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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悲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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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咋想?”

  “趁着年轻,改嫁吧。”廉胜利说,“以前何有喜活着,咱不能做着伤风败俗的事。可现在何有喜死了,就是何德才也说不出啥来。”

  “你还知道这是伤风败俗的事情啊。”廉瑛说,“有喜死了还没有三天,你就让俺改嫁?你不要脸,俺还要脸呢。”

  “你这孩子,咋这样说您爹。这不是没有外人,就咱爷俩,俺才给你商量嘛。俺想好了,这种事情要早做打算,只要你点头,俺赶明就帮你留意好头。等过了五七,你就改嫁。”

  “俺自己的事情你就别跟着掺和。”

  廉瑛讨厌廉胜利那副小人的样子,中午饭都没吃,抱着虎子离开了娘家。刚出家门,碰到了一个远房的二大娘。她拿着鞋底子,脸上挂着笑,说:“咋不吃饭就走啊?”

  “家里好多事情还等着处理。”

  “呀,你儿子吧。都这么大了,快回跑了吧。”远房的二大娘说。

  “刚会站,跑还得几个月。”

  “多好的孩子。”远房的二大娘用手掐了掐虎子的脸,夸赞说。

  廉瑛晃了晃虎子,说:“这是你二姥娘,叫姥娘。”

  “嗨!”远房的二大娘叹了口气说,“能好的孩子没了爹,以后啊啥都得指望你这个当娘的了。廉瑛啊,以后你要是改嫁了可得找个对孩子好的男人。”

  “二大娘说啥呢。谁说俺要改嫁?”

  “你爹啊。咱村的人都知道了。他把媒人都通知了,咋,他没有告诉你?”

  远房的二大娘见廉瑛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紫,牙齿咬的咯咯的。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忙拍了拍脑袋,说:“俺家锅底下还着着火,俺的回家了。”话未说完,转身跑了。

  抱着虎子,莲瑛气冲冲的返回家。廉胜利正拿酒瓶子倒酒。自从家里的日子过好了,吃上了白面馒头后,他习惯吃饭时喝一两。他喝酒的目的和别人的不一样。有的人是馋酒,上瘾,不喝不行;有些人是只在酒场里喝,为了面子。他喝酒也是为了面子,他这个面子与酒场里喝酒人的面子不一样。说白了,他的面子就是要显摆。每天吃过饭,他都要出去转一圈,找人多的地方,打两个喷嚏,把嘴里的酒味打出来,故意让他人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在那个年代,能喝上酒的人家不多,更何况是天天喝酒。若有人说:“老王,又喝了一两?”

  他会故意叹口气,满脸很懊恼的样子,说:“嗨,没办法。染上这个习惯,改不了了。不过今天没喝多,也就三两酒。找个时间,咱两到俺家,让你嫂子炒两个菜,咱两个喝几杯?”

  问的人知道他这是客套话。甚至连客套话也算不上。客套话至少还有十分之一的诚意,他说这话时心里连百分之一的诚意也没有。所以,问的人也只是笑了笑,各自走开。

  廉瑛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夺过廉胜利手里的酒瓶子,咔嚓一声,把酒瓶子摔在廉胜利跟前。玻璃碎片和半瓶白酒都溅到廉胜利身上。一时,他愕然了。像他这种老是想占别人便宜的人,定会把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一旦遇到危险,先考虑的是自身的安全。所以,廉胜利接下来的动作是查看被玻璃崩到地方有没有受伤。还好,只是在皮肤上划了一个白道,没有流血。然后,他开始惋惜半瓶白酒了,虽说便宜,也两块钱一瓶的。他看了看地上了的酒,又看了看廉瑛,顿时怒火冲头,扬起了巴掌,就要打廉瑛。廉瑛两眼直直的盯着他,也不说话,也不躲避。当廉胜利的眼睛看到廉瑛的眼睛时,他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萎了。

  “有话好说,你这是干啥?”地上还有一汪白酒没被蒸发,廉胜利蹲下身,用手捧了捧地上的白酒,急忙把手指放在嘴里,不停的吮吸。

  “俺是来告诉你,今天是俺最后一次踏进这个家门,以后俺永远不进这个大门了。”

  “咋?反了你。连俺这个爹你也不认了?”

  “有你这种爹是俺的晦气。以后你自当没俺这个闺女,俺也不会认你这个爹了。”

  “他娘,他娘。”廉胜利大声喊,“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好闺女。俺只听说虎毒不食子,俺还是第一次听说闺女不认爹的。这下好了,俺老王家老实了老几辈子,出了一个你这样的闺女,真是丢大人了。”

  “虎毒不食子?你还知道虎毒不食子啊?你说说,你做的叫啥事,你练畜生都不如。”

  “好了,好了。你爷俩在院子里嗷嗷啥,让人家听见也不怕笑话。”

  “还怕笑话,俺的脸早让他给丢光了。娘,俺发过誓了,以后再也不踏进这个家门,也不认他这个爹了。你后你有啥事就到双水村找俺,要不就让俺大哥去。”

  廉瑛说到做到,从那天起,她就再也没进过娘家的门。连她娘有病,她也没回家。当然,没回家不代表她不孝顺。她娘住院时,是她白天黑夜的侍候着。出院后,她又把她娘拉倒双水村,一直照顾的死。

  虽然她不和廉胜利说话。她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对她还是很好的。农忙时,他们做完自家地里的活,会主动的到双水村帮廉瑛收割。正是由于他三个哥哥对她很好,外人才不敢招惹她。尤其是老三,在窑上干活,有一身的力气,打架三两个人近不了身。

  当王天奎和廉瑛弄得满村风雨的时候,何德才找过老三,让老三好好的教训教训王天宝。老三去问廉瑛可有此事?廉瑛让他不要管,她自己能处理好。回到家里,他老婆分析说,或许是你姐姐对那个叫王天奎有些意思。你姐姐也不是好惹的,当年她能和你爹顶着干,现在哪能认人欺负。既然你姐姐不让你管,你就别管了。等啥时候你姐姐管不了的时候你在出手也不迟。老三听从自家老婆的话,也就没找过王天奎。廉胜利倒是想管,可女儿死活不认他这个爹,他总不能舔着老脸到双水村教训女儿吧。再说,即便他去了,谁教训谁都还说不定呢。


父女的战争(二)


  所以,关于王天奎和廉瑛这件事情,他这个做爹的一直生着闷气。现在可好了,王天奎竟主动的来找他,征询他这个老丈人的一件。他认为这是一次耀武扬威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你和俺女儿的事情俺听说啦。只是没有亲自眼见,俺就当没发生。当然,俺也是考虑到这件事情是误传,有几次,俺的三个儿子要找你算账,俺都把这事给按下了。”

  “在农村,谁家不传个瞎话啊。”王天奎说,“俺和廉瑛都是清白的。”

  “清白的?你还蒙俺?俺早就知道了,她老公公何德才把你们堵在屋子里了。还有,俺还听说何德才的老婆是被你气死的。不过,俺可告诉你,俺不是何德才,俺的三个儿子也不是何德才的几个儿子。你要是敢跟俺耍心眼子,俺保证叫俺三个儿子把你的腿给打断,让你爬着从俺家出去。”

  “俺哪敢不敬重你啊。要不俺一有这想法俺就来告诉你老人家了。”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说明你这人还算明白。”廉胜利说,“俺可听说了,你这人名声不好啊。”

  “那都是他们造谣?”

  “造谣?俺看未必吧。要是你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能娶个寡妇?”说完话,廉胜利才意识到不妥。毕竟那是自己的女儿,作为亲生父亲的,哪能寡妇寡妇的说自己的女儿啊。

  王天奎也很惊讶。他虽然对于廉胜利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名声略有耳闻。可他并不知道他已经与女儿绝交。每次见面时,廉瑛并未向他提及她的父亲。若不是王天奎听何有福的老婆菜花说起,他还不知道廉瑛的父亲活着。

  事情是这样的,在何德才的老婆去世后的第十五天,王天奎去找过何有福。一来,他是为老太太的死表示歉意。虽然老太太的死与他没有关系,可老太太毕竟是在他王天奎家去世的。他王天奎不能不有所表示。当然,依照他以往的习性,他根本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可现在不行了,他有自己的计划,如果由着性子来,会让廉瑛很难堪。他是很鲁莽,可他不傻。知道事情的轻重。

  那天晚上,他是提着两只烧鸡去的。从王天奎一走进何有福家的大门,菜花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王天奎手里的烧鸡。何有福表现的还算中规中矩。他让王天奎进家,但阴沉着脸,一来说明他正在热孝之中;二来,他对于母亲的死始终耿耿于怀。虽然在他母亲活着的时候,他一直认为是个累赘。尤其是母亲不能动了,他更视为眼中钉。可一旦他母亲死了,他忽然想起了母亲的种种好处,包括在他八岁时,饿的快要死了,母亲硬是冒着生命危险,从公社里偷回一点面,给他做面条。母亲看着他吃,自己却是一口未吃。

  “俺知道,现在俺在说啥都晚了。大娘的死俺很伤心。俺今晚来是带着十足的诚意。”

  “十足的诚意?就你那两只烧鸡就能代表你的诚意?”菜花冷笑着说。

  “嫂子,你啥意思?”

  “不是俺啥意思。是你啥意思?”菜花说,“其实你来俺家的心思俺都清楚。你不就是想娶莲瑛吗?现在老太太死了,你怕老爷子更是无所顾忌的和你对着干。你想让俺帮你说好话。是不是?”

  “要么说嫂子是个聪明人。俺这点心思哪能漫过嫂子的眼睛。”

  “你少给俺来这一套。”菜花说,“你可知道廉瑛的爹是啥人?”

  “廉瑛有爹?”

  “笑话,她又不是孙悟空,从石头缝里里蹦出来。咋就没有爹。他爹可是远近闻名的大佬抠。当年要不是他眼红一袋白面,也不会把廉瑛嫁给俺家老三。你现在想娶廉瑛,俺老公公这一关倒是不紧要。你要是能过了廉瑛他爹那一关,俺就服了你。”

  现在,当他听廉胜利说自己女儿是个寡妇,心里也很吃惊。虽然聪明无比的王天奎,现在也搞不清眼前这个人同他女儿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

  “俺的意思并不说俺女儿做了寡妇就低人一等。”廉胜利边努力的思索,边说,“你也知道,俺那个姑爷从小就是个废物。俺女儿嫁给他可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你现在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可你也知道,在农村,像你这么年轻男人,是很少考虑结过婚的女人。俺是想知道你娶俺女儿是出于啥目的?”

  “俺能有啥目的,俺就是喜欢你女儿。”

  “你这个说法太笼统了。”廉胜利说,“你可知道,廉瑛是有孩子的。虎子今年有八九岁了吧。他已经啥事都懂了。你娶了廉瑛后,虎子也不会和你亲近的。况且你和何德才在一个村子,虎子整天和他爷爷见面,你能收回虎子的心?”

  “事在人为。俺想,只要俺对虎子是真心的,时间久了,他就能感觉到俺的好。”王天奎说,“俺今天找你你是说虎子的事情。俺就想知道你到底同不同意俺和廉瑛结婚?”

  “你是知道的。俺家四个孩子,就莲瑛这么一个女儿。从小,俺都是把她捧在手心上。小时候,有好吃的东西,俺不给她的几个哥哥吃,全都由着她吃。”王天奎不明白廉胜利说这话啥意思,可他不想打断廉胜利的说话。所以,他睁着眼睛,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看着廉胜利。廉胜利似乎被自己的动情的演讲感动了。不仅热冷盈眶起来。

  “到她结婚的年龄,俺之所以同意她嫁给何有喜,别人都说俺是眼红何德才的那一袋白面,俺也懒得解释。俺就是再贪婪,也不能拿着女儿的终身大事做交易啊。俺同意这门亲事的原因是出于多种原因考虑。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俺想,何德才能拿出一袋白面,说明他家过的不错啊。不愁吃不愁穿的,莲瑛嫁到他家还能受苦?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俺那个姑爷是个短命鬼,结婚两年不到,一命呜呼了。俺女儿在他家拉扯个孩子能容易吗?俺看不下去,就三两天的接济她一次。从按那个姑爷死到现在,俺光给她的钱都有好几百快了。”

  “你的苦衷俺明白。俺就是想知道你对俺娶廉瑛有啥看法?”

  “咱们农村有种说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按道理,廉瑛嫁到他何德才家,是生是死都是他何德才的事情了。但是俺不是那种人,再怎么嫁出去,女儿也是俺亲生的,俺不能不管啊。现在,你要去俺女儿,是不是得把俺女儿之前花俺的钱……”

  王天奎明白了。说了半天还不就是钱的事情。在他看来,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看来以前村民们对廉胜利的评价是中肯的。

  “你说吧,你要多少钱?”

  “你这人?”廉胜利冲王天奎直瞪着眼睛,一副及其生气的样子,说,“你这人,要不人家都不待见你,就冲你说话,俺就发现你很不会为人处世啊。作为廉瑛的爹,俺的说说你,以后廉瑛要是跟了你可得受多大的苦啊。”

  “好好,你老人家的好意俺心领了。俺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是说这些年,你为了帮廉瑛没少花了钱。现在,俺要娶廉瑛了。莲瑛是俺的老婆,她以前花你的钱俺的替她还上,你老人家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以后就是一家子人家了。哪能用还。俺这个人认理不认亲,你的明白俺的意思。”

  “俺明白。你老人家就说个数吧。”

  廉胜利伸出四个手指头。王天奎说:“四百?”

  “咋?要的多啦?俺可告诉你,这四百块钱只是俺给廉瑛的钞票,俺还没算给她的米啦面啦,那些钱要是都算起来,一千都不止。当然,俺说啦,以后你就是俺姑爷了,俺哪能给你较这个真,你要是嫌多俺在少点。”

  “不多,不多。”王天奎说,“从小到大,你拉扯一个闺女也不容易。这样吧,俺给你五百,行不?”

  廉胜利傻眼了。他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过这种好事。要四百给五百,要么就是他听错了,要么就是王天奎的脑袋短路了。他揉了揉眼睛,看到王天奎伸出一个巴掌,真真的是要给他五百。他怕王天奎后悔,更怕夜长梦多,忙说:“这钱你啥时候给啊?”

  “现在就给你。俺带来了。”王天奎从口袋拿出一沓五十的钞票,从中数出十张,递给王守建,说,“你点点,是不是五百。”

  “还点啥点,这又不是卖牲口。”


退让


  王天奎走时,廉胜利像送财神似的,在王天奎后面,点头哈腰,一副卑贱不已的样子。等王天奎骑上自行车,都走远了。廉胜利才欢喜的返回家,忙从口袋里拿出王天奎给的钱,一张一张的对着太阳看。等确认十张钞票都是真的,廉胜利才心满意足的放回自己在墙角处挖的一个洞里面。这个洞可是他的隐私,连他老婆活着的时候都不知道。

  骑着自行车,王天奎径直来到廉瑛家。虎子正在院子里摆弄自制的弹弓。是他爷爷的何德才教给他的,选一个合适的柳树叉,刮去皮,然后放在阴凉的地方凉干,涂上黄豆油。等黄豆油干了,找两根新的气门芯,绑在树杈上,一个简易的弹弓就做好了。别看弹弓的制作方法简易,威力可是不小,能把麻雀给打死。

  “小,谁给你弄得弹弓?赶明俺带你打麻雀去。”王天奎笑着说。

  “谁让你来俺家了。你给俺滚。”虎子说。

  “草,和你爹这样说话?你不怕俺揍你。”

  “你滚不滚?”虎子拿弹弓对着王天奎。

  “你还敢打我?好啊,来来,冲头上打。”王天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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