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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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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况本也无甚,一个镯子罢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此事……不若就此作罢,也免得扫了众人的兴!”
“胡说!”那婆子斥了一句,道:“这已是偷盗之事,即便你是苦主,也不是你说作罢便可作罢的,府中自然有府中的规矩!我知你性子和善,此事休要再提!”
她挥了挥手,玉菱只得垂首退回了座上。
如此一来,她瞬时间摘了个清清白白,阮小幺便成了众人更加可恨的对象。
因主子们都不在,刑堂统领虽可代管事,若无确凿铁证,也不好擅自做主,那统领听几人说完,眉头深拧,一言不发,倒是旁边的婆子不以为然,只道:“镯子从她自个儿身上掉下来,不就是铁证了?足可以先关刑堂,待主子回来,便可发落了!”
阮小幺忍气吞声不下去,抬了头看向首座二人,径直道:“若是时候叶大夫回来了,证明奴婢是清白的,那二位该如何自处!?”
“放肆!”朗赤一声呵斥。
“非是奴婢放肆,只是实话实说!若东西真是奴婢偷的,为何在府外不去销赃,还要带回府中?万一给人瞧见了,不是百口莫辩么!况且这哪里算什么铁证!奴婢进府不过月余,连各位姑娘的屋子都分不大清,怎么还能摸到玉菱姐姐那处,偷了她的东西!”阮小幺头颅高昂,一字一句,言之凿凿。
她确实冤枉,不是因被人栽赃,而是似乎每逢遇事时,自己总是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置,分明事实就在眼前,这些人都不愿睁眼去瞧一瞧,只认定她是那个祸害,这种气谁能忍得了!
锦绣没好气地抢了一句,“谁知道不是你见猎心喜,想自个儿留着东西呢!”
堂上那婆子扫去一道视线,冰冷冷地投在锦绣身上,让她垂了垂头,噤声。
而这时香玉也站了起身,如玉菱一般,向二人拜了一礼,道:“阮妹妹说的也在理,毕竟事儿是我姐妹两发现的,若阮妹妹真是清白,难保我与锦绣不会被人当做挑事儿的刺头,不若这样——请嬷嬷与朗赤大人去瞧一瞧阮妹妹的住处,若真有那等腌臜之事,想来大人慧眼,必能查出蛛丝马迹,若是干干净净,那也不妨待得明日,差人问一问叶大夫,便水落石出了!”
那两人一听,也觉可行,当下点了点头。
阮小幺先是松了口气,想搜查,便任他们搜了,还自己个清白;然而宽心不到刹那,猛然间又一颗心沉了下去,咯噔一响。
——莫不是早给自己设了套?
她那处又不是什么铁桶箍住的屋儿,真若想栽赃,那太容易了,溜进去放点东西,简单得很。
想到此处,她又瞧了一眼香玉,见她眼中一片青天明日,秀丽的面容带着几不可察的一抹笑意,说不出的阴沉,不多时,又转眼对上了阮小幺,那神情好似已见着了对方的末日一般,得意而不屑。
朗赤已然起身,唤了几个侍卫与之一道,回头说向那婆子,“劳烦嬷嬷与下官一道前去,女婢之处,下官不遍兴师动众。”
不待他说,那婆子早便也上了前,从院外头唤来几个当值的下人,道:“你们在外守着。”
她自己则带了三个婢子,与朗赤一道出了刑堂。里头玉菱、香玉、锦绣三人忙跟了上去,那几人也不拦,而当阮小幺也想跟过去时,却被两个小厮在外阻了住。
第一百三四章 一句相帮
“姑娘请回。”两人的声儿冰冰冷冷,似乎没个人气。
阮小幺无可奈何,瞧着最后一人的背影在幽黑的院落中消失,只得回了刑堂,团团在当中走来走去。
屋里头除了几个下人看守,还有个与她一起前来的丫鬟,正是当时在廊苑中指出那镯子为玉菱所有的那个。阮小幺不着痕迹望了她一眼,只觉得面熟,却不记得在哪出见过。
许久没个人声儿,清清冷冷的,她甚至觉得身上都被凉透了。
不知多久,才蓦地听到那丫鬟的声音,“妹妹休要烦恼,不如暂歇一歇。我瞧着你不是那样偷鸡摸狗之人,大人必会还你一个清白!”
她有些意外看过去,见那丫鬟柔声细语,眼中也尽是安抚之意,不由愣了愣,瞬间脱口而出,“你与玉菱姐姐……”
那丫鬟笑了笑,道:“想来你不认得我,我叫凝纯,前些时日在梅香苑中见过你一面。玉菱是我的表姊。”
“怪不得……”怪不得方才那样笑时,模样与玉菱有八九分相似。
阮小幺恍惚记起,那日梅香苑中匆匆离去,是见过这么个人,也是眉眼柔和,心气平淡,然而一想到她是玉菱的妹妹,亲近的心思便烟消云散,一想到方才玉菱在堂上说过的话,她便不由气闷。
她是苦主便罢了,也犯不着那样落井下石吧!搞得自己柔柔弱弱似朵小白莲,自己倒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凝纯仍在安抚她,“今日主子都不在府中,大人也不好专权择断,必得等上一夜,到明日再行处置,瞧你颇得主子青眼,想必不会吃什么苦头……”
“多谢姐姐。”阮小幺撑起一丝笑意。
凝纯却低低叹了一声,眸子里透出了些不平与自责,轻声道:“都是我不好,我当时瞧见那镯子,也没经脑子想,便直接说出来了,却没想到锦绣与香玉那两人与你不对付,倒借机生事,惹出了这许多麻烦……”
阮小幺没开口,只是沉默。不大一会,凝纯便又开始为她抱不平,“你不晓得,平日里我也在侧妃那处伺候,见过了那二位姑娘的德行,什么本事也没有,专会在主子跟前媚上讨好,挤兑下人。偏侧妃就喜她们二人,殿下这才提了她们做大丫鬟,否则,凭她们这性子,哪能上得了这高位!妹妹也是因主子稍稍看重了些,便得了她们如此为难!”
阮小幺听出了一两分意思,锦绣香玉两人虽得侧妃喜欢,在其他下人面前却不太得心;另外,这凝纯……果然和玉菱是一家的。
不着痕迹的搬弄是非,若自己再蠢些,恐怕便觉这姑娘是个大好人,说不定还给人当枪使了。
她忧心着自己那屋的情况,眉头便一直紧锁着,几乎未舒展过。过了一炷香时间,终于听得外头响起了一队脚步声。
凝纯忙站起身到屋前恭候几人,阮小幺立在堂前,一动不动。
为首的仍是朗赤,后跟着那婆子,再后头是那几个丫鬟,几人身边,同走着几个婢子,手中紧握着什么东西。
朗赤一进来,便让人将东西搁在桌上,向阮小幺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阮小幺一瞧,只觉心头像沉着一块秤砣,直直坠到了最底层,压得她喘不过来气。那桌上搁着的东西,她从来未见过,零零总总好几样,无一不是精巧细致的小玩意儿。
一把檀香骨绢绸面镶丝绘春日山岚的折扇、一副红翡掐镂银坠子,另外一支晴鹤吐云坠米珍珠的象牙短簪,银亮的面儿映着摇曳澄明的灯火,刺得她眼睛一阵发疼。
这些人栽起赃来还真是不遗余力,阮小幺紧抿着唇角,摇了摇头,“奴婢不认得这些物事。”
“这都是从你箱奁里头的衣服里搜出来的,你竟然还想否认!?”那婆子冷哼一声。
阮小幺挨次看去,朗赤面色如常,只是眼中带着些鄙夷;玉菱神色晦暗,仿佛有些心伤;锦绣嘴角勾着冷笑,一副瞧好戏的模样,香玉稍内敛些,也不过一丘之貉。还有个凝纯,眼中透着一股不可置信的神情,似是没想到她是这种宵小之徒。
果然是给她设的局,专等着她往里跳。
阮小幺知这回百口莫辩,道:“奴婢向来手脚干干净净,我知大人不信,将如何处置奴婢?”
“杖责,刺字,发卖。”朗赤答得很干脆。
刺字什么的,想必就不用了……
“既然无话可说,即刻便准备杖责吧!”那婆子开口道。
“慢着!”她声音清亮,又使得那几双目光齐齐落在了自己身上,“大人行刑前,可否听阮小幺一言?”
朗赤不欲与她纠缠,然阮小幺紧盯着她,目光澄澈若水,丝毫没有伏罪后的狼狈,只又对他道:“奴婢知晓自个儿冤枉,难道大人连个申辩的机会也不给奴婢么!”
“铁证如山,你还有冤?”朗赤有些恼怒,挥手不去理睬。
阮小幺道:“大人需知,奴婢那卧榻的屋子并不是只有自己独住,小曲儿也在那屋,况平日里并未严防死守,若有人要栽赃陷害,再容易不过!况且,若是奴婢偷了东西,定然会找了机会便送出府,何至于藏在并不牢靠的地方,袖子里还揣着一个?”
“你想避过风头,因此暂藏衣物之中;带着其中一个出府,是为试水也未可知!”朗赤道。
“待到明日,便可知那镯子并不是哪里偷来,而那几样东西,”她指着那桌上安放的物事,道:“奴婢当真不知是谁放进去的!”
然而说不知,心中已有了一个怀疑的对象——小曲儿。
虽说自己那屋不算牢靠,但丫鬟院儿中人多眼杂,进了别人的屋子,还是会惹人眼目。然而若是在自己的屋子中做些什么,便没有人看出来了。
她如今与自己一个屋,已是一肚子不满,若能趁此机会赶了自己出去,那是再好不过。然而到底为人老实,想来自个儿是想不出也不敢想这种栽赃之事的。
那到底是谁背后指使的?
她转眼看见了香玉,那双秀丽的眸子中因心思诡谲而蒙上了一层阴翳,盯着自己时好似毒蛇缠身。
朗赤见阮小幺神情不似作假,生了些疑窦,而那婆子正催着人捧进棍棒来,道:“府规中已说得清清楚楚,若是偷盗,需杖责刺字,等候主子发落,如今主子不在,便先杖责了,待到明日,一并报了上去!”
阮小幺刚想开口,却见一边默不作声的玉菱再一次起了身,叫道:“嬷嬷且慢!”
此次不止那婆子,连阮小幺也愣了愣。
“此时皆因我而起,若阮小幺真是那不干不净之人,自是报应不爽,但若真如她所说,是被冤枉栽赃的,哪一日水落石出了,奴婢的心中便永远安稳不下来!”玉菱细细蹙着眉,事到临头,她却先替阮小幺报了不平,“先前我虽疑阮妹妹,但方才听她说的那两句,也不无道理,不若便先暂押着,待到明日问了那叶大夫,再报过主子,细细查了,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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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妹子确实软了点,我会争取让她不那么软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显迹
玉菱先前在府中是伺候兰莫的,后因母亲身子不好,常要告假出府,便被调了出去,如今只与人一道管着府中上下的吃食,然虽不再伺候主子,在府中却甚得人心,下人们当中的威望也高。阮小幺说上十句,恐怕也抵不上玉菱说一句。
“姑娘说的也在理,”那婆子犹疑了片刻,看向朗赤,“大人认为该如何处置?”
朗赤自然出言赞同。
玉菱笑了笑,望向阮小幺时,如春风一般和煦。而被望的人只觉得脚底有寒气直升到头顶心,直将艳阳天变成了秋风凉。
堂上两人决断已下,相商了片刻,便依玉菱所言,先撂着那棍棒,将人在自个儿屋中圈禁一夜,待到明日再说。
余下众人走的走、散的散,锦绣与香玉没见着想要的结果,又与那婆子磨蹭了几句,碍着身份不高,说话也没玉菱那样有底气,反被那婆子说了一嘴,自讨了个没趣,不一会也散了。
玉菱与凝纯一道离去,走之前,向阮小幺道:“阮妹妹,你也休要心急,明日主子回来,你清白与否,自然有个定论。你自个儿……也要留心留心,若真是被人诬陷的,想必是身边离得近的人。”
最后一句,是贴在她耳边悄声说的。
阮小幺点了点头,目送她们离开。
旁人都走后,朗赤才在外头唤了两个侍卫来,指着阮小幺,道:“将她带回住处,守在屋外,明日带去见了殿下!”
两人应诺,一路押送着阮小幺走了。
回丫鬟院儿时,已是月黑风高,只漫天的星子光耀闪闪,然而天幕下仍是一片漆黑。
阮小幺走了一路,心想,自己曾因杀了个色鬼,下过沧州城的大牢,那时是被察罕所救;后来又沦为北燕的奴籍,关在一处小破屋中,是兰莫“救”了她,许是命中贵人多,险处便来相救,可是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一世,这次铁打证据在自己那屋被翻出来,她再不靠自己,恐怕就真要完蛋了。
进了院儿时,先瞧见了一排通明泛红的灯笼,迎着冬风挂在一排排檐下,微微的摇曳,有三两个丫鬟在院中匆匆来去,旁边还走过了一个,正要出屋不知作甚。她恍然想起,今夜是无宵禁的,怪不得这些人一个个仍打扮得光鲜亮丽,像是要去赴一场**的相约一般。
可笑她此时还想着察罕,可惜了这大好的时辰。
自己那屋中正亮着烛火,安安静静,小曲儿还在屋里。阮小幺进了屋子,身旁那两名侍卫便分立在了屋外檐下,将整间屋儿守了起来。
她被屋里米明晃晃的烛火刺得瞳子缩了一下,见小曲儿衣衫整齐,正坐在榻上,眼中映着彤彤光亮,却又有些呆滞,不知在想写什么,乍一见着自己,仿佛受了些惊,下意识地露了个儒儒的笑容,忽的又想起这是个什么人,立马绷住了面孔,转回了头,准备解了外衣睡觉。
殊不知,她这一副神色,看在阮小幺眼里,便是做贼心虚。
阮小幺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得离她近了些,轻声道:“小曲儿,我今日被人冤枉了。”
小曲儿并未理睬她。
阮小幺意料之中,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们诬陷我偷东西,从我的衣物中翻出了一些脏污,但我压根没拿过那些玩意儿。”
她觉得若是平日,小曲儿定不会理睬这一番言语,然而榻上之人却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僵着身子,缓缓坐起了身,只望了自己一眼,又偏过了视线,望着灯架上攒尖的烛焰,冷淡开口,“你想说什么?”
“嗯?”阮小幺故作惊讶,“我只是觉得有些委屈,我初来府上,究竟有谁那样恨我,要栽赃嫁祸?”
小曲儿哼了一声,“你自己偷了东西,哭什么丧!”
阮小幺沉默了片刻,问道:“我近些日子不常回屋,也没见着什么可疑的人,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人进了咱们的屋子,把东西藏在那处了?”
她这么问着,一双眼似钩子般盯在小曲儿的身上,带了些审视,小曲儿被她瞧得恼羞成怒,心头火起,恨道:“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做的!?”
她面色涨红,似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胸口不自觉的有些起伏,不一会,眼中激起了一层薄薄的泪意,“也就你这种下贱的奴籍会贼喊捉贼,死到临头还要拉人垫背!真是不知羞耻!滚去你那头,别过来!”
说罢,转身躺了过去,细瘦的身形还有些起伏不定,只打定主意,再不搭理对方了。
阮小幺并不恼怒,她所想的事实已显露了一半,看了小曲儿一会,便回了自己那张塌,不再说话了。
漫漫长夜终于熬了过去,天色渐亮,曙光微现,天空尚泛着鱼肚白时,阮小幺便听到对面翻身下榻之声,原来是小曲儿早早地起身,穿戴洗漱整齐,便要出屋了。
砖头时瞧见了一眼,那面色苍白,眼下还泛着些微青黑,想是一夜心思重重,并未怎么睡。
若是她走后,还有人来敲自己的门,那便更完美了。她心内如此想,只露了些薄凉的笑意。
阮小幺也没了睡意,待小曲儿走后,起身穿戴好,推门而出,又被两旁的侍卫拦住,“请回步!”
她撇了撇嘴,回屋呆着。
不大一会,听得外头有说话声传来,却是个熟声儿,“二位监守了一夜,实在辛苦了,方才姐姐叫人做了些饭菜,正在外厨房,二位不妨先去用膳,此处我待为看管片刻便是了!”
是昨夜见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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