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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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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下意识地连说了两声不敢,韩长生一激灵,忙又改口,“奇才啊奇才,公子的琴艺怕是整个大周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韩兄过讲了…”穆婉秋淡然一笑,“如果你听过黎兄的琴艺,就不会这么说了…”在椅子上坐了,穆婉秋招手让他坐。
黎兄?
常听说黎君的琴音天下无双,不用猜,此人说的一定是他,想不到他竟然跟大业黎家的大公子称兄道弟。
他到底是谁?
“…请问公子尊姓?”在椅子上搭边坐了,韩长生欠身问道。
“…我姓黑,单字一穆,韩兄叫我黑贤弟就好。”说完,穆婉秋便不再言语,端茶轻呷起来。
没有银子,没有背景,要想和混迹商场多年精明老道的韩长生把这桩买卖谈下来,她必须先造势,让他在心理上畏了自己,她才有压价的空间。
看着他一副连坐都不敢的样子,穆婉秋心里暗笑。
今儿这事儿,成了一半
仔细搜索了一遍记忆,韩长生也没想起大周有名有姓的豪门望族中,有谁家姓黑,谁家有这样一个洒脱不羁的公子。
望着黑纱下那张清俊的脸,韩长生沉默下来。
“…也许他用了化名也难说,再说,大业安康那么多豪门望族,王子候孙的,我也未必都一一认识啊。”良久,他暗暗舒了口气,心里排解道。
“敢问黑公子约在下来…”沉静下来,他开口问道,“何事?”
他终于开口了。
穆婉秋放下手里的白玉杯,“…听说韩兄的香料行要出兑?”
韩长生腾地坐直身子, “黑公子想兑?您…”声音戛然而止,他上下打量起穆婉秋。
这么豪气阔绰的一位公子,怎么会看上他那个千八百两银子的小买卖?
莫非…
他是在装阔?
念头一闪,韩长生又摇摇头,暗道,“不可能,就算他有几个银子想装阔,这天香楼的黎掌柜却不会陪他闹着玩。”都知道这天香楼是大业黎家的产业,是朔阳第一楼。
一瞬间,他便把刚刚冒出来的念头压了下去,随即想道,“对了,对了,黎家大公子腊月里进了我的料,就已露出要打破朔阳姚家一人垄断香料市场格局的苗头了,这人和黎大公子称兄道弟,显然和黎家关系匪浅,难说不是黎家人看不惯姚家欺行霸市,化了名过来,想先盘了我这小店,然后一点一点地分化瓦解姚记一家独大的香料市场格局…”
想到这儿,他脸上又是一喜。
被姚家逼入绝境,他比谁都希望能看到姚家衰败的那一天。
轻摇着象骨牡丹美人纹折扇,穆婉秋望着一瞬间韩长生变了几变的脸微微地笑。
对上黑纱下,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韩长生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哈哈大笑起来,“我对外要价是一千三百五十两,黑公子想兑,我就让一让,一千二百两…”神色一正,“如何?”
轻摇折扇,穆婉秋但笑不语。
“…怎么?”韩长生的心瞬间沉下来,难道他猜错了?
他被姚家打压在朔阳已不是秘密,试问,朔阳谁不怕姚家?
怕是他这个香料行除了眼前之人和姚记,是没人敢接的,给了姚家,他死也不甘心
定定地看着穆婉秋,韩长生的脸微微涨红起来。
“…韩兄先说说看,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店盘了?”啪的一下,穆婉秋笼了折扇。
“这儿…”目光闪了闪,韩长生躲开穆婉秋灼灼的逼视,“家父病重,追着我回去…”顿了顿,“也…急着用银子。” 他赌穆婉秋未必知道他和姚家的争斗。
毕竟他是黎家的朋友,姚家打压他起因于黎君,是没人个敢和他说这事儿的。
“…是吗?”穆婉秋拉长了声音,“我没记错的话,韩记是老字号了。”
“这…”韩长生心里发苦,他硬着头皮说,“百善孝为先,家父病重,又缺钱用,也顾不得了。”余光偷偷嗳着穆婉秋的神色。
把玩着手里的象骨牡丹美人纹折扇,穆婉秋蹙眉不语。
渐渐地,韩长生的衣服贴到了后背上。
“黑公子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我怎么听说韩兄和姚家不和…”瞧见韩长生变了脸,她又接着问道,“我还听说韩兄后院的三个大库都盛满了料,积压了半年之久卖不出去,远近大大小小的债主都已经找上门来了…”她看着韩长生微微地笑。
刷的一下,韩长生的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黑公子明察秋好,看来我这小店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啊…”不愧是商界老手,只一会儿功夫,他便沉静下来,端茶喝了一口,哈哈笑道,“不瞒您说,小店突然外兑,的确是受了排挤,支撑不下去了…”简单地将和姚记的争斗说了一遍,他话题一转, “不过,我也没有框黑公子您,那价钱的确是实打实的…”
“…你的价钱的确是实打实的,可是我没那么多银子啊”端坐不语,穆婉秋腹排道。
“想是您也暗中调查了…”见她不语,韩长生继续说道,“…别的不说,光我后库积压的那些香料,也值上六七百两银子了。”说起这些,他心疼的直咬牙,“更别说我那块老字号的招牌了,怎么不值个三五百两?”又道,“再加上其他杂起杂八的,一千二百两,这还是压了又压…” 腮边的肌肉抖了几抖,“黑公子,我是真没框您一两银子啊”如果不是碍于男人的脸面,他真要声泪俱下了。
左手扯着扇角,穆婉秋一寸一寸地拉开手里的象骨牡丹美人纹折扇,仔细地端详着上面的美人,缓缓道,“…我不要你那块牌子。”
“…你不要韩记的牌子?”韩长生猛直起腰,直直地看着穆婉秋,想分辨她这句话的真假。
良久,又缩回身来,眼睛却没离开穆婉秋,“闯一个牌子可不是过家家…”语气中有股调教的意味,“…谁都能闯”
真是纨绔子弟,以为手里有几个钱,家里有些背景,就能手眼通天,不知天高地厚了,在这遍地香料行的朔阳,想要闯个牌子,可不是有权有势就能办到的
“…那也得分是谁来闯” 语气不容质疑,啪的一下,穆婉秋合上扇子。
韩长生一哆嗦,刚刚生出的一丝藐视之意顿时被这股汹汹的气势压的干干净净。
伺候在一边的两个丫头下意识地直了直腰,大气不敢出一声。
雅间里落针可闻。
“…好”沉默了良久,韩长生猛一点头,“既然黑公子如此说,我也给您个痛快…”停顿了半天,“一千两”又补充道,“不能再低了…”
一千两
是够低了,穆婉秋心颤了颤。
可惜,她还是买不起。
微低着头,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用折扇敲打着手心,穆婉秋眼皮都没动一下。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韩长生的底线。
“黑公子如此身家,想是也不差这几两银子…”见她不语,韩长生呵呵笑道。
“不过是闲着没事儿兑个店玩玩…”穆婉秋也轻笑起来,“如果黎兄知道我花了冤枉银子,一定会笑死我。”
生意场上的人大都如此,论朋友,我可以花千金请你一顿,可是,要谈买卖,一文就是一文,再好的朋友也是不能相让的,听了这话,深谙此道的韩长生暗叹一声:“…真的不能再低了。”又换上一脸哀求之色,“我也是看黑公子是个顶天立地的人,才一开口就压的这么低,我可是一点诳语都没打…” 踌躇了半天,他狠狠咬咬牙,“不瞒黑公子说,今儿上午姚富才来找过我…”
他看着含笑不语穆婉秋,大喘了口气。
“…您也知道,姚记的牌子比谁都响,他也是不要牌子,开口就给我一千两。”
只是,他没答应。
早已恨之入骨,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想便宜了姚记。
“姚记兑了去和我兑了去绝对不同…”抬起头,直看的韩长生心里发了毛,穆婉秋才开口,“他盘了韩记去,不过是随手收了一个小作坊罢了,朔阳香市这一湖水…”声音猛提高了八度,“波澜不起”又顿了顿,“你留着那块牌子也豪无用处,有姚记一家独大,他是不会让你在朔阳死灰复燃的…”话题一转,“可是我,就不同了…”
“您…”韩长生声音微微发颤,“怎么说?”
第一百章 成了
“如果我挤身香料行,一旦打破了姚记一家独大的格局…”她放缓了语气,一字一顿,“搅混了这一湖水…韩兄…自然就可以浑水摸鱼了…”
如果姚记自顾不暇,韩记自然就有卷土重来,重立牌子的机会
虽然知道凭她一个孤女,想斗败姚记,无异于水中捞月,镜中摘花。
可是,既然瞧出了韩长生的心思,她就不能不赌一赌,给他画一个挂在天边的五彩金饼,让他有点念想,绝了和姚记合作的念头。
“真的…”绕是身经事故,韩长生的声音也变了调,“您…您…”他欣喜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果然让他猜中了
这黑公子真是黎家派来的,专为打破朔阳香市格局。
“还有…”没让他有太多时间思考,穆婉秋再接再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在十天前,为您顶门立户的两个大师傅姬素、任源喻双双投靠了姚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盘了去,直接就可以上手,我兑了来,却还得雇大师傅”叹息地摇摇头,“…说的好听些是兑,我也不过是借你那块地儿用用罢了…”又缓缓地捻开象骨牡丹美人纹折扇,一瞬不瞬地盯着上面的美人,“…还得费心地把你后院那些香料给折腾出去。”一派不屑的模样。
恍然间,他后院那些香料就是垃圾。
韩长生的脸瞬间死人般的灰白,如霜打的茄子般,他迅速萎顿下去,嘴里喃喃着,“您…您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又自嘲地笑笑,“也是,这么大的事儿,您怎么可能不知道?”叹息一声, “不是两个大师傅走了,我也不会就这么认了输,贴出兑店的告示…”
穆婉秋但笑不语,挥手让丁香续茶。
韩长生不停地擦汗。
屋子静默下来。
直到穆婉秋的心也悬了起来,暗自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有些狠了,正想着怎么转圜,就听韩长生才长叹一声,“也罢,既然黑公子这么坦白,我就当花银子交了您这个朋友,按本钱给你,嗯…”他神色变的极为凝重,伸手比了个七,“…一口价,七百两”
如果眼前这位黑公子真能斗败姚家,让他重振韩记,今日就是赔上三百两也值,他心里暗忖,“…就当花钱听了一次曲儿。”
想起一进门听到的恍如仙乐般的曲子,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这话却是不能当着穆婉秋的面说的。
“再不能低了…”见穆婉秋沉吟不语,他语气中几乎带了哭腔,“您去打听打听,不说别的,七百两银子,连我后库那些料都买不回来啊”又在心里补了句,“…虽然你不稀罕,但那总是银子啊。”
静静地看着他,穆婉秋猜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尽管自己还是买不起,可,确实不能再压了。
“…好”斟酌片刻,她重重地点点头,“就这么定了”
韩长生长出了一口气,如果七百两这黑公子还不答应,他就只能含恨兑给姚记了。
“那…”
什么时候签约?
遇到一个不怕姚记、敢兑他的香料行、又这样有魄力誓要打碎朔阳香料格局的人不容易,怕夜长梦多,韩长生犹豫着要不要趁热打铁,催着他把契约签了。
想起眼前之人的精明,话到嘴边韩长生又打住了,他生怕穆婉秋看出他哪怕一丝的心急,再给压下去二百两。
穆婉秋朝丁香招了招手。
丁香转身从套间里端出一个红木雕花托盘,递到韩长生跟前。
穆婉秋一伸手,揭去上面的锦缎,“这是一百两订金,我们先签了契约…”顿了顿,“我在朔阳的时日无多,明日一早就去点货交接,齐了后再给你三百两,剩下的三百两…”她沉吟着,“待手续齐了,香料行正常运转了,一次付清…”静静地看着韩长生,“…如何?”
“这…”
道上的规矩都这样,没有谁会一次把兑银全部付清的,总是要等到各种手续都交办齐全了,免得以后有了纠纷找不着主儿或者被原主拿捏,可也没有人像眼前这位黑公子,一开口就留下了近一半。
嘴唇动了又动,韩长生想拒绝,目光从红木雕花托盘上那一颗颗成色十足银光灿灿的元宝移到穆婉秋腰间价值连城的祖母绿玉牌上,他果断地点点头,“好,我就信黑公子一回…”
暗舒了口气,穆婉秋偷偷拭去指尖的细汗,盘算着剩下的二百两银子怎么开张。
…
“…公子要去哪儿?”远远地瞧见穆婉秋神态悠然地走出天香阁,李老汉心砰砰乱跳,见她朝自己走来,忙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凑到她身边低声问,“…谈得怎么样?”他一直在这儿守着,刚刚瞧见韩长生风风火火地出来,心就一直忐忑着。
“…成了”穆婉秋喜滋滋地说道,又大声说,“师傅,去东街。”躬身蹬上了马车。
“好嘞…”李老汉满脸是笑,随手关上车门,小声说,“…你婶儿把衣服送来了,都在包袱里,你就在车里换了,我拉你回去…”他以为穆婉秋说去东街只是遮掩的话。
身子一顿,穆婉秋又打开门,压低了声音,“叔儿,先去孔大师的碑撰楼,我要订一块招牌…”
“…订招牌?”李老汉险些喊出来,回头看看左右,又压低了声音,“韩记不是有现成的吗?”谁家兑店不都是带着招牌的,就算韩记的那块旧了,想换新的,那也得看看自己腰包里有多少银子啊。
他很不理解穆婉秋这种张扬的做法。
买卖还没开张,她的银子是花一两少一两,这个时候还是能省就省。
“我没要他的招牌…”
“你…”李老汉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阿秋…”
“不要牌子,他给便宜五百两…”怕说多了解释不通,穆婉秋直接说出结果。
“五…五…”嘴唇哆嗦了半天,李老汉早忘了这是在闹市上,良久,才透过一口气,“阿秋,你上当了,没有那块牌子,他那个料行一文不值,就他那些香料,压了快半年了,不好卖啊。”他一直给李记拉料卖料,对这些非常了解。
“我已经签约了…”知道李老汉是关心她,可大街上穆婉秋没法解释,“叔就先拉我去东街吧,趁天没黑先把招牌订了…”伸手要关车门,“这事儿等回去再说…”
“契约都签了?”李老汉急得直跺脚,手把着马车门不让关,“这个韩长生,单看他那双鹰眼,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善茬,果然骗了你…”一把关上车门,“走,叔拉你韩记找他,把契约退了…”又道,“香行会有规定,签了约三日内都可以悔…”
韩记的买卖好,靠的就是那块老字号的招牌,如果没有它,穆婉秋光兑回一堆韩记都卖不动的积压货,想把买卖折腾起来,一个字,“难”
比登天还难。
闹不好,那六百两银子就打了水漂
“叔儿…”穆婉秋又打开门,“不要牌子是我提的,已经定好了,我如果毁约,不管三不三日的,都要赔他三百两银子…”这不是一句话就能说通的,又在大街上,她干脆告诉李老汉这件事儿悔不了。
“…赔他三百两”李老汉脸腾地涨红起来,瞬间又变的青黑,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哪有这事?”又骂道,“这个畜生,就会欺负孩子,走,叔带你去香行会理论…”
潜意识里,李老汉一直把穆婉秋当成那个孤苦的小姑娘,竟忘了,她此时扮的是一位翩翩阔公子。
“叔儿…”穆婉秋一把抓住他,“香行会首先会追究我乔装骗人…”她朝车外看了眼,“这儿人多,叔儿先带我去东街,这事儿回去再说…”
目光落在穆婉秋一身光鲜亮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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