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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记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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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方言犹豫而急切地问了句什么。

老兵的脸黯然了一下,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她着急起来,促声追问。

老兵终于哑着嗓子说了句什么,人僵在那里,踉跄后退,空气瞬间被极度的悲怆所凝铸,让人顿觉呼吸困难。

然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那个瘦弱的人胸腔发出。

我被吓了一跳,难以想象这么瘦弱的胸膛能发出这样撕裂人鼓膜的声音。小皇帝牵着我的手,抽动着鼻子,不知所措。

这孩子来之前可能还想过要说些什么话,可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和我在旁边无措地旁观着。

对于一个穷困潦倒,没有前途和希望的寡,唯一的儿子也死了,什么样的话能安慰得了这么巨大的痛苦和绝望?

老兵叹着气,粗声安慰着那人,攘无作用。

可我们却更加多余,只能站在旁边,让哭声一声声反复折磨我们的耳朵和良心。

终于我和小皇帝悄然退了出去,把银子交给老兵代交给小安娘。

离开的路上,再也没有天将至的隐隐愉快了,我和小皇帝都一声不浚

走了几里地,还没回营,路过一个极小的小镇,我们便放慢了马速,突然前头一阵动,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仓皇奔过来,后面跟了几个大汉,大声叫骂,小孩子骇得忘了哭,只拼命跑,一边叫救命,摔了一交,又爬起来往前跑,却被其中一个跑得快的大汉一把揪了起来,提到半空。小孩四足乱蹬,不住哭喊,却被那大汉“啪啪”两耳光,打得嘴角流血,两个小脸颊肿起来老高。

路人侧目,却无人敢吱声。

“住手!“我马前传来一声清脆童音的大喝。

小皇帝心情正坏,看到这一幕自然更加气愤,立即出声喝止。

那些大汉听得有人太岁头上动土,都恶狠狠地朝我们看过来。

我也炕得虐待儿童,所以立刻接腔,厉声说:“你们是什么人,当街行此暴行,快把孩子放下!”

为首大汉双手合抱胸前,痞里痞气,拿眼神把我们剔了一遍,“呸”吐了口脓痰,呼喝说:“你们他妈又是什么人?杠老子们闲事!老子教训逃跑的小奴才,关你们屁事!这是老子了白的银子买来的!”

“他骗人!”被打的小孩肿着脸口齿含糊,却大声分辨挣扎:“我是被他们拐来的!不是买的……啊!“说话间又被踢了一脚,发出一声惨叫。

小皇帝勃然大怒,大声叫:“给我上!”

身后的几个护卫都拔刀冲了上去。

“杀人啦!”“不翰!”百姓四处逃窜,乱作一片。

几个护卫都算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手,武功底子也是有的,这几个人贩子虽然看上去人高马大,凶神恶煞,又怎是对手?眨眼间被砍倒两个在地,剩下的都仓皇逃窜了。

我们救了小孩,想找个附近老乡问问情况,不料那些居民都避我们如避瘟疫,连饭馆看我们进去都提前打烊了。

“别问这些人!”小孩捂着脸,气哼哼说:“他们都害怕,我们被绑过来,几次想要呼救,那些人都装没听见。”

看来这个人口贩卖集团在此地影响力不小啊。

“我们?”我问小孩:“你们还有很多人?都是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

小孩点着头:“我们那间屋子就关了好几十个,旁边屋子关的都是,还有好多好多……”

看来是很大的一个人口贩卖集团。

小皇帝很生气他治下有这种情况,就说:“张叔叔,咱们去把他们连窝端了!”

这孩子,怎么这种话都会说了。

我想想说:“且慢。咱们人少,不要擅自冒险,不如先回去,多带人来剿了他们。”

大家都点头称是。

不料刚出镇子不久,前边去路就闪出十几个黑衣人来,一言不发,亮出兵器。

我心中一紧:看来对方是比我们预想更加高效难缠有组织的机构。这下糟了。

几个护卫都扑上前去,战在一处,小皇帝也抽刀要上,被我扯住,按在马前,又拍拍后面抱住我的腰的小孩,说:“抱紧我了,咱们先跑!”

小孩似乎吓得发抖,死死搂住我。

我拍马直朝大营飞奔而去。

没跑出几十米,脖子后头一麻,竟被一股力量凌空揪起来,扔在地上,然后小皇帝也被扔在了我身上,撞得吻头都像断了。

壁炉背上空空,顷刻间跑远不见了。

第二卷 大型人口贩卖集团

没有太多挣扎的余地,我和小皇帝两人就被点了穴道外加五大绑,没法扭头看到身后情景,估计几个护卫们大多殉难了.

我又大意了吧,没想到此时国内还有专门针对我们的阴谋.也不知道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小皇帝来的.希望对象是我,小皇帝太重要了,不能有闪失.可是希望只是希望而已,我心里知道这样的可能并不是很高.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古人的话从来都是有道理的.

我却屡屡犯这样的错误,实在是愚不可及.为什么要心软答应小皇帝出来呢?只要跟他说派人去就行了呀.为什没能坚持等锦梓一起?为什么总是心存侥幸?

我一边后悔莫及的时候,一边像一大袋面粉一样被黑衣人们扔上一辆破马车,然后另外一小袋面粉――小皇帝也被投掷在我身边,几个黑衣人也纷纷蹿上来.

沉默地走了好一段路之后,其中为首的一个黑衣人突然开口说:“小渊真顽皮,老喜欢玩这种无聊游戏,这几个人还不知什么来路,要是惹出什么事,看首领怎么罚你!”

这人声音粗粝,但还是听得出年级并不大。

旁边小孩的声音嘻嘻一笑:“闲着也无聊嘛……”他声音浦起,我和小皇帝同时震动:居然是那个被我们救了的孩子!原来这孩子居然是坏人一伙的,我们傻乎乎跌进一个莫名其妙的阴谋。

不过听他们说话,似乎根本不知道我和小皇帝的身份,这倒有些奇怪了,那捉我们干嘛呢?

那小孩继续说话,好像也跟原来一样天真无邪,但不知道为什么带着某种邪气,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手下那些笨蛋,只会去什么闹灾的地方收些不值钱的货,要不拐点骗点抓点街上落的小孩人,这里头能有几个好货?瞧瞧这位,算得上倾国倾城了吧,他们去抓几百个还抵不上这一个……”小孩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我脸上摸着,还掐着我下巴,把我的脸抬起来在阳光下细细看着。

把我当成人了?难道,居然是张青莲的“”招来的人贩子集团?

只是人口贩卖集团怎么会有这么多黑衣的高手呢?

小孩的手小小的,又嫩又滑,本来应该很可爱,可是动作却一点都不像个孩子,反而像个邪的成年男人,这感觉让我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然后小孩又去看小皇帝,伸手去捏他的小脸蛋,把他的腮帮子像橡皮一样拉扯着,叫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小皇帝何曾受过这种待遇,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小孩把他的脸捏扁搓圆地玩了一番,说:“这种也能卖给哪个大户人家做个书童吧?也算是眉清目秀的,可惜年纪太小了,要不这根骨,‘漯河妖’肯定愿意买回去练功采补。”他大概自己玩得无趣,扯着小皇帝的腮帮子把他脸拉得变形,扭头朝我吐着舌头做个鬼脸,说:“,我跟他谁可爱?”

怪腔怪调的其实也挺可爱的,不过看到小皇帝受罪,我还是有点心疼。

“噢,你不能说话我忘了,这样吧,要是我可爱你就眨一下左眼,要是他可爱你就眨右眼……”

讨厌这个狡诈变态的小孩,听了这话,问意闭上眼,再也不看他。

旁边有的黑衣人笑出声来。

小孩恼火了,挪到我身边来,冷笑着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这扮男装太不适合你,我帮你换了吧。”

说着伸手便扯我衣服。

我惊慌了一下,连忙睁开眼,发现原先表现冷淡的黑衣人此刻都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看来都打算欣赏小孩剥我的衣服。

我现在虽是男儿身,毕竟作了那么多年的人,有人要剥我衣服,还是很怒的,虽然是个诡异的小孩。可惜我又发不出声音来,只急得满脸通红。

旁人看到眼里,却以为是“人”害羞,更加高兴了。

十秒之后,那个讨厌的孩子嘿嘿奸笑着把我胸前的衣服扯下来,看到干干净净的一马平川,在场的人都愣了。

那小孩还不信,又伸手到我胯下摸了一把,这才变了脸,面皮紫胀。

“居然是个男的!”

大家都愣了半天,突然那个为首的黑衣人不顾形象大笑起来,而且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堂堂唐小渊,居然费了半天劲绑了个男的……哈哈,哈……”

小孩气得脸泛杀气,脸膛上隐隐一层紫,一手抬起来,似乎是蓄劲打算干脆一掌打死我!

我一惊,难道要莫名其妙命丧此间?

“……听说现在长得好看的男人价钱卖得不比少,”有人开始安慰那企图打死我出气的孩子,“不但有男人尝鲜肯买,还有专门的楼做男人的皮肉生意,好看的能卖得比还贵。上回小桑他们就专门从淮北那批小公羊里挑了五十几头漂亮的卖过去了,一个一百八十两。这头虽然年岁大点,但确实是尤物,几千两也能卖出来……”

“几千两我还不卖呢!把他卖给漯河妖!”小孩恶狠狠地说:“漯河妖是个阴阳人,这样他就可以两用,这等好货,他肯定愿意出大价钱买!”

我看着那小孩扭曲的脸,只觉背上一股寒意,还有什么阴阳人,看来我突然要经历江湖历险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被带到的地方应该是山中,一处石牢。

不知道这石牢是原本就有还是他们在山上开凿,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帮会的规模和人力确实很惊人。

石牢凿在山中,怕不有好几百间,我们走过的每一间都关满了人,那密度几乎不下于上下班高峰的地铁,臭气冲天,哭喊,咒骂,惨叫,呻吟,哀求,充耳都是这样的东西,让人以为身在地狱。

里头有两个男人匆匆抬着一个类似门板的担架状东西出来,上面是个死人,其滓不忍睹,但所有人都似司空见惯。

“慢着!”为首黑衣人突然说:“我看看。”

他仔细观察门板上的尸体,却始终不用手碰,犹豫了一下,说:“只怕是疫病。”

所有人都退了一步,连那两个抬尸体的,都似乎想要丢下手中门板跑开的样子。小孩的脸变得难看起来。

“是哪间的?”为首的黑衣人问,并且下命令:“那间的人还有多少个?都弄后山去挖个坑活埋了吧,小心点好。再弄点醋蒸蒸。”

第二卷 成年小孩

看来我和小皇帝算是比较有价值的货物,我们的石室要干净一些,并且也宽敞不少,里面也没有挤满人,只有两个孩而已,这两个孩都是十五六岁年纪,长得确实算得上上等之姿,看到我们被推进去,又都是男的――虽然小皇帝才十岁――不由吓得连连惊叫.

我虽然想安抚她们一下,以避免被魔音穿脑,但是一来我虽然解了穴道,手还被反绑在后面,腿也被绑着只能跳跃行走;二来我一旦往那边稍微多跳几步,那两个孩的分贝就会再度超越极限一次.

我看看小皇帝,他是个小孩,待遇比我好,只有双手被绑在前面,行动大体还是自由的,孩们对小孩应富什么戒心,所以我使个眼示意小皇帝去招安,小皇帝一来丢脸被人贩子抓住很不爽,二阑屑跟小姑娘打交道,轻轻“哼”了一声走到旁边去,装作没看到。

我无奈叹了口气,只好也努力装作尖叫声是我的幻听,十分艰难地,姿态不雅地坐到地上,开始想对策。

好在人的嗓子总是有极限的,这两位姑娘估计被关了几天,食物补给得不能算是丰富,也还没有那么旺盛的精力一直尖叫下去,过了一会儿,见我并不配合她们的表演,也就停下来,躲到角落里,睁着两双盈盈滴,我见犹怜的大眼睛警惕地观察着我的动静。

我再叹一口气,干脆闭上眼睛想事情,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过了一会儿,这两位姑娘不知是从我漂亮和善的脸还是被绑的手看出我确实不是绑匪一伙的,终于有一个试探的,怯生生开口说:“这位大叔……”

大叔?

我……

我差点摔倒在地:跟我多么有距离的词汇啊!

我的青,我的别……哭无泪,造化弄人现在都是很适合我的词汇。

不过想想也是,张青莲也二十七八岁了吧,让十五岁的小姑娘叫声叔叔也没什么。

经过困难的沟通――关键是小姑娘们太羞怯了,声音又低,叙述又没条理,我的听力和逻辑都受到不小的伤害以后,我终于连猜带蒙地弄清楚她们的遭遇。好在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倒也不需要如何挑战我的想象力。

两个小姑娘一个是河南乡下的,夏天水灾时被家里人贱卖,倒了几次手被卖到这里;还有一个是无锡人,家里虽是小门小户,倒也不穷,去庙里进的时候被人直接拿帕子捂了嘴,丢到马车里,给运到这里来了。

看来,这是一个规模很大,组织严密,高手,那个比较如云,手段多样化,货物品种喝级也很多样化的人口贩卖集团。

我皱起眉头:贩卖人口在哪朝哪代也没断过,一旦遇到天灾,战乱瘟疫就尤其猖獗,但是,一般都是比较小规模的作坊类经营,这么大规模的集团化行为还是很少见的。

不管怎样,我们自然不能坐视。

但是,当务之急,首先是我和小皇帝怎么摆脱眼前的困境?

还在思索之际,铁栅栏门“咯吱”作响,被打开了,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在两个小姑娘尖叫声伴奏中,一人一个,把我们提了出去。

石牢过道里吵吵嚷嚷,好些人正被编成一串,像牲口一样往外驱赶,哭喊声,怒骂声,哀求声,鞭子声,惨叫声,响作一片。

在这么嘤的环境中,那几个抓我们的黑衣人居然还高高兴兴,并且很专业地快速吃了两个小孩不少豆腐,引起了她们更响的尖叫和哭泣,甚至连身为男人的我也没被放过,脸和屁股各被捏了一把,顿时叫我怒火填膺。

外面是深,停了好几十辆货车,被贩运的可怜人们像是牲畜一样被装填上车,以极不人道的密度堆在货车里。我们四个比较好运,被扔到一辆马车上,车上有几个黑衣人,之前那个首领和那个恐怖的小孩也在。

除此之外,车上还有三四个貌的小孩。

“呸,真倒霉!”那小孩跺着脚说:“这次上等货那么少,肯定比不过黑熊他们那边了!”

突然看到我和小皇帝,他又怒道:“你们这几个蠢货,把这小孩弄上来干吗?把他装小孩那车去!”

手下的黑衣人答应着,就要去抓小皇帝,小皇帝本来见到这个小孩就一肚子气,此刻见人来抓他,狠狠一口咬在来抓他的那人手腕上,那人惨叫一声,反手打在小皇帝脸上,打得他脸高高肿起,嘴边也渗出血丝。

我惊呼一声,又心疼小皇帝,又怕他被抓到别处失散,有个三长两短。

黑衣首领喝道:“住手!说了多少回了!不要打脸,不要打脸,打脸掉价钱!”又看看小皇帝说:“我看这孩子长相也不普通,先留着吧,说不定是哪个富家孩子,能换一大笔赎金。”

我松了口气,连忙说:“是啊,这孩子子烈,不定弄出什么事来,让他留在我身边,我会看住他的。”脑子里却在飞快思索,他们若觉得小皇帝能换赎金就不会伤害他,也不会卖了他,我得想个什么富贵人家,就说小皇帝是他家孩子,到时候哪怕真出一笔赎金也不打紧,只要先脱了险,回头再收拾这些不法之徒。

只是这户人家既不能太有势力也不能是江湖人士,还须是实打实的富家,而且又要信得过。这却大大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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