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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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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卓皇叔正低首为她上药,并无甚宽慰言语,只在上完药之后淡然道了声:“不然容易留疤。”
包完手臂岳麒麟坐不住,站起身将皇叔左拨右瞧:“皇叔,要不您宽一宽上身……衣物,容孤来为您细细查上一查?这天气,伤口切切捂不得的……”
“太子不必挂怀,小伤不值一提。”
“皇叔莫要说笑,您的伤少说有十来处,怠慢不得啊。”
卓颂渊好像不曾听见,眼睛环视前厅,却问喜望:“太子来楚,竟连一个照料起居的侍女都不曾带了来么?”
喜望倒老实:“路途遥遥,太子是为能多带几名厨子……”
卓颂渊忍笑尚未开口,正好外头来了人,竟是无念携个太医一齐到了。
原来无念追查刺客下落苦无进展,于是从那死去的刺客口中取了毒汁,送去太医院请院使大人协助甄别毒药来历,以期寻到些新线索。本来这会儿他仍泡在太医院,小侍卫跑来说王爷质子均遇刺受了伤,无念差点急疯,还当是什么重伤,抓过雍院使快马疾驰到了此间。
卓皇叔伤虽不重,终究肩伤背伤多处,无念晓得王爷平常脾性,不由分说替他清了场,又命人搬了三面屏风来挡,预备好了替换衣物,这才打算伺候宽衣。
他刚要动手,瞥眼一瞧,闲杂人等是都跑了,这个岳麒麟却还悠哉哉坐在对面喝茶算怎么回事?无念清了清嗓子:“太子殿下,太医要为王爷探伤,不如……您也回避一下?”
岳麒麟撂下茶盅,撇眼正襟端坐在那里的卓皇叔:“孤为甚要回避?”
这种事也是要问的?太子您疗伤之时爱不爱有人旁观?可无念惦记着褚神医的事,又不敢开罪岳麒麟,哭笑不得:“王爷早年间领过兵,玉体……伤痕累累,小的是怕吓着太子。”
岳麒麟正色斥责他:“什么话!皇叔今日是为了救孤才弄成这样,孤这个时候回避一旁,还算是个人么?”
无念差一点被她气哭:“太子殿下……”
岳麒麟装作没看到:“还不命太医速速探伤?”
只好哭丧着脸求助皇叔:“王爷……”
卓颂渊竟是不以为意:“宽衣罢。”
无念撇撇嘴,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王爷老早就被这小孩收买了,自己还在这儿瞎担什么心,难道担心王爷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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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确然是被吓着了。
按说这位叔叔玉般风华,寻常想来,那翩翩衣物之下……至多也就是一派俊秀温文光景。岳麒麟当真是不曾料到那昏灯之下,呈现的……竟这般精美匀称的轮廓与肌理。
当然这并非重点,岳麒麟悄悄咽了咽口水,念了数声非礼勿视,便绕过前方去探伤情……这才当真惊得屏住了呼吸。
岳麒麟望见了卓皇叔胸前那道极突兀的深褐色疤痕……那刀疤并不算长,想来是当时为利器扎得格外深的缘故,如今长好了,仍显得有一丝突兀,凸现在那片细瓷般的肌肤中,显得极不相称。
是时太医正在为卓皇叔清理肩头木刺,比起他胸间旧伤,今日之伤的确不值一提。岳麒麟尽力避免去看他胸前伤处,却每每忍不得想再去扫上一眼。
直到太医撤下,岳麒麟仍直着目光。这般可怖的伤情难道从前曾在梦中见过,何以她一闭上眼睛,竟仿佛能够想见当日之鲜血淋漓?可惜可惜,此人城府深不可测,想入他卓皇叔梦境,那才是白日大梦。
无心轻唤了声:“太子殿下?”
岳麒麟瞬间被唤得清醒,对面的卓皇叔的肩头不知何时已然披上衣物,一位小侍从正为他整顿衣襟。她有些尴尬,本来只是担心皇叔伤势她才执意留在此间,可现在她在做什么?探索成熟男子的身体奥秘?
卓皇叔想来当她小孩子,居然温声相问:“太子可是被本王这道狰狞可怖的疤痕吓着了?”
岳麒麟只得陪笑解释:“不曾不曾,倒是孤一向孤陋寡闻。孤平日只知皇叔之威武不可挡,今日亲眼所见,方知那些威名皆是皇叔身经千劫磨砺而成。皇叔铁血男儿,实为天下人之楷模,孤心中一时感慨,无比崇敬……”为挤出那么一通话,差点把她累死。
卓皇叔目光略黯了黯,少顷却已起身嘱咐无心:“燕太子今日受惊不小,又受了腕伤,如此便多歇养几日。七日后,命无尘循例来接太子入上书房。”
喜望很苦恼,私下里哭:“命都差点没了,还要去读那个破书?”
岳麒麟倒不大惜命:“人的命,天注定,谁哭谁折寿。”
喜望立时抹干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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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颂渊这几日称病亦罢了早朝,实则一直在追查刺客下落。
那夜藏于马车内的刺客是拨高手,无一落网,却在自己的车中掉落了一柄镶嵌赤色宝石的蛇形匕,无念持匕一番查探,有人认得此物当年乃是魏王所有。
魏王正是老楚皇的胞弟,五年多前三王之乱,害死太子的祸首。而他已然在五年前自刎而亡了。
与此同时,雍太医亲来告禀卓皇叔,从那小太监口中取出的毒汁,乃是闽地一种毒癞的胆汁,食之能断人肠。
案情扑朔迷离,牵扯到的方面更是愈来愈广,卓皇叔甚至猜不透,燕皇在其间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三日后的清晨,他只喝过一碗冰糖雪莲子,竟说要独自出门走走。无念急了:“早晨才吃这么点儿王爷您不饿?您要走到哪里去?真该另调一支禁军跟着您的!”
卓颂渊未理他,只笑着向前去:“本王只要无大人一人护卫便足够了。”
无念飞奔着跟了去:“那您等等我……走那么快要我如何护卫?”
卓颂渊只是觉得王府里气闷,连审了三夜相关人等,几未合眼,疲累过了竟是无心睡眠,故而只想出门随便散会儿步。踏出摄政王府大门,分明有八条巷子可选,丞相府在东七巷,将军府在北三巷,刑部尚书住在南门巷子……卓皇叔偏生踱去了西巷。
无念还道王爷是来查探当日遇刺的现场,孰料他只顿了顿,却沿着西巷走了下去。
这大清早的,王爷要去探望岳麒麟那个小孩?
不想卓皇叔过质子府门并不进去,更示意门前小侍卫莫要声张。
门前立的正是新派的那支值守禁军,几个小侍卫年纪均不大,因为西巷尾来往的人等少,这时候竟各自在啃一只饼。
无念嫌他不懂规矩,对其中一个嗔怒:“怎的王爷到了还在啃饼?”
那小兵吓坏了:“没……没地方藏。”
“饼哪儿来的?”
那小兵照实答:“隋将军请的,很香的。”
“隋小将军这般爱兵如子……”
无念还未问完,自墙那头传出隋将军的声音:“殿下不觉得满院子都是卷饼香么?这家燕京卷饼铺正经是燕人在南门新开的,老板原是燕京同春饼铺的掌勺。这虽不是什么金贵东西,酱料食材却都是极地道的,殿下若喜欢,臣下可为您即刻买来。”
无念不禁啧啧了两声,这小将军在王爷面前装得不卑不亢,在岳麒麟跟前居然极尽讨好之能事,也忒不务正业了。
难道是嫌这卷饼太次?岳麒麟在竹马跟前好大的架子,居然冷声道:“孤吃什么都可以,从不为这些吃的费心,也不劳将军挂心。”
简直一派胡言!
“殿下多有不知,这卷饼铺近日新添了一种烤鸭馅的,还有一种燕京肉馅,您真的不想试试么?”
“嗯,孤没有兴趣同将军谈吃论喝,孤要去隔壁找宋福气下棋了,宋福气是个极好的人,哪怕孤流落街头,他也会请孤喝一碗热汤的……呃,孤的意思是,劳烦将军找两个人跟着孤一道过去。”
无念都听不下去了,侧身低道:“王爷,真是好生奇怪,燕太子何时竟转了性子?”
卓颂渊听得颇有乐趣,见他打断,略皱了一下眉。
里头隋小将军依然好言好语:“那臣可自己去吃了。”
岳麒麟轻哼:“将军上哪儿不用向孤报备,只别忘了找两个人跟孤去隔壁就好。”
隋小将军似是要推门出来,那两扇门却停在了半途,忽然听他问:“殿下的卷饼想要加几个鸡蛋?”
岳麒麟顿了好一瞬:“诶……两个罢。”
14小药丸
别说无念,就连枝头的肥雀都听不下去,不耐烦地飞去墙外扑闪翅膀。
无念此前打听过,燕质子待这位隋小将军确实不薄。岳麒麟在楚国,少说就差人前去探望过隋喻三五回。那小将军回楚之后颇受重用,许是扑在校场一心练兵,无暇回应这位昔年少主兼同窗,硬是回回给来人吃了闭门羹。如今知道王爷看重质子,又回过来转了热脸相贴。
换作谁都得叹一声世态炎凉。
无念自从有求于岳麒麟,就对这位质子改了观感,那夜听说质子就没给小将军好脸色,无念心中不免替了叫好:做得对!燕太子小小年纪便如此之有风骨,将来定是位有道明君,绝不会为馋臣牵着鼻子走……
这会儿他真想抽打自己两个嘴巴,这吃货哪里讲甚尊严,这小孩答应替他打听褚神医,真的靠谱?
卓皇叔已然不由分说拨开了那两扇门,门后头隋喻显然愣了愣,急忙跪地请安:“请王爷早安……”
皇叔一把将人扶了:“早,免礼。隋将军要去南门买卷饼?”
隋喻不敢答。
岳麒麟心里哼了声,隋喻这小子说话不留神,这会儿还得她来解围:“是孤差使隋将军去买的,隋喻,你给皇叔也带一份来,皇叔吃辣不吃?加几个鸡蛋?”
卓皇叔兴致倒好,竟答:“随意。”
无念瞪眼珠子,出门的时候不是说吃不下?
岳麒麟转头吩咐:“两种口味皆来一份,皆按老规矩办便是。”
隋喻沉吟:“殿下伤口未愈,这辣椒……”
岳麒麟挥挥手走了开去:“烦不烦……那就不要辣椒,王爷伤重,记得也别要了。”
隋喻踟蹰不去,岳麒麟催:“哼,将军不买也无妨的,孤本又不想吃!”
他这才领命去了。
岳麒麟回过身,对着卓皇叔笑:“孤观皇叔今日气色不佳,皇叔伤重,本当悉心调养……想必是无大人在皇叔饮食上不够精心的缘故?”
这是怎么扯上自己的?无念哭道:“小的冤枉啊,王爷这都是为了排查刺客,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岳麒麟客套:“王爷舍命救孤,如今又为孤的事劳心劳力,要孤怎生过意得去?”
卓皇叔谦道:“本王份内之事,太子无须听小仆胡言。”
岳麒麟嘿嘿笑:“孤的厨子上次回来告诉孤,摄政王府唯有一个厨子。孤吓得不轻,这怎么可能!那天去了别邸赴宴,方知好厨子竟都被藏去了西郊。皇叔日理万机,岂有工夫过问这等小事?必是你无大人料理不当了。”
无念一头冷汗,忙着揭起了短:“别邸里有好厨子?您说的别是那个南来顺的厨子罢?那是王爷那天为的招待太子您,特意让无尘去南来顺租来的。王爷平日里吃喝极尽简素,吃得又少,小的们确实拿他的胃口无甚办法。”
卓颂渊皱眉嗔骂他:“本王许你编排了么?”
岳麒麟笑笑没多在意,她光想着那个会做烤羊腿的厨子了,外脆力嫩功力不浅……租的?那这个南来顺真是不错,她暗自记下,转而方问:“皇叔想必早餐吃的也是极简?”
无念暗怨:可不是,早餐就喝了碗雪莲子,还是你送的。
卓皇叔答:“还好。”
“孤近来喜欢上了你们楚国的松花皮蛋,这东西有种言说不清的奇异滋味,真是食之难忘。府上的厨子李昨日正巧同宋福气的厨子学做了一种皮蛋瘦肉粥,孤觉得甚是鲜美,今晨便命他又做了一锅。皇叔可愿一碗来尝尝?或者一会儿就着卷饼吃,想来也是别有风味的。皇叔不若随孤往花厅一坐,来来来,皇叔请。”
岳麒麟盛情得根本不容拒绝,卓皇叔微滞了一滞,竟真的随着岳麒麟去了。
无念张大了嘴。王爷在外进食向来谨慎,那位福薄的小王妃虽到临终都未能过门,丞相说起来好歹仍算是王爷岳丈,平日里相交甚厚且频,王爷亦从未在他岳丈家留餐一顿。今日这难道是饿疯了?
无念不禁摇了摇头:松花蛋!市井餐台上的下等货色,说出去他都嫌丢人,燕太子怎么好意思拿出来招待王爷?岳麒麟这小孩真是愈发不能信了,褚神医之事,看来非得另托高人。
早餐桌上,无念眼尖,清楚看见喜望悄悄递过三颗小药丸给岳麒麟,岳麒麟看也不看,拿来以极快的速度端水送服而下,方才接过粥碗。
她先往在自家碗里滴了几滴醋,又捧着小醋壶递与卓皇叔:“皮蛋粥里滴上两滴陈醋,最是能将皮蛋与肉的滋味激出来。孤都还不及将这个吃法告诉宋福气,皇叔今日来得巧,一定要先试试。”
卓颂渊正欲接过,无念猛扑上来,一旁抢过柄干净银勺子,舀起一口粥就往嘴里送,而后连那醋罐子亦未曾放过,自岳麒麟手中一夺而过,往勺子里斟上满满一勺,仰头灌下,酸得眉毛都拧在了一块儿了,自己却安然无恙。无念这才开怀道:“王爷,这下可以安心用了。”
岳麒麟被夺了小醋壶,呆愣愣的手滞在半空。
卓颂渊本来面上尚含一丝笑意,被这小子一闹,登时拉下了脸,将手中银匙往桌上重重一顿。
无念曾几何时见过王爷在旁人面前给自己这般甩过脸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王爷,小的……”
岳麒麟好歹算个主人,无念纵然无礼,总不好眼瞧人家主仆翻脸坐视不理,赶紧拾起那柄银匙,亲手递到卓皇叔手边,笑打圆场:“是孤太不周到,就该让无大人先试一试的。皇叔不饿孤可饿了,不若你我一齐安心用罢?”
卓颂渊见这小孩满面含笑讨好的形容,心中一时酸涩,竟是说不出话来,默默接过银勺,舀了一口粥送下,再接过喜望递来的擦脸巾往唇边抿了抿,方同岳麒麟含笑致歉:“太子的粥果然极好。倒是本王管教无方,让家仆在太子跟前失礼了。”
无念丧气得眼看跪倒在地,岳麒麟一把将他扶了:“使不得!无大人殷殷护主之心,连孤都瞧在眼里,皇叔岂能怪罪于你?只是往后在人前,万勿如此调皮啦。”
无念听她肯替自己这般开解,面上骤红成猪肝颜色,心中不免惭愧,这小孩固然不算靠谱,人却总算厚道。再望望王爷碗里的粥,竟已无声下了大半,他看直了眼睛,王爷这般好胃口!
岳麒麟留意无念神情,以为他瞧得眼馋,笑问:“无大人也要来一碗吗?”
无念忙摇头:“小的不敢。”
岳麒麟不由道:“吃不完难道便宜隋小将军……喜望,还不快给无大人盛一碗端来。”
喜望的意思,宁肯便宜了隋喻,也不能便宜这恶仆,上回在圆觉寺对面不识,他怎么形容太子来着,“那个萝卜不用梯子爬得上这匹马?”
我们花容月貌玉树临风的小太子是萝卜?
可他又不敢违逆岳麒麟,只好背过身盛了一碗。盛完想想实在不忿,此人方才如此无礼,太子还能害了皇叔不成?想太子在燕之日,何曾受过此等屈辱。这当口,喜望瞥见边上那个盐缸,想起太子方才的话,灵光一闪……
无念捧着粥碗立于一旁,他被齁得几度想要就地自裁。然而皇叔对这锅粥赞许有加,自己已然失礼在先,要再造次,王爷的脸就得被自己丢尽了。他苦着一张脸,想想还不如一气吞完,了却这场痛苦算了。
然而无念方将碗中物仰脖而尽,岳麒麟就一脸无害地在对他笑:“无大人想来是饿坏了,喜望……”
无念泪水喷涌而出:“小的真的饱透了。”
卓颂渊却兴致颇高,吩咐又盛一碗来,就着隋小将军买回来的燕京肉卷饼,吃得好滋好味。
岳麒麟见皇叔吃得香,索性切下半个烤鸭卷饼来递与他:“皇叔要不要再试一种口味?这家的燕京卷饼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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