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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幸福小两口-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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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大嚼特嚼,手上、嘴边都是油。雪雁轻柔地谈论在京城时一次赵府举行宴会的事,没有人响应,大家都集中精力向餐桌的菜肴进攻。

厅堂里,妇女、孩子们先后都放了筷子。月娘、李画敏领阿悦嫂子、春姑和罗水秀到西倒座房闲谈,以俊儿为首的四个孩子在回廊、青砖庭院里追逐打闹。几个男人仍端着酒杯,慢慢地喝,谈得起劲。

厨房对面的回廊里,也先后放了筷子,三个车夫喝得面红红的回旧屋子歇息,何奶娘抱燕儿回房间睡觉,其他的人都站在回廊下照看几个奔跑的孩子。

西倒座房里。

月娘关心地看春姑,问几个月了,又劝春姑春节过后与阿森去县城,别在家中受累。春姑腼腆地说:“月娘,我听你的,明天阿森返回县城时,我便带了狗狗跟随了去。过去敏敏劝我时,我不放在心上,一心想趁年轻多做些,多积攒些银子,让两小叔子娶亲。谁想到。。。。。。我心淡了。老为别人着想干什么?人还是自私自利的好。”

春姑流产后,好长一段时间怀不上孩子,有几个大夫说春姑不能再生了。阿森的母亲卢三伯母曾劝阿森在县城买个小妾生孩子,幸好阿森没有答应。有了这一出,春姑一心为这个家着想的心,就灰了。

李画敏不想大正月里谈论阿森的家务事,接了话茬儿说:“春姑,都过去了。狗狗已经到处跑,你现在又怀上了,谁敢说你不是?依我看,你在县城生下孩子后,也不必回来了,就在那里照料孩子,帮阿森做饭洗衣服的。闲时我也有个伴说话。”

春姑微红了脸:“阿森也是这般说。”

阿悦嫂子看罗水秀:“阿豪嫂子,你不要嫌我多事,嫂子我也是好心问你一句。你成亲几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可去看过大夫了?”

罗水秀低下头:“没有看大夫。先前想是因我们总不在一起,后来我去县城就住在他身边,也不见有动静。我娘家人都说,这事急不得,慢慢来。我知道他们是安慰我的,与我一同成亲的人,绝大多数人都有孩子了。”

李画敏看出罗水秀难过,关心地问:“水秀,我父亲和叔叔都是学医的,我自己也略知一点医学知道。我问你,你每个月来信水时,肚子可痛?每月来的时间准时不?”

罗水秀的脸,差点儿要藏匿到膝盖下了,回答的声音低得似蚊蝇叫,在场的人都没听清她说什么。阿悦嫂子着急说:“阿豪嫂子,我们都是关心你,想替你拿个主意,你这模样,叫我们如何帮你。”

春姑也说:“是呀,水秀,大家都是女人,有啥说不出来的?女人还是有自己的孩子才踏实。我还生了狗狗呢,听说我不能生了,就背着我叫儿子买小妾,你一个都没有,说不定他们已经背着你嘀咕了。这儿的几个大夫都说我不能生了,我喝了敏敏的三叔李大夫的药后,就怀上了,你趁早去给李大夫瞧,一定可以的。”

月娘听她们以轻蔑的语气说“小妾”,心中不舒服,找个借口出去了。

罗水秀抬头,两眼放光,刚要说话,厅堂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琵琶声,伴随着甜美婉转的歌声。李画敏听到这琵琶声和歌声,心中一紧,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厅堂里,赵世宇、阿森、阿悦和阿豪都带着几分酒意,放下筷子看雪雁弹唱。琵琶声清幽悦耳,歌声婉转甜美,带着朦胧醉意看弹唱的年轻女子,是娇艳迷人,水汪汪秋波流动,楚楚动人。

琵琶声与歌声收住,四个男子仍是痴痴的。

阿森两眼不眨地望雪雁,问:“阿宇,她是谁?眼生得很。”

赵世宇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淡淡地答:“侍候我母亲的丫头。”

阿森两眼放光:“阿宇,有个多才多艺的丫头,白放在家里,岂不可惜?不如带她去县城,遇到有客人提出要弹唱时,让她在茶座间弹唱。你忘记了?前两次咱们去请弹唱的小姐来,每次得付二十两银子,还得另费人工接送。”

赵世宇心动:“这个么,让我想想,与母亲商量过再说。”其实,赵世宇是要与李画敏商量这事。

客人走后,赵世宇跟李画敏说出阿森的提议。

“阿森这家伙,净出馊主意。”李画敏恨得牙痒痒的。

正文 230。危机,悄悄逼来

李画敏不同意雪雁跟随去县城,赵世宇也不强求。正月初三早上,赵世宇、李画敏与月娘、裕叔告别,携了孩子,带领一群奴仆返回县城。

正月初三晚上,小鬼什刹又回到李画敏身边,告诉李画敏说,雪雁送给何奶娘、兰花等人的首饰,都在正月初一的下午全部被退回。李画敏召集家中全部奴婢,郑重其事地宣布一条新的规矩:下人间不能私自赠送、收授财物,也不能私自收外人的财物;有互送礼物、收人财物的,事前必须经李画敏、赵世宇或周妈妈同意。

正月初四开始,李画敏和赵世宇开始探亲访友、互相拜年,忙了足足四天。

初九这天,罗水秀来找李画敏,请求李画敏陪她去找李画敏的三叔。李画敏欣然答应。三叔看了,说罗水秀是小时候落下的病症,体内过于虚寒,得悉心调养才有希望怀孕。三叔不仅开了药方要罗水秀服用,还说了许多的禁忌。罗水秀拿了药方回来告诉阿豪,从此以后天天服药,悉心调养身子。

再说月娘自李画敏、赵世宇返回县城后,便留意雪雁和裕叔的动静,连续八天没有发现端倪,疑心是李画敏故意造谣。

正月十二这天中午,月娘用过午饭、回房间要歇息的时候,突然想起李画敏所说的话,便强撑着没有睡,撑了半个小时出去看,裕叔蹲在青砖庭院的角落里搓洗衣服,雪雁坐在旁边看,两人鬼鬼祟祟的不时朝自己这边张望。

裕叔、雪雁看到月娘从房间里走出来,都大惊失色。月娘拉长了脸,走去朝木盆里看,裕叔刚才搓洗的,是月娘和雪雁的衣服。

月娘大怒。扬手给雪雁两记耳光,裕叔上前阻拦,月娘也给了他一巴掌。雪雁洁白细嫩的脸颊上留下两个红红的手印,她捂着热辣辣的脸,泪汪汪地看月娘。裕叔也捂着被月娘打过的脸庞,僵直了身体看月娘。

月娘怔怔地看裕叔,不相信自己刚刚打过这个高大强壮的中年男人。回过神后,月娘怒目瞪雪雁,手指青砖庭院:“你这个贱婢,竟敢糊弄我!你给我跪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敏敏上次回来,说你对我阳奉阴违。原来真有其事。”雪雁乖乖地跪下,跪得直挺挺的。

月娘目光复杂地看裕叔,说句“你跟我来!”,就头也不回地向厅堂走去。雪雁在后面悄悄拉裕叔的裤脚,等裕叔回头看时。她双手合什朝裕叔拜了几拜,眼泪汪汪的,看得裕叔心软。月娘只顾怒气冲冲地朝厅堂走,哪里知道后面有好戏。

厅堂里,月娘坐下,示意裕叔坐。裕叔站着不坐。月娘也站起来,注视裕叔脸庞上清晰的手掌印,低声问:“阿裕。痛不?”裕叔倔强地回答:“不痛!”

眼泪在月娘眼眶里打转,她仰视着裕叔,伤感地说:“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除了阿宇就是你。我没有料到,你竟和一个丫头合伙糊弄我。我没有想到。你也有欺骗我的一天。”

裕叔眼里的冷漠融化,他看流泪的月娘无措地搓着手:“月娘。别这样,我不是成心欺骗你的。我是看那丫头实在做不来这些,才帮她做的,我没有想到会让你这般的难过。”

“你与一个小丫头联合起来,瞒着我做那些事,还不是欺骗我?难道说,要等你和那丫头合伙骗去我的财物,或者把我杀了,才是欺负我?”月娘坐下,伏在椅背上呜咽。

跪在庭院里的雪雁,听到厅堂里传出月娘压抑的呜咽,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蹑手蹑脚地从回廊绕到厅堂外,紧贴着墙壁偷听里面的对话。

厅堂里,月娘伏在椅背上呜咽。裕叔坐在月娘身旁的椅子上,呆呆地看月娘,有许多的话堵在心口吐不出来,末了只是讷讷地说:“月娘,你别哭了。我以后不帮那丫头做事就行了。我再不接近那丫头就是了。”

月娘抬头,拿手帕抹眼泪,轻声说:“我知道你不忍心看那丫头干活。你就没有想到,我身为一个主子,都可以整天下地干活,她一个奴婢在家做些家务事,就是虐待她了?我要是狠心肠的,就不顾她的死活,逼她到地里干活了。”

“月娘,我是个笨人,没有想到这些,我。。。。。。”

活该雪雁倒霉,一只小猫偷吃月娘挂在回廊下的鱼干,跃起来再摔下的时候,摔在一个小坛子上,摔破了坛子发出很响的声音。厅堂里的月娘和裕叔听到响声,不约而同地朝外望,紧贴厅堂的雪雁要离开已经来不及,给月娘和裕叔逮个正着。

“雪雁,你这是干什么?!”月娘脸颊上满是泪痕,怒气冲冲地瞪紧贴墙壁站的雪雁。

裕叔目瞪口呆地看雪雁。这丫头,居然偷听别人说话?

月娘拿起鸡毛掸子,朝雪雁没头没脑地抽打,怒不可遏地骂雪雁。裕叔看打得太狠了,担心出事,劝阻月娘住手。月娘停了手,拿鸡毛掸子坐在回廊下,监视雪雁洗衣服。

雪雁忍痛洗完衣服,等月娘转脚后回房间检查自己身体上的伤痕,胸部、背部和四肢上都是一道道的伤痕,幸得自己个子比月娘高,没有抽打到脸面上。从小棱花镜中看洁白的皮肤上那无数的红痕,雪雁咬牙敷药,眼中射出冷光。

正月十四这天,月娘带雪雁到县城,一见赵世宇和李画敏的面,就指着雪雁说:“阿宇,这个丫头是老太太赏赐给你的,她是你的人,你自个来处置。别让她再跟随我,我还想多活几天,别生生给她气死了。”

正月十二那天发生的事,李画敏已经告诉过赵世宇的。赵世宇搀扶月娘,安慰母亲几句,将雪雁狠狠地训一番,叫周妈妈来领去,关在屋子里。周妈妈教训了雪雁一番,看到雪雁身上有伤痕,告诉过李画敏后寻那专医治外伤的药粉给她敷上。

就雪雁的处置问题,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严肃地讨论过一番。然后,李画敏出面与雪雁谈话。

这声谈话是私密的,谈论内容只有李画敏、雪雁和周妈妈三人知道,是在西大院的小花厅里进行的。

李画敏叫雪雁伸出手来,这是一双粗糙起茧子的手,李画敏自己也伸出手,这是一双细嫩洁白、精心护理的纤纤玉手,上面戴着一个昂贵的钻戒。李画敏的谈论,就从两人的手开始:“雪雁,你别看我有双细嫩洁净的手,四年前我的手跟你这双手一个样粗糙。四年前,我初到赵家,与母亲、阿宇居住在旧庭院那几间泥屋子里,我一个大家闺秀到赵家后跟随母亲、阿宇去地里干活,上山挖药,我当时所干的活,比你现在做的何止十倍。赵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与阿宇创造的,我不允许你来跟我分享。你明白了没有?不管你做何种努力,阿宇不会是你的,赵家更不会是你的。你所做的那些事,我都一清二楚,包括你趁我不在闯进我的房间里求阿宇接纳你,你几次三番利用欣欣接近阿宇,我全知道。别枉费心机了!思源村你是回不去了,这里不欢迎你,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这里。你作好心里准备,我给你选个好人家,将你嫁出去。”

李画敏平静的望雪雁,俏丽的脸上因充满自信而散发出独特的魅力,明亮的大眼射出坚毅的光芒,使人不敢对视。雪雁挫败地垂下头,暗暗的唉叹。

李画敏柳眉轻轻一挑,接着问:“我问你,是愿意到一般人家做正室,还是到大户人家做妾室?让我心里有数。”

雪雁不敢抬头:“奴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把一般人家倒拖累了他们。奴婢只有到那些大户人家去了。”

“我知道了。”李画敏浮起淡淡的嘲笑,“在这一年中,我会替你物色合适的人家。在等候的时间里,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别给我添麻烦。我要是火了,可就不是拿鸡毛掸子这样简单了。”警告的话,透出几分凌厉。

雪雁连声答应。从此果然不敢再多事,老实地跟随周妈妈做事。

元宵节这天晚上,赵、李、莫、林、容五家联合庆元宵,地点在无忧大院荷花池边的空地上。无忧大院里里外外张灯结彩,树木上、花丛中、荷花池里点缀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吸引许多人来赏灯。荷花池边的大片空地方,紧靠荷花池搭建两个精致的大帐篷,又用幔布围绕,面向荷花池摆了两处宴席,男子坐在一处喝酒庆贺,妇女另坐一处小饮畅谈。荷花池里,临时用竹子搭一舞台,赵家的歌舞、林家请来的戏班子、李家请来的说书、容家送来的杂耍还有莫家的皮影戏,轮番表演,不仅让五家人看得入神,来赏灯的人都被深深吸引住了。

最震撼人心的,是雪雁表演的两支舞蹈“反弹琵琶”和“霓裳”。李画敏端坐在女席的正中位置,观看雪雁在舞台上和着乐曲,翩翩起舞。那高耸的云鬓、如花的容颜、轻盈得似要随风而去的纤纤倩影,让李画敏疑心是月宫中的仙娥下凡。

李画敏侧脸看身边痴迷的知县夫人、婶娘,心中轻轻叹息:女性尚且如此,那边男性宴席中,又不知是何种光景?

李画敏眯缝着眼,朝男席那边望去,所有的男子,包括坐在正中位置上的赵世宇,都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朝舞台上看,是如痴如醉。

刚刚消去的危机感,又悄悄地逼来。

家中有个如花似玉、多才多艺的年轻女子,实在难以安心。

正文 231。好媳妇,“心胸开阔”

深夜,宴席散,李画敏、赵世宇送走所有客人回西大院时,提前回来的月娘和孩子已经睡熟了。

困倦袭来,李画敏连续打了几个呵欠,走进房间就倒在床上。赵世宇站在床前脱外衣,他兴奋地宣布:“敏儿,从明天开始,就叫雪雁到茶楼弹唱、歌舞助兴。”

瞧他美的熊样!李画敏坐起来,睡意全无,心中警铃大作:“我要是不同意呢?”

“说好的,外面生意的事,由我作主。”赵世宇霸道地宣布这事没得商量,因看媳妇脸色不对,便缓了语气:“敏儿,你没有看出来?今天晚上,不止是我们,所有在场的人都被雪雁的歌舞震慑了。让雪雁到茶楼弹唱,必然能招揽生意,吸引来大批的顾客。”

李画敏只是“唔”一声,心中想:“今天晚上被雪雁的歌舞吸引住的,还有你本人。叫雪雁去茶楼弹唱歌舞,不仅顾客可以欣赏,你趁机也可以大饱眼福了。”

赵世宇看媳妇不吭声,就当她应允了,钻进被窝里倒头就睡。李画敏也钻到被窝里,头脑中老跳出今天晚上赵世宇目不转睛看雪雁歌舞的画面,闹心得很,辗转反侧睡不着。枕边响起轻微的鼾声,前几分钟还兴奋叫喊的赵世宇,后几分钟已经鼾然入睡了,这份安然让李画敏嫉妒。

床帐里昏暗,看不清赵世宇的表情,李画敏怀疑他在梦中偷笑,为以后可以天天看到雪雁歌舞而笑。李画敏想狠狠地掐他一把,担心他醒后说不清原因,就改为压紧锦被朝里翻身,锦被被卷成筒子,李画敏蚕宝宝一般置身于被筒里。这种情况,不用摸索。李画敏都知道床外侧那个至少有一半身体暴露在寒冷中。

嘻嘻,姐睡不着,你也休想睡。

刚沉睡过去的赵世宇被冻睡了,缩着身体摸索,发觉被子都让媳妇卷去了,打了一个喷嚏,小心翼翼地打开锦被,将媳妇从被子上抱下来,把锦被拉均匀盖到床上,里外都掖了被子。然后抱紧一动不动的媳妇——提防她继续卷被子,接着休息。

李画敏被搂抱着,害怕他知道自己不曾睡着。不敢乱动。倚靠在温热的身体上,沉浸在熟悉的气息中,竟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天亮醒来后,李画敏便盘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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