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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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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终是咬牙认道:”去哪儿却是真是记不得了,那刺客也没多厉害,故而孤都给忘了。”

她仍按下那借书之事未曾说,为了借几本房中术的闲书,结果遇刺,这种事情说出去丢人不算,肯定是要被他打屁股的。

卓颂渊眼睛冒火,努力压制着声音:“车轮都弃了,如此狼狈,还说没多厉害!隋小将军何在?”

岳麒麟被他面色吓到,往后头连躲几步:“他就在府……府上啊。”

隋喻那日回了半天镇南将军府,连过夜都未在家中过,夜里便返回来了,他没多说,岳麒麟便不曾多问,只知他面色仍是不好。麒麟近日便教他多多养着,不要他出此外勤。隋喻是个硬脾气,居然肯答应她好生歇养,这必是伤到了一定的地步了。

卓颂渊知道麒麟有意隐瞒,竟是宁肯躲他,打死也不肯说,他气得面色铁黑,却没再问下去,因为无尘已然领了一位素衣女子自林间穿行而来。

无尘远远道:“小的将骐骥公主带到了。”

卓颂渊收了那层脸色,换作和缓的声音:“太子还不来见过您的姐姐。”

岳骐骥面上春水盈盈,款款朝着麒麟走来,麒麟见了姐姐,也正预备扑过去,那个大头的蒙面人“嘭通”一声,一记坐到了地上。

83小黄书

话说当日街头;岳骐骥与薛云鹏那纯粹就是个误会。

岳骐骥有个贴身婢女,家中是有位叫做连喜的妹妹;也确实在楚京尚书府内当差。那日骐骥认得那求救婢女正是连喜;见她被一群恶奴强抓;直说是家中公子所要之人;要人的还是那样一个孔雀般的花花纨绔;便生了回护之心,一力承认自己便是连喜的主人。

薛云鹏一向自命不凡;初见之时;一度盘算着用人格魅力打动这位冰山美人,孰料人家一见他这副颠倒众生的笑脸,不喜反怒,劈头盖脸提了他起来就打。薛云鹏又打不过;又不喜解释,一心还想用人格魅力感化于她……实在不想想,都被打成那样了他还有个鬼人格!

揍这纨绔薛的时候,岳骐骥心内亦有不忍:此人看似身高马大,实则臂力绵软,毫无反抗之力,她下手是不是过重了?可又听这人嘴硬无比,一声不肯求饶,还口口声声说她会后悔的。后悔?她岳骐骥还未做过什么时候令自己生悔之事!如此,手上便更狠了。

岳骐骥揍完纨绔却不离去,只等着逼他答应一声:小的从此不再作恶。

于是他挺挺腰板,抚着肿脸低问王头:“人家揍那么狠,揍完了理直气壮也不跑,你弄清楚没有,会不会真的抓错了人?”

王头为了上前救薛大人,方才也顺便挨了好几下子,自然知道打她不过,如此竟有些心虚糊涂了:“想来是……小的抓错了。”

岳骐骥以为这纨绔会哭着嚷着报官,或是回家请家长过来作主,毕竟被个女人打了也不是长脸的事。孰料却是不曾,此人整肃一番衣衫,顶着他那已然破落得不成样子的脑袋,如初见时一般,对着她深恭一揖。

薛大人是个知错能改的人,王头既如是说,他回去再收拾王头便是。至于在这位冷美人跟前,他脸面丢尽,也不便再作逗留,故而就此翩然而去。尽管脑袋痛得钻心,仍是给那美人留了尊潇洒莫测的背影。

岳骐骥怔怔望着这个纨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她从前也不是没干过,可哪个坏蛋不是吃了亏闻风丧胆的?世间竟有这号功夫虽软骨头却硬的纨绔,真是见所未见。这样的人不去建功立业,在街头提笼架鸟强抢民女……当真太可惜了。

岳骐骥真正发觉自己做错了事情,那是三日之后的事情了。

她假意晚入京城,本是承段夫人之请,去京外的一个什么缘觉寺会面。这位段夫人乃是南骑将军段延卿的夫人,本在楚地省亲,私下邀大公主相见,却是有一些要紧的东西要请她相看。待她会完段夫人,父皇死因大白于心,心情悲愤之际,连喜却捧了那一摞卷宗,悄悄从她这儿溜了开去。

幸得段夫人的手下机警,协助岳骐骥拿下连喜一番审问,连喜受命办的本来就是小事,何曾被这般逼过供,跪倒哭着全盘招了:她是如何受命于燕皇,一向如何传递消息,那日捉拿她的那伙恶徒又是什么身份……岳骐骥方知“弟弟”麒麟这一年间,却是过得极其不易。

而连喜还一并招认了,那日那位硬骨头的纨绔,也不是什么纨绔,却是位大理寺的大人。

这初到别人的地盘,就将别人奉旨抓人办差的命官揍了个脑袋开花,岳骐骥心中还是十分忐忑的。

**

幸亏薛云鹏此刻的面目本就难辨,岳骐骥并不曾将当日街头那个轻薄狂徒认将出来,眼睛里唯有岳麒麟一人,“姐弟”抱头而泣,自有一番离情别绪要诉。

薛云鹏跌落地上一坐不起,还是无尘悄悄上前,将他扶离的此间。

岳麒麟登车回府之时,岳骐骥同她耳畔低语的却是:“祥瑞,父皇此仇,你便是不报,姐姐也是会为他报的。”

麒麟本来轻轻握着姐姐的手,此时又惊又愕望向皇叔,卓颂渊却是微微阖首,麒麟方才紧了紧二人交握的手,道:“姐姐稍安,记得切切勿要莽动,孤一切自有计较,姐姐但须静待孤的消息。”

岳骐骥目光沉定,再次紧紧攥了把“弟弟”的手。

卓颂渊见麒麟上车少有的黯然寡言模样,不曾再咄咄逼问遇刺之事,随它搁置一旁,只轻轻执了她的手,为她小心递水擦脸。

岳麒麟见过姐姐,难免再次想起父皇在时的旧日时光,心中自然又是一番追忆疼痛。然而父皇往日教给她的是怎样做一名勇士,又不是做个自怨自艾的庸人。她抹干泪痕,却是斗志骤升,正色道:“薛大人过来,不会是只打算告孤的刁状罢?不是说亚父在京期间还有很多好戏要唱?如今时日过半,不知究竟有甚吩咐……你且说来,我会照做的。”

卓颂渊见这小姑娘如今竟是不用鼓舞,已然斗志满满,心中又是爱慕又是疼惜,随手递出薛云鹏方才送来的三个礼盒:“此处三柄如意,你这两日找个机会送给那四门铁骑便好。”

岳麒麟本来正取过一个盒子打开,一听用途,执盒子的手忽地顿住了:“不必了罢,人说此四人与孤那亚父铸的乃是铁桶之阵,他们有生死之谊,孤纵有万贯财宝,想也难挖动那四人的,与其白费力气,不若将宝贝用在刀口之上的好。”

卓颂渊肃然答:“此处便是刀口了。”

麒麟不解:“既是送给四个人的,何以只得三份?”

他却笑着递了一封信与她,口气略酸:“云鹏若是不说,我竟不知你这半年还助他破了那么多疑难之案。云鹏告诉我说,他与嫂嫂默契已深,自有法子教会他嫂嫂摆平那四门铁骑,不用本王插手。哼哼,好一个默契已深。”

岳麒麟一怔,忙解释:“薛云鹏这人最爱故弄玄虚,你还不知么?我同他能有甚默契,别逗了,之前那些都是举手之劳……他人呢?薛大人见了美人一向不是最殷勤的,一见我姐姐,何以闻风丧胆的样子。”

卓颂渊本来不过几句玩笑,并未在意,不过他显是尚不知薛大人挨打丢人之事:“云鹏近日为歹人所辱,不幸受了重伤,许是体力不支,方才竟是跌倒了,这是他给你的信,你自己读罢。”

薛大人信中详尽指导了岳麒麟如何与那四门铁骑周旋的方法步骤,她细细读罢,忍不住发噱:“什么默契,薛云鹏真是罗嗦的要死,这是将孤当个傻子来教啊,哪及我夫君这般循循善诱!行了行了,他写得倒很明白,这样也好,我照做就是了。”

卓颂渊望着手边洋洋洒洒几张纸,云鹏的确细心,他觉得正有必要为麒麟与成义书写那么一册政务备查方略,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

张福李禄赵喜各自得了柄太子送来的玉如意,王寿未曾收到,那三人一开头是不大置信的。

孰料太子次日将那王寿招去,赏了一只玉狮子。王寿素来是最无私的那个,回来径直将那玉狮子呈给了燕皇,以表忠心。

燕皇自然大赞王寿忠心,另三人前前后后,亦只得讪讪将各自的玉如意呈了上去。本来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器物,拿了也是回去赏给手下的,如此只好当什么都没得手。

四人面上还同往常那般无话不说,那三人心中却各自有些不舒服,这算怎么个意思?他们四人是一同出道的,谁也不比谁高半头,太子何以高看王寿一头?

这还是小事,本来最警惕太子的人就是这个王寿,此番他从太子府上回来,却对陛下吹起了同此前全然不一样的风:“吾等四人乃是陛下最心腹的近臣,摄政王若是当真有心辅佐太子复辟,必不会教他行此明珠暗投之事。小太子失了皇位,还是心有不甘,怎奈那摄政王不过是垂涎他小孩子美色,并无心襄助他夺嫡。太子无人相帮,他的能耐也就如此了,还想贿赂我等,真是做梦。一向倒是臣白担此心了。”

王寿何以一回来就帮着小家伙说话,太子究竟同王寿说了什么?

燕皇问:“你对太子说了什么?”

王寿却答:“太子只是笑眯眯夸臣忠心侍候陛下,便赏了臣这个玉狮子,臣自始至终一言未发,连告辞都未说。臣就怕言多必失。”

燕皇甚欣慰:“很好。”

另三人却各自犯着嘀咕,太子又唤人,又将他们三人分别唤了过去。回来后,了不得了。

赵喜十分郁闷,他的小妾是王寿送给他的不假,可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小妾后来与人私通重回来投奔,上月回来生了个男孩,小妾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全来了,他戴了绿帽还得替人养儿子,这种事情够丢人,王寿却还将这种事情告诉了太子,哼,表忠心有这么表的么?

张福也很郁闷,姐姐嫁给了王寿,原来姐姐从前跟燕北土匪一处厮混过的事,还有姐姐用钱暗中周济娘家的事,王寿全都是知道的?知道却从来不动声色啊,这时候将这事告诉太子算怎么回事?

最郁闷的就是赵喜了,王寿太可恨,怪不得老婆总问他王寿什么时候上家里来,他在外金屋藏娇的事情居然早被王寿告诉了老婆,关键他藏的是个男人……老婆不动声色不说,王寿暗自落了好,肯定还顺便睡了自己的老婆,不然太子怎么知道他老婆左臀有痣?这个天杀的王寿!

王寿这人最为沉稳,许多郁卒不肯与人道的事情,他们平日看他知心,口风又紧,都独独与他一人说……如今倒好。王寿与太子无话不说到了此等地步,这个人对陛下的忠心,还剩几分可信?平常都是装的罢。

如果说四门铁骑本来的确是铁板一块,到了这一日,却堪堪隙了条裂缝。

当然,只有王寿自己说的才是真话,他见岳麒麟,当真是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王寿本就是打算将这位吃货太子开罪到底的……岂知命运弄人,至于后来,这底下的暗潮汹涌也好,鸡飞狗跳也罢,说起来都是眼泪一把,王寿这辈子,大约是跳进海里都洗不清的了。

**

岳麒麟觉得自己当真猥琐,四门铁骑家中那点鸡毛蒜皮,全都从人家梦里窥得了,拿来栽赃王寿,王寿将来到了泉下,可不要怨恨孤啊。

顺利做完这桩小任务,过两日亚父就要携岳长宁离京了,麒麟近日既不用与那些人虚与委蛇,也不用进宫读书,这日偶得清闲,坐在院子里曝了会儿太阳。春光暖融融洒在身上正舒适。横竖皇叔白日不可能过府来探,她索性进屋,翻找了两册薛大人藏书楼里借来的书册。

岳麒麟嫌这些书太过教条,前日让厨子李护送自己又去了趟薛府,往薛府藏书楼里又找了一遭。薛云鹏忙着,这回照例由得麒麟自己学,此番收获更丰,薛国老私藏在书楼角落的私密小金库都教她发现了。她没好意思多取,一次只带回了三册话本,一册《汉宫春》、一册《金瓶菊》,剩下一册《品花宝鉴》却是让褚良春一见欢喜,给顺走了。

终归也算是集了一摞,头上日头实在诱人,岳麒麟舍不得猫进屋子里读,便捧来躲于廊下,专心埋首,研习琢磨。

先翻薛大人府上的学问书,口中念念有词:“合男女必当年,男虽十六而精通,必三十而聚;女虽十四而天癸至,必二十而嫁。皆欲阴阳完实……什么?三十二十!这也忒晚了,不可不可,横竖他已然二十六,也算快近三十,让他等急了,就是孤的错了……这本实在太虚妄,不好,换之。”

复翻了那册《金瓶菊》,读了半晌感叹:“咦,这个西门广很精明呢,赔钱买卖他是不做的。孤以后要是当了一国的家,要养活的人岂不更多?定然也要精明些,做个不赔钱的当家才好。”读了半天,却发现跟着皇叔读书,读出个毛病,一直在琢磨里头那个主人公治世理家的方式,顺便还要替里头的人算账琢磨这个家怎么当,真是累死累活。

她这还是在看小黄书么?

只好又翻回那做学问的书:“面赤则徐徐合之……“她两颊腾地就红了,“这个是不错,面赤……哎呀,可那小坏蛋总黑着一张脸,叫孤怎么看得清楚……”

正笑着琢磨那回事,面前骤然出现一团人影,她慌忙合书一抬头:“隋……隋喻,你找孤有何事么?”

隋喻冷然答:“上臣回答允殿下去查的事,已然查明了。”

岳麒麟心里甚慌,将一摞书齐齐攥了,一道背过身后去,一本正经回他:“查……查明就好,一切你来处理干净,孤……孤信你。为难将军了。”面上犹是红透了的。

隋喻见她面颊动人,却只低头哀哀一笑:“殿下安心,臣不为难,臣亦想早早了结此事。”

岳麒麟顺便问起:“隋喻,你的伤怎样了?”

隋喻上回受伤,实是被那刺客伤在了难以告人的隐私之处,每每被麒麟问起,他都十分不好意思,此时因她一张嫣红小脸惹得心中本有微澜,被她这一问,面庞更是涨得通红:“臣……无事。”

这一幕原本实在纯洁无邪得很,落在那个刚刚进门的人眼里,却不那么舒服了。

卓颂渊这日白天好容易抽出趟空闲,过来看看小东西,映入眼帘的却是四目相对、面容羞赧一双小儿女……麒麟见了他都不曾这般羞过,这算怎么回事?皇叔强作镇定踱至廊下,隋小将军见了他,倒还识趣,转头默默离开了。

岳麒麟怔怔望他,面上红晕未去,看起来竟有几分局促,手上那捧书更有些无处放置的意思,嘿嘿傻笑:“你……你来啦。”

小东西在家用功读书,这是怕他取笑,故而不好意思了么?

卓颂渊轻轻探手,将小东西背在身后的手拉至身前,轻抽她手中书册,然而抽不走,她紧紧捏着不放,柔柔唤:“皇叔……”

“拿来。”

“呃四哥哥你听我说……”

不好好学习却看小黄书,岳麒麟隐约预感得到,有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松手。”

“颂渊我好生想你。”

“松。”

岳麒麟想起这不是自己的书,撕坏了就太失信于人了,只得微微松了手。

卓颂渊低头一翻……眉心倏忽一紧。

84小光阴

素|女|经。

他再拿起廊下其余那一摞;眉头更是紧紧凝固:金瓶菊、汉宫春……一册比一册要命。

卓颂渊半天才给一声冷笑:“很好。”望望隋喻去的方向;倒吸一口凉气;又道了声;“很好。”

岳麒麟知道他误会;大嚷:“有什么好的啊!书又不是隋喻借给我的!”

借来的?卓颂渊重将书册一翻,扉页上薛府的藏书印赫然可见;这下皇叔的面色全青了;更道一声:“好得很。”

岳麒麟急得快哭了:“孤还不是为了……”说出口又觉太没脸,“孤没什么可说的,是我错了,你别这么紧紧攥着;倒把书……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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