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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悲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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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在家没?”何德才问。

  “没在家。”何有福的老婆说。

  “干啥去了?”何德才问。

  “俺又不跟他穿一条裤子,俺咋知道他干啥去了。”何有福的老婆说。何德才叹了口气,摇摇头,刚要走,何有福的老婆在后面喊:“家后的那几颗大杨树你打算啥时候分啊?”

  何德才装作没听到,用手拍了拍屁股,走了。留给何德才的是何有福老婆一句“老不死”的骂语。

  从何有福家出来,半路上,碰到了二儿子何有发。何有发胳肢窝里夹着一个账本,颠颠地往家走。何德才从后面叫住他。何有发转过身,看了老头子一眼,问:“半夜三更,你不说在家,乱跑啥?黑灯瞎火,摔着你又是俺们的事。”

  “俺去老大家了,老大没在家。俺正要去你家。”何德才说。

  “有啥事?”何有发问。

  何德才四下看了看,月亮爬上了树梢,照的街面亮晃晃,没有人影。何德才小声说:“刚才王天奎找俺了。”

  “他想干啥?”何有发问。

  “他说要娶廉英。”何德才说。

  “你相信啦?”何有发问。

  “咋不相信,他说得给真的似的。”何德才说。

  “你就听他胡说。”何有发说,“你看老三家媳妇,哪里还有五年前的摸样了,王天奎咋会要她。现在的王天奎可不是五年前的王天奎啦,俺听说他这次来带来了好多钱,他那么有钱,啥样的女人娶不到手,还会要老三家?”

  “要不要是他的事,咱的提前想个主意。”何德才说。

  “到时候再说吧。”何有发说,“我这几天忙得弑头。我得回家了,晌午镇上发了宣传计划生育的文件,我还没有抄完,我得赶紧抄去。”

  何有发不待何德才把话说完,跑开了。看着何有发的背影,何德才骂道:“狗×的,养你们这么大白养了。”

  骂完,忽又想到何有发可不是自己的儿子,他是狗×的,自己不就成狗了。“哎!”何德才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人老了,连狗都不如了。”

  何德才转过身,想去老四家,走了两步,又回过身,因为他想到前几天老四的老婆想把河滩的一颗杨树伐倒,说是要做一个衣柜。何德才不同意,那颗杨树是他老伴看好的,死后为老伴做口棺木。为此,何德才和老四家吵了一架,现在去老四家里,不是找着难堪吗?白天找个机会,不见老四的老婆,悄悄地把事情说了。

  转了一圈,何德才回到家里,越想这件事越觉得憋屈。受王天奎的气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要受自己儿子的气,这是什么世道?四更天,何德才才睡着。第二天起来,何德才到了莲瑛家门口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刚要离开,虎子开了大门,拿着单放机出来。何德才忙招呼虎子过来,问:“你手里拿的啥东西?”

  “俺娘说里面会唱戏,爷爷,我咋子弄不响它,你看看。”

  虎子把单放机递给何德才。何德才又问:“这东西谁给你的?”

  “夜黑一个男人到俺家来给我的。”虎子说。

  虽然虎子没说那个男人是谁,何德才一下就想到了王天奎。何德才蹲下问:“那个男人在你家都干了啥?”

  “和俺娘说了会话,俺娘泼了他一身水。”虎子说,“那个人还说要娶俺娘,让我当伴郎,爷爷,伴郎是干啥的?”

  “别听他胡说,那个人不是好人,以后他再来你家,你就拿棍子打他,知道了吗?”何德才问。

  “知道了,爷爷。”虎子说。

  爷孙两人正说这话,廉英出来了,一把拉过虎子,吼道:“叫你在家呆着别跑,你咋又跑出来了。是不是屁股痒痒了?我叫你不听话……”说着就打虎子的屁股,何德才尴尬地看着虎子领回了家,叹气走开。

  第二天下午,何德才从扛着锄头从地里回家,遇到了王利发的老婆刘巧云。刘巧云用地派车拉着一车棉花往家运,遇到浇地的水渠,拉不过去,何德才帮了一把。拉过水渠,刘巧云歪着头说:“叔,你咋还有心思在地里干活?”

  “咋啦?”何德才问。

  刘巧云左右看了看,放下车子,小声说:“叔,你知吗?昨晚王天奎去廉英家啦。”

  “俺家廉英早就给他没关系啦,他去廉英家干啥?”何德才装作不解的样子。刘巧云着急道:“叔,你咋啥也知不道。俺听人说,王天奎放出话了,要娶廉英。”

  “没那事。”何德才说,“他王天宝要是敢来硬的,俺家三儿子可不是吃素的。”

  “俺也是这样想。”刘巧云说,“这是丢人现眼的事,说啥也不能让王天奎胡搞。”

  两人正说着话,后面有个人骑着自行车过来了。何德才忙大声问;“苗苗他妈,你拉能些棉花干啥?”

  “俺苗苗过几天订婚了,俺这些棉花是做被子用。”刘巧云大声说。

  “是吗?啥时候结婚?到时候可得叫着俺,喝口喜酒。”何德才说。

  “还用你说,到时候保准少不了你。”刘巧云说。等骑自行车的人走远了,刘巧云又低声说:“叔,不是俺挑拨你,这几天你可得好好地盯着廉英。”

  “俺知道啦,知道啦。”

  等刘巧云走了,何德才琢磨了一路子,到了家门口才想起一个好主意。他把锄头挂上,从屋里拿出一个空碗,挤了半碗羊奶,用炉子温热,喂老伴喝完,天已经全黑了。何德才也不想做晚饭了,拿了一个剩馒头,就着凉水,吃完,抱着被子,在廉英家墙外面,打起了地铺,第二天天刚放亮又卷着被子回家。一连守了五天,第六天晚上,虎子在院子里撒尿,看到院子外面有个白猫,跑到大门口,看到有人在门外面睡,小孩子害怕,回家告诉了廉英。廉英也没声张,悄悄地出去,看清睡觉的人竟是自己的公公,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回到家里,端起一盆子水,漫着墙头就泼了出去。何德才刚睡着,一阵冷水,还以为是下雨了。抱着被子就往家跑,跑了半道,看到满天繁星,这才寻思过来,是儿媳妇故意整他。

  第二天,这件事就当做一个笑话传遍了双水村的大街小巷。何能对王天奎讲这件事的时候,王天奎正在村西的代销点喝酒。

  “扑哧!”王天奎喷了一口酒,咧着嘴笑道:“何德才这个老狗没吃到儿媳妇的尿水,吃了一头洗脚水,有意思,有意思。”

  当天晚上,王天奎又去了廉英家,廉英没等着王天奎进家门,就把他轰出去。王天奎在门外大声说:“俺以为你对俺没意思了?俺正想放弃,你这盆水又给俺带来了希望。廉英,你给俺听着,俺早晚都得娶你。”


05 李德祥的困扰


  套用狄更斯的一句话,这是一个动荡的时代,也是一个安静的时代。当历史的车轮从一九九一年碾过,那个叫做地球的地方并不一帆风顺。海湾地带,美国人启动了“沙漠风暴”的侵略计划;欧洲东部,社会主义的老大哥支离破碎了;海峡那边,追逐橄榄树的女人死了。

  一九九一年的双水村与一九九零年或是一九九二年大致上说差不多。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李德祥早晨起来依然要吆喝两声,远远听去,就像要杀的母猪,又像三日没吃东西的叫驴。听到李德祥的叫声,村里都知道,太阳快升起来了,该起床了。

  当然,从叫声中,村里人还明白,李德祥又在拉屎了。

  不知从啥时候,李德祥的****开始溃烂了。起始,溃烂的地方只有米粒大小,李德祥并不怎么在意,用他的话说,这点小病不碍吃不碍喝,看病是浪费钱。的确,****刚生病是于吃喝无碍,可时间久了,排泄就是一个问题。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的时候,已经无药可治了。每天的拉屎,对于李德祥来说是一次要命的磨难。起始,他是感觉****太痛了,忍不住发出声音,久而久之,他发现当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嚎叫上去时,****不那么痛了。只是每次拉屎,就苦了四周的邻居,尤其是在夜晚,人家正在睡觉,李德祥一声大吼,满村的鸡鸭鹅狗都跟着叫了。村民们开始有了意见,先是何能提出,要李德祥少拉屎,尽量做到一周拉一次。

  事情是这样的,有天晚上,何能听说苗苗从城里回来了,半夜里爬上王利发家屋后的那棵老槐树,想偷窥一下苗苗那个圆圆的乳房。何能刚爬上树,李德祥一声驴叫,何能头朝下,从树上掉了下来,差点摔成半身不遂。第二天,何能歪着脖子找到了李德祥。李德祥刚拉完屎回家,何能说:“李三叔,你半夜三更拉什么的屎,吵的全村的人都不能睡觉,你这是扰民,按法律上说,你得判刑。依俺说,你以后就一周拉一次好了。”

  “****的,一周拉一次?你要把我憋死。你小子给我一周拉一次试试。”李德祥骂道。

  “俺拉屎又不学驴叫,俺试什么试。”何能说。

  “你当俺愿意学驴叫,俺也是没有办法。”李德祥说。

  “三哥,俺也知道,你没有办法,可你老这样也不是办法。”

  村长王文成叼着烟卷从何能身后出现。何能见村长来了,语气更是硬了。李德祥看了看王文成,说:“那你说俺该咋办?”

  王文成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每天早晨太阳刚出来是拉屎,这样你的嚎叫声就当作是闹钟了。”

  李德祥挠了挠头皮,同意了王文成的建议。几天后,李德祥的儿子李成福对李德祥说:“爹,王文成让你太阳初升时嚎叫,他这不是把你当成了公鸡了。你不能听他的。”

  李德祥一琢磨:“对啊,俺不成了打鸣的公鸡了,他****的王文成不是骂俺,不行,得找他个****的去。”

  李德祥拿着一把铁锹,怒气冲冲地去了王文成,王文成正在家里清理猪圈。李德祥把李成福的话对王文成说了一遍,王文成愣了片刻,哈哈大笑说:“三叔,俺可没想那么多。要是你认为这样不妥,就算了。”

  “啊,是俺多想了。”李德祥挠了挠头,憨笑道。“其实这也没啥,俺都六十多了,当回老公鸡也没啥不妥。”


06 救人


  一九九三年的春天来得比以往都早了些。二月刚到,柳条儿就发青了;三月里桃花红满了树;四月里槐花已经大街小巷飘香;五月端午刚过,天降大雨,三天三夜。村南的河都胀满了。仅有的一座南北通向的桥淹在水底。

  那天中午,王利发要到河对岸。何能正在河边钓鱼。在王利发过河前,何能用鱼竿拦住王利发,说:“老岳父,你干啥去?”

  “你个狗×的,你在瞎胡喊俺撕烂你的嘴。”

  王利发从地上拾起一个坷垃头,朝核能扔过去。何能头一偏,坷垃掉进水里,惊起一片涟漪。

  “俺和苗苗那是早晚的事,你这个岳父是当定啦。哎,对啦,俺媳妇苗苗在家干啥啦?”

  “你是不是真想挨揍。”

  王利发又捡起一个砖头,朝何能扔过去。何能没料到王利发会用砖头扔他。等砖头扔过来,在躲避已是不能。扔过来的砖头狠狠地砸在他的脚上,何能大叫一声,抱着左脚哇哇大叫。

  王利发冲何能吐了口唾沫,脱去上身的衣服,纵身跳进水里。

  “狗×咧,敢用砖头仍老子,要不是看你是苗苗的爹,俺非得揍你一顿。”何能冲河里淬了口吐沫,狠狠地说,“淹死你个老狗。”

  骂完,何能重新捡起鱼竿钓鱼。过了一会,何能感觉鱼竿突然下沉,他急忙往上拽,可怎么也拽不上来,猛一用力,鱼竿断做两截。留在河里的那端慢慢地浮上来,吊钩出有一坨头发。何能不确定是什么东西,找了一根竹竿,拨弄了下,认清是人的头发。他忽然想到王利发下去好长时间还没有露头。他不敢下水,拿竹竿在王利发落水的地方胡乱的搅动。不多时,王利发瞟了上来,整个人鼓鼓的,像个打气球。何能用竹竿戳了戳王利发,没有反应。何能扔下鱼竿,跑回村喊人。

  “不好啦,王利发淹死了!快来人啊,王利发淹死啦。”

  当时是中午时分。过了端午,人们都习惯在家里睡午觉。街上很少人影,仅有几个老头躺在玉米杆上侃大山,吹牛皮。何能喊第二遍时惊动了他们。

  “大中午的,何能这小子嚷嚷什么,像报丧的。”王德彪吐了口唾骂,很厌恶地说。

  王德彪是村长王利发的爹,仗着自己的儿子是村支书,平日里说话高人一头。

  “我听着好像是喊王利发有喜了。他家能有啥喜事?”

  李德道的耳朵有问题。关于李德道的耳朵,村里还流传着一段故事咧。起始,他老婆还有他儿子告诉过他。但他不相信,还说年轻时他的耳朵最好时。的确,当年,若不是他先听到地动的声音,双水村的老少爷们都被得在那次地震中被房子砸死。问了证明自己的耳朵没问题,他把在乡镇卫生室的外甥叫来,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他外甥说他的耳朵却是有问题,但他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肛肠萎缩。换句话说,他在世的时间不多了,希望家里人能让他快乐过完剩余的日子。

  他外甥是当着他的面宣布,众人都听清楚。只有他看得见外甥的嘴巴巴乱动。

  “你这耳朵也听得见?”王德彪趴在李德道耳朵上,大声说。

  “要寻短见?谁?王利发吗?他为什么要寻短见?哦,是不是因为他闺女苗苗。俺听说苗苗让那个何能给糟蹋了。就是前年的事,在棒子地里。”

  “跟他说话真费劲。天不早了,俺家那口子还等着我喝奶呢。”王德彪说。

  每次,王德彪的儿子去县城开会,回来都会给王德彪带一箱子奶。在那个时代,能喝上奶,可是馋死人的事情。为了能村民们分享自己的幸福生活,每次喝奶时王德彪都会端着碗,绕村子一周。有时绕一周还喝不完,就在绕第二周。有一次,何能趁王德彪端着碗和别人说话时,从地上捡了一个羊屎蛋子扔进王德彪的碗里。等王德彪喝完才发现了那个羊屎蛋子,害的他呕吐了一个月。自那后,他一见到牛奶就想到了羊屎。直到最近,他才从那个羊屎的阴影中走出来。只是他现在喝牛奶再也不端出来了,他怕有人再放第二个羊屎蛋子。

  王德彪站起来,拍拍屁股,刚转身要走,被一个人迎头撞到。王德彪又一屁股坐在玉米杆上。好一会,王德彪才缓过劲,看清撞他的人竟是王天奎,他用手指着王天奎,大骂:“****的,王天奎,跑这块,你爹死啦?”

  “王德彪,你快回家吧,你儿媳妇要上吊。”王天奎说。

  “狗×的,胡说八道。”王德彪说。

  “骗你是乌龟王八。”王天奎赌誓说。

  “没影的事。光天化日,没事没非,她为啥上吊?”王德彪问。

  “俺哪里知道。”王天奎说,“不过,俺听说,前天黑家,你儿子王文成回家时看到一个男人从你儿媳妇屋子里出来,你儿媳妇不承认,两人打起来了。说不定是因为这事你儿媳妇觉得没面子才要上吊。”

  “你狗×的不早说。”王德彪从地上爬起来,往家大跑。王天奎在后面拍手大笑道:“你个老东西慢点。别家你儿媳妇没吊死,再把你这个老骨头给摔死了。”

  “天奎哥,赶快跟俺走,出大事了。”何能跑过来,拉着王天奎的手猛拽。王天奎没有心里准备,一下子被何能拉倒。王天奎爬起来,照着何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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