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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悲歌-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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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二占成这个注意听着很不靠谱,可仔细想想,他这个办法是众多办法中最为公平的一个了。所以,在虎子的印象中,每次挖河之前,全村的人都有那么一两天天天吃肉的生活。把分的的肉吃完,男人们也该外出挖河了。走之前,他们会带上全部的家当,吃的,穿的,睡的。有大白菜的人家拿几颗大白菜,有萝卜的人家拿半袋子萝卜,然后是白面,大米,木柴,锅碗瓢盆,被子凉席,等等。收拾上两天,装了满满的三拖拉机。男人们在村支部门口集合,王文成现场点名,都到齐后,王文成点燃事先准备好的一挂鞭炮,浩浩荡荡的挖河大队就出发了。

  村里的男人集体出动后,村子里只剩下女人了。平日里热闹而有活力的村子一下子变得冷清了。大白天街上也很少有人,晚上更是没人啦。天不黑女人们就慌着把们关上,连着上三道锁,晚上睡觉时还要在床头放一把铁锹活着是锄头。尽管防备的如此严密,偷东西的人依然很多。他们就是欺负家里没有老爷们,就算女人们警觉了,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为了应对猖狂的盗贼,村干部们想了好多办法,包括夜里找人打更。打更的人都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他们过了挖河的年纪,但他们不想让村里的年轻人们嘲笑他们是废物,于是就自发的成立了一个老年巡逻队。一共有八个人,分作两组,每组四人。一组人上半夜巡逻,一组人下半夜巡逻。

  上半夜巡逻时,像虎子这么大小的孩子们就在后面跟着,他们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拿着手电筒。像电视里的演的,觉得挺好玩,挺有意思。

  围着村子转两圈,没有发现小偷,孩子们的兴致都减弱了。那些老了岁数的老年人也跑不动了,他们就会聚集在生产队时用来喂牛的老屋里,一边烤火一边听“炮蹬牙”给他们讲故事。

  “炮蹬牙”是他的外号,他本人叫王太河,和村西做炮仗的王太山是堂兄弟。说起王太河着外号来,还有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故事。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那是王太河才四十多岁,过年嘛,要早起。家里面他第一个起来,跑到院子里想放两个炮仗,图个吉利。放炮仗之前都是要抽支烟的,而他所犯的错误就是把烟卷和炮仗放在了同一个口袋。由于是刚起床,脑子还不很清醒,迷迷瞪瞪的,从口袋里拿出炮仗就吊在了嘴上。之后,他又犯了第二个错误,当然这个错误是他平日里所养成的不良习惯所导致的。当然,如果没有发生这个荒唐的事情,别人不会认为他那个紧张时就死死咬牙的习惯是不良的。从生理上说,大多数人在面对紧张局面时都喜欢咬着牙齿,死死硬撑。要不怎么会有咬紧牙关这个词语呢。而发生在王太河身上的这件事情,坏就坏在他咬的太结实了。以至于当炮仗爆破时,崩掉了他五颗牙齿,顺带着也把他的嘴唇给炸裂了。

  王太河是个老师,在双水村小学教书,曾是虎子的五年级语文老师。在有限的几位小学老师里,虎子最佩服王太河了。因为他肚子里有讲不完的故事。光是他所知道的《三国演义》就能讲上一年多。而在那个寒冷的夜晚,孩子们聚集在牛棚里,并不要王太河讲三国的故事,三国的故事虽精彩但不刺激。说到刺激的故事,王太河最拿手的就是鬼故事。讲起鬼故事,他可是顺嘴就来。并且,在讲每一个故事之前,他都会郑重的声明,这是个真实的故事。为了保证故事的真实性,他一般都会把故事里的主人公安排在已故的人身上,或是他自己身上。

  “你们这些小孩子,没见过世面。等将来你们走出咱们村子,就知道外面有多少鬼了。当然,鬼里面也有好鬼有坏鬼,如果你们心里不想着害人,晚上走路时会遇到好鬼。就拿我自己说吧,我年轻时买过菜,一个人骑着洋车子,托着两筐子青菜,天还不亮就得出发。有一次,我骑着车子过咱们村北的悬河时,我的秤砣一下子掉进河里了。我赶紧下车子,那手电往河里照。那时正直深秋,天气虽冷,但河水没有上冻。你们猜,当我用手电往河里照的时候发现啥了?”

  “看到鬼了。”

  “没有。我看到秤砣了,就在水上面飘着。我赶紧找了一个棍子,把秤砣挑起了。骑上车子就走了。等我赶到集上,才觉得这件事情越想越不对劲。秤砣是铁做的,怎么会在水上漂着?你们猜怎么回事?”

  听得人连连摇头。王太河说:“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后来,我听人说,就在咱们村北的悬河里,淹死过一个小孩子,有八九岁,特激灵,很爱学习。有次他去河里洗澡不小心淹死了。我想,一定是淹死的那个小孩变成了鬼,他知道我是个老师,就帮了我一把。”


火花(一)


  故事讲完了。虽然是个鬼故事,但不很恐怖,孩子们觉得不过瘾,尽让王太河在讲一个,王太河说晚上不能讲太多的鬼故事,因为容易引起鬼的注意,半夜会惹鬼上身的。不管王太河这句话是真是假,孩子们都沉默了。因为他们觉得听鬼故事一个中享受,可真的遇到鬼,谁都不愿发生的事情。

  王太河见自己的话把孩子们都吓到了,他自己哈哈大笑,说:“都回家吧,赶明还的上早自习,起不来可是受罚的。”

  次日上早自习时,虎子路过他四叔家时,看到后墙上黑乎乎的一个洞,他用手电照了照,果真是个洞。虎子大声嚷嚷,把他四婶翠红叫起来,翠红哎呀一声,因为她家里的羊全被人从洞里给牵走了。吵归吵,骂归骂,街坊邻居们至多是安慰安慰,谁都不认为这是一件多么大的灾难,因为他们家也都丢过东西。所以,每当男人们外出挖河的这段日子,是村子里最为黑暗的时间。

  丢东西是村里的女人厌恶男人们出去挖河的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男人们都走了,如果时间长一些能有一个多月,时间短的也有半个多月。对于女人们来说,这段时间的独守空床是另一个不可忍受的折磨。所以,每当男人们外出挖河时,除了担心家里的东西被偷,还要担心家里的女人被偷。在本村的男人们去外村挖河时,外村的男人也会到他们这里挖河,譬如村南的向阳河,村北的悬河,还有他们村前的那条无名小河。那些外来的男人白天除了干活外,晚上就是到村头勾引女人。这并不是笑话,尤其是村子里还没有通电的年代,女人们如何熬过漫漫长夜啊?在那个如狼似虎的年纪,谁都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于是,这段时间在农村还有一种称呼,“风流岁月”。渐渐的,人们也都接受了这段时间的荒唐,即便是发现自己的女人在这段时间有出轨的行为,男人们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现在好了,冬天里不用外出挖河了,这可是一件让全村人为之疯狂的好事情。人们在高兴之余,都把这份功劳算在了何有发的头上。在那个冬天里,何有发的威望在双水村达到了顶点,就连桀骜不驯的王天奎见了何有发都点头喊声何村长。

  何有发的突然高光让王文成心里很不是滋味。背地里,他告诉村里人,冬天不挖河这件事情同何有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这都是上面领导做出的决定。他何有发只是把上级领导的话传给大伙的。其实,不用王文成说,村里人也都明白,挖河这么大的事情说停就停,何有发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即便村里人知道何有发只是个传话筒,他们依然对何有发心存感激。作为一个传话筒,他何有发在这件事情还是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功劳。

  借着当前的势头,何有发还想在火一把,以便确立自己在双水村群众之中的领导地位。经他深思熟虑,香秀靠着计划生育让村里人知道了她是个女强人,他何有发就走另一条道路,拿村里的死人说事。当然,他拿死人说事也有其不由己一面。

  前天,刘大胖子打电话让他去乡里。他聊下电话,二话没说,屁颠屁颠的赶到了乡里。他以为刘大胖子这次单独召见他或是是对他的看好。可当他看到刘大胖子那张耷拉着比驴脸还长的脸时,何有发觉察到不妙。

  何有发现在学聪明了,没等刘大胖子说话,忙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烟,递给刘大胖子。刘大胖子瞟了何有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最近你们村有死人吗?”

  “没有啊。”

  “那你可就麻烦了。”

  “咋地了?”

  “你看看这个。”刘大胖子递给何有发一张字条,何有发接过字条,上面写着:双水村欠四个火化名额。下面有王文成的签名。何有发看了看字条,把目光转向刘大胖子。

  “不明白啥意思?”刘大胖子问。

  “不很明白。”

  “那我告诉你。按照国家规定,你们村一年应该死三个人。所以,乡里面每年给你们村三个火化指标。如果你们村达到了,有三个人火化,或者是没有火化,花钱买了火化证,你们村今年的火化任务就算完成了。可是,从前年开始,你们村就没有达到任务指标,到现在已经累计拖欠四个指标了。上面查得严,你赶快把这四个名额给我补上。”

  “可是俺们村没有人死,怎么补啊?”何有发问。

  “这个我管不着,总归是你的事情。”

  何有发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乡长。既然王文成给你大了欠条,俺也给你打一个欠条,行不?”

  “不行。你有王文成那两下子吗?”刘大胖子说,“你以为这个欠条是王文成给我写的?才不是,他这是写给上面的领导。你要是有这种本事,把上面的领导给说服了,只要是他们同意,不要说打欠条了,就什么都不写我也不管你。”

  说到这里,何有发听出刘大胖子话里的意思了,他这是要为王文成打抱不平啊。不错,经过这几个月的接触,刘大胖子发现何有发根本不上道。有些事情提醒了他好几次都不理会。譬如,半个月前,刘大胖子打电话告诉何有发,说是上面领导视察,乡里经费不够,让何有发给想办法解决一下。何有发说他们村里也没有钱。就因为这事,把刘大胖子气的,差点当场吐血。

  再一次同香秀睡觉时,刘大胖子问王文成在家干啥咧。香秀说还能干啥,玩呗。然后,香秀要刘大胖子给王文成找个活干。刘大胖子说村支书是你们村里人选举产生的,我不好插手。香秀说不做村支书也行,要不给王文成在乡里找个工作。刘大胖子说现在没有空缺,等啥时候缺人了再说吧。香秀认为刘大胖子是在敷衍她,根本不把她的话当回事。还没等刘大胖子干完,香秀就从床上爬起来,刘大胖子还在她身上坐着,香秀猛一起来,险些把刘大胖子的**给崴断。香秀下床去穿衣服,刘大胖子坐在床上,怒骂香秀骚娘们。

  “随便你骂,俺就是个骚娘们。有种以后你别跟骚娘们睡觉。”香秀说。

  “有事好商量嘛,你这是干啥,还没整完咋就走呢?”

  “俺现在没心情,等啥时候乡里有空缺的工作岗位了俺在来。”

  香秀说到做到,有半个多月了,任凭刘大胖子怎么软磨硬泡,香秀就是不理会他。男人天生的犯贱,越是得不到越是想的慌。半个月没能和香秀睡觉,刘大胖子是浑身不是滋味。他想到事情的解决办法还的从双水村入手。所以,他打电话把何有发招来。他就是给何有发制造难题,如果何有发解决不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王文成做双水村的村支书了。只要是王文成做了村支书,香秀就没有理由不跟他睡觉了。

  “乡长,要不俺回家想个办法?”何有发说。

  “行啊。你回去想想这事该咋解决,不过不能拖太长时间了。我可以给你时间,上面的人不给我时间啊。要不这样,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还不能解决,我可不管你了。”

  回到家里,喜云正在厨房里炖鸡,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鸡肉味。平时,何有发一定会跑到厨房里,捞一块鸡肉尝尝。可是,他现在的心情全部放在火化名额上面,根本没有心情吃肉了。喜云见他像丢了魂似得,把洋车子一放。就跑到屋里的床上躺着了。喜云从厨房里跟进屋里,说:“这是咋地啦?像霜打的茄子。”

  “你懂啥,别烦俺,滚一边去。”何有发说。

  “耶,你这是干啥?俺好心喊你吃肉,你咋还骂俺?就算你在外面受气,也不能拿俺出气啊?俺成了你的出气筒了?”说着,喜云走到床前,把何有发给拉起来,说,“今儿你的给俺说清楚,你凭啥骂俺,你要是说不清楚,俺给你没完。”

  “咋地啦?反了你啦?俺今儿就不说,你爱咋咋地。”

  “你们两口子这是干啥?大白天的也不关门就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也太疯狂了。”王天奎站在堂屋门口,手里拿着酒,倚靠着门框,笑嘻嘻的说。

  “你问他,一进家就像吃了枪药似的,俺好心让他吃肉,他二话不说就骂俺。”喜云说。

  “行啦,别没完没了的。”何有发说,“不就骂了你一句,多大点的事情。你要是不顺,就骂我几句。”

  “骂有啥用。要俺看,嫂子,你就得拿着棍子打他,不打不长记性啊,是不是?”王天奎说。

  “行啦,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喜云说,“俺去把锅里的肉盛出来,你两个说话。”

  “俺今天拿了一只鸡,又买了一瓶酒,想找你好好喝几杯,咋地啦,不给面子啊。俺可走啦。”王天奎说。


火花(二)


  “的啦,你别讽刺俺了。”何有发从床上爬起来,使劲的用手搓了搓脸,说,“俺现在正烦着呢。”

  “啥事?”

  “死人的事情。”

  “你这是心烦吗?还有兴致开玩笑。俺看你就是装。”

  “俺说的可是实话。”何有发说,“俺刚从乡里回来。”

  “俺知道,刚才俺来你家的时候,你老婆告诉俺了,说你去乡里了。”

  “乡长刘大胖子给俺出了个难题。他说咱们村的火化指标不够,让俺想办法补上。”

  “咋补?”

  “还能咋补。用钱布呗。一个指标三千块钱。咱们村缺四个指标,可是一万多块钱啊。俺上哪里弄这些钱去。”

  “俺给你。”

  “你?”何有发登了王天奎说,“你就别拿俺寻开心了。”

  “俺说是实话。”王天奎说,“钱俺可以给你,不过,咱们的做个交易。”

  这时,喜云把鸡肉端来,王天奎打开酒瓶,何有发找了两个干净的杯子,一热一杯。何有发先喝了一口,说:“你又动啥歪主意了?”

  “俺早就有这个想法了。”王天奎说,“郭太仓家包的林场快到期限了吧?”

  “按合同后年到期。咋?你想包?”

  “不行?”

  “还真不行。”何有发说,“俺听说王文成下台前又和郭太仓续签了十年的合同。”

  “现在你是咱们村的支书啊,他王文成签的合同你可以宣布作废。”

  “没那么容易。”

  “俺也没想着让你现在就做成。俺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等俺凑够了钱,俺就把林场给包下了。”

  “你哪里来的钱啊?”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

  一瓶酒整完,王天奎摸了摸嘴走了。喜云进屋收拾碗筷,说:“俺倒是有个注意,可以填补咱们村的一个火化名额。”

  “你一个娘们,能有啥注意?”

  “娘们咋地啦?你不是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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