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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错皇帝表对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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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你向来不碰后宫嫔妃,老是跑到外面去招惹那些民间女子。怎么?这会儿打算换新鲜的吗?”

  “去,再怎么漂亮,我对扁平的男子哪生得了欲望呀!就算那脸蛋可以,可是抱起来一身骨头,还有啥乐趣可言。

  我再怎么没节操,也不会对你的爱将出手。”

  赵袭重重叹了口气,看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一张脸。

  本该拥有同样命运的两人,为何却非得一个生活在光明底下,一个永不见天日的藏在黑暗之中呢?命运要捉弄人到什么程度?

  “其实我晓得你之所以不碰后宫妃子们的理由,是怕让她们察觉枕边人的异样。可是你真的多心了,后宫佳丽三千,很多妃子,宫女我连一次都没碰过。”

  他冷笑了两声,“多心的人是你。你那些大家闺秀、教养十足的妃子宫女们,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够闷的。要找刺激,当然还是要有经验的狐狸精。改天,我让你去尝尝宫外女人的味道,你就会明白我何以不碰宫中的女人了。”

  赵荃被他刺激得脸皮微红,愠怒的说:“够了,我不是来和你谈女人经的。”

  “什么对皇后一往情深,我就不懂那个守礼过头,被保护得像只刺谓的女人哪点好。每次对“你”不是冷言冷语的吗?连句温柔话都不会说。我看那个丽妃大大方方的,做皇后还比较适合。”

  “不许你说她坏话。”

  “反正是你老婆,我没差。”挖挖耳朵,无谓的耸耸肩,“明儿个晚上,我会溜出去找乐子,你就不用下来找我了。

  轮到我该出现的时辰,我自会来和你换班的。”

  言下之意,要赵荃没事就可以滚蛋了。换做旁人这么对皇帝说话,早被砍头了,可是容忍他的任性,也在赵荃给他的特权里。相较于自己——这点任性,是他唯一能拥有的东西。

  “那我走了,名册你可得好好地记住,千万不要弄错人或是搞混了。”赵荃不放心的再次叮咛。

  “我知道,我什么时候搞砸过?”扬扬手,迫不及待地将他送出门外。

  重新抬起那本名册,盯着状元的资料档案,略微好奇地翻了两下。

  冷谦谦,临安人士,今年十七岁,尚未婚嫁。家中父母双亡,仅有一姊一弟。师席:西江书院的刘冬堂。专长:诗文论典。

  相当普通的经历嘛,似乎没有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

  一想起今天从窥孔处看到的那一幕幕景象,不觉皱紧眉。

  这个冷谦谦给他的感觉与一般进土书生不大相同。照理说,那些书呆子一下子送到这种深宫内苑,要不就是手足无措,要不就是急于攀附权贵结交新友,鲜少看到像他一样如此冷静自持。若不是早习惯这等场合,就是不以获取皇帝注意的特异人士,才会有这样的行为。而这个冷谦谦的理由是什么呢?

  那天两人短暂的交谈,他仅有的印象是他颇识进退的举止,以及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秀雅气质,这和今天他有备而来如临大敌的感觉,相差极大。可见得平时的他并不像今天这么锐利,那么……是因为身在宫廷之中,所以才变得如此言词咄咄?

  闪过一丝兴味的笑,总之,他的职责仅在替“光明”注意“黑暗”里躲藏的“邪恶”。只要冷谦谦不会对“光明”有任何不利举动,基本上,他想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唯一遗憾的是那张令人动心的脸,竟生而为男子。

  也许真像赵荃所说的,真正危险的人是自己吧!竟念起一张漂亮的男人脸来了。明几个可得好好地让那些温柔姊妹们好好地满足自己罗!

  @@@@

  谦谦绕过咸宁院门,步出东宫,秋高气爽的气候,将蓝天点缀得有如碧海万里,连云都不见踪迹,独有秋菊迎风处处飘香。

  离琼林宴后已过了一个月多,时序已近中秋。

  “哟,冷少傅,好久不见。”

  转角处传来的招呼声,让她停下脚步。还道是谁?不就是入宫后第一个交上的损友张裘嘛!

  “张副使,今日上朝有何事?”

  “没什么,我在这儿等着圣上召见问话,想到很久没见到冷兄,顺便来找你聊聊。”

  每日来到东华门外等着被圣上召见的文武百官,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能够立刻见到皇上,故东华门两旁的四方小馆就成了这些官员们打发时间的场所。

  “那真是辛苦了。”

  “冷少傅这话可不对了,我们辛苦,可你根本不用排班就能见到圣上不是吗?”张裘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听说你入宫不过短短一个月,几乎天天都被圣上指明召见,连晚宴赏花都让你陪着,眼看就要成为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了呢!”

  “你是在取笑我吧,张兄。天天被召见,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说这种话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喔!瞧瞧那些排班的官员,为了等圣上召见,已经不知等了多久,花上个十天半月能见上一次就已经是够幸运的了。”

  谦谦笑了笑,并不多话。这一个月进宫以来,被皇上另眼相待而招惹来许多闲言闲语,令她感到极端不耐烦,有的小道消息说她以“貌”惑主,少不得重演“西汉”断袖乱象。有的小道说她必定是暗中施了什么好处给某某某,才能如此飞黄腾达等等。

  谦谦只想安分守己地在宫中寻找她的仇家,为父母亲雪仇。太过引人注目,反而得担心自己是不是暴露了真实身分,被人以“欺君”之罪给砍头了呢!

  看着谦谦的笑脸,张裘叹了口气说:“瞧,就是你这种笑法才会增加敌人。要知道在宫廷里面,就算你对自己的升迁再怎么不介意,也不要表现出来,因为那会让很多人眼红呀!”

  “那该怎么笑才对?”谦谦好奇道。

  “这个嘛……”张裘搔搔头,苦恼地皱起眉,“嘿嘿,我也不知道。”

  谦谦噗哧地笑出声。

  张裘看着谦谦的笑脸看得目瞪口呆。“我看我是太久没冶游了。”

  “张兄?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呀,该不是生病了吧?”谦谦不懂他怎么突然脸红起来。

  “不不,没事的。只是冷少傅的笑,美得让人心脏无力。”

  谦谦一愣,“张兄,你这句话可算得上是对冷某的侮辱。”

  “别瞪我了吧,我这也是实话实说。放心,我对于哥儿们是不可能出手的。”

  “哪还用说!”谦谦气得掉头就走。

  忙着追上前去,张裘这才大声地说:“等等呀,冷兄,其实我找你是要向你道歉的!”

  谦谦驻足,半回首,“道歉?”

  “是呀!”张裘喘着气,一边摸着胸口说:“还记得你跟我提起令姊的事吧?”

  “薰子姊?她怎么了?”

  “我们俩的谈话不知被谁偷听到了,现在整个四方小馆都在谈论这件事呢!”

  “那又如何产谦谦本来就不以薰子姊的事为耻。

  “我晓得你并不在乎这件事被他人听到,可是现在朝廷里嫉妒你官运亨通的人不知几凡。万一那些人想利用这件事来制造什么风波,你可不能不小心预防呀!”

  “谢谢你为我担心,张兄。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是吗?那就好。”张裘松口气,“改天,为我引见一下令姊如何?冷兄。”

  谦谦瞪他一眼。心想这个永远学不乖的家伙,八成又要说些什么笨话了。

  “我虽然不会对哥儿们出手,不过对于哥儿们的姊妹们出手总不犯法吧?”

  张裘话都没说完,腿上便吃了一记重踢,“哎哟!痛………痛死我了!”

  谦谦抛下一句:“这一下是让你的脑袋清醒用的,张副使,恕我失陪。”

  张裘揉着腿上的伤处,不满地撇撇嘴说:“不过说说而已,这样就生气了。”

  可是谦谦早就已经走远,也听不到他的抱怨了。

  @@@@

  “来了,来了。真准时。”

  隔着一层珠帘,兴奋的耳语低声地在宫女间传扬开来。

  “唉,果然如传说中一样的俊美。真希望我是东宫那边的人,这样就可以天天看到他的身影。”

  “我们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至少他每隔几天就会到垂拱殿来向圣上禀报太子的学习进度与状况。咱们还算见得勤,换做是在景福宫妃子、娘娘们那边的,可是绝计一年见不上一回,毕竟这么俊美的少傅要是一进后宫门,怕不被那些如饿虎似恶狠的冷宫娘娘们给吞了。”

  “嘘!小心这话传进那些娘娘耳中,割下你那不知检点的舌头当宵夜吃。”

  “怕啥?这话就咱们姊妹听得见而已。嘻嘻。”掩嘴一笑,宫女又说:“况且,别说是那些娘娘们,要我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尝尝被那俊秀的人儿的扎实双臂,火辣辣地抱在心口的滋味。”

  “去,不害躁的丫头,竟在这种地方发春!”

  谦谦全然不觉珠帘后发生什么事,只觉得今天的珠帘骚动得特别厉害。但她早已见怪不怪,她也清楚那些宫女们常常会躲在珠帘、屏风的后方,对前来朝见圣上的文武百官们评头论足。这是那些宫女排遣无聊宫中生活的一种方式。

  不过,那些宫女们大概想破脑袋也料不到,她们口中那位外表斯文俊秀的冷少傅,竟会是个如假包换的女红妆。

  来到垂拱殿门外,谦谦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帽巾与衣摆,确定没有丝毫紊乱之处后,才请一旁的公公问圣上通报自己前来觐见。

  “参见圣上。”

  “免礼,平身。”

  皇上挥手让左右的人退下,“你来得正好。朕快被这些无趣的奏章给烦死了,没用的事情写了个长篇大论,堆得我一桌子都是。”

  因不耐而扬起的眉,挟着天子君威的恢弘气度,那纯正皇室血统的美貌,因为怒焰的余愠而显得格外凛冽不可直视。

  入宫近一个月,谦谦也摸清楚了圣上的脾气与习性。

  天资聪颖过人、体力充沛旺盛的他,处事风格向来明快果决,最受不了繁文褥节的那一套宫廷礼仪与规范,以及做事没有成效的笨蛋。

  “听说圣上找我,有什么需要臣效劳的地方吗?”

  朝他招招手,圣上移驾到一旁的花桌上,上面已经摆设好热茶、四色点心,每当圣上需要放松心情时,就会在这边稍事休息。

  “过来这儿陪朕饮茶,爱卿。”

  “但是微臣……”一直避免太过接近皇上,谦谦此刻不免迟疑。

  “叫你坐下就坐下。难道你要让朕抬头看你不成?过去哪个人的头要是高过了皇帝,可是得被砍头的。”

  “是,臣遵旨。斗胆了。”

  愉快地喝了口茶,皇上点点头,“若是爱卿一直这么听话,朕就不必伤脑筋了。为什么每次总是朕派人去召你过来,你才会来?偶尔一、两次,你也主动到朕身边报到,怎么样?”

  人家不说“伴君如伴虎”?主动送入虎口的笨蛋,有几个人呀?谦谦心里这么想,嘴巴还是安分地说:“圣上日理万机,臣怎敢没事自己求见呢?打扰圣上,臣可担不起这个重罪。”

  “谁说你没事求见?朕不是说了,要你每天到朕跟前报告太子的学习状况?太子可是未来朕的接班人,关于他的学习怎可说不重要。”

  “太子反应快学习速度也好,这点圣上大可放心。”

  “朕不这么想。”皇上换上了伤脑筋的脸色,“太子虽然才六岁,但是过分活泼好动,不喜诗书读写,这些朕都看在眼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今天又闯祸了,不是吗?领着御书房的其他小公主、郡王、亲王们恶作剧,我都听说了。”

  既然都听说了,又何必找她来再说一次?谦谦暗暗叹口气。“臣以为太子尚且年幼,难免会注重游乐过于读书。

  不过,让他背诵诗经不过半天便已全然熟记。圣上若是不放心微臣的教学方式,要为太子另命良师,微臣也毫无意见。”

  “这话说得漂亮,可别以为朕听不出来你话中有话。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放手让你去教导太子,你宁可不做这份差事,是吧?”锐利的眼神刺向她。

  “圣上英明,微臣是相信圣上的决断力。所谓知人善用,不也就是把事情交代给能相信的人,然后等着那人把结果交出来。”

  每次一遇到皇上沉默的时候,谦谦就晓得自己逾矩的话又惹怒地了。“冷谦谦,朕不知你究竟是聪明还是笨得连‘危险’两字都不懂。”

  “臣愚昧,的确不明白圣上的语意。”其实谦谦当然是在装傻。“圣上要是认为臣说错了什么地方?还望圣上指点。”

  “朕的确讨厌那些天天只懂得喊万岁、说臣遵命两句话的笨蛋。但也不要太过挑战朕的耐性。你这聪明漂亮的小脑袋要是砍掉了,要再找一个还真有点难。尽量爱惜自己的小命,知道吗?”

  谦谦回以淡淡地一笑,“谢呈上关心,臣会特别注意的。”

  缓缓地喝口茶,皇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朕差点给忘了,今日有篇与你有关的未署名诤谏奏竟被呈上来。

  朕就是为这事找你来的,朕要问你关于奏章上的事可是真的?”

  “与臣有关?”

  “奏章就在桌上,你自己拿去看吧!”

  “谢圣上。”

  简单地说,就是有人质疑谦谦的出身与背景,是否有资格担任太子师席的职位。里面还暗指谦谦的亲人从事相当“不体面”的行业。有了先前张裘的警告,现在谦谦也心里有数了。

  “如何?你的背景有何不妥之处吗?朕得知你父母双亡,你应该是由姊姊一手带大的。朕不懂这上谏书之人所指何事?你可有答案。”

  “不瞒圣上,上面所提不体面的事,恐怕指的是家姊曾于风月楼里出卖色相维生。”

  “出卖色相?”

  “也就是陪酒卖笑,虽卖艺不卖身。”

  “有这种事。”皇上缓慢地打量着谦谦。“你似乎不觉得令姊出卖色相是件该被隐瞒的事?”

  “臣不以为家姊的谋生方式令臣蒙羞。”

  “也不令人觉得光彩才对。”露出颇感兴趣的研究目光,皇上扬扬眉说。

  “臣以为一个社会只能容许女子以出卖色相维生,除此之外的选择就是姊弟三人饿死街头,这样一个没有接纳力的社会才可耻。”

  “你是把你姊姊堕入风尘的事归罪到朕头上来了吗?”

  “臣无此意。归罪于任何人都不能改变过去,家姊选择不体面的活下去,只求得未来的希望,我与弟弟则选择永远站在家姊的身边,并不以家姊为耻,相反地家姊的品德高尚才艺出众,若不是为了我们兄弟俩牺牲,想必她会有攀龙升凤的机会。何况现在圣上大开科举之门,像臣这等出身的人,都能进得了朝廷为天下百姓做事,这不更证明了现在的社会比以前的社会更好了、”

  浮现满意的笑容,圣上指指那封奏章说:“依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办呢?”

  “因为臣的出身给皇上带来困扰,这是臣的罪过。臣在此请辞太子少傅一职,请圣上另派高明。”

  “喔,你要朕像那些目光狭小的昏君,为了一个人的出身而舍弃一名良才?”

  谦谦一时语拙。听皇上的口气,他似乎没有不高兴,那……

  “难得贤卿如此辩才无碍的人,也会有语拙之时。这一回是朕占上风了吧?朕决定要与贤卿口中这位品德高尚的女子见个面。”

  “圣……上”

  “不要多说,就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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