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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重人格-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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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证……凭证……
在财务部田晓萍的手里,写完,压戳,她垫着硬物,仔细地撕下一张,递给了这里的负责人。
“是它……就是它。”
大兵喃喃轻语,这个熟悉的物品勾起了连锁回忆,像不连贯的片段回到了脑海里,好像有一个男人,在谆谆教诲他,这些东西要收集好。好像财务部这位女人,端着纸箱,好多纸箱东西,交给他,箱子里,都是这种凭证……对了,还那些回收的原始股,花花绿绿的,他总是按时……送给,泉山区那家……
“顾总。”秘书刘茜娇躯轻轻蹭了大兵一下,嗲声叫。
卧槽,记忆瞬间中断,吓得大兵一个激灵,浑身抖了一下。
“啊?您怎么了?”刘茜紧张地问,看大兵的脸色非常不好。
“我……我他妈我。”大兵瞪着眼,差点一大耳光扇上去,好容易想起来点,全给打断了,可眼睛所瞪之处,却是刘茜白嫩的颈、香馥的胸,前胸拉得很低,大兵发症的表情让刘茜错会了,一个娇嗔道着:“讨厌,不要这样看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一扭捏,手在胸前一捂,却欲拒还迎一般,把遮住的胸往低又拉了拉,瞅瞅没人注意,飞快地给顾总抛了一个媚眼。大兵被折腾的像泥塑木雕一样半晌反应不过来,果真是传说中的女秘书,发骚发得太特么专业了,撩得老子都有点发情了。
“怎么了?顾总……真的不舒服了啊?”刘茜看大兵反应不正常,倒真像关切了。
“有点闷……陪我出去透透气。”大兵换了一个交流方式,正身前行着,从走廊踱步出了这个老年大学的活动室,出门时,刘茜已经紧跟上来了,关切地问着大兵道:“顾总,您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带药了。”
“药?”大兵一愣。
刘茜赶紧掏包,四个塑料瓶子,她拣着舒必利递给大兵,说着这种药不嗜睡,可以吃两片,连着药和水,都递上来了。
“这个……这个……”大兵接着药,欲语还休,他干脆倒了两片,往嘴里一扣,灌了两口水,递回了药瓶搪塞道着:“谢谢你啊,感觉好多了。”
“您还跟我客气啊。”刘茜笑着道。
“问你个事啊,刘茜……”
“您说。”
“我怎么今天隐隐想起,这些原始凭证,好像都是经我手的……可又不可能啊,不至于总经理干这活吧?但我觉得好像很清楚,不像假的,就财务部那田晓萍给我的,我好像……想不想了,被你打断了。”
大兵面带难色道着,这个不合理的记忆,他实在无法解释。
他看着刘茜,话说这位秘书还是不错的,烫发,纹眉,脸型就不怎么漂亮,也被美容成一位标准的美女了,特别是一发嗲,绝对有催人发情的效果。但听到大兵这句时,她却慌乱了,而且眼神严肃了,大兵随着她的眼光四下看看,没什么人,只有司机百无聊赖地靠在车边抽烟。
“顾总,我说句话,您一定得相信我。”刘茜正色了,不像平时发浪。
“嗯,说什么。”大兵点点头。
“我要说的是,您想起什么来都无所谓,唯独这事,您就想起来,也当忘了成不?千万别跟人说起。”刘茜道,眼睛里透着真诚,似乎还有对顾总的一点依恋。
“什么意思?”大兵懵然问。
“标准答案是不知道,所有人的口径是一样的……no,no,别再往下问了,我陪您走走,咱们说点别的?”刘茜邀着大兵,话题生生地拗过一边了,大兵对于别的可没兴趣了,悻悻然地一甩手,又回活动室了,把刘茜扔在原地,尴尬得一脸。
她似乎也不在意,趁着没人的功夫,她走远了几步,摸着手机,瞅瞅无人注意,然后拔通了一个号码,像做贼一样说了一句:
“喂,有点麻烦,他能想起凭证来,刚才还问我了……嗯,我知道了,放心,他脑袋比被驴踢了还严重,不难对付。”
扣了电话,她扔进了包里,又若无其事地回活动室了,似乎发骚并不能全部概括她的工作内容哦……
第026章 见招拆招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会议室讨论的诸人,是尹白鸽的手机,按理说这样的会议,有任何会议之外的事都不允许的,特别是手机铃声,可意外的是,孙启同和马文平两位领导一点愠色也无,反而期待地看着尹白鸽。
内线,这是内线的消息。
经侦上两位,知趣地没有注视,像不在意,高铭和范承和表情肃穆,他们在一线的,更懂那类人的艰难。这时候两人倒是放松了,怨不得没受苛斥,敢情上面运筹帷幄,早有布置。
通话时间很短,尹白鸽和两位领导低声交换了句意见,旋即把手机里收到了照片传到了电脑上,屏幕上,多了一对近距离谈话的。
“刚刚收到的消息,鉴于在座的都将是专案组的骨干,就没什么隐瞒的了,今天他们的行程是在睢溪市一所老年大学,据大量的外围侦察发现,他们的模式类似于传销组织,选定的目标是易受侵害的人群,方式是也是洗脑,但有所不同的是,他们有实体,有产品,有销售,而且能实实在在让参与者得到一定利益……这个样的危害可能更大,财迷了心窍,和洗脑的结果是一样的……我们接着刚才的说。”
尹白鸽把刚刚罗列出来的嫌疑人照片,又重新划排了一下,点点屏幕道:“这个人出现了,那我们就先从她开始,刘茜,女,29岁,津门人氏,有保险从业的工作经历,加入鑫众团队有三年时间,算得上是元老人物,在之前的侦察里,她是在顾从军和上官嫣红之后空降到彭州的,两人关系暧昧。”
尹白鸽点着文件夹,出公司、酒店、饭局、甚至拍到了车里两人搂抱的动作,不用说,总经理和秘书能干些什么,用下半身去思考,基本都正确。
“第二位,此人叫万江华,27岁,有从事医疗器材销售代表的从业经历,到彭州的时间,比顾从军早一年,他是从销售经理做起的,彭州的数市的网络基本是他搭建的……但是很奇怪,他没有走到总经理的位置,幕后却空降了顾从军这么一位压在他头上,我们猜测,他们内部可能也存在争权夺利的现象。”尹白鸽道。
“这位我介绍一下,我们太熟悉了。”孟子寒道着,指指屏幕道:“她叫上官嫣红,32岁,硕士学历,在加入鑫众之前,她刚从监狱刑满释放出来。”
“啊?”高铭不自然是啊了一声,这位娇滴滴的美女他可是见过,没想到有这么复杂的经历。
“而且,她的案子是我当年经手的。”孟子寒道,莫名地唏嘘了一声,介绍道:“案由是涉嫌信用卡诈骗,之前她有注册会计师资格,在一家上市公司当白领,交往的男朋友股市的套牢后急于翻本,她先后申请了六张信用卡套现,全部被男朋友投入股市,结果是越套越牢,所以直到案发,仍然有四十多万没有追回,这在五年前也算一个不小的数目……结果是,她锒铛入狱。”
尹白鸽听着孟子寒的口吻,好奇地问了句:“你似乎……有点同情她?”
“办案的都同情,他父母卖了房子还债,当求助到男方的时候,那位男友拒绝帮忙,不但否认拿钱,连两人的恋爱关系也否认,最终只能她担责,被判了三年零六个月,服刑两年零四个月出狱。”孟子寒道,说完他环视,见各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很不幸,那位渣男跟我同过学,这件事想起来我就有点堵。”
“工作中,不要带着感情色彩,继续。”马文平局长提醒了句。
尹白鸽撇嘴一笑,表示理解,她点着鼠标,换了画面,依次介绍着在彭州兴风作浪的几位人物,自上官嫣红以下,刘茜、田晓萍、张芬,不是有销售经历,就是做保险的出身,这些身份在经侦眼中,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类人不要脸,一是做销售,二是卖保险,用这类人的铜嘴钢牙去推销原始股,正是人尽其材。
抓住了这些关键人物,关键的经营节点,整个团伙的脉络就清晰了,高铭以他的经验在思考着,这种事要查,肯定有效果,而现在投鼠忌器的地方在于,谁也不知道效果有多大,兜售原始股这是明打明的违法行为,但对方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们是前脚兜售,后脚回收,一直在抬高心理预期,这种手法对于查处却是个壁垒。
因为处在外围,你无法知道,他们究竟卖了多少,究竟有多少原始股在市场上流通,抓得轻了,可能仅仅算个非法经营,今天罚了,明天还卖,那种治标不治本的方式,在山寨流行的国度已经试验过无数次,其结果证明都是失败的。
证据……这个要命的东西,究竟会在哪儿?
主谋……这个掌握着案件命脉的人物,究竟会怎么做?
战机……怎么才能抓到最合适的行动时机?
这就是本次会议的意义,看来难度并不小。
当重量级的人物映上投影的屏幕时,高铭的思路被打断了,差点笑出声来,屏幕上,一位目光呆滞,头发几乎脱光的老头,就是所谓的总裁、董事长:蔡青。
“主谋的位置坐了个傀儡,这个人有点老年痴呆,长年在医院,我们暂且不考虑这个人,关键是他的侄子蔡中兴,此人54岁,和大多数张扬的富豪不同,他在彭州很低调,深居简出,交游很广,一年大部分时间,都不呆在津门市,去向是世界各地……我想,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他可以用自己是否已经被限制出境来检测一下,自己是否被盯上了……所以,专案组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至今仍然没有对他采取任何措施。”尹白鸽道。
蔡中兴,背头,厚唇大嘴,蒜鼻豹眼,一副市井屠夫的长相。既便是已经习惯人不可貌相的警察们,也有点怀疑,这种莽夫型人物能是号令数省销售,随时可能敛财上亿的人物。
“不要小看他,往前数三十年,他是街头卖虾米馄饨的,白手起家能到今天这么大,肯定有他的不凡之处。”孙启同插了句。
尹白鸽接着道:“可能有几组数据会让我们认清这位对手。”
她排着这位奇人的简历,20岁以前卖馄饨,翻身翻得也不光彩,是因为其叔蔡青时任津门五纺厂改制,在拍卖一处国有资产时,他成功竞标,之后摇身一变,他成了私营企业主。
一直有人在告国有资产流失的事,可惜此事久查未处,最终在蔡青退休后不了了之。
蔡中兴可不满足于此,之后又和台商搭上了线,把一个只能织纱的小工厂,变成了津门市的首批合资企业,靠来料加工掘到第一桶金。这时候他又不满足了,通过股份改制、稀释外商资本,甚至转移资产,没多久又把台商挤跑了,合资企业又变成了家族企业。
此事涉及的外商告状数年未果,还在告,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解决的机会。
互联网经济时代来袭,这位投机能人又坐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然无声地把他的互联网商场、鑫众小公司,作成一个遍及数省的大产业了,一年多前津门市经侦局注意到了鑫众的经营异常,数次会议提及都被压了下去,直到这种“原始股”开始释放出危险信号。
尹白鸽排出来简历寥寥数语,勾勒出这位商场奇人的一生,和大部分先富起来的毫无二致,投机、投机,再投机而已。
“老领导,不好对付啊,这样的能人,恐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而且,您看他这经历,大风大浪可经过不少啊。”马文平道,这话似乎带着点黑色幽默,让老领导孙启同笑了笑,他像要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基本情况就这些,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不单单是一例非法集资的案件,大量的资金背后,可能隐藏很多不可控的因素,此人的社会关系又相当复杂,不排除他有涉黑涉外背景的可能。”尹白鸽结束了他的简介,看着两位上级。
“老领导,该您下任务了。”马文平道。
“这盘好棋,硬生生被搞成残局了,广顺、小孟,你们考虑过危害性没有……我是指,不用考虑蔡中兴这个人,而是抓他这个事,可能造成了不良影响。”孙启同出声问道。
“资金方面我来说。”巩广顺拿着笔记本条理道着:“根据我们已经掌握的账户资料,十七个账户分别掌握在蔡中兴的妻子、儿子以及直系亲属手里,关联的地下钱庄也在我们监视之下,这一年多,资金一直在他手里挪移,一面出售原始股,一面又回收,账面沉淀的资金并不多……我还是原来的观点,在资金达到峰值时,也就是他们出售原始股之后,查他们个措手不及,这样有利于把普通群众的损失降到最低。”
刑侦的武器是枪,那经侦的武器就是钱,只要控制住资金,就等于死死摁着他的命脉,这个思路百试不爽。
孙启同拱拱眉,像不太满足,点着将道:“小尹,你说呢?”
“我提醒一句啊,他的账面严格讲,全部是销售收入,如果你无法界定合法与否,冻结就无从谈起。”尹白鸽提醒道着:“假如要界定属于非法收入,那证据呢?要考虑到这样一种情况,售出去的原始股分散在几十座城市的散户手中,你觉得我们有多少警力能办这事?原始凭证更不用说了,恐怕已经销毁的不在少数。”
提及此处,巩广顺抚下巴叹气了,这些经济犯的高明之处,恰恰是经侦无法跨越的壁垒……对呀,等你发现我钱到峰值时,事都办完了,谁还把可能成为罪证的原始凭证存着?
“时间点,时间点非常关键,关系到是否可以定罪。抓捕没有难度,查处困难也不大,但要妥善地做好这一系列的事,不出大漏子,那难度就大了……子寒,你的意见呢?”孙启同问。
“见证留人,否则就只能等崩盘了。”孟子寒道,他排着理由道着:“鑫众是津门利税企业,明显民营企业、蔡青又是正邪代表、头顶着创业先锋的头衔,这个公司关联着四家银行的贷款,还有我们无从查清的企业间的往来,要么不查,要么查封,否则任何一种情况,都会把我们置于尴尬境地。”
这也正是难处所在,当警察的就是这样,既要考虑案子,又要考虑社会影响,还要照顾那些不省心的相关部门的情绪,任何一处都可能成为阻力来源,你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尹白鸽看着老领导一样,孙启同抚着下巴,双眼睁着,炯炯有神,可眼光却还在犹豫,其实他在想,投鼠忌器的地方,恰恰是投机所恃的地方,对于较量的双方,胜负五五之数。
思忖了很久,孙启同的眼光,意外地投向了自开会以来,未发一言的高铭、范承和身上,看得两人如坐针毡,心里像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在这个高智商决择的局中,两人还有什么效用。
“你们俩……”孙启同出声道,两人腾地站起身来了,老孙迟疑地看着,若有所思地道着:“有时候胜负的关键,不在于车马炮唬人,而在于小卒子拱到九宫城下……我没有小看你们的意思,但是你们确实让我很失望,好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刑警,被人家一脚踹湖里,回头还把你们当嫌疑人报警了。”
“对不起,我做深刻检讨,自请处分。”高铭低着头不敢往起抬。
“我也申请处分。”范承和道。
“我也很想给你们处分,但时间不允许了,你们刑警脾气又臭又傲的,再来几个不了解情况,没准还得吃亏,好歹你俩吃过亏的,应该长点记性了。”孙启同道,几句说得两人无颜以对,悻悻然地抿着嘴。
这个决定似乎和两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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