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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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却慢了一步。韩大人再凑近皇上，低声说：“皇上放心，臣自会把他给解决掉。”宁宗听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说：“好，黄羽免刑，由韩卿家安排充军。”

　　灵贵人此时面露过一点笑容，但身子衰弱的她已经支持不住了，突然间摇了一下，也被韩大人看准机会一下子夺过了她手里的剑。她醒了醒，却已经被几个宫女扶住了。

　　想不到几经辗转再辗转之后，黄羽被充军了，而这时候他母亲以及他哥哥已经过世了，而父亲也和他一样奄奄一息了，不过听说到能留住黄羽的命，他还在拼命大叫着：“谢皇上。”灵贵人也笑了，看着远远处那个她已经看不太清楚的黄羽。宁宗这下恶狠狠地对她说：“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便转身走了。而灵贵人没有在意他的话，还是远远地看着黄羽，泪又一次流了出来。“灵贵人请回吧。”刘大人让宫女们把她拉走了。韩大人这时候向着行刑的人示意行刑了，这时候杨皇后对着黄太医说：“太医请放心吧，哀家保证黄羽不会有事的！”又转过头瞄了韩大人一眼，这一次两人眼神刚好交锋，韩大人面部抽了一下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心里明白现在这个皇后也成为了皇上身边的红人了，但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他并不忌怕她，就如今天她得不到什么好处一样。而皇后的想法可能更多了，她知道韩大人会找机会“解决”黄羽，所以她要想办法了。

　　刽子后挥起大刀，那一刹那间，黄太医身首异处，但其实他已经全身是伤，苟存残喘，这一刀也是解脱了吧。黄羽呼天叫地的大叫一声，昏了过去。他的一家，就这样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那个严肃的父亲，慈爱的母亲，还有兄长。这个打击太大了，看着至亲死在刀枪下，然后这个世界他已经无亲无故，他还能想到什么呢，除了死。

　　“爹……”黄羽抽动了一下醒了过来，顿时感觉到全身多次位置疼痛得厉害，他模糊地睁开了眼，眼前却是一个大火炉，前面一个头目打扮的正在火炉里烧着一支不知什么东西。他看见黄羽醒了，冷冷的一笑，对几个守卫说：“扒开他的衣服！”于是几个守卫便动手拉开了黄羽背后的衣服，并按住黄羽。黄羽现在根本都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了，因为身上的伤太多了，任由他们摆布了。片刻之后，那个头目拿着东西走近黄羽，黄羽还想看看他要做什么，突然他的后背被东西烫着，“啊……”黄羽这时想拼命挣扎，但动不了，剧痛再一次使他昏倒过去了。

　　模糊之中，黄羽突然被很冷的东西冻了一下，又有了知觉，只听到这时有人说：“不醒的话再浇他，直到他醒为止！”黄羽集中精神看了看，还是刚才那个头目，两个守卫正拿着水桶要向他浇水呢。“大人他醒了……”其中一个守卫看见黄羽睁开了眼，便说。“那快带他上路吧。”头目说着，便离开了。于是两个守卫扶起黄羽，跟着走了。这时候黄羽身上的伤口都像火烧一样痛，还有后背上一次不知受了什么伤，都一样痛得厉害，他真的只有让守卫拖着移动了。慢慢地，黄羽终于又醒过来了，他又想起了家人受害的那一幕，真是太悲了，为什么会这样的呢，他多希望那一切都只是梦。

　　黄羽隐约知道他们是在离开皇宫的路上，已经快接近到城门口了，但此时的他已经不想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了，因为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至亲，他好像觉得自己这样活下去都没有意思了。他又回忆起家人死去的时候，自己是因为灵贵人冒死救他才没有死的，于是想：为什么灵贵人要救自己呢？其实自己应该和家人一起离去，起码一家人可以团圆了，但现在剩下他自己，痛苦地活着。灵贵人真是太愚蠢了，她不应该救自己，她这样做皇上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真是太愚蠢了，救了一个想死的人……

　　“灵贵人贵安！”守卫们齐声说着。黄羽听了一下子抖擞了精神，勉强站立着，顺着守卫行礼的方向望过去，灵贵人就站在很近处，深情地看着黄羽。这时的灵贵人，神情憔悴，眼圈肿胀，消瘦了很多，只有那双眼睛，怜悯地打量着黄羽身上的伤。黄羽没有说任何话，他只看着灵贵人，心里想：是他自己害了灵贵人，本来她可以生活得很好很完美的，但就是因为自己当初没有决心做到不打扰灵贵人，以致使她现在如此的痛苦。还有家人，其实家人的死很可能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总是在闯祸，可能不致于今天这样的田地了。想着想着，黄羽真是悔恨万分，此刻他更是心如死灰，他把所有责任都归究到自己身上，因为他没有死。

　　他们还是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守卫又不敢说些什么，天空却突然飘起了雪花。黄羽使劲抬起头，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轻盈地落到他的脸上、身上，暗沉的天空中仿佛又出现了父亲、母亲和哥哥的身影，还有那个天真纯洁的琛灵公主。“灵贵人，”那个守卫头目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们要上路了……”灵贵人没有理会到他还是看着那个全身上伤，抬头看着雪花的黄羽，她同样想起了以前聪明灵气的黄羽。守卫轻轻拉了拉黄羽，黄羽醒了醒，看了看城门的路，然后再转过头看着灵贵人。灵贵人还是很美很美，比雪花更洁白，但眼边晶宝的泪水开始下滑了，黄羽看着那片片雪花在灵贵人身旁飘下，前面这一切好像凝结住了，变成一幅冰封的画面，灵贵人就凝结在了画面的中央，很美，也很痛。黄羽觉得他负这个人太多了，甚至不想再在她面前停留太久，因为她看见他只会伤心落泪。

　　灵贵人在想着什么呢？从开始到现在，那些片段的记忆，从第一次见到那个满脸灰尘的黄羽，到此刻他的离开，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是什么东西错了吗？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自己会落到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皇兄的贵妃。一切可能早有定数，她注定成为宁宗千百个始乱终弃的妃嫔之一。

　　黄羽转过身走了，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泪水也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那一刻开始身上的伤都好像已经不会痛了。黄羽在雪花中慢慢地走向了城门，他看不到眼前的东西，因为他的所有思想，都凝结在那个画面中了，灵贵人那个画面，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

　　此时宋金两国在边境的冲突更是日益严重，宋国近年又不断地向边境增兵，很多犯了各种罪行的死囚都放宽了只让他们充军。而这些被押充军的人往往都安排到最前线，可以说充军了就等于九死一生。当然，现在极度绝望的黄羽，他对生存已经没有一点渴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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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军路上
更新时间：2010…5…11　17：52：34　字数：3091


　　那几个守卫一直把黄羽押到了皇城外面的一个小客栈，才停下来休息吃饭。这吃饭可没有黄羽的份，那个头目还阴笑着对黄羽说：“你吃了也是浪费了。”黄羽听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自己将要死了，但黄羽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现在的他可能死是最好的选择了。他们都吃饱之后，天很快就要黑了，那个头目示意叫卫兵们行动了，于是拉着黄羽出发了。
　　由于是冬天了，天黑得特别快，他们没走多远，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破庙前，便把黄羽推dao在地。那个头目说话了：“你认命吧，死前还要大爷们陪你走了这么远，也应该冥目了，希望冤有头债在主，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黄羽由于被推了一下，伤口又痛得厉害，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于是只向四周看了看，心想：原来皇宫外面还有这样差的地方的，这里真是荒凉极了，那个庙和皇宫里面的根本没得比。想不到自己却要死在这里，真是弃尸荒野，还真希望能和家人死在一起。想到这里，黄羽又有点不甘了，反正要死，不如找到家人葬在哪再死，不能死在这里。

　　这时候，其中一个卫兵拨出了剑，走近黄羽，黄羽已经遍身是伤了，但他还有潜龙之气。卫兵举剑要放到黄羽的脖子处，黄羽使劲翻身闪开，用手撑了一下地，蹒跚爬起。那个头目看了，又露出了冷冷的笑容，说：“看来还是韩大人想得周到，始终我出手才行。”听他这么一说，黄羽才知道原来韩侂胄早预了黄羽的功夫，专门找了人来对付他，看来这个头目不简单。怎么办呢？现在天也渐渐变黑了，而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都不知道往哪逃，双腿又伤得不轻，看来只有跟他拼了。

　　那个头目慢慢向黄羽走去，黄羽也慢慢地向后退着，双手开始运功把枷锁打开。毕竟受伤不浅，手太痛了，影响运功，黄羽连破枷锁的力气都没有了。“梁大人要干什么吗？！”突然黄羽后面响起了一把声音。那个头目缩了缩，注视着黄羽后面，面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了。黄羽也转过头，后面正有一堆黑影冲着过来，前面一个人还在说着话：“如果梁大人今天动手杀了他，那可是欺君大罪，皇上只不过是下了旨要他充军，你竟敢私自违反圣谕？！”那个梁大人看清楚了对他说话的人，神情一下子变得恐惧起来，声音有点颤抖的说：“史弥远？你不是给杀头了吗？怎么会还活着？……”

　　黄羽知道这些人是这个梁大人的对头，自己这次可能有救了，但现在这个史弥远都不知道是什么人，说不定一样是为了取自己性命呢。那个史大人仰头笑了几声，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的主人救了我，也让我看清楚了一切，以后你们就会慢慢明白的了。”“不可能！”梁大人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自言自语地说着：“那天我明明看见你们全身是血被太监拉出宫去埋葬，怎么会这样的……”那个史大人又笑了几声，说：“梁大人啊，我真的已经死过一次了，是我的主人给了我这个机会，所以我将会尽忠于我的主人。”说罢向后面的士兵做了一下手势，那上百名士兵便很快把梁大人等几个包围住了。

　　梁大人向四周看了一眼，说：“你想杀我报仇？”史大人继续笑了几声，说：“梁大人你错了，罪臣只是想按皇上的旨意办事，当然如果梁大人要违抗圣谕的话，我也只有为朝廷清理败类了。”梁大人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要向后退开不管黄羽了。史大人又说：“这里离驿站已经不远了，罪臣等将一路上保护着梁大人的。”梁大人听了自然是不舒服了，但他了解这个史大人，又不敢不从，于是想，其实这个伤残黄羽，从军之后都不能打仗了，说不定还没打仗就死了，而且现在充军打仗的九死一生，仗还不知要打多久，都没有人能回来的，这个黄羽怎么放他都生不了多久。想到这里，他也放心地和几个卫兵一起带着黄羽上路了。而史大人，让手下缴了梁大人等的武器，也跟着他们上路了。

　　黄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现在又要起程到充军的地方，而离他“死在父母亲旁边”的愿望越来越远了，也只有见一着走一着了。现在这个梁大人杀不了他，而且又真正要被送到边境上充军了，这么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不到连和家人合葬这个愿望都难以实现了，黄羽更是无精打采，什么也好像不重要了，自己的命运也不重要了，死不死也不重要，任由老天安排吧。

　　天很快就黑乎乎的，他们连夜赶到了一个驿站，原来所有充军或者当兵的都是由各地先送到这些驿站，再由驿站安排到边境的。只是黄羽因为是充军，去到之后就被锁到一个简易的牢房里，可能是怕他逃走吧，但这些牢房并不坚固，只是现在逃走对于黄羽已经意义不大了。

　　那个驿站的官员认识史大人和梁大人，看见他们就不敢怠慢了，拿过梁大人的公文，马上为他们安排接风了。但他心里又奇怪了，因为这两位大人听说一直都不和，怎么会一起押这个充军的犯人来呢，更奇怪的是：这两个大人的官位也不算轻，为什么专门来押这个犯人呢。他便看了看黄羽，更想不通了，因为这个犯人身上伤痕累累，还要来充军吗？他怎么打仗呢。宴上，梁大人盯着史大人，向驿站官员下命令了：“吕大人，今天押来的可是死囚，所以大人你务必要把他安排到战场上。”说罢，他还是盯着史大人，说实的他心里还有点害怕，但也相信在驿站里史大人不敢乱来，而且史大人其实都是犯人，他这样也只是按规矩说明情况。史大人听了略为思考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话了，因为他自己的情况也较为复杂的，他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只达到他的任务把黄羽安全送到驿站就算了。

　　黄羽默默地坐在牢房里面，这一天他带着伤走了那么远的路，也累了，于是慢慢就睡着了。父亲及家人的死又一次出现在他脑海中，又是回想以前的日子，一直想到那一天突然的到来，黄羽一下子痛醒了。是腿上的伤，其实全身都在痛，但由于走路太多腿痛得最厉害，已经红肿得厉害了。本来黄羽已经不想理会了，痛就由它痛吧，但又痛得厉害，难忍，最后他还得为自己疗了一下伤。可是没有草药，止痛效果不明显，但现在的环境下，怎么还可能会给你草药呢。百般无奈之下，黄羽便按住腿上的要穴，这样可以舒缓点痛楚。黄羽不停地按着腿部的穴位，那些痛苦的记忆又一次涌上心头，再想想现在身上的伤，真是像一个废物，黄羽又开始恨自己，这么一点痛都怕，还要按穴位，真是废物啊。黄羽便使劲地点击那些穴道，越来越用力，不知什么时候又点中了一些重要的穴位，黄羽马上觉得下半shen麻痹了一下，失去了感觉。

　　黄羽一不小心又自己点了自己的穴位，让他更是烦躁了，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有想办法运功希望可以解开穴道了。是潜龙之气，黄羽也没练比较长的时间了，他知道这个内功很有用，可以做很多事情。于是试着把穴道冲开，半个时辰之后，双腿才终于有回感觉，但又要准备迎接腿上的痛了。“咦，奇怪！”黄羽惊奇地发觉他的腿没有那么痛了，而且变得有力了。想着想着，黄羽终于明白什么回事了，原来练老人家这个内功还可以用来疗伤的，于是他便继续练着他的潜龙之气了，希望身上的伤可以早点康复。

　　在牢房中的第二天，黄羽的伤势明显有了好转，行动已经灵便了，这对于他学的医学方面的知识来说可是一个奇迹。但就在他继续练着这个内功时，那里的士兵又带了几个人进牢房，都穿着囚衣，除了一个面上有伤疤的还挺精神的外，其他的几个都无精打采，黄羽知道这些人跟他差不多，可能都是死囚。伤疤脸打量着黄羽，露出了笑容，说着：“小弟，你怎么全身是伤啊？这么快打败仗了？”黄羽没有心情跟他闲聊，挨到墙角闭上眼睛休息了。他便又走到另一个人身边，要说什么，那个人瞪了他一眼，道：“别再烦我！”这样，伤疤脸退到了一边，独自叨唠着：“呵呵，真不明白，怎么个个都像死了老爹似的……”这一句可能并不是有意，但黄羽听了可真是痛心极了，但他没有什么反应，只心里面在骂：这个人真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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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0…5…12　4：23：00　字数：3246


　　这一夜又与前一夜不同了，前一夜他还是自己独处在这里，起码有一个自己的空间，可以练他的功夫。夜开始的时候，人多了，大家都睡不着，只有那个伤疤脸睡得很熟，而且那鼾声还绵绵不绝。虽然有鼾声干扰着，但渐渐地，由于太困倦了，黄羽不知不觉中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