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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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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后,他觉得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上官长治和李斯年都是十足相像。列子所谓“疑邻窃斧”的道理,在长泰帝身上完全体现!
但是这一刻,长泰帝所念的就是要怎么收拾了这个局面。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帝王之威严有失!
第二天一早,张盛就前来回复长泰帝。他已经将长泰帝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
那天进入春熙宫中的妃嫔已经被金吾卫严密监控起来了,而他则带着长泰帝的暗卫去了李府。
他从李府的密室里找到了许多李妃的画像,这些画像有贵人时的李妃,也有嫔时的李妃,记录了李妃不同的时期,而且每一幅惟妙惟肖,仿佛李妃笑意盈盈要从画上走下来一样。除了看得出画艺高超之外,更看得出画画人倾注的感情之深。
另外张盛还从密室中找到了李斯年和陈修齐、方从哲等一众官员的密信,知道了李斯年一直暗中为五皇子办事,就是为了让五皇子登上皇位。
张盛已经连夜审讯五皇子府的幕僚李可安、许三思等人。在严刑逼供之下,他们也供认了当年姜选的事请、二皇子妃灵前小产的事都有李斯年的手脚。
甚至,十皇子也是死在他们的毒计之下,李可安、许三思等人已经畏罪自杀了。
陈修齐、方从哲等五皇子府一系的主要官员,也都被暗卫拿下了。陈修齐承认昨晚夜宴之时,是代李妃将一封书信交给李斯年,但是他不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
至于和五皇子有关系的另外官员,则等待长泰帝的旨意后再行处置。
当长泰帝看到这样看到那一幅幅李妃巧笑倩兮的画像,再听了张盛的报告。终于忍不住了,将画像和文书从书案上一扫而下!
他咬牙狠狠道:“朕的宠妃,朕的皇儿,朕的重臣,真是好啊!这些年朝廷中发生的事情都和他们有关!朕的亲生皇儿,朕的嫡亲皇孙,竟然是他们的毒计陷害啊!他们真是好啊!真是好啊!”
猛地,长泰帝一口气提不上来,他紧紧捂住心口,似乎要站不住了,踉跄了几下。
“皇上保重,皇上保重啊!宣太医!宣太医!”李斯年见状惊恐地大叫,生怕皇上气急攻心,连忙吩咐了小内侍去奉药局宣太医了。
他自己则不断地顺着长泰帝的胸口,让他把那一口怒气消散开去,这个时候,皇上千万不能出事啊。
在太医没有到来之前,皇后就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了,她刚刚得知春熙宫中的李妃已经自缢身亡了。被人发现的时候,李妃已经断气了,死状十分可怖,守在春熙宫的侍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昨晚长泰帝交代了皇后要好好看着李妃,绝对不能让她有任何损失。长泰帝还不想让她死得那么便宜,却没有想到她将自己的衣衫扭结成布条,就这样自缢身亡了,甚至她还用藏起来的护甲刺穿了喉咙,可见是一心求死。
“死就死了,何须慌张!报个暴亡的理由上来,将她剁了喂给永巷中的饿狗就罢了!”长泰帝淡淡地说道。
他语气也听不出有什么怒意,显然是不打算追究皇后的失责,而对于李妃的处置,他说得这么平常,就像每天洗漱一样。
这令皇后觉得心中发毛,那惧意像蚂蚁爬一样,瞬间布满了她的心。
“是……是,臣妾,臣妾遵命!”皇后强压着惧意,结结巴巴地地说道。
在后宫这么多年,她虽然也非良善之辈,手里沾的人命也不少,却从来没有亲自动过手。那等血腥的事,宫女和内侍也不会在她面前多言,现在长泰帝说什么剁了喂狗,她就觉得喉咙一阵翻滚,想要吐。
“不过,面上做得体面一点。”长泰帝又说话了,皇后止住了自己的作呕,忙不迭地领命称是。
她离开了紫宸殿,只觉得,这天,朝夕已经变了!
第两百一十九章 围绝
冬至这一晚,上官长治是宿在宫中的。
自从出宫开府之后,这是他第一次留宿宫中,这本该是极为留恋和高兴的事情,但是他却是惊惶不已。
他一晚上都想着李妃和李斯年的事情,又担心长泰帝会罪责他,直到子时才入睡,也睡不踏实,一大早就醒过来了。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闻到了十一月深秋的气息,水仙花特有的清香,让他头脑也为之一清,脑中浮现出种种应对的办法。
他却没有想到,当他踏出五皇子所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李妃昨夜在春熙宫中自缢身亡,对外的理由是:暴亡。
李斯年及家眷被圈禁在府中,虽然李家的下人一切如常,但是金吾卫已经乔装守在李家主子身边了!
更重要的是,五皇子一系的势力,方从哲、陈修齐、卫尉少卿董凌因为不同的原因,被夺职下狱,其他一些和五皇子过从甚密的官员,虽然还没罢职,却已经被严加看管起来了!
五皇子府的幕僚许三思、李可安等人,在供认五皇子府的事情之后,畏罪自杀。
郑州刺史李逸昇因渎职下狱,连他属下的一干人等,全部都被牵连。
户部尚书郑濮存,也在早朝之上被长泰帝申斥,言其“教女无方,家训有失”。
这一切,不过是短短一个早上发生的事情,发生得如此迅速,让上官长治如同大寒天跌进冰窖里,全身冷得瑟瑟发抖,自己完了,什么都完了!
上官长治在一切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临近,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在劫难逃。再也翻不了身了!
父皇虽然让他留居在皇子所,没有处置他,可是却把他身边的势力剪了一干二净。不管是明的暗的,都无法藏匿!
现在。上官长治除了空有一个五皇子身份,什么的没有了!
不,或许,自己这个五皇子的身份都要保不住了,上官长治嘴角溢出了血,觉得心焚如灰。
他太清楚若是对手设计了李妃和李斯年私通,就一定不会放过将污水泼到他身上的机会。或许。在父皇心目中,自己早已不是他的皇儿了。
“不!不!”上官长治大吼道,对这一切都不能相信,不过是短短一个晚上。怎么就会这样了?
他是五皇子,将来会承继皇位的人,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大吼之后,就觉得眼前一黑,终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留下郑少宜惊恐的尖叫。
当他幽幽转醒的时候,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是在自己熟悉的五皇子府寝室内,暗暗松了一口气。
再看到自己皇子妃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上官长治呼了口气。笑着说道:“少宜,本皇子做了个梦,说是母妃出事了,我还在五皇子所呢,真是一个噩梦!幸好是个梦,醒来就没事了。”
他这样自我安慰道,却见郑少宜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脸色惊慌悲痛。
“这些,都是真的?”上官长治的笑容凝住了,一点一点地收了起来,脸色也一点一点地白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那不是做梦,那都是真的!他是昏过去了,不是做梦!
但是自己昏过去的时候,不是在宫里的吗?怎么会在自己府中了?父皇让自己回到府中,难道是顾全父子之情,不会问他罪了?
郑少宜含泪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道:“父皇……是父皇派侍卫将我们送回来的,还说……还说……若无他的传召,我们以后都要留在府中不得外出了。府中的人都换上了宫中的侍卫。殿下,怎么办?……怎么办?”
郑少宜大哭着说道,她肚子里还怀着皇孙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以后都要被圈禁在五皇子府了吗?
上官长治的手垂了下来,眼神也黯淡无光了。
若无传召,不得外出,这就是说自己和老三一样,已经被父皇圈禁了,就要老死在这小小的一片地方了,这怎么可以!
他志在天下,还要征战地方的,怎么可以被圈在这一个小小的地方?上官长治猛地站了起来,冲出寝室外,大吼道:“来人!来人!本皇子要见父皇!我是五皇子,我要见父皇!”
声音在五皇子府上空响彻,可是府中的侍卫却像木偶人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他们早就接到通知了,无论五皇子说什么,他们都可以不用理会,不用回答不用担责,只需,好好守着五皇子府,让五皇子和五皇子妃不得外出就是了。
所以,他们也就当上官长治的大吼当时蚊蚋哼哼,继续面无表情守着五皇子府。
冬至夜宴之后的早朝,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令得朝官们因为昨晚喝醉有些混沌的心神瞬间清醒过来,今早那一丝宿醉也都全没有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陈修齐、董凌和方从哲是五皇子的人,这个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李斯年是五皇子府的人,更是没有人知道,皇上怎么会突然办了这些人?
原因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李逸昇和郑濮存是五皇子府的势力,现在李逸昇被夺职,郑濮存被申斥,这是表示皇上对五皇子不满了?
当下朝之后,他们互相交流所知,才知道李妃暴亡、五皇子被圈禁的事,才将早朝的事情联系起来,难道陈修齐、董凌和方从哲都是五皇子一系的官员?
皇上办了他们,又将五皇子圈禁起来,这是表示五皇子已经玩完了?五皇子出了什么事?
最惊喜的莫过于二皇子一系的官员,他们没想到一觉醒来,就会有这么大的一个馅饼从天上掉下来,以至太惊喜了反而不相信这个事情是真的。
“诸位大人说的事情是真的吗?李妃暴亡、五皇子被圈?”太仆少卿张星华说道,虽然他早从属下那里知道了这个事情,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属下消息有误,这怎么可能?
昨晚的夜宴。皇上还赞扬了五皇子呢,还道五皇子妃腹中皇孙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事情怎么会变化得这么迅速和怪异?这才短短一个晚上啊。
那边陈知浩也和朝臣们说着差不多的内容。当他也得到肯定的回答时,忍不住和张星华对望了一眼:真是有这么大的馅饼从天上砸下来的!
他们最大的对手五皇子。已经成年的五皇子,又获得了户部尚书支持的五皇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倒下了!
就连宫中颇受皇上宠爱的李妃,也都暴亡了。这个朝廷,已经和五皇子没有什么关系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陈知浩和张星华又对望了几眼,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他们还想着等陈知浩将兵部的局面稳住了,才对五皇子下手的。现在他们都还没有任何部署,五皇子就倒下了!这真是太惊喜太意外了!
然而让他们惊喜和意外的还在后头。
随着李妃暴亡、五皇子被圈禁,对于他们被皇上这样处置的原因,也在朝臣中传来传去。现在最新的原因是:李妃和李斯年*宫闱,还被皇上抓了个正着!
有人描述了当时春熙宫中的情况,说李妃借口不适离开宴会,就约了李斯年去春熙宫,两人颠凤倒凰之际。皇上就进来了,所以皇上才会办了五皇子。
这事,还说得有板有眼,连那李斯年的裤裆是怎样鼓掌都说得一清二楚,由不得别人不信服。
参加宴会的官员想起了李斯年中途离席后。好像真没有见过他了,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当他们回去询问他们的家眷,得知李妃的确身体不适提早离开了宴会,还得知皇后和众妃嫔曾神色匆匆地离开重华殿,不过很快就回来的,她们的脸色都很奇怪,当时她们这些命妇都在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事情全都对得上了!不少官员都相信了这个事情是真的。
有官员想起了宴会时正是沈华善坐在李斯年旁边的,而且他们都是中书侍郎,平时知交的时间和机会都很多,沈华善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对这些疑问,沈华善笑着说道:“我那晚就顾着喝酒了,也没有注意到李大人是不是离开了。不过这都与咱们无关。皇上圣明烛照,做这些事自然有原因,我劝各位大人也别猜了,万一皇上不喜,那不是自惹祸了?言多必失啊。”
不少朝臣都想起了现在正是夺嫡之争的敏感时期,又是头上那顶绿帽的敏感事,想想沈华善所说的确很有道理,便都不敢再问了,甚至勒令属下和家眷都不能再说半句或许打听半句这样的事情。
不过还是有一两个不长眼的监察御史,上书长泰帝,请求长泰帝审查真伪,以防以讹传讹,免得污了后宫和五皇子清白,请求皇上彻查等,却被长泰帝廷杖了三十。
审查真伪?怎么审查?还担心这个事情影响不够大吗?现在长泰帝遮掩这个事情都来不及,还彻查真伪,真的要让百姓都知道皇上皇冠上的颜色是绿的吗?真是不知所谓!
所以那监察御史被廷杖的时候,朝臣都噤声不语。这三十廷杖,是他自己讨来的,谁叫他不长心眼呢?
长泰帝震怒又难堪,他已经让皇后和张盛对后宫妃嫔和李家严加看管的了,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去,什么“李斯年鼓胀的裤裆”这样的话语,竟然也能传出来!
到底是谁?!谁会那么大胆竟然敢在京兆散布这样的流言?他一定要查出,是谁放了这流言!他一定不会饶了这散播流言的人!
长泰帝下令朝臣噤口,任何人都不得对此事再发表看法,否则,廷杖三十!
御史台官员要在京兆监察,若是发现有人再胆敢对李妃和五皇子不敬,立即依法下狱!
依法下狱?依什么法?朝臣心中嘀咕道,却再也不敢对此事说什么。
流言总有消失的一天,没有人再提李妃和五皇子,也就是这么一下子,李妃和五皇子就从朝臣的心中离去了。
的确,虽然皇上下令不得对李妃和五皇子有任何不敬,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五皇子,已经玩完了,他的戏,结束了!
第两百二十章 利器
“姑娘,李妃暴毙,五皇子被圈禁,朝官也不太敢讨论那个流言。”青竹居内,秋歌正在向沈宁汇报京兆的各种消息。
秋歌虽然知道主子一出手,就一定会有成果的。但是现在的发展之快,真的令秋歌惊异。
现在,离冬至夜宴仅仅三天,京兆格局已经变成这样了。五皇子一系的官员基本被剪掉,只除了户部尚书郑濮存。不过估计郑家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情了。
秋歌对于京兆的动态已经娴熟于心,这些年跟着沈宁,她已经可以基本判断事态的发展趋势。
听了秋歌的话语,沈宁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甚是平静,这些都是意料中事,并没有特别值得欣喜的地方。
冬至夜宴之时,当皇后匆匆离席之时,她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现在,只不过是那件事的后续结果而已。这些推进,都是沈宁闭上眼就能推测出来的。
皇上为了遮掩住悠悠众口,不会将上官长治赶尽杀绝的,尤其是在处置郑家的时候,皇上会犹豫谨慎,怕落人口实。
毕竟,谁都知道,郑家和五皇子府联系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甚至说时间很短。这么短的时间,郑家就算为五皇子谋划,所做的也甚少,自然,不会在监察御史的调查那里留下什么把柄。
只要这个时候有官员上书为郑濮存求情,皇上顺水推舟,或许郑家就能保住了。
沈宁想起自己对郑少宜的承诺,想着要去祖父书房跑一趟了。
“小五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随即,沈宁想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事,紧张地问道。
虽然她已经拜托容妃收留小五了。但是不知道小五是否能逃过一劫,又不知道陈成能否及时接应到小五,能否将小五救出来安置好。
在长泰三十八年的及笄礼上。沈宁认出了中书侍郎李斯年,但在更早之前。在她刚刚建立蚍蜉不久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出了陈修齐!
长泰三十五年的花朝节,是由淑和长公主支主持的,但是长泰帝为了感念长姐的厚意,特地派出殿中省的官员代为协助,派去的官员就是殿中丞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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