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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上刁蛮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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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们肩并肩、手携手的亲密样,看得出来这是一对恩爱非常的夫妻。正是远自二十世纪寻弟心切,千辛万苦跨越时空而来的慕容旭日与莫愁儿。
“晓月。”一见到分离近年的小弟,旭日再也忍不住声音哽咽,紧紧拥抱住这个与他一胎双生至亲兄弟。
天知道他这八个多月是怎么过的?若不是凭着双生子天生的特殊感应,隐隐觉得小弟尚在人间,他非得为这场意外自杀谢罪不可。
“大哥。”晓月揉揉鼻子,也止不住眼眶发酸。
一旁的莫愁儿看见他们兄弟俩手足情深的模样,早转过身去暗自垂泪了、害晓月掉进时空隧道的机械是她的杰作,为了这件事,八个月来,她和旭日不晓得吵过多少架,她日日生活在愧疚感中,虽然婆婆叫她不要伤心,但怎么可能?这小叔嘴巴刻薄归刻薄,心肠却好得紧,她也是很喜欢他的。
为了救他回来,她没日没夜地研究时光机械,由于不知道晓月掉落的确切年代,他们只得用最傻的方法,从民初、清朝、明朝、元朝……一代一代、一年一年往回找,好不容易,终于在南宋找到了他。也算是老天保佑吧!
只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晓月还愿意跟他们回去吗?
激情过后,愁儿不得不正视现实。
“晓月,方才那位姑娘似乎和你感情不错?”
晓月伴着大哥、大嫂坐在大树下,闻言,一声长吁,抬头仰望天上明月。直过了约盏条时间,他才缓缓开口。“嫂,你看我平安留下来的机会有多少?”
“晓月,你……”旭日浑身一颤,想不到小弟竟有留下来的想法。
“没有。”愁儿一言打破他的梦想。“相信你自己也感觉到了,你这副身躯并不合南宋的磁场,留在这个年代,你顶多只有一年的生命。”
晓月低头苦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打半年前就发现了,他在这里生病不容易好,受伤伤口不会结痂,随便一个风寒也要躺上十天半个月,跟以往在二十世纪时,十余年不得感冒的健康相比,岂只天差地别。可是……“晓月,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别太死心眼才好。”旭日就这么一个弟弟,如何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
“大哥,两年前我若对你说这句话,你又当如何?”
晓月指得是旭日和愁儿的恋爱经过。
愁儿也非二十世纪之人,她甚至是二十五世纪来的逃犯,但她和旭日还是相爱了,而且爱得惊天动地,至死不渝。
将心比心,对感情同样执着的晓月如何放得下小仙独自离去。这就是他自称“完蛋”的原因。
“你们两兄弟,我的话都还没说完,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不好?”愁儿斜睨他们一眼,蓦地笑了开来。
“其实也不是没得救啦!有一个办法,但得看晓月有没有那个本事完成。”
“什么办法?是不是同你一样,换个符合南宋磁场的身体?嗯……”一得知事情还有救,晓月那颗机敏的脑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可不要像你那样,换个丑哩叭叽的身体喔!最少也要像潘安、宋玉之流的我才要。”
“啊!那就没办法了。我本来相中东街集子里的武大郎,他的身体合你的磁场,也合这个世代,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吧!”愁儿似真似假地撇撇嘴,一副不胜唏嘘的模样。
“大嫂……”晓月一声哀嚎,不会吧!合他的真只有武大郎的身体,那他……“有没有其他办法?小仙是唐门的人,家里暗器毒药多得是,我不想有一天死不瞑目啊!”
“什么?那位小姑娘竟是如此肤浅之人,胆敢以貌取人!晓月,听大嫂的话,那种女人不要也罢,咱们立刻回家,我叫安琪拉另给你牵门好姻缘。”愁儿装出一脸的义愤填膺。
“大嫂——”直到此时,晓月才看出,愁儿是因为他那句“丑哩叭叽”在生气,故意整他,没辙,他只好转向大哥救助,可怜兮兮地道:“大哥!”
旭日看情形已经闹得有些离谱了,遂开口哄哄老婆。“愁儿,你就放了晓月这一次吧!待回二十世纪之后,再向妈告状,让妈来处罚他不是更好。”
“大哥——”晓月惊喊。这是什么话?大哥居然如此陷害他。
“你有意见吗?”愁儿横看他一眼。
“不敢。”晓月闷闷地低下头。人家摆明了,两夫妻联手整他冤枉,他现在只有孤身一人,能有什么意见?
“算你识相。”见到他一脸委屈,愁儿忍不住也笑了。“好啦!不逗你了。我告诉你办法吧!你那位小女朋友,似乎修练过内功,她的气机、磁场均与常人不同,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可以适应二十世纪的生活,就看你有没有办法把人家拐到手喽!”
“要小仙离乡背井吗?”晓月暗自沉思。这办法执行起来并不困难,只要他开口,小仙一定会答应,但要她从此与家庭亲人断绝联络,他不忍心。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和旭日可以等你一个月.日期一到……”愁儿看向丈夫。
旭日为难地开口。“晓月,大哥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你明白吗?”
“我知道。”晓月严肃地点点头,念头一转。“大哥、大嫂,你们在这里有地方住吗?”
“我们不住这儿,你那个小侄子有多粘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一个月后再来接你。”
一谈起儿子,旭日忍不住满脸骄傲。
“那就……”晓月不舍地再望旭日和愁儿一眼,站起身。“一个月后见。”他挥挥手,径自朝山下走去。
事情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是到了抉择的时候了。
他不会逃避。尽管世事古难全,但他是慕容晓月,天下第一等聪明人,他会有办法的。他非常有自信。
第八章
清晨,山林中,山岚氤氲飘散。百鸟争鸣,宁静安详的……“轰!”毫无预警地,一株倾倒的大树划破大地的寂静。
“唐小仙,砍树不先通知一声,你想谋杀亲夫是不是?”晓月头上还盖着一个鸟窝,哇啦怪叫道。
本来事情是小仙的错啦!她也想过要道歉,但晓月那张嘴巴太犯贱,一番话说得她又窘又气,忍不住拾起地上的斧头,追过去,大有就算是亲夫也要杀上一遭的派头。
“救命啊!杀人喽,女强盗要杀人了……”他满山乱跑,嘴里喊得跟真的一样似的。
“慕容晓月,是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要跑。”实在气极,她顺手折下一根树枝射向他。
唐门的暗器功夫果然了得,树枝挟着劲风,一下子将晓月的衣摆钉在泥土地上,他一个煞车不及,教这股前冲力和反作用力一震,登时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起不来,而他那只英挺俊俏的鼻子,自然也毫不留情吻上硬实实的土地。
“唉哟!”他惨叫连连。要不是看她一早起来,别别扭扭,面对他就一脸“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模样,他何必这么辛苦,耍宝逗她笑,还得上演全本“苦肉剧”给她看,弄得现在灾情惨重,得不偿失。
“好可怜喔,痛不痛?”小仙看够了他的狼狈样后,才负着双手,慢条斯理踱到他面前,装出一副温柔爱娇样。“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不用了。”他大吼一声,顾不得扯破衣裳,跳起来。“我一点都不痛。”
“是吗?”她十指握拳扳得嘎嘎直响。
“当然,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他双手在衣袖里直绞着。开玩笑,摔这么重,不疼才怪,只是她那一脸跃跃欲试太可怕,他宁可回头丑三天,也不敢让她一双纤纤玉手再碰他一下。
“这样啊,唉!那就可惜了。”她一脸不胜唏嘘,从怀里取出一只白色瓷瓶在手里把玩着。“本来我是想,唐门灵药众多,如果你受伤了,轻轻一敷,要不了一天伤口结痂,三天内掉痂,保证一点疤痕也不会留下,但既然你没事,那我的药就省了。”
“啊!怎么这样?”他偷鸡不着蚀把米,禁不住懊悔不已。
“慕容公子,咱们山坡地已经开垦好了,请你去看一下,这……咦?你的鼻子怎么了?”福佬本是来请晓月去督工的,却见到他一只又红又肿的大鼻子镶在向来俊俏的脸上,那不搭调感,连福佬都受不了地掩嘴偷笑。
晓月委屈地瞪了小仙一眼、“哼!你干的好事。”
“当然,我唐小仙人美、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干坏事?”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仙和晓月相处也有两个多月了,想不受到他的油腔滑调、不正不经所污染,根本不可能。
“啧啧!看来我是口水喂太多了,得找个时间收些回来,免得自己吃瘪……”他不住摇头,嘴里喃喃咕咕的,径自转身朝山道上走去。
“喂!你说什么?说大声一点,我听不见啊!”小仙忙追在他身后而去。
开玩笑,要真让她听见,他还有命在吗?晓月埋头跨步,越走越快。
“慕容公子、唐姑娘,请走慢一点,等等我。”福佬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拔腿赶上前头两人。
来到地头,看到眼前的奇异景况,小仙忍不住疑问。“晓月,你为什么要把地开垦成一阶一阶的楼梯?”
“这样土地才不会流失,也才能储水灌溉。”他笑着解释,并嘱咐工人再由溪边挖出一条条的引道,接往梯田。
小仙目瞪口呆看了一会儿,引道最靠近溪旁的一小段,并没把泥土挖开,所以引道仍只是条干沟。
“晓月,这边的梯田为什么不接木管?”
他古怪地望了她一眼。“小仙,你实在是很‘竹本’那!一旦架上木管,管比田高,灌水多不方便?”
“人家不知道才问的嘛。”她不依地横他一眼,谁晓得种些作物,还有恁多学问?她原先以为,耕作就是在土地上挖个坑,种子撒下去。就得了,却不料麻烦事竟然这么多。发了一会儿娇嗔,她忽然想起——“喂!晓月,‘竹本’是什么意思啊?”
晓月咬着舌,差点没笑出来,可是却又装得一本正经道:“不懂就用用脑子嘛,看看‘竹本’合起来是什么字,不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啦!真是的,小时候叫你念书,你不念,现在才在问!”
小仙被抢白一顿,气嘟嘟地转过头去,不理晓月。
几自低头组合起“什本”两个字。
见她认真了,晓月不着声色地脚底抹油,急忙后退,小妮子是直了点儿,却不笨,一定想得出“竹本”的意思,届时他的下场可就……说时迟、那时快,小仙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慕容晓月,你敢骂我!”
“哇!住在河东的母狮子跑出来了,闲杂人等快逃哦!”她的吼声才起,他已经溜到百公尺外,迫不及待地往山下跑。
可惜啊可惜!英明一世的晓月,终也有糊涂一时的时候,他忘了出身武林世家的小仙轻功、暗器一把罩,人家一个鹞子翻身就赶在他的面前,随手折一根树枝射出——砰!今天,第二次,他英挺、俊俏的鼻子再次狠狠吻上硬实的地面,然后随着一阵哀嚎响起,呜!可怜的他,夜路走多了,终于碰上了鬼。
三天后,鸡鸣方起。
浩浩荡荡一队人马由“再来镇”的山道上迤遐而来。正是晓月、小仙一行人。
终于来到十里坡,晓月一手扼住缰绳,跨下马背。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嬷嬷、福佬,送到这里就行了,你们快回去吧!山里还有活儿要干呢。”
福佬上前一步,用他那双生满厚茧粗糙的手掌,紧紧地握住晓月细致的双手,语声微颤的说:“慕容公子、唐姑娘,你们真是我们镇里的救苦救难菩萨,如果没有你们的慷概仗义,咱们一个没落小镇,几百个老弱妇孺恐怕只有等死的份了,你们这份大恩大德,小老儿没齿难忘,你们一定要再回来喔!大伙儿早就决定,这个庄子建好之后,你便是庄主,这里的基业全是你们的,你若不回来,可会叫咱们给望穿眼的。”
福佬那张布满风霜的老脸上,流露着真挚的光泽,粗糙的手,散发着暖暖的情谊,直暖进晓月心坎里。
“我会的,福佬。”
“晓月,听嬷嬷的话,以后千万别再耍意气了知道吗?做人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太过强硬会吃大亏的。”
刘嬷嬷拥着晓月的肩,一颗颗的珍珠泪滑下脸庞。皮肉生涯过了大半辈子,本以为这一生就此完了,想不到临老却遇上这么个机灵小子,助她脱离苦海,有了钱、有了房子,现在更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怎不叫她又喜又慌。
“我晓得了,嬷嬷,您别哭啊!哭花了脸,可就不漂亮喽。”晓月一边举袖帮刘嬷嬷拭泪,一边大扮鬼脸,逗老人家开心。
“臭小子,吃老娘豆腐。”刘嬷嬷横眼,啐他一口,忍不住又抱住他呜呜地哭了起来。“你这坏小子,要好好保重知不知道?”
“嬷嬷,你也要保重。”晓月慎重地点头,反手用力抱了刘嬷嬷一下,才依依不舍的与小仙一同上马离去。
小仙还不住地举袖拭泪,她最看不得人间疾苦,生离死别更叫人悲伤。
“唉,我错了。”与她并骑的晓月,突然长叹一口气。
“什么东西错了?”她诧异地抽了两下鼻子,止住泪水。
“我不该在山上建水坝的。”他歪着头,好似十分苦恼的样子。
“为什么?你不是说建水坝可以储水以备不时之需,这是个很好的想法啊!”小仙拍马靠近他,不解地问道。
“储水以备不对之需是没错,但建水坝太麻烦,我现在才发现一件更好用的法宝,绝对可以轻易解决镇里水荒之苦。”
“有这么好用的东西吗?在哪里?”
闻言,晓月古怪地望了她一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小仙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没错。”他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早知道你这么会哭,镇里闹旱灾的时候,只要叫你去哇哇大哭两场,不就什么水荒都解决了,哈哈哈!”说着,他自己也忍不住笑趴在马背上。
“慕容晓月!”小仙这才发现被耍了,一时怒气填膺,扬起手上的皮鞭,朝他挥去。“你去死啦!”
“没错,你的确要死了。”一个苍老阴森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小仙挥出去一半的皮鞭,立即使劲儿收了回来,横在胸前,摆出迎敌姿势。
“你是谁?你想干么?”她毫不考虑,驱马挡在晓月面前,两旁山道不知何时已被四名黑衣人团团围祝“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送幕容晓月下地狱去。”领头的老者跨前一步,刚才就是他打断晓月和小仙的对话。
“老先生,你是不是老眼昏花认错人了,我可不认识你哦!”晓月嘻嘻一笑,跃下马背,和黑衣人面对面。
“我也不认识你,但你认识我的主子。”老人屏气凝神,认真地回答。据言,这回的点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柿子,本来他也这么以为,瞧那位小姑娘一见到他们出现那副紧张、急着护卫心爱人的模样,眼前的小子肯定没多大本领。
但一与他对峙,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沉稳与持重,竟给人无限的压迫感。老者不觉有些含糊。
“他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他,老先生,你别被他晃点了。”晓月摆出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有图为证,骗得了谁?”老人抽出怀里的画像看着,这图里的人虽是名姑娘,却与眼前的男子生得一模一样,起先他们也以为弄错了,明查暗访了三天,才发现这画里的姑娘原来是男子乔装,因此布置了今天的山道拦截,怎么可能会错?”
“唉呀!我就说弄错了吧:这是我双胞胎妹妹,不是我,可见你们那个主子存心耍人。”晓月一颗脑袋快速地运转着,谁会画这幅像雇杀手杀他?有钱、有能力、又有门道的;一个人名呼之欲出。
“胡扯,我们一路由唐门路踪你们到这里来,又暗查了三天,不可能错的。”老人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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