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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记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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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某种行为很容易感染这个,老天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处境够艰难的了,原先我是做资本运作的,业界说我是整合企业的“第一高手”,那些被收购的企业轻则管理经营不善,重则工人罢工,司缠身,什么千奇百怪的情况没遇见过,没解决过,可也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烂摊子。再说当个纵过度,人人得而诛之的坏蛋已经够委屈的了,你要再给我弄个什么呀柳呀梅呀爱呀打头的病,我真会死给你看!

我朝国号是圭,至此我已经肯定自己并没有回到我所知道的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但是这里生活习惯语言文化都十分酷似古代中国,连地形地名都一样,莫非镜像宇宙的说法是真的,这里就是与中国对应的折射世界?

不过对我这种崇尚实际的人来说,这样玄之又玄的事并不重要,我不关心自己为什猛怎样在这里的,而关心我应该怎样在这里也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退朝之后我本来心中记挂着我的少年琵琶骨上的链子,想快点回府,不料几个排名靠前的文将我团团围住,嘘寒问暖,我只好一一客套,他们才又说出“大人请”的永恒台词。

我的少年,我回来了!我正满心欢喜要往宫外走,咦,他们指的方向可不大对啊,我迟疑一下,也只好走过去。

七拐八弯,终于来到一处相对朴素的几间抱屋,我抬头一看,上书“内书房”,我倒,鼎鼎大名的中央决策地居然这没起眼!

进去之后,才看到炕桌上已堆满了折子,是了,我是顾命大臣,要批折子的,唉,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的了,这里的工作时间也不短啊,还没有双休日和年假!

我抱着少说少错的心态,和几个大臣会同处理国事,竖着耳朵,用海绵吸水一样的功力,不放过他们的每一句话,搜寻一切对我可能有益的信息,这样一个多时辰下来,我总算弄清楚了这几个人的职名字。

与我作对的黑脸是礼部尚书古韵直,别看年纪不大,他是三朝重臣,——由此可见这几个皇帝活得多么短寿。古韵直为清正,刚直不阿,在民间很有人望,是名副其实的国家栋梁,也是顾命大臣之一。

顾命大臣共有四个,那个首席的白胡子武将也是其中之一,彪骑大将军,一等忠勇公李闵国,是皇后的父亲,既然是后族外戚,当然与我势不两立。

据历史和经验看,在这种形势下,外戚和孤忠党一定是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我,不过道不同不相与谋,自命清高,为国为民的大臣没听说过不讨厌外戚的,这两派之间一定也矛盾重重,如果我这个共同敌人不存在了,他们一定也是你死我活。

另一个顾命大臣是梁王,先帝的堂兄,据说身体不适,在别业静养,不知是哪派的。

书生样的年轻员叫周紫竹,是翰林院编修,也是古韵直的学生,他是江南名士,文名甚著,而且家里是扬州的士族大家,难怪以一个没有实权的小小史斧然与我对抗。

还有就是我“儿子”了,刑部尚书高玉枢,一看就是蔡京秦桧之流,想不到当年还曾经中过状元。

从势力对比看来,形势根本不像表面看来那样对我有利,我真要加倍小心才是。

当然,最重要的事有多少军权掌握在手里,如今我不是张青莲了,也不想把持朝政,残害忠良,甚至挟天子以令诸侯,逼宫篡位。但是,现在是个骑虎难下的局面,我若是软下来,被反对派胜了,难道我还大声嚷嚷我的灵魂其实是另一个人之类的废话吗?他们岂不正好把我捆在火刑柱上做个巴比Q?

午时初终于干完了今天的活,我可以回家解决家务事了。

第一卷 家务事

坐着我的“车”回到府里,在门前迎接的还是那个红凤,小心伺候我下了车,立马递上热热的紫铜手炉,我正觉这里的冬天比现代寒冷,又没有暖气空调,连忙抱在手里。

我一边往里走,红凤一边给我披上一件黑玄狐腋面子貂鼠脑袋的大毛斗篷,一边责备小绿不小心伺候我的冷暖,我有点不耐烦,说:“又不下雪,这会儿又穿大毛做什么?”

“雪虽停了,天气格外寒,大人素来身子弱,国事又重,病了可不是好玩的。”

我懒得跟罗嗦的人争辩,乖乖停步让她系好斗篷的带子,一不小心瞄到小绿充满崇拜双眼发光的仰面看着我,不由心中一暖。

我知道他是跟车的外门小厮,在府里奴才中地位低下,不过却觉得他伶俐天真,很对我胃口,就对红凤说:“今儿起让小绿去我书房伺候。”

一听这话,小绿喜不自胜,差点跳起来,周围的别的奴才纷纷投向他压抑嫉妒羡的低垂目光。

我微微一笑,对他说:“以后要好好干,不可淘气。”

小绿连声应承,又喜滋滋的跪下朝我磕了几个响头,我挥手让他起来,走进了内府。

至于随侍的红凤,如果她有什么惊讶,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恭谨淡然地答应,然后蹙了蹙眉,迟疑一下,说:“今早的清儿,我已命人打了她四十家法棍,叫人牙子领出府去了。”

我大吃一惊:“什么!”

红凤突然在我身前跪下,说:“大人,红凤自作主张,处罚得是轻了些,可红凤思来想去,那孩子素来老实谨慎,并没犯什么大错,要说得罪了大人,也就是名字犯了大人的讳,大人若不嫌烦,给她改了就是,若嫌麻烦,就赶她出去。无论如何,罪不致死。”

我会因为一个下人名字里一个字和我发音相同就要杀人吗?这红凤把一个娇弱孩打了四十棍还是因为她秉善良,要冒险救她,这是什么世道,什么人物?

我怒极反笑,“你一直这么自作主张吗?”

红凤低头说:“请大人责罚。”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子,突然发现这个人既不怕我,也不恨我,也不巴结我,所以才这样大胆,这样宠辱不惊吗?

在古代也算得一个外柔内刚的优秀人了,我有点欣赏。

“罢了,以后要责打家人,先回了我再说。给那个清儿送十两银子养伤,你考察她素来的品,若觉得这个人还能用,依旧招回府里。”

红凤惊讶的抬头看我。

我放和缓语气:“红凤,我以前待下头人太苛刻,以后要慢慢改过琅好,我早上也不是针对那个清儿,而是这样粗重的事,不该教一个人来做,就是男人,也不太好,以后马车上都放个踏脚凳吧。”

红凤万年不变的淡淡脸终于有了波动,眼中闪过一抹光彩,好像是不信,惊喜,又像是激动,安慰。她急切的目光在我脸上搜索,似乎在寻求某种保证,但她张开嘴,不过平平的说了句“是,大人”。

我的首次“向善宣驯并没有得到鲜和掌声,我有点失望,不过也是,以张青莲素来所作所为,哪那么容易取信于人,我还是慢慢来吧。

“红凤,姚锦梓现在在哪里?”

红凤对我的突然转换话题有点措手不及,犹豫了一下,说:“姚……嗯,公子现在还锁在一贯的三号石牢……”

没等她说完,怒气已经爆发:石牢?一贯?竟然这样对待我命运的少年!

这张青莲把自己的伴如此处置,究竟是什么东西?黑寡吗?!

我沉下脸来,用压制怒气的声音沉声说:“还不带我去!”

风风火火穿越大半个张府,我们终于来到风光与别处大大不同,阴森的石牢。

我看着那低矮丑陋的建筑就有气,走到第三个门前,对前来伺候的狱卒仆役没好气地说:“还不快打开门!”

门打开了,里面光线很阴暗,我好一会儿才能看清东西,只见里面四壁徒然,只有墙角的一堆稻草,大概是哟睡觉的,靠近门有一个托盘,上面有几个吃剩待洗的碗碟。总体而言还算干净,至少没有异味。

姚锦梓穿了一袭没有遮住脚面的简单白衣,我可以肯定里面什么都没穿,现在寒冬腊月,他又被封住了武功,这帮人也不怕他冻死!

不但如此,他身上的银链还被扣在石墙上的铁环里,以限制他的行动范围。

他从我进来就目光冷漠地看着我,那种目光,唉,我都不愿意形容,就像是根本不用刻意去敌视仇恨,恨早已融在骨血之中了,很有点苏轼“不思量,自难忘”的神韵。

基本看来,他的境况很糟,但是还没有我的最坏设想那么糟,所以我暂时松了口气。

哪知刚一松懈,一团小小黑影就横冲过来,众人阻拦不及,他一头撞在我腰间,小手狠狠一推,口中还高声骂着:“狗贼!你又来欺负我哥哥!”

原来是姚锦枫,他没被系上,还穿着暖暖的棉袄,这孩子力气甚大,我又虚弱,竟被他推得往后倒下。

这下场面真是混乱不堪,有震惊的,有斥骂的,有惊叫的,幸好红凤在我身后,一手托住我的背,将我稳稳扶住,咦,原来她也是学武之人,看来我府里藏龙卧虎啊。

不过,我始终关注的只是我的少年而已,他在那个臭小孩冲过来时叫了声“锦枫,不要”,后来见我被推倒,表情却十分惊异,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这时突然有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的家伙冲出来,大概是这里的狱卒头子,他一把揪住臭小孩的后颈拎了起来,“啪啪”两个耳光,大骂说:“小兔崽子,不要命了!”又掷在地上,狠狠踹了一脚。臭小孩被踹得不轻,一时都爬不起来。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我那个少年十分护崽,从今早就可以看出,岂容得人打他弟弟,当下发出一声嘶吼,好像野兽一样,拼命拉扯身上的锁链,要扑过去攻击那个狱卒。

他武功被封,声势居然还很是吓人,链子和铁环被扯得摇摇坠,那个打人的家伙也吓得后退几步,有几个家丁扑上去要制住他。

他死命挣扎,银链子在他的琵琶骨里穿动,拉扯着皮肉,我看得觉着自己那里都痛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天哪,真的炕下去啊,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甚至以前整顿收购企业裁起员来干脆利落,从不容情,被称作“杀手”,商场上的腌臜手段也见了不止一星半点,可是,这种事情我无法面叮他那链子再不取下来,我梦里都会听到那种声音!

可是,可是,要我束手就死,我也做不到啊。

想个什么主意好呢?

咬咬下唇,突然一个胆大妄为的主意跳了出来。嗯,为今之计,也只喊险了。

“都给我住手!”我厉声大喝,终于发威了。

一时寂静无声,打人的狱卒也好,踢打哭闹不休的臭小孩也好,如困兽挣扎的姚锦梓也好,三个把他的身子往地上压制的家丁也好,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呆呆望着我。

我冷着脸,先是侧身叫过红凤,在她耳边吩咐了间,她点点头,从狱卒脚边抱起臭小孩,转身走了出去。

姚锦梓又发威了,更加努力挣扎,一边凄厉地大叫:“住手,张青莲,你要把他怎么样?”

“闭嘴!”我受不了这种噪音,朝他冷斥了一声,“我叫红凤带他去敷药。”

听了这话,他乖乖闭了嘴。嗯,还算有药可救。

我冷厉的脸叫留下来的下人们都吓着了,我朝那个倒霉的出头鸟一步步走过去,我每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等我终于走到他面前,这个獐头鼠目的小人已经出了一头大汗。

我不开口,冷电一样的视线上下打量他,据我的经验看,他一定吓得腿都软了。

“这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啊?”我声音不响,慢条斯理的开口。

对方终于“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我哼了一声,“在我面前你都如此嚣张,背后还不知怎么作威作福了!”

这个没用的小人,只会磕头求饶,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打人的男人,虐待儿童的家伙,和欺善怕恶之徒,这人不幸就占了两个,还长成这副德,别怪我无情了!

“哪只手打的,就砍下哪只手来……滚出我府里,别让我再看到你!还有,不许说是我府里出去的!日后要被我发现你打着我的名号在外头招摇撞骗,就是你的死期到了!”我用阴狠的声音掷下话来,嗯,现在一定是我今天最符合张青莲一贯形象的一刻。

那个狱卒很是没种,开始大声哭泣哀号,头磕得梆梆响,身子抖得像得了疟疾。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不再理会,果然平时越狠毒凶恶之徒越是怯懦。

有家丁迅速把他拖了下去,从他们的熟练度和令人惊讶的效率看,谈笑杀人对于我一定是家常便饭了。

我拿了钥匙,亲手打开铁环,将链子拉出来,放开姚锦梓。

第一卷 协议

作者有话要说:berial,我改了文案,从善如流。不过觉得并没有比以前强到哪里去,唉,我不擅长做这个,真的很小白吗?

大家的评论是我写下去的动力,所以大家一定要多留言,多说几个字,不要只说好或是更新,要告诉我哪里好哪里不足,这样我才可能写得更好些。

经常留言的几位,名字我都记住了,婳琤,你的名字怎么念?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留言,因为很长,看得过瘾,干脆给我写篇长评吧(笑)。真的,我等你们的留言就像你们等我的文一样!所以,一起努力吧!

谢谢你们支持,请继续支持!我有点吃力地把姚锦梓从地上拉起来,他的手十分冰凉,我连忙把身上那件大毛斗篷脱下来,裹在他身上。唉,冬天穿得暖暖的衣服脱下来,谁都会觉得更加寒冷,我哆嗦了一下,对斗篷很有些不舍,只好安慰自己说人家更需要。

他冷冷地任我忙乎,不过,那件斗篷带了我的体温,十分温暖,裹上他身体的那一刻,再怎么也不能阻止细微的舒适和放松的表情从他年轻俊脸上一掠而过。

斗篷是为我量身定做,穿在他身上就短了一大截,他又没穿鞋,小腿和双脚都光着,想来已经冻麻了,我转身对下人喝道:“愣着干什么?去拿衣物和鞋来。”

下人们鼠窜而去。

我手腕一痛,一扭头发现他死死捏住我腕子,真的很痛,好像要折了一样,我忍住痛,皱眉说:“做什么?很痛,放手!”

他不理会我,狠狠瞪着我的脸:“究竟怎么回事?你的玉蛛功呢,张大人?”

我心头一紧,急促的说:“你想死吗?还是连你弟弟都不顾了?还不放手!”

果然他弟弟是他的罩门,他一下就被我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放开我手腕,一下揪住我衣襟,低吼道:“你把他怎么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说去敷药吗。”

他将信将疑看着我,搞得我实在很无力。幸好这时下人们把衣服和鞋都拇了,我便让开,让仆人服侍他一一穿好,穿到最后剩我原先的狐裘,下人询问地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示意也给他穿上。不料穿的时候那家伙居然手一挡,将我的狐裘挥落在地上,冷冷说:“不必。”

我的小帅哥还挺有骨气,我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我向阑和青期的叛逆小孩一般见识,所以我好脾气的微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在他眼里是不是奸笑——,举步走出去,示意他跟上来。

走两步停下,那个又臭又硬的石头还在原地待着,一脸不豫,神冷漠,完全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呵,还挺大男子主义嘛。

没关系,我不跟他计较。

我微笑地看着他说:“麻烦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那家伙才不情不愿,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跟了过来。

我们在仆人小厮们的簇拥下一路走到书房门口,我在门口停下,让他先进去,然后对跟着的仆役们挥手说:“你们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踏进书房,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姚锦梓那家伙昂然站在架和书架的中间,既不看人,也不看书,脸不但很臭,而且目光呈四十五度往前上方延伸,全然不顾小绿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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