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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牙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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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1 滔天水患
在太阳落山之前，唐甜甜终于带着她今天收获的俩人回到了三爷下榻的驿站里。其实，唐甜甜觉得挺奇怪的，为啥三爷不住那些个大客栈，而非要在驿站里面呆着呢？最后，唐甜甜得出了一个非常靠谱的结论，三爷他就是抽风！
“爷~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呢？”唐甜甜很是嗨皮地蹦跶到驿站后院的甲园里，这个驿站很大，除了前面可以安排住宿外，后面还有七八个小院子，三爷包下了其中一个院子，所以唐甜甜不用在乎形象问题。
咳咳，貌似她从来也没在乎过。
正在努力教导李大狗的三爷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挥了挥手示意叫李大狗出去：“叫人上饭菜。”
李大狗赶紧出去，却很是意外地看到了唐甜甜身后那一大一小两个人，顿时他忍不住叫道：“唐甜甜，三爷不是说了……”
“说什么说！三爷不是叫你去找小二吗？你管我！”
李大狗弱弱地低头，侧过身子绕开了唐甜甜。算了，三爷刚才教导他，大男人不跟小丫头一般见识，哼！
唐甜甜让碧玺和袁家七小姐站在檐下等着，她则是猫着身子悄咪咪地走进了三爷的房间：“爷~人家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你，像你这么高贵善良的人肯定会替我解惑的，是吧？”
三爷拿着扇子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人话！”
“欧阳管事有没有一个妹妹？”
三爷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个问题，脸色沉了沉明显有些不悦：“有，不过已经死了。”
“死了？”唐甜甜尖叫一声：“忒么难不成老娘见鬼了？”
“别老娘老娘的自称，成吗？”三爷磨着牙瞪着唐甜甜：“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唐甜甜根本就不理会三爷，而是快步窜到了门口：“欧阳碧玺。你快进来。”
“噗！”三爷一口老血喷涌而出：“啥？欧阳碧玺？”
碧玺和袁家七小姐一起进来了，看到三爷，碧玺微微一愣：“我不认识他，他根本就不是我哥哥。”
其实，从东市出来以后，唐甜甜就找了个小茶馆，仔细地询问了一些细节，她已经可以肯定，这人说的都是真的。偶然的巧合也许会有，但是那么巧的事情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的。
三爷两眼瞪得铜铃那么大。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你是碧玺？你真的是那个拖着鼻涕抹着眼泪的小葱娘？”
噗！
这回轮到唐甜甜喷了，刚才碧玺跟她说的事情里，可不包括这一点儿。
碧玺愣愣地看着三爷。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开口道：“你是……史三？”
噗噗噗！
唐甜甜干脆抢了三爷的椅子，趴在桌上狂笑地捶打着桌子。史三什么的太美腻了，乍一听还以为是在叫屎三呢！咳咳，虽然屎三这个绰号也挺适合三爷滴。
三爷的脸上憋得紫青，瞪了一眼揭了他老底的碧玺。又回头恨恨地剜了一眼已经笑得差点儿断气的唐甜甜，一时间不知道这两人哪个更可恶一点儿。
“你是史三对不对？那我哥哥呢？他有没有跟你在一起？他还好吗？”相较于三爷的小肚鸡肠，显然碧玺更加识大体一些。至少在她眼中，绰号怎么也比不上自家亲哥哥的安危来得重要。
“他活得好好的！”三爷咬牙切齿地吼道：“我才不信唐甜甜那个臭丫头会不告诉你欧阳冰的事情！”
唐甜甜是说了，但问题是她对欧阳管事也不是很了解，唯一知道就是他身体很好外加有妻有子而已。
“甜甜说她不知道当年你们是怎么逃脱的。”碧玺急切地看着三爷。希望从他嘴里听到更多的事情。
唐甜甜换了一个姿势，打算好好地看一场戏。之前，碧玺问她十多年前的事情。可她怎么会知道？别说那个时候她还不认识三爷，甚至于那时她有没有出生都不一定。
三爷刚要开始讲故事，李大狗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端着菜肴的驿站小二。驿站的饭菜说不上有多好，但唐甜甜急着看戏。赶紧动手帮忙把饭菜摆好，然后就把小二和李大狗一起轰了出去。至于李大狗要吃什么。那啥，关她p事！
三爷房里的桌子是那种很普通的方形桌，正好屋子里有四人就一人占了一边。虽然碧玺和袁家七小姐是唐甜甜买下的人，不过她本来就不在意这些事情，就连袁家七小姐都一起上桌了。
稍稍吃了一点儿垫垫肚子，唐甜甜就托着腮帮子开始听三爷讲以前的事。故事是三爷讲的，自然是从他的角度来叙述。
大约在十三年前，三爷认识了当时还在一个大户人家当差的欧阳冰。那时，欧阳冰是个小管事，而三爷不过是一介流民。靠着欧阳冰，三爷勉强在那户人家混了个差事，不过因为他认字，脑子又机灵，很是得到主子的赏识。原本按照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他也许还能混成一个管事。可惜好景不长，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水患将无数人的未来击碎。
水患发生的很是突然，虽然之前也有下暴雨，但谁也没有想到刚建立才两年的堤坝会在顷刻间坍塌。当时，三爷和欧阳冰去了城里巡视店铺，水患发生之时，也是他们运气好，刚好处于准备上马车离开。因此，只是稍稍改变了方向，把马车驶向了山上，也就逃过了一劫。
再后来事情就简单了，因为当时他们的马车里有好些采买的熟食糕点，在山上靠着这些食物等到了援救的人，然后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一直等到水患完全退去，才回到了城里。可是，那个时候，位于城郊的大宅子早已成为了一片汪洋。事后，他们不是没有寻找，而是想尽办法想了好几个月。问题是。除了一些被泡得发胀看不出模样的尸体，什么也没有找到。
“那时有一具尸体，身形跟你差不多，身上穿着嫩绿色的纱裙。欧阳冰认出那是前不久你及笄的时候，小姐送你的礼物，我们这才认定你已经死了。”三爷倒是没有怀疑过碧玺的身份，一来当时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二来虽然自己跟碧玺不是很熟，但凭借着碧玺能一口说出他当时用的名字就证明错不了了。
碧玺抿着嘴，很是迟疑地看了一眼唐甜甜。之前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唐甜甜。包括唐老娘的事情，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三爷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唐甜甜摊了摊手，表示很无所谓。反正唐老娘的事情也不是见不得光，要说就说呗。
得到了允许，碧玺这才幽幽地说道：“你们当时看到的那具尸体应该是月红的，那天她娘要给她赎身，照理小姐是要赏赐一些东西给她的。没想到月红早就看中了我那身衣裳。就向小姐讨要。小姐答应事后再给我做两身，我也就把衣裳给她了。”
“所以那具尸体应该是月红？”三爷嘴角抽了抽。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找到了那具尸体，欧阳冰肯定不会放弃的，说不定再努力一把就可以找到碧玺了。
“应该是吧。”碧玺抿了抿嘴：“那时，我跟小姐正在廊下送月红，突然之间洪水就涌了过来。那种情况下我整个人都懵了，除了喊救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逃脱了？可是怎么会来京城的？”
“我被人救了，反正等我脑子清醒过来已经是十多天以后的事情了。救我的人把我弄到了安全的地方就不管我了。我当时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想着以前听我娘说，外祖父家里有个远方亲戚是在锦州做生意的，就一路乞讨投奔了过去。再后来，那户人家就搬到了京城里。”
唐甜甜恍然大悟：“就是袁家？”
“是。”碧玺点头回答道：“我爹姓欧阳。但是我娘姓袁。”
“行了，那事情就弄清楚了。等过几天我们一起回去，欧阳冰看到你肯定会乐坏的。”三爷下意识地看了看唐甜甜，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袁家七小姐，恍然大悟：“唐甜甜你居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又去买人了！”
唐甜甜翻了翻白眼：“是啊，为了买碧玺花了我5两银子，三爷记得给我钱。”
“凭什么？！”一提到钱，三爷就炸毛了：“你管欧阳冰要去！”
“三爷，有件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我是在东市买的碧玺，也就是说她现在是贱籍。你确定你要告诉欧阳管事，他妹妹被贬为贱籍了吗？”银子什么的倒还是其次，刚才在小茶馆里，碧玺已经把普通的奴籍和卑微的贱籍之间的区别跟唐甜甜细细地说了一遍。如果有可能的话，唐甜甜当然还是希望碧玺能够脱离贱籍的。
听了唐甜甜这话，三爷当即就黑了脸。见多识广的他自然明白贱籍代表着什么：“把事情跟我详细地说一遍，还有唐甜甜你应该也有对策吧？”
对策当然有，袁家七小姐还在这里呢！
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三爷，接下来的事情那就不是唐甜甜可以插手的了。反正三爷能耐着呢，有难题当然是找三爷喽！
“对了史三，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毛病还是要改改了。”得知自己可以脱离贱籍，碧玺一下子就轻松了：“以后别叫甜甜帮你去买官家小姐了，还说什么换换口味，非得要幼女，你真的是……”
唐甜甜“嗖”地一声窜出了三爷的房间，其速度之快，完全可以用屁滚尿流来形容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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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2 袁鸢（打赏加更2）
一连几天，唐甜甜一看到三爷都是没命地逃窜。而三爷每次瞄到唐甜甜飞快闪过的身影，就会从心底里升起一种无力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在碧玺把唐老娘的事情告诉了三爷后，更是让他感到无比的……蛋疼。
“你是说，唐甜甜长得跟李家小姐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三爷一手扶着额头，一手下意识地用扇子敲打着桌面：“碧玺，你肯定是记错了。”
因为小时候的情分，碧玺倒是不怕三爷：“我是看了甜甜的样子，才跟她说这些事情的，后来我们又好好地合计了一番，所以肯定没错。”
“唐甜甜她是怎么说的？不对，那个臭丫头满嘴放炮，她说的话十有八九不能相信的！”三爷不止自己吃了好几次亏，也眼瞅着别人在唐甜甜的那张利嘴下被弄得晕头转向，自然是不愿意相信唐甜甜说的话。
“算了，我不跟你争辩这些问题，反正你也说了会带我回去的，等见了甜甜的娘，一切自然有分晓。”碧玺跟三爷毕竟不同，她在袁家当了十三年的下人，哪怕是一等大丫鬟那也是下人。
三爷沉默了一会儿，直觉告诉他，碧玺说的应该是真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里升起一种别样滋味。如果唐老娘真的是李家小姐的话，那唐甜甜或许有可能是……
不对，这不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碧玺，当初你跟小姐是在一起的，难道后来你都没有看到她吗？”
碧玺挑了挑眉：“我不是把那天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吗？大水突然之间涌来，我虽然从小给小姐当玩伴当丫鬟，可到底是没经历过事情，一下子就慌了手脚，哪里还会去注意别的事儿？”
“那后来呢？难道你就没有寻找过她？”三爷还是不肯死心：“我们找过的。找到了老爷的尸首，他身上那块猛虎玉佩我们是不会认错的。”
“你倒是说说，我要怎么找她？当时我身无分文，要不是袁家收留我，指不定我早就饿死了。”
“那……那唐甜甜是柳州城乡下唐家村的人，就算小姐当时侥幸逃脱了，难道不该到处找人吗？虽然李家的宅子毁了，店铺好些也都没了，房契地契虽然没了，但在衙门都是有备案的。再说了不是还有远在乡下的那么多田产，小姐怎么会全都放弃了呢？再不济，她也应该回来找找老爷。我们当时花了不少银子给老爷建了一个墓。”
“我不知道！”碧玺很是光棍地回答：“如果你那么想要知道答案，不如赶紧启程去柳州，我也想赶紧见到我哥哥和小姐。”
三爷点点头，他在京城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即便是没办完也不要紧。现在剩下的只有碧玺的事了。他跟欧阳管事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实际上欧阳管事并没有卖身给他，加上十多年的情谊，他无法让碧玺背着贱籍过一辈子。至于袁家，原本三爷觉得好歹袁家也算是救了碧玺一命，并没有打算怎么折腾人家。结果等他问明了碧玺这些年来过的日子，顿时就惊怒异常，连带对袁家剩余的女眷都不再留一丝情面了。
碧玺跟袁家是有些沾亲带故的。袁家当时也许可以不收留碧玺，这当然是袁家的自由。不过，袁家收留了碧玺，却不是当做亲戚而是当做了下人，这也没什么。毕竟远房亲戚，肯收留便是好的。也不能计较太多。不想，袁家当时之所以愿意收留碧玺，让她当下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却是让她为袁家生下子嗣。
水患发生的时候，碧玺刚刚及笄，也就是15岁。当时的袁家大奶奶一连生下了5个女儿，最大的一个跟碧玺年纪相仿，最小的也有4岁了。袁家大奶奶觉得自己应该生不出儿子来了，又不希望丈夫纳妾，就想让碧玺为她丈夫当个通房丫鬟，想着等生了孩子再撵走也来得及。不想，碧玺才当了通房半年时间，刚刚被诊断出怀孕的时候，大奶奶又怀孕了，这一次大夫信誓旦旦地说一定是个儿子。
大奶奶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够生下儿子的，便给当时才怀孕两个月的碧玺服下了堕胎药。后来，大奶奶真的生下了一个儿子，碧玺就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想着到底是自家亲戚，又因为破了身子不能嫁个好人家了，就让她在房里做些事情。好在碧玺那时候也算是死心了，老老实实地干着活，大奶奶后来倒是没有为难她。
直到几天前，袁家放印子钱事发，全家都遭到了株连，不过那时，大小姐因为守寡回了娘家，但二小姐到五小姐都已经嫁出去了。律法规定嫁出去的女儿是不会受到娘家牵连的，所以那几位小姐倒是保住了。大奶奶心疼自己守寡的大女儿，愣是让碧玺跟大小姐换了身份，不过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她唯一的儿子因为未满15岁，虽然逃过去斩首的刑罚，却也被发配了边疆。至于最小的幼女七小姐，则是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被唐甜甜买了下来，成为了碧玺恢复身份最重要的棋子。
又花了两天时间，碧玺的身份终于折腾清楚了，而已经被当成一般下人发卖的真正的袁家大小姐也被追了回来，三爷是懒得对付她了，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有个把自己的脸当成土墙抹石灰的女人将袁家大小姐买了去。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终于可以启程了，碧玺是由衷地感到高兴，唐甜甜则是无所谓，反正京城也不好玩，赶明儿她要去江南水乡玩一玩。倒是三爷心里的滋味就有些复杂了，他下意识地明白，唐甜甜在她娘的事情上面不会说谎，可又不太愿意相信这一切，这小心情忐忑的……
因为多了两个人，三爷就又买了一辆马车，让唐甜甜和碧玺以及新买的小丫头坐新马车上，他则是带着李大狗坐在头辆车上。唉，少了唐甜甜，世界真是清静啊！
唐甜甜却不是那么想的，时不时地就探出脑袋盯着头辆马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看着她那若有所思的表情，感到格外得渗人。
碧玺对于昔日对自己有恩的小姐所生的女儿本来就有好感，再加上若不是唐甜甜，她说不定真的要去风月楼过一辈子了。想着路上无聊，就绞尽脑汁想些有趣的事情逗唐甜甜。
唐甜甜很无奈，她的外表的确是13岁的样子，但芯子不是啊！那些逗小孩子的故事其实不用再讲了的。可是想着到底是唐老娘的故人，万一以后被唐老娘知道自己不给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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