿前头已经高燃起了篝火,有契丹的汉子正在彼此相搏,形状如同汉地街市上的相扑,只是场面越发激烈,争斗的手段越是凶狠。
“皇上……”清笛曼妙一礼。
耶律真元见了契丹装束的清笛,都是一愣,许久才大笑伸手,“连城真乃契丹第一美人!”
此言一出,在座所有女眷都是勃然变色。
耶律真元握着清笛小手,让她坐在他身边,映着火光笑望她,“朕还担心,连城初来契丹,不习契丹衣装。没想到连城竟然主动更换衣装,更这般绝美动人。”
清笛娇羞一笑,“此来契丹,虽然人地殊异,但是妾身也请教过师长,得知契丹诸多传闻。”清笛说着妙目流转,望着皇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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